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出租屋的煤气灶“嘶嘶”地吐着蓝色火焰，顾予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手里攥着一封写好的信，信封上是他反复描了又描的“诗涵亲启”。
他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夏诗涵的模样。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大学礼堂的舞台上，跳着《天鹅湖》，裙摆飞扬，像只真正的天鹅。
那时他还不是后来那个被利益熏心的顾总，会为了给她买一杯热奶茶，在寒风里排队半小时；会在她熬夜赶方案时，悄悄把暖手宝塞进她包里。
可后来呢？苏婉婉出现了！
顾予川承认他是在享受苏婉婉的崇拜！以至于后来做了那么多伤害夏诗涵的事情。
但是直到夏诗涵消失了，他才明白，什么才是爱情！
顾予川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抚摸着信封，眼泪滴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诗涵对不起”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煤气灶前，没有关阀，关闭了所有的窗户。
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离开。
回到地板上，他把信放在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然后闭上眼，任由煤气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意识渐渐模糊时，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白裙的夏诗涵，正朝着他笑，轻声问。
“顾予川，你会永远对我好吗？”
他想点头，却再也没了力气，眼角最后滑下一滴泪，彻底没了呼吸。
一周后，夏诗涵收到警察的电话。
她赶到时，警察已经撬开了门，刺鼻的煤气味扑面而来，顾予川躺在地板上，早已没了生命体征，旁边放着那封未拆的信。
夏诗涵拆开信，信纸被泪水浸得发皱，上面是顾予川潦草的字迹。
“诗涵，我知道错了，可我没脸见你。如果当初我没有帮助苏婉婉，没有让苏婉婉出现在我们的生命中，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但是我知道我现在说再多也抵挡不了我对你的伤害，看见你身边出现了跟好的人，我知道我应该离开了！在我死后，能不能求你为我收尸？把我火化，骨灰洒进大海，就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夏诗涵捏着信纸，指尖微微颤抖。
这么多年的恨，在看到“求你为我收尸”时，突然变得轻飘飘的。
她没有哭，只是对警察说。
“我是他的朋友，后事我来处理。”
殡仪馆的炉火燃起时，夏诗涵站在外面，看着浓烟飘向天空，想起顾予川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又想起他后来纠缠自己时的狼狈。
这场跨越七年的爱恨，终于要画上句号了。
几天后，夏诗涵和陆念安驾着船，来到苏婉婉坠崖的那片海。
她打开骨灰盒，看着白色的骨灰被海风卷进海里，渐渐与海水融为一体。
夏诗涵轻声说。
“顾予川！”
“当年你欠我的，我不恨了。以后的路，你自己好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