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刚才见义勇为忘了这茬!
这位主儿可不是什么知恩图报的小奶狗。
天生坏种,多疑刻骨,是条从小在阴谋和恶意里泡大的毒蛇。
我救了他,他第一反应不是感激,反而怀疑我从何而来。
“说。”
见我不语,他手里的簪子又逼近了些。
我脑子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说好的逆天改命呢?这要是开局就要被目标人物亲手噶了算什么?!
电光火石间,我从袖间摸到一处硬物,灵光一闪。
“殿……殿下……”
我努力让声音听起来颤抖又真诚,还带着害怕的哭腔。
“奴婢……奴婢是……是惠妃娘娘……”
提到惠妃两个字,抵着我喉咙的簪子顿了一下。
萧绝死水般的眸子里,骤然翻起一丝波澜。
我靠,有戏!
我趁热打铁,语速加快,却依旧保持着惶恐:
“奴婢是惠妃娘娘生前……安排的人……娘娘……娘娘料到会有不测,嘱托奴婢,若有机会,定要护殿下周全……”
我一边说,一边用我能动的那只手,从袖袋里摸出一枚玉佩。
这是系统方才提供的道具,据说是已故惠妃的贴身遗物,萧绝生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我小心翼翼地,将玉佩递到他眼前。
“娘娘说……殿下见此物,便知真假……”
萧绝的目光,猛地钉在那枚玉佩上。
那一瞬间,他周身那股尖锐的戾气,似乎凝滞了。
他盯着那枚玉佩,眼神复杂。
或许他想起了惠妃。
那个因被指控谋害龙裔而被赐死的女人,是他从云端跌入泥沼的开端。
也是他心底最不能碰的禁区。
时间仿佛静止。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终于,抵在我脖颈上的那股冰冷压力,缓缓撤开了。
我猛地松了一口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腿软得差点当场跪下。
“名字。”
他声音依旧沙哑,没什么情绪。
“晚……晚月。”
我赶紧回答,努力扮演一个惊魂未定的小宫女。
他没再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回那间四处漏风的破败殿宇。
我赶紧拍拍胸口,顺了顺气,小步跟上。
进了所谓的寝殿,我才知道什么叫家徒四壁。
窗户纸破烂不堪,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一张破木板床,上面是硬得硌人的薄薄铺盖,脏得看不出颜色。
再除却空气里的霉味,便什么都没有了。
“殿下,您稍等,奴婢去去就回!”
我撸起袖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就冲出了冷宫。
当我扛着棉被银炭,拎着肥鸡,气喘吁吁地出现在萧绝面前时,他看着我的眼神里情绪更加复杂难辨了。
我没空解读他的眼神,忙活起来。
先把破窗户糊好,然后把棉被给他铺到床上。
又找来一个破火盆,点燃了银炭,带来久违的暖意。
最后,我处理了那只肥鸡,把它架在火上烤得滋滋冒油。
萧绝一直沉默地看着我忙进忙出,一句话都没说。
我撕下一只外焦里嫩的鸡腿,递到他面前。
“殿下,快趁热吃!您太瘦了,得补补!”
他没接,只是抬眼看我,声音听不出喜怒:“这些东西,哪来的?”
我眨眨眼,非常自然地回答:“偷的啊。”
萧绝:“……”
他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理直气壮。
“在宫里行偷盗之事,你不要命了?”
他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诧异。
我心想,我本来就是要死的人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怕个球。
但我脸上却扬起一个极其明媚灿烂,甚至有点没心没肺的笑容。
不由分说地把那只香喷喷的鸡腿直接塞到了他的手里。
“你别管我怎么弄来的。”
我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你吃饱饱的,穿暖暖的,好好活着就行!”
火光照耀下,他握着那只滚烫的鸡腿,怔怔地看着我。
漆黑的眸子里,跳跃着明明灭灭的光,许久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