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蛇仙为夫,镇百鬼 > 第7章

那是一个小巧的锦囊,上面绣着简单的平安纹样,是我奶奶亲手做的。
墨九宸解我衣扣的手顿住,黑眸微微眯起。
“这是什么?”他皱眉道。
我看到那锦囊,想起奶奶临终前的叮嘱,只有在最危急的关头才能打开它。
现在不就是最危急的关头吗?
“那是我的东西!”我急切道。
墨九宸眼神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嘲弄,他并没有将锦囊还给我的意思,反而慢条斯理地拉开了锦囊的束口。
锦囊被打开的瞬间——
一道金芒划破庙宇,刺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墨九宸却发出一声闷哼,脸上显露出极度的痛苦。
他松开了钳制我的手,抱住了自己的头,额角青筋根根暴起,狰狞可怖。
我被他这副样子吓到,一时忘了恐惧,只愣愣地看着他。
他的身体蜷缩起来,那张平日里冷漠阴鸷的脸上布满了细汗,顺着他紧蹙的眉头滑落。
我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不忍。
“你你没事吧?”我小声问道。
墨九宸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紧咬着牙关,喉咙里发出困兽般压抑的嘶吼,仿佛正承受着撕裂神魂的剧痛。
我试图抬手帮他擦掉眉心那颗汗滴,这时我却发现那股一直禁锢着我身体的力量消失了!
我能动了!
我手忙脚乱地拢好被他扯开的内衫,也顾不上那件散落在棺材外的长裙。
连滚带爬地从那令人窒息的棺材里翻了出来,双脚落地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我跑到庙门口,身后传来墨九宸痛苦的低吼,“姜轻虞,回来!”
我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墨九宸蜷缩在棺材边,高大的身躯因为难以忍受的剧痛而紧紧弓起,出尘的容颜一片惨白,既脆弱又破碎。
“对不起。”我低声呢喃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混乱的心。
然后,我不再犹豫,头也不回地逃出了蛇仙庙,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下山。
山路崎岖不平,夜色又黑,我不知道自己摔了多少跤,手臂和膝盖上被尖锐的石子和树枝划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直到双腿发软,再也跑不动,我才狼狈地瘫坐在山脚下的大石头上休息。
我拿出手中紧攥着的锦囊,打开了上面的束口,里面竟是一片巴掌大小的硬物。
那东西通体漆黑,触手冰凉,边缘却锋利如刀,折射着流光溢彩,摸起来感觉像是某种动物的鳞片。
可什么东西会有这么大的鳞片呢?
没人亲眼见过龙,该不会是蛇鳞吧
这么大的蛇鳞,恐怕那条蛇至少活了上千年了。
我又将手伸进锦囊里摸索,锦囊的底部似乎还有一层薄薄的纸。
那是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但我认出这是奶奶的字。
‘轻虞,当你打开这个锦囊的时候,奶奶已经不在了。
是奶奶算错一步,没能让你脱离宿命,还是嫁给了那蛇仙。
那蛇仙本是巫山里的一条巴蛇,因千年前犯下大错,被关押在后山的蛇仙庙里。
你必须想办法逃离他,否则他将会害死你!
去翠屏山悬危观,找无忧道长,他会教你法术,让你对付那条巴蛇。
奶奶只能帮你到这,以后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无论有多难,勿要自弃。
——赵玉兰绝笔。’
我看到奶奶留下的字条,心里又酸又涩。
她是这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就连病重时还在想办法为我铺路,可我险些连她的棺材都没能保住。
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滴落在信笺上,晕开了一小片。
我擦干眼泪,逐渐冷静下来。
天马上就要亮了,但我不能回家去,否则姜挽月和章亚文一定会再次把我抓起来,送回蛇仙庙。
我更不能回学校,否则墨九宸会找过来。
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那座阴森的蛇仙庙里,奶奶说他会害死我,我不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只有去翠屏山,找无忧道长!
我打定了主意,将锦囊放回口袋里,贴身收好。
我不敢走大路,更不敢坐车,万一被村子里的人发现,又把我送回蛇仙庙去,那可糟了。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里穿梭,走了整整一天。
双腿几乎麻木,喉咙也干得快要冒烟,终于来到镇上。
现在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少,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只有昏黄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长。
我买了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去,整个人又累又饿,却不敢再多做停留。
来到公交车站,准备坐大巴车去市中心。
站台外正好停着一辆即将发动的公交车,我小跑过去,刚要抬脚踏上车门,一只干枯如树枝的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紧紧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去。
拉住我的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衫、头发花白的老爷爷,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眼神却异常明亮,“你要坐的不是这辆车。”
公交车司机不耐烦地探出头来,“喂!还上不上了?这是最后一班通往市里的了,不坐今天就没了!”
我心急如焚,“坐,我这就上车!”
可那老爷爷手劲却出奇的大,我用力挣扎竟挣脱不开。
“老爷爷你放开我。”我焦急道。
“不是这辆车!”老爷爷固执地重复道。
司机见状,不耐烦地摇了摇头,“真是的,磨磨蹭蹭!”
“砰”的一声,车门关上,公交车喷出一股尾气,扬长而去。
我眼睁睁看着那辆公交车开走,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我甩开老爷爷的手,怒气不打一处来,“老爷爷,您到底要做什么啊?”
老爷爷却不恼,只是神秘地笑了笑,指了指她身后,“傻孩子,别急。喏,这才是你要坐的车!”
我疑惑地转过头。
只见不远处的路口,又一辆公交车缓缓驶来,车灯明亮,稳稳地停在了站台边。
这辆车看上去和刚才那辆一模一样,车头同样写着‘市区’的牌子。
我更加困惑。
上车投了币,坐到司机旁边的位置,询问道,“师傅,请问这车是开往市中心的吗?”
司机是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点了点头,“对啊小姑娘,夜班车就只有这么一辆,开往市中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