1
泡面与暗恋
高二五班的李清是全世界最普通的女生之一,用她的话来说,我超级平平无奇诶。
但是她有一个成绩全校第一,而且帅到爆炸的男票,这和她完全不搭,全年级都对此保持震惊。
难道是上辈子偶然一定拯救了这位白娘子,所以今生化作人形来报恩了。
今天的早饭是泡面,虽然习惯了高中不当人的作息,但还是难免在早自习昏昏欲睡。
刚打了下自习的铃,夏天的天空总是亮得格外快,明明四十分钟前还是黑漆漆的,现在阳光却已经洒进来了。
不过对于趴在桌子上的李清,还是希望黑夜可以走的慢一些,毕竟她确实超级困,昨天老巫婆完全不当人,让所有英语不及格的怒抄10遍英语单词,她感觉自己要废了,要赶紧决定陷入睡眠的怀抱。
但是这个时候,却感觉到了一束很有存在感的目光,一抬头,发现酝酿睡意这一小会,楚远就从2楼跑到了1楼,在门口偷偷的盯着她看。
李清这时候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向他袭来。这些目光乱七八糟,有羡慕也有祝福,但是李清却感觉好像把自己扒光了,她只感觉到了一些说不上来的,隐隐的恶意,他们像是在看好戏那样,把李清挂在闪光灯之下,上下打量。
青春期的女孩总是敏感又自卑的,看来不能睡下去了,李清扒拉扒拉自己的头发,确保看上去整洁,却发现自己的后脑勺还有一小簇调皮的头发没有扎到皮圈里。
来不及重新梳头了,把那粗头发直接抓起来,绕两圈到皮圈上,然后直接把发尾压进去。
楚远手里掂着李清的早饭,他记得李清说周三的第一个窗口总是会有小笼包,但是他们自习雷打不动是英语老师的课,所以李清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今天他专门偷偷提前下课,跟老师借口说去问问题,实际上是去食堂为李清买了她一直想吃的小笼包。
李清拉拉她的校服,校服好像总是不合适,永远大一码,深呼两口气,克服她自己脸上隐隐泛起的红,绕过书桌向他走去。她闭着眼都能猜到,教室门外那个身影一定还在——楚远喜欢站在最靠近门口的窗口,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总是像一棵树一样偷偷伫立在班级的门口。
楚远就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阳光的金辉勾勒着他挺拔的轮廓,眼神亮得像揉了星光,也可能是眼镜的闪光。李清迎上去,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局促,楚远,虽然你是我男朋友没错,但,咱俩偷偷谈恋爱嘞……能不能别总站在教室门口等我你看,大家都在偷看呢。
她的目光飞快扫过玻璃窗后那些若隐若现的脸,脸颊烫得厉害。
楚远却笑了：对不起啊,青青。我以后不这样了。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像是献宝一样举起手里的包子,你看,我买了你最喜欢的小笼包。
太阳已经悄悄爬上来了,光辉落下来,在他肩头铺了层金光,暗色开始彻底消失。李清想,他一贯是会撒娇的,他总能叫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远不懂李清,李清现在已经不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了,所以做什么老师也会关注到,可是楚远年级第一,是老师眼里的宝贝疙瘩,最多被说教两句。
可李清呢要是被发现和楚远在这里拉拉扯扯,怕是要被挂在宣传栏里当反面教材,被指指点点好多天。
我保证,绝对不会被教导主任发现的。
李清一边为这份隐蔽的初恋感到甜蜜一边又为老师带给的压力紧张,听到那句保证,那点刚压下去的焦躁又冒了上来,心里怪怪的。
她真想伸手敲敲他的脑袋,希望能把让楚远对她处境的深切理解一下。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们是不一样的啊。
李清心里虽然这样烦恼,却又不免感到青春那种隐秘的欣喜,她像变戏法一样拿出来一块巧克力小蛋糕。
李清没忘了楚远是住校生,这是个惊喜,她偷偷放在了冰袋里,这是昨天妈妈为她准备的,但是她没舍得吃,她想和楚远一起分着吃。
楚原刚刚说情话像是手到擒来,现在却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李清捧着蛋糕的样子,好像是一只小猫在撒娇哇......他们现在有点尴尬,最好能找点话题聊聊。
2
纸条风波
楚远和李清是初中同学,但是初中的时候,他们两个完全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李清初中的时候,喜欢坐在在教室窗户的旁边,感觉连那时候所有的阳光对她都有优待,轻盈的在她身上跳跃。而楚园坐在靠墙的角落里面,沿着老师的讲台,他们勉强算是坐在一排。
李清彼时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她当时在班级里面几乎是最高的女孩儿,在初一那个所有的男生还是小矮个小黑煤球的时代里。
李清又白又高,马尾总是高高的竖起,像一面小小的旗帜,头上的刘海很自然的卷成漂亮的弧度,只柔顺的贴在他的脸庞,那两只大眼睛扑闪扑闪,精致的五官完美的契合在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简直就是所有男生青春里初恋该拥有的那一张脸。
而且,李清的学习成绩优异,她当时是以他们小学年级第一的成绩升到了初中。然后在年级的两次大月考里快速拿下了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的佳绩,那张漂亮的脸,纤细的身材,配上完美的学习成绩。而且平时性格落落大方,还擅长演讲,喜欢画画,简直是老师中的完美学生。
而楚远却是班级里的小透明,他是从偏僻的小农村上来的,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和城里面的这个女孩儿完全不一样。他总是悄悄的在角落里面观察着。看着李清又考了多少分,今天的哪一篇作文又被老师在全传阅。
故事的开始是一个无聊到爆的晚自习,李清的同桌突然间写了一张小纸条,越过讲台下的几位同学,把纸条传到了远山那里,皱巴巴的纸条上面写着,兄弟,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我发现李清好像喜欢你,一直在偷偷看你。
简单的一个小纸条,却在让远山的心扬起了层层的波纹,他一边怀疑另一边却又忍不住向李清投以目光,一边抱着李清真的喜欢他的可能而悄悄的开心,另一方面却又害怕这只是一个恶作剧。
所以他总是忍不住偷看他。
终于还是有一节物理课,老师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直接点名袁山,你上来做一下这道物理题吧,第七道题。
远山的脸一下子红了,天知道他都神游好几天了,但是骑虎难下,他只能上台去捏着粉笔,说不出话来。
他感觉台下有无数双眼睛在睁眼盯着他,让他觉得头晕目眩。
今天这一道物理题,他根本没听见老师讲了什么知识点,在台上站了五分钟,老师看着他叹了一口气说,楚远,你回去吧,要好好听课呀,不要走神。
然后又点名的李清,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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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远回头发现,就在刚刚大家都在看楚远的时候,李清并没有抬头,她的眼里似乎只有那一道题,直到老师叫她,他的目光才穿过所有同学,直直的向讲台上的楚远扫来。
这种事情仿佛对李清完全是信手拈来,她纤细的手指夹起粉笔,在黑板上快速写下了解题过程和完美的答案。
就像是石子跃入水池,跳跃的马尾也在楚远心里画了一道弧线,在心里悄悄发芽。
楚远终于在心里面打好了底稿,还是开口了,他还是觉得有点尴尬,他不是特别健谈的人,想和李清找点话题,今天是他们谈恋爱的第一周,但是他还是不太懂如何和他相处。
你知道,就是我初中那个时候,你的同桌,刘雨辰。他给我偷偷传过一张纸条,纸条上说你喜欢我诶,我当时还蛮吃惊的,然后就在我偷偷看你的时候,发现你也在看我,而且为了不让我尴尬,有一节的物理课,老师叫你回答问题,你还特意没有回答上来。。
啊还有这件事吗李清假装自己完全不知道,实际上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这件事情和她知道的完全不一样。
一个班级里有40多个学生,她是学习委员,每次收作业的时候,虽然她能够把每个人的字迹和脸结合起来,但是她确实没有仔细的观察过班级里的同学,所以有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男孩。
那天自习课李清的同桌没有写作业,而是和朋友们在密谋着什么,然后他突然扭过身子对李清超级认真的说,李清,我觉得楚远喜欢你,你看,他老是在偷偷看你。
听到同桌传来这样的话语,李清有些好奇,所以开始偷偷观察起了这个叫楚远的男生。
他穿着一件很大的校服,因为校服要穿好长时间,而初中的小男孩正是穿长身体的时候,所大部分的父母以免初中突然长高要换校服,都会选择大上几码的。
他的脚上穿着一双耐脏的黑球鞋,短短的寸头,皮肤黑黑的。脸上的五官倒是很清秀,有几分像小女孩的模样,似乎是发现李清回头了,耳朵突然变得很红,紧紧低下了头埋到书本里。
后来有几天他似乎在担心着什么,总有些心不在焉,有一节物理课老师把他叫起来了,可能是因为没听知识点,他没有回答上来问题。
这节课对于李清来说,同样也有一些难度,所以他很认真的在听,听到楚远被叫起来回答问题,其实她的心里也紧张了一下,因为这位老师同样的也很爱点她,终于不详的预感还是成真了,即便她已经把头低下,老师还是把她叫到了讲台上。
老师让她把过程写一遍,但是为了让楚远不那么尴尬,他表现出来,即便她已经再小心再谨慎了,也还是忘记了最后一步应该怎么算的样子,但其实这道题里最简单的就是最后一步,只需要相加就可以了。
从那天起,两人的世界悄悄多了层心照不宣的滤镜。
楚远会故意在数学课上放慢解题速度,偷偷用余光瞥向李清,发现她转笔的动作慢了半拍时,赶紧低头假装演算,耳根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李清开始在下课时特意路过科技小组,抱着笔记本假装要找老师,眼睛却跟着那个身影打转,等他们讨论出成果欢呼时,立刻假装只是恰好路过。
但是这段回忆确实让现在的李清脑袋轰的响了一下,因为他一直以为是尚云山先喜欢自己的。
如果那时那么耀眼的自己都没有被楚远喜欢,又何况是现在的自己呢
原来楚远以为当时先喜欢的人是她,原来当时根本就不喜欢自己,自己当时全都是在理所当然的自恋罢了。
3
雨中的秘密
可初中的故事落下了篇章,新的相遇在高中氤氲。
高中生活刚开始,李青和楚远就被分到了不一样的班级,但在那个很流行当红娘的时候,恋爱的丘比特还是发现了他们。
红娘是李青的好闺蜜,她很热衷于给别人介绍对象,在同学们一个拉一个的介绍下,楚远又来到了李青面前,他们开始了尴尬的第一次约会。
一起去爬山。
李清自从上了高中,身体一直不好,从山脚爬到山顶就是极限了,但是还要下山,所以楚远只能拉着李青,李清怕楚远尴尬,就抓着他的衣角。
春天是一个奇怪的季节,很多的遗失又在此刻重逢。
所以,有什么开始发生啦,校园里多了一对相伴的身影。
但是李清现在是真的有一点点彷徨,李清自以为然的楚远这么多年的喜欢,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楚云沟通这一件事情。
去说出来那个纸条可能是一个玩笑,因为李清也收到了这样一段话,只是换了换楚远和李清名字的纸条而已,事已至此已经感觉没办法开口了。
终于走到了食堂,距离上课还有20分钟。
李清觉得自己需要时间去理顺这件事情,所以赶紧上前去买了楚远喜欢的三明治,放在了他的手里,说,你喜欢的三明治。快吃完,回去准备第一节课吧。
楚远挠了挠头说,好的好的,下一节课希望下课也能看到你。
但是李清想了半天,还是非常非常非常认真的和他说,楚远,我不是开玩笑的,我真的有点害怕老师会找到咱俩谈恋爱。你下课的时候可不可以减少频率来找我哇
楚远挠了挠头,那好吧,可是我真的有点想见你。
李清的脸觉得有一点发热,楚远自从上了高中以后,就展现出了和初中截然不同的一面,在他初中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小朋友的感觉,
但是上了高中,身材却快速抽条,稚嫩的脸庞走向成熟,学习成绩也开始拔尖,逐渐成为了学校里帅气的可望不可及的存在。
他留着网上很流行的那种微分碎感,非常认真的对李清说是理解成让人觉得脸红心跳的话语。
对于他,李静只能轻轻地推开他越靠越近的脸说,那我允许你午休,晚上上自习之前来找我。
这两个是每天下课课间最长的时候,他们两个人可以悄悄的坐在走廊的阳台上,坐在辅助围栏,说一小会儿悄悄话。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的5月格外的多雨,每天都是阴雨绵绵。
上了高中以后,李清因为生病,身材变胖了,比起以前高挑的身材现在只能说得上是普通,又圆又大的眼睛因为高强度的学习而戴上了眼镜,再也不能一眼就吸引别人的目光,额头上开始的长出了许多小痘。
感觉楚远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
而她从寄予厚望的白天鹅直接变成了丑小鸭,这仿佛是命运给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
如何两个人是两方小小的世界,在那天,那束阳光不小心照到各自昏暗的角落里,因为一张纸条而串联起了对方,开始了小小的碰撞。
可是世界就是世界,即便两个人最开始的时候想要融合成一个大的存在,可世界最终还是存在壁垒,还是不合适,也许每个人还是要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去。
那时候晚自习的铃声噼里啪啦,吃饭的时候哼唱的是校歌哼哼唧唧的调调。
李清趴在图书馆课桌上,看楚远的笔在草稿纸上划动,笔尖与纸摩擦的沙沙声,是教室里唯一清晰的响动。
楚远忽然停下笔,侧过头看我,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这道题他的声音很轻,眼神却很亮,有些莫名的快乐萦绕在他的周围。
李清没抬头,指尖无意识地将纸张卷起一个边边,再用指甲推开,直到上面留下几道痕迹。不用。
他没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练习册往我这边推了推,解题步骤写得工工整整,连辅助线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了出来。李清盯着那道红色的辅助线,它却渐渐和窗外摇曳的树枝重合。
要离开的时候下起了小雨,楚远撑着伞站在走廊尽头等李清,校服外套搭在臂弯里,洗得有些发白,却叠得整整齐齐。
李清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故意踩进积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伞。楚远在身后说。
李清却不拿,非要他举着,然后用手悄悄去拉他的指尖,他伸手过来了,李清又突然的放手,乐此不疲。
那时候每个夜晚都是值得期待的,一个话题聊了上万遍也还是会有新的见解,点开语音聊天,即便谁也不说话,也会有暧昧滋生,一个一个的承诺被悄悄许下。
4
错过的青春
李清和楚远最后在一个清明节分手了,这有一点的好笑。
劳动节成为情侣,又在清明节分手
就他们两个人的话说,可能在一个悲伤的日子离开,就是他们这样的自卑的人一种归宿。
那个清明节对李清来说非常难过,先是最亲的姑姑去世了
然后又是父母对月考的成绩非常不满意,收走了她最喜欢的书,最后和楚远也分手了。
后来的夏天过得仿佛格外的快,匆匆两年而过,本来连下课都能碰到的人,两年碰到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高考来的很快了。
那两天,天在下雨,李清的心里也下起来连绵不断的雨。
也许是心里太过紧张,导致了李清高考失利了。但是楚远却出乎意料的有一点超常发挥。
家里人偶尔提起他,语气里总带着点惊奇：那孩子现在可真聪明,听说考上顶尖大学了。
真奇怪,明明当年在同一个教室里,他还是只怯生生的丑小鸭。
那时候李清是被捧在手心的骄子,成绩拔尖,身边总围着一群人,而他像株沉默的植物,藏在教室最后一排,连回答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夏末的晚风带着热气,蝉鸣聒噪得让人心烦。他手里捏着一张录取通知书,红色的封面在路灯下格外刺眼。这一次,他的目光还是像从前那样黏在李清身上。
李清知道楚远在等什么,她的心跳突然乱了节拍,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似的发紧。
他们都说楚远是丑小鸭变白天鹅,可没人知道,现在的李清才觉得自己是那只落了毛的鸭子。成绩下滑的压力、父母失望的眼神,像块巨石压得李清喘不过气。
曾经引以为傲的光环早就碎了,李清缩在自己的壳里,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当年楚远低着头不敢靠近时,李清心里不是没有察觉,所以勇敢的去迈出那一步；而现在,楚远站在了我够不到的高度,巨大的差距已经成了鸿沟,李清连说句恭喜都觉得是打扰。
那天街道,李清躲在窗帘后面看了很久。直到他转身离开,她才敢对着空气,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不喜欢你了。
说完就赶紧躲开,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只能埋头进入复读的书海。
可李清骗不了自己。
手机里存着他所有社交账号,每天睡前总要点开他的主页,看他发的图书馆打卡、实验室的照片,甚至是随手拍的天空。
他分享的歌单李清会单曲循环,他提到的书李清会偷偷买来藏在枕头下,连他偶尔抱怨食堂的饭菜,李清都能对着屏幕愣神半天。
原来有些人就是这样,在错误的时间里撞进彼此的青春。他是丑小鸭时,我是白天鹅,他没勇气开口；我成了丑小鸭,他成了白天鹅,所以没胆量靠近。
窗外的月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映出他最新一条动态——终于等到这一天。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手指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最后还是删掉了所有字,只留下一片空白。
或许这样也好。
我悄悄关注着他的白天鹅时光,就像当年他默默望着我的那段时光。只是这一次,我们都成了彼此青春里,不敢触碰的秘密
5
执念的告别
复读还是比较成功的,李清也考的还可以,但她选择了一所离他非常远的大学。
一个非常偶然的机会,楚远突然发现我们两个人QQ的好朋友字标变灰了。
当时开的情侣空间就变得荒芜,连他们那时也精心养的情侣小树也已经枯萎了。
那个男孩突然对着李清发了一句,我们的标熄灭了。
李清当时正在上课,对着手机,想对他再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最后只发了一句这样呀,那续一下吗。
然后故事又开始继续发展,像一个延绵的画卷。
但青春的故事里,好像总填满了这样那样的遗憾。
就像那年,李清最亲近的姑姑突然走了,整个世界仿佛都塌了一块。
从那以后,李清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再也提不起学习的劲头,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像陷在一片没有尽头的雾里。
只有楚远,像一道光闯进她灰暗的生活里,成了她那段日子里唯一的太阳。
可这太阳带来的,不只是光和热,还有沉甸甸的压力——他太耀眼了,耀眼到让我觉得自己像株见不得光的蘑菇,根本配不上这样的温暖,连伸手去碰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终于,李清还是被压垮了。在高中,那一天风和日丽的下午,她看着面前的男孩,还是说出了一直想要说5个字,我们分手吧。
那个男孩当时刚参加完比赛,立马给李清写了一个可能有几千字的小作文。
翻了翻,两页都翻不到底,李清竟然不敢细细的去读一读,他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但是他参加比赛的那些天,李清突然想通了,其实他俩早就不互相喜欢了,无论是日渐减少的聊天还是不在一个平面的生活。
总归有东西改变了。
也许青春就是这样的别扭吧,最终李清还是和他分开了。
当在大学收到那条信息的时候,李清的心里面其实有点复杂。
她觉得仿佛又有机会去补一下青春,可那并不是出于喜欢,而仅仅只是个执念。
现在有些人的感情也是这样,并不是谁离了谁不能活,只是一种执念,觉得自己一定要获得什么东西。
楚远那天突然跟李清说,好像错过了你的大学生活,李清说可以点开朋友圈的权限给你看看。
那天,他打开李清的朋友圈一条一条的往下点赞,引得我们共同好友突然大家都来问李清说,你们两个人又好上了吗
李清说没有。
我们两个可能在消除曾经的执念,那是我们两个好几个彻夜畅聊的晚上都在许下的期许。
但是突然有一天,对着楚远突然撤回了又发出的消息,李清突然发现,现在经常是他们两个人是没话找话。
青春当时的那种聊天的氛围,每天晚上聊到一两点,甚至连孩子名字都要想好,每天都期待明天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李清决定终于还是向过去说再见。
趁着那天元旦,李清悄悄的给他发了一个元旦快乐,但是联系方式上出现了红色感叹号。
点开QQ,点开他们的朋友圈。
最后在某音的私信发现了红点点,找到了一条小小的信息。
和彼时那个两页翻不到头的作文不同的是,这次的消息只有6行。
我好像总这样,对感情从来都是这副样子。
对不起啊,一遇到问题就只会躲。高中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删了你的时候,其实是因为那阵子太喜欢你了,总觉得再跟你说话是在打扰,自己心里也翻来覆去地熬,熬到最后就只能做这种蠢事。
但我知道这样不对,太伤人心了。所以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起。
高中那时候,也确实是我的错,我真心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事事只考虑自己,没有注意到你的情绪。
不用特意回复我,本来就是我的问题。对不起啦。
新的一年,祝你能开开心心的。新年快乐。
看到这段话,李清反而释怀了,这就是她一直在找的,对于执念的回应。
也许人群确实在生活的洪流中开始渐行渐远。
但生命也许就是这样吧,两个人站在人生的路口,最开始也许只是互相平行着,然后偏离了一点点轨道,有了短暂的交叉,最后只能渐行渐远了。
原来那张纸条,原来那场持续了很久的暗恋,从一开始就是场美丽的误会。
可那些偷偷注视的目光,刻意制造的偶遇,藏在细节里的心动,却比任何故意都要真诚。
这就是李清一直在找寻的东西,一句好好的再见。
ヾ(｀。ヾ）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