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孩子,婆婆提着十个红苹果走进病房。
老公在一旁笑开了花,不停夸婆婆妈真贴心!
我看着那十个苹果,和老公脸上愚蠢的笑容,气得差点没从产床上跳起来。
三年后,婆婆因病住院,老公让我去照顾。
我提着一袋苹果,慢悠悠走到她的病床前。
妈,这是回礼,不多不少,正好。
婆婆的脸瞬间煞白,老公的拳头紧握。
我只等着,他下一个反应。
01
消毒水的味道尖锐地刺入鼻腔,混杂着汗水和血的腥气,构成了产房独有的气味。
我躺在病床上,感觉自己像一具被拆散了又胡乱拼凑起来的木偶,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腹部撕裂般的疼痛。
麻药的效力正在褪去,痛感如潮水般一波波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就在我意识混沌,连睁眼都费力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婆婆张兰提着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种程式化的、毫无温度的笑容。
她身后跟着我的丈夫,陆阳。
他满面春风,眼角的笑纹深得能夹死蚊子,仿佛刚中了五百万大奖。
苏柠,你看妈给你带什么来了!陆阳献宝似的从张兰手里接过那个袋子,哗啦啦倒出十个又大又红的苹果,堆在我的床头柜上,瞬间占满了所有空间。
妈真贴心!知道你刚生完,特地买了苹果,说图个平平安安,红红火火!
他的声音里洋溢着一种蠢到极致的快乐。
我看着那堆苹果,再看看陆阳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一股混合着屈辱和愤怒的血气直冲脑门。
我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剖腹产的伤口还在渗血,她不带一碗热汤,不带任何营养品,甚至连个红包都没有,就带来了十个苹果
这是探望一个刚为他们陆家生下孩子的产妇,还是去公园看猴
张兰走过来,假惺惺地在我床边站定,目光却在我脸上和腹部逡巡,那眼神不像在看一个儿媳,更像是在审视一件刚刚完成任务的工具。
苏柠啊,辛苦了。这苹果你可得吃,比那些油腻腻的补品好,还实惠。
她说着,眼神又飘向我床头那碗几乎没动的月子餐,嘴角一撇,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娇气,这么好的东西都不吃,浪费。
我浑身发冷,连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是因为疼,而是被恶心的。
我死死咬着嘴唇,几乎要尝到血腥味。
我不想在他们面前失态,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脆弱,那只会成为他们日后嘲讽我的新谈资。
一个年轻的护士进来查房,看到床头那堆壮观的苹果,眼神里闪过一丝错愕和同情。
她想说什么,但看了看张兰那张刻薄的脸和陆阳那副浑然不觉的蠢样,最终只是默默地帮我掖了掖被角,低声说:产妇要多休息,别太劳累。
那眼神,比陆阳任何一句我爱你都让我感到温暖。
张-兰像是没听懂护士的弦外之音,反而更加来劲了。
她拿起一个苹果,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对着满病房的人大声宣布她的理论:我跟你们说,这生孩子就得吃苹果!我们那时候,哪有这么多讲究,吃个鸡蛋都算好的了。这苹果多好,吉利!医生不也说多吃水果好吗
陆阳在一旁像个应声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妈说的对。苏柠,你就是月子餐吃得太少了,没胃口,吃个苹果开开胃。
他甚至想削一个给我,被我用眼神制止了。
那眼神有多冷,我自己都不知道,只看到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我想开口解释,想告诉他们我需要的是休息,是营养,是真正的关心,而不是这十个充满讽刺意味的苹果。
可我看着他们母子俩那一唱一和、坚不可摧的愚蠢联盟,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对牛弹琴,牛至少还会甩甩尾巴。
而他们,只会觉得是我不知好歹。
张兰坐了不到半小时,就以家里还有事为由,拍拍屁股走了。
从头到尾,她没问过我一句伤口疼不疼,没看过一眼她刚出生的孙子。
陆阳把她送到门口,回来时还一脸感动:我妈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比谁都疼你。
我闭上眼睛,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累。
哇——
婴儿床里,我的儿子小宝突然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陆阳瞬间手足无措,围着婴儿床团团转,嘴里念叨着:哎呀怎么哭了是不是饿了还是尿了
我再也忍不住,忍着小腹刀割般的剧痛,撑起半个身子,将孩子抱进怀里。
伤口被拉扯的痛楚让我眼前阵阵发黑,但我顾不上了。
我熟练地解开衣服,给孩子喂奶。
小宝一碰到我,立刻停止了哭泣,小嘴急切地吮吸起来。
我抱着怀里柔软的儿子,看着床头柜上那十个红得刺眼的苹果,心中涌起巨大的悲凉。
那一刻,一丝冰冷而坚决的念头,在我心里悄然生根。
这十个苹果,我记下了。
02
出院后的月子,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个月。
那十个苹果的阴影,像乌云一样笼罩着我的整个产褥期。
张兰以腰不好,闻不得油烟味为由,一天都没有来照顾过我。
但她并非什么都没做。
她每天会去菜市场买一些最便宜、最不新鲜的菜,比如蔫掉的青菜和带着腥味的冻肉,然后打发陆阳回家做饭,再给我送过来。
陆阳一个从小被惯到大的男人,做饭的手艺可想而知。
送到我嘴里的,永远是夹生的米饭和半生不熟、带着冷意的菜。
我跟陆阳抱怨,说我想吃点热乎的、有营养的。
他总是不耐烦地打断我:你就知足吧!我妈都这把年纪了,还天天去给你买菜,她容易吗你就别计较那么多了。
她不容易那我呢我剖腹产的伤口还在疼,每天晚上要起夜七八次喂奶,我容易吗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陆阳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你怎么又来了能不能懂点事我白天上班,晚上回来还要给你做饭,我都快累死了!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吗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无比陌生。
我们之间,只剩下互相指责和不耐烦。
更让我心寒的是经济上的压榨。
张兰隔三差五就找借口要钱,今天说她弟弟家孩子上学要交赞助费,明天说她娘家亲戚生病了需要周转。
陆阳每次都瞒着我,偷偷把我们本就不宽裕的存款转过去。
我发现后质问他,他振振有词:那是我舅舅,我能不帮吗都是一家人,你别那么小气。
我气得浑身发抖:一家人我们儿子的奶粉钱、尿不湿钱都快拿不出来了,你管他们叫一家人陆阳,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最后索性摔门而出,用夜不归宿来逃避问题。
他所谓的应酬,成了他逃离这个家的最好借口。
儿子小宝成了我唯一的精神支柱。
我把所有的爱和精力都倾注在他身上。
他一天天长大,会对我笑,会咿咿呀咿地叫妈妈,这是我昏暗生活里唯一的光。
可就连这束光,张兰也要来抢夺。
她经常在我面前,用一种轻蔑的语气贬低我的育儿方式。
哎哟,怎么能给孩子穿纸尿裤捂着多难受,还是用尿布好,省钱!
别总抱着,惯坏了以后放不下来!
说完,她就强行从我怀里抱走小宝,带出去向邻居炫耀她的大孙子,而我,则被晾在一边,像个多余的外人。
为了照顾孩子,我放弃了公司一个重要的晋升机会,工作状态一落千丈,收入也停滞不前。
我在这个家的地位,随着我经济能力的减弱,变得愈发边缘化。
我和陆阳之间,早已没有了温情脉脉,剩下的只有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争吵和长时间的冷战。
我的闺蜜来看我,看着我憔or悴的脸和空洞的眼神,心疼地抱着我哭。
苏柠,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离婚吧!你这哪是结婚,你这是签了个卖身契,给他们家当免费保姆,还自带工资!
我摇摇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现在还不是时候。
闺蜜不解:你还在等什么等他良心发现吗
我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不,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我带着孩子,全身而退的机会。
从那天起,我不再争吵,不再抱怨。
我变得异常顺从,张兰说什么,我点头;陆阳指责什么,我应着。
他们都以为我被磨平了棱角,彻底认命了。
张兰在我面前越发肆无忌惮,享受着我们的付出,把陆阳当成随叫随到的仆人,把我的隐忍当成理所当然的懦弱。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内心正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我冷静地观察着他们母子的一言一行,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悄悄收集着他们的每一份自私和贪婪。
我把陆阳的每一次转账记录都截屏保存,将张兰那些刻薄伤人的话用录音笔录下来。
这些,都是我日后反击的弹药。
那十个红苹果的耻辱,像一粒种子,在我心里埋了三年。
这三年的委屈、泪水和不甘,就是浇灌它的养料。
如今,它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复仇之树,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结出它应有的果实。
03
压死骆驼的,从来不是最后一根稻草,而是每一根。
而彻底压垮我对这段婚姻所有幻想的,是小宝那场突如其来的高烧。
那天晚上,窗外下着瓢泼大雨,雷声滚滚。
三岁的小宝突然浑身滚烫,体温计上的数字飙升到40度,甚至出现了惊厥的症状。
他小小的身体在我怀里抽搐,眼睛向上翻着,吓得我魂飞魄散。
我第一时间给陆阳打电话,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陆阳,你快回来!小宝发高烧抽搐了,我们要马上去医院!
电话那头很嘈杂,隐约能听到劝酒和划拳的声音。
陆阳的语气很不耐烦:抽搐你是不是看错了小孩子发烧很正常,你别大惊小怪的。我这边在陪一个很重要的客户,走不开!
什么客户比你儿子的命还重要!我失控地尖叫起来。
你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他吼了回来,你自己先带他去医院,我这边一结束马上就过去!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冰冷的手机,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绝望中,我只能给婆婆张兰打电话,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助:妈,小宝抽搐了,陆.阳回不来,您能过来帮我一下吗我一个人抱不动他,外面还在下大雨……
电话那头传来清晰的麻将牌碰撞声。
张兰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哎呀,孩子哪有不生病的,烧两天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我这儿正打麻将呢,走不开,手气正好着呢!
啪的一声,她也挂了电话。
那一刻,我抱着滚烫的儿子,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听着窗外凄厉的风雨声,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
无助和绝望像两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无法呼吸。
我心如刀绞,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的儿子还需要我。
我用最快的速度给小宝穿好衣服,用一条大毛毯将他裹紧,抱着他冲进了雨幕中。
深夜的雨夜,路上空荡荡的,根本打不到车。
我抱着越来越沉的儿子,在路边声嘶力竭地哭喊,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种深入骨髓的绝望,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终于,一辆好心的私家车停了下来,将我们送到了医院。
急诊室里人满为患,我独自抱着孩子排队、挂号、做检查。
医生诊断小宝是病毒性脑炎,必须立刻住院。
我一个人跑上跑下地办理住院手续,彻夜不眠地守在小宝的病床前,看着他苍白的小脸和手上扎着的留置针,心疼得快要碎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陆阳才和张兰姗姗来迟。
他们俩都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精神饱满,与我这个一夜未睡、形容枯槁的女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张兰进门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孙子,而是皱着眉头打量着病房环境:啧啧,这单人病房一天得多少钱啊医院真是费钱。
我没理她,只是用冰水浸湿了毛巾,轻轻敷在小宝的额头上。
张兰见我没反应,便将矛头对准了我,指责道:苏柠,我早就跟你说了,孩子不能太娇惯!你看看你,连个孩子都带不好,让他病得这么重!真是矫情!
我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我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就在我准备开口反击的时候,陆阳却抢先一步。
他不是为我辩护,而是护在了他妈面前:妈,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苏柠,你怎么回事妈也是关心小宝,你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她还不快跟妈道个歉!
他让我道歉
在我儿子生死未卜,在我独自一人撑过最艰难的一夜后,他让我跟这个冷血无情的女人道歉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活生生地撕裂了,鲜血淋漓。
我没有争吵,也没有哭泣。
我只是看着他们母子,眼神冰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
我内心深处那座压抑了三年的冰山,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所有的爱,所有的留恋,所有的不舍,都随着这场崩塌,被碾得粉碎。
从此以后,我与他们,再无瓜葛。
小宝在下午的时候醒了过来,他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我,小声地喊着:妈妈……
他伸出没打针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指,仿佛抓住了全世界。
我俯下身,亲了亲他的额头,泪水终于决堤。
但这一次,不是为了那对禽兽不如的母子,而是为了我的孩子。
为了小宝,为了我自己,我必须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牢笼,为我们母子俩,争取一个全新的、光明的未来。
浴火重生的决心,在这一刻,前所未有地坚定。
04
小宝出院后不久,报应就来了。
张兰毫无征兆地中风了,就在她最喜欢的麻将桌上。
送到医院时,人已经半身不遂,口眼歪斜,话也说不清楚了。
医生说,需要长期治疗和康复护理,能不能恢复,恢复到什么程度,都是未知数。
陆阳彻底慌了。
这个三十岁的成年巨婴,第一次面对他无法掌控的局面。
他工作也顾不上了,整天守在医院里,像一只无头苍蝇。
在最初的混乱过后,他第一时间想到了我。
电话打来的时候,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依赖和祈求:苏柠,妈病了,很严重。你……你能不能来医院帮帮我我一个人真的不行。
我握着电话,听着他语无伦次的哀求,内心一片冰冷的平静,甚至还有一丝快意。
看,这就是他,永远在需要我的时候才会想起我。
我就是他和他妈的免费保姆,是他们处理麻烦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对着电话,用一种我自己都惊讶的温柔语气说:你别急,我马上就过去。妈生病了,我这个做儿媳的,理应去照顾。
电话那头的陆阳如蒙大赦,连声道谢,说我是世界上最善良最大度的女人。
我挂掉电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善良大度
不,我只是在等这一天,等得太久了。
我并没有立刻去医院。
我先是给我的律师打了个电话,确认了我们之前商议好的所有细节,包括婚姻法中关于财产分割和过错方赔偿的条款。
然后,我打开电脑,将这三年来我搜集的所有证据——陆阳私自转移家庭财产给他舅舅的银行流水、张兰辱骂我的录音、小宝生病时他们冷漠推诿的通话记录——全部整理打印出来,分门别类地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
做完这一切,我才不紧不慢地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出门前,我特意绕路去了一趟超市。
我在水果区站了很久,精心挑选了十个品相最好、最大最红的富士苹果。
我将它们一个个装进一个鲜艳的红色塑料袋里,就和三年前张兰带来的一模一样。
回到家,我坐在沙发上,用一块干净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每一个苹果,直到它们在灯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这个动作充满了仪式感,仿佛我擦拭的不是苹果,而是三年来蒙在我心上的尘埃和屈辱。
去医院的路上,我在走廊里遇到了几个闻讯赶来的亲戚。
他们看到我,纷纷上来表达同情。
苏柠啊,你也真是命苦,孩子刚病完,婆婆又倒下了。
是啊,陆阳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你可得撑住啊。
我对着他们,只是淡淡地微笑着,不解释,也不抱怨。
他们眼中的我,还是那个任劳任怨、逆来顺受的苏柠。
他们很快就会知道,那个苏柠,已经死在了小宝发高烧的那个雨夜。
站在病房门口,我能听到里面传来陆阳压抑的啜泣声和张兰含糊不清的呜咽。
我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情绪都压进心底,脸上只剩下一副平静到近乎冷漠的面具。
然后,我推开了病房的门。
陆阳正坐在床边,拿着棉签给嘴唇干裂的张兰沾水。
听到开门声,两人同时朝我望来。
陆-阳的眼里是得救的欣喜,而张兰浑浊的眼睛里,则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恐,也有依赖。
她大概也知道,如今这个家里,唯一能指望的,只有我这个被她欺压了三年的儿媳妇了。
看到我,她甚至努力地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可惜中风的脸让她这个表情显得格外扭曲和可笑。
我提着那袋鲜红的苹果,一步一步,缓缓地向他们走去。
05
我提着那袋苹果,慢悠悠地走到病床前,将袋子放在床头柜上。
那个位置,三年前曾经堆满了同样的苹果。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妈,我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安静的病房,这是回礼,不多不少,正好十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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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张兰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比她身下的床单还要白。
她那双还能动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难以置信,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想说什么,但中风让她口齿不清,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像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陆阳的反应比她更激烈。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涨得通红,拳头握得咯咯作响,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死死地瞪着我,像是要用眼神将我凌迟。
苏柠!你什么意思!他终于咆哮出声,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我脸上,我妈都病成这样了,你还在这里阴阳怪气!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面对他的暴怒,我却异常平静。
我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又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把水果刀。
我慢条斯理地开始削皮,动作优雅而从容。
刀刃划过果皮,发出沙沙的轻响,一圈圈红色的果皮连绵不断地垂落下来。
病房里静得可怕,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手中的刀和苹果上。
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言的力量感。
三年前,我轻声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但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狠狠地钉进陆阳和张兰的心里,我刚生完小宝,躺在这家医院,妈也是提着十个这样的苹果来看我。当时我剖腹产的伤口痛得下不了床,只觉得这份心意,真‘重’啊。
我特意在那个重字上,加重了读音。
陆阳被我的平静和这番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的愤怒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无处发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纷呈。
他想反驳,却找不到任何理由。
因为我说的,是事实。
隔壁病床的病友和一些前来探病的亲戚,都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围在门口和床边,窃窃私语。
他们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射。
陆阳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难堪和窘迫。
病床上的张兰挣扎得更厉害了。
她发出绝望的呜咽声,眼泪顺着她歪斜的眼角滚落下来。
这眼泪里,有恐惧,有悔恨,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自己落到这步田地的绝望。
她一定没想到,我这个被她拿捏了三年的软柿子,会在她最狼狈的时候,给她最致命的一击。
苹果皮完整地削了下来。
我将削好的、光洁的苹果递到陆阳面前,迎上他那双喷火的眼睛,轻声说:现在,妈也‘病重’了,这十个苹果,就代表我最‘真挚’的回报。陆阳,好好照顾她吧。
我顿了顿,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至于你欠我的,我们一件一件,慢慢算。一个都跑不掉。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阳看着我递过来的苹果,像是看着一条毒蛇,迟迟不敢伸手去接。
整个病房,都凝固在我这句冰冷的警告里。
06
陆阳的理智终于被我的平静彻底摧毁。
他像是被激怒的公牛,一把打掉我手中的苹果。
苹果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墙角。
苏柠,你这个疯子!你简直心狠手辣!我妈白疼你了!你不配做我们陆家的媳妇,不配为人妻!他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试图用道德的制高点来谴责我,以掩饰他的心虚。
我冷冷地笑出了声,笑声里充满了讥讽。
我心狠手辣陆阳,我们俩到底谁更厚颜无耻我为你生孩子,九死一生,换来的是十个苹果的羞辱;我儿子高烧抽搐,命悬一线,换来的是你们在麻将桌和酒局上的冷漠。现在,你跟我谈‘疼爱’谈‘配不配’
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反问:在我被你妈精神虐待的时候,你在哪里在我抱着生病的孩子在雨夜里绝望哭泣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告诉我,你配不配为人夫,配不配为人父!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陆阳的胸口。
他被我问得节节败退,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病床上的张兰见儿子落了下风,急得发出了更急促的呜咽声,她伸出那只还能动的手,徒劳地在空中抓挠着,似乎想引起所有人的同情。
可惜,晚了。
我今天来,就不是来跟他们讲感情的。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从包里拿出那个厚厚的牛皮纸袋,将一沓打印好的银行流水和转账记录,狠狠地甩在他面前的病床桌板上。
纸张散落一地,像一场绝望的雪。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你这三年,瞒着我,偷偷给你妈那个宝贝弟弟转账的记录,前前后后,累计超过五十万!你动用的,是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
陆阳看到那些白纸黑字的证据,整个人都傻了。
他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他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我这个在他眼里只会围着孩子和厨房转的女人,竟然会把他的老底掀得一干二净。
张兰看到那些纸,也激动了起来,在病床上剧烈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似乎想狡辩,但除了呜咽,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副急切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真是可悲又可笑。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提高了音量,确保病房里每一个围观的人都能听清楚。
各位叔叔阿姨,你们都来看看,这就是我孝顺的婆婆,和我的好丈夫!这三年来,她一边唆使陆阳掏空我们的家底去补贴她的娘家,一边在我身上作威作福,还到处跟人说我不孝顺,说我虐待她!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到底是谁在吃人血馒头!
我的声音清晰而冷静,将张兰这些年的恶行一一揭露。
围观的亲戚们一开始还只是看热闹,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都变了。
他们开始窃窃私语,看向陆阳和张兰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鄙夷和不齿。
人的名,树的影。
张兰苦心经营多年的慈母形象,在这一刻,碎得连渣都不剩。
看着陆阳彻底崩溃的脸,我从包里拿出了最后一件武器——一封密封的律师函。
我将它递到陆阳面前,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这是离婚协议书和财产分割方案。念在夫妻一场,我给你留了最后的体面。你名下那套婚前房产,我不要,但婚后共同财产,你必须把我应得的,以及你私自转移的那五十万,一分不少地还给我。小宝的抚养权,必须归我。
我看着他呆滞的眼睛,补充道:如果你不肯签字,也无所谓。我将以非法转移夫妻共同财产的罪名,直接向法院提起诉讼。到时候,我们法庭上见。
陆阳接过那封薄薄的信,却感觉有千斤重。
他拆开信封,看着上面清晰的条款和律师的签名,如遭雷击。
他终于明白,我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也不是来闹事的。
我是带着明确的目的,来清算这三年来所有旧账的债主。
而他,和他那个躺在病床上的妈,就是即将要破产的债务人。
07
走出病房,身后的嘈杂和混乱被厚重的门隔绝。
陆阳追了出来,在走廊上拉住了我的手臂。
他的力气很大,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苏柠,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不能离婚!他双眼通红,声音嘶哑,一改之前的嚣张,换上了一副可怜兮兮的哀求面孔。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改!我妈那边,我也会去说她。求求你,看在小宝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声泪俱下,演得情真意切。
若是三年前,我或许还会心软。
但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我冷漠地看着他表演,脑海里闪过的,是小宝高烧抽搐时他冰冷的声音,是张兰在麻将桌上轻描淡写的话语,是我抱着孩子在雨夜里无助的身影。
这些画面,像一把把尖刀,将我对他最后的一丝情分都剜得干干净净。
晚了。我甩开他的手,声音没有一丝波澜,陆阳,从你和你妈在我儿子生死关头选择袖手旁观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已经完了。
他见我不为所动,不肯签字,我便没有再浪费时间,直接向法院提起了离婚诉讼。
法庭上,陆阳的律师试图颠倒黑白,将我塑造成一个脾气暴躁、无理取闹、不合格的母亲。
陆阳本人也在法官面前哭诉,说我如何在他母亲重病时落井下石,毫无人性。
他们以为,只要占据了道德的制高点,就能赢得舆论和法律的同情。
可惜,他们低估了我。
我的律师有条不紊地,将我准备的所有证据一一呈上。
小宝生病当晚,我和陆阳、张兰的通话记录,清清楚楚地显示了他们的漠视与推诿。
医院走廊的监控录像,拍下了我独自一人抱着孩子奔波的狼狈身影,而陆阳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现。
那五十万的银行转账记录,更是铁证如山,证明了他对家庭的背叛和对夫妻共同财产的侵害。
最致命的一击,是我律师播放的一段录音。
那是小宝在幼儿园里,和老师的一段童言无忌的对话。
老师,我爸爸妈妈总吵架。
为什么吵架呀
因为奶奶。爸爸对奶奶比对妈妈好。妈妈哭了,爸爸也不哄她。
稚嫩的童声,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
它比任何激烈的指控都更有力,瞬间击溃了陆阳所有的辩解。
他面如死灰,瘫坐在被告席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张兰在医院里也没闲着。
她托亲戚给我带话,威胁我说,如果我敢离婚,就让我一辈子都别想见到孩子。
甚至叫嚣着,要让陆阳去争夺小宝的抚-养权。
这反而更坚定了我必须离婚的决心。
为了小宝的健康成长,我必须带他逃离这个有毒的环境。
我在法庭上,提交了我为小宝制定的详细的成长教育计划和经济保障方案,向法官证明,我才是那个能给他更好未来的人。
最终,法院的判决毫无悬念。
我们离婚。
小宝由我独立抚养,陆阳每月支付高额的抚养费,直到小宝成年。
夫妻共同财产依法分割,并且,法院判决陆阳必须赔偿我因其恶意转移财产所造成的全部经济损失。
我赢了,赢得彻彻底底。
当我手握那份薄薄的判决书,走出庄严的法院大门时,正午的阳光正好洒在我身上。
暖洋洋的,驱散了心中积郁了三年的阴霾。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感觉无比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我,苏柠,从今天起,新生了。
08
离婚后的生活,并非一帆风顺。
我带着小宝,搬出了那个充满压抑回忆的家,用分到的财产租了一套小而温馨的公寓。
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份能养活我们母子的工作。
我将小宝送进了最好的幼儿园,然后开始重新规划我的人生。
脱离职场三年,重返的道路充满荆棘。
我投出的简历大多石沉大海,偶尔有几个面试机会,对方也会因为我有孩子、无法保证全身心投入工作而将我拒之门外。
那段时间,我付出了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
白天,我奔波于各种面试;晚上,等小宝睡着后,我挑灯夜读,学习新的行业知识,更新我的技能库,不让自己被时代淘汰。
就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遇到了我的贵人——我曾经的直属上司,李姐。
她一直很欣赏我的能力,得知我的困境后,毫不犹豫地向我伸出了援手,将我推荐进了她现在所在的一家新兴的互联网公司。
新的工作节奏快,压力大,但我甘之如饴。
我把过去三年的隐忍和不甘,全部化作了工作的动力。
李姐也给了我很多指导和帮助,让我迅速适应了新的环境,少走了很多弯路。
我凭借着出色的业务能力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很快就在公司里站稳了脚跟,主导的一个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我的收入也水涨船高,翻了几倍。
小宝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变化。
在幼儿园里,他变得越来越开朗自信,老师都夸他懂事聪明。
每天我去接他放学,他都会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进我怀里,大声说:妈妈,我爱你!
那一刻,我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与我们蒸蒸日上的新生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阳和张兰的困境。
陆阳因为离婚官司的丑闻,以及私自挪用夫妻共同财产赔偿给我,导致资金周转不灵,在单位的风评一落千丈,很快就被降职减薪。
而张兰的病,成了一个无底洞。
康复治疗需要大笔的费用,陆阳的工资根本无力承担。
母子俩的生活,日渐窘迫,据说还卖掉了陆阳名下的那套房子来治病。
有一次,我在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偶然遇到了陆阳。
他开着一辆破旧的国产车,身上穿着洗得发白的T恤,整个人看起来憔悴又颓唐。
而我,刚从一家高档女装店出来,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开着新买的车。
我们隔着车窗对视了一眼。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羡慕,但更多的是无法掩饰的悔恨。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发动车子,与他擦肩而过,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他。
他的任何情绪,都再也无法在我心中激起一丝波澜。
我带着小宝去了海边旅行,弥补我们这三年缺失的快乐时光。
看着孩子在沙滩上无忧无虑地奔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我知道,我当初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
我彻底摆脱了那个泥潭般的过去,拥有了独立自主的生活。
事业成功,孩子健康,整个人都焕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彩。
我站在人生的新起点上,前方是星辰大海。
09
陆阳开始频繁地给我发信息。
内容无非是问小宝好不好,或者是一些语焉不详的忏悔。
苏柠,最近还好吗
看到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真为你高兴。也……很后悔。
如果当初我……
对于这些信息,我一概冷处理。
有时直接无视,有时只回一个冷冰冰的嗯字。
我早已对他没有任何感情,他如今的后悔,在我看来,不过是自食其果后的无能狂怒,廉价又可笑。
闺蜜有次跟我说起,张兰在医院里听说了我事业有成、买了新车新房的消息后,气得差点又犯病。
她在病床上对我破口大骂,骂我是白眼狼,骂我忘恩负义。
但骂完之后,剩下的只有无能为力。
她对陆阳的无能更是怒其不争,母子俩在医院里吵得不可开交。
曾经牢不可破的母子联盟,在现实的重压下,早已是千疮百孔。
终于,在又一次交不起高昂的治疗费用后,陆阳走投无路,厚着脸皮来找我了。
他约我在一家咖啡馆见面,整个人看起来比上次更加落魄。
他搓着手,局促不安地开口:苏柠,我……我想跟你借点钱。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他以为我有松动,急忙说:我知道我不该来找你,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妈的病不能停药……你就看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帮帮我吧。
夫妻一场我放下咖啡杯,发出一声轻笑,陆阳,你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在你和你妈选择放弃我儿子的时候,我们之间连情分都没有了,哪来的一场
我看着他瞬间惨白的脸,冷静地继续说道:你的母亲,应该由你来承担赡养的责任。她的医药费,是你作为儿子的义务,而不是我这个前儿媳的。我不是来开慈善堂的,我没有义务,为你们母子的错误选择买单。
我的拒绝,冷静而残忍,不留一丝余地。
他绝望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颓然地离开了。
后来我听说,张兰在病床上得知我拒绝借钱后,气急攻心,病情再度加重,彻底瘫痪在床,生活完全不能自理。
绝望的张兰,将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唯一的儿子身上。
她开始不停地咒骂陆阳,骂他无能,骂他没用,骂他娶了个祸害精毁了他们家。
陆阳积攒了三十年的不满和压抑,也在母亲日复一日的咒骂中彻底爆发。
他冲着病床上的母亲怒吼,抱怨她是如何毁了他的婚姻,如何让他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那对曾经无比恩爱的母子,终于彻底反目成仇。
我从闺蜜口中得知这一切时,内心平静无波。
曾经的痛苦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释怀,剩下的,只有对新生活的无限向往。
他们母子,终于尝到了众叛亲离、互相憎恨的滋味。
这是他们应得的报应,来得刚刚好。
10
生活步入正轨后,我的世界也变得开阔起来。
在我专注于事业和陪伴小宝的同时,身边也开始出现了一些优秀的追求者。
但我对此保持着足够的谨慎。
经历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不再轻易相信爱情,更看重一个人的品性和担当。
我利用业余时间报了瑜伽课和绘画班,努力提升自己,让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我把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小宝,我们一起去科技馆,一起去爬山,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他的童年,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
在一次行业交流峰会上,我遇到了他——顾言。
他是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成熟稳重,睿智风趣。
最重要的是,他懂得尊重女性。
我们相谈甚欢,从行业发展聊到个人爱好,发现彼此有很多共同点。
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欣赏。
他欣赏我的坚韧,也心疼我的过去。
陆阳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我有了新追求者的消息,心中嫉妒和悔恨交织。
他开始用看孩子的借口,频繁地出现在我的生活中,试图再次干预。
有一次,他甚至在楼下堵住我和顾言,用一种丈夫的口吻质问顾言是谁。
我直接将小宝护在身后,冷冷地对他说:陆先生,请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的私生活,与你无关。如果你再骚扰我们,我会直接报警。
说完,我牵着小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陆阳站在原地,看着我们和顾言并肩离去的背影,眼神黯淡,像一条被主人遗弃的狗。
不久后,我接到了张兰去世的消息。
是在医院里孤零零走的,临终前,只有陆阳一个人守在床边。
据说她走的时候,眼睛一直睁着,望着天花板,不知道是在悔恨,还是在不甘。
我没有去参加她的葬礼。
那段不堪的过往,我不想再有任何牵扯。
我只是委托律师,以小宝的名义,送去了一笔人道主义的慰问金,算是为这段孽缘,画上一个最后的、体面的句号。
我和顾言的感情,在互相尊重和理解中逐渐升温。
他真诚、体贴,会记得我的喜好,会尊重我的想法,会在我忙碌的时候默默地帮我照顾好一切。
他让小宝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也让我再次感受到了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幸福。
这种被爱、被尊重的幸福,是陆阳从未给过我的。
我终于明白,真正的幸福,不是报复成功后的快感,而是摆脱所有束缚后,那份发自内心的自由和对未来的美好憧憬。
11
几年后,我的公司成功上市。
站在交易所敲钟的那一刻,闪光灯此起彼伏。
我的事迹被媒体争相报道,我成了许多人口中独立女性的榜样,激励了无数在婚姻中挣扎的女性。
而陆阳的人生,则彻底跌入了谷底。
失去了工作,众叛亲离,一个人在生活的困境中苦苦挣扎。
偶尔有一次,我在财经新闻的角落里看到了他的名字,是因为欠债不还,成了失信被执行人。
小宝在我和小顾的共同教育下,长成了一个阳光开朗、有主见、有担当的小小男子汉。
他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理解我们过去发生的一切。
他从不怨恨,只是更加珍惜我们现在的生活。
我也不再是那个在产床上被十个苹果羞辱的弱女子。
岁月和经历,让我变得更加自信、强大,也更加从容、通透。
我和顾言的感情稳定,我们计划在小宝上中学后就结婚,一起描绘属于我们的美好蓝图。
偶尔在某个午后,我回想起那十个红得刺眼的苹果。
心中不再是愤怒和屈辱,反而生出一丝奇异的感谢。
感谢那段不堪的经历,它虽然让我痛苦,但也让我彻底看清了现实,逼着我打碎旧我,浴火重生。
没有它们,或许就没有今天这个坚不可摧的苏柠。
我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
我给小宝的成长日记里写下了这样一封信:
亲爱的宝贝,愿你永远保有爱与被爱的能力,永远相信自己,勇敢追求幸福。记住,没有任何人可以定义你的人生,除了你自己。
故事的结尾,没有惊天动地的复仇,也没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只有平静和释然。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牵着小宝的手,与顾言并肩走在公园的小路上。
风吹起我的长发,阳光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我们走向充满阳光的未来,背影坚定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