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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听到争执走进来。
“心宜，你就当给妈出的养老钱，冉冉现在是我们家的独苗，总不能让她在外面丢了脸。”
我举起自己的手机。
“我用的都是三千块钱的，凭什么要给她买一万多的？她是爹生娘养的，我是畜生养的吗？”
妈妈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没良心的死妮子，你现在自己挣钱了，用不着我了是吧，我看你自己能活成什么人样！”
开学的时候，侄女还是拿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都是我妈压箱底的养老钱买的。
她提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还给我上眼药。
“姑姑，我知道感恩，等我挣了大钱，给你买好手机。”
切，你要是能挣大钱。
上辈子你妈也不用往死里薅我了。
我妈和嫂子都是无业，一个每天跳广场舞，一个整天看直播。
哥哥因为是酒驾，保险也什么都不赔。
侄女的生活费，没几个月就供应不上了。
她的电话打过来。
“姑姑，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这半个月都是室友在接济，但是现在她们也没钱了，你可以每个月给我转五千块钱吗？”
“我知道你生我妈和奶奶的气，但是我爸爸死了，你就是我最亲的人，你要是不帮我，我只能辍学了。”
我语气轻松。
“要辍快辍，进厂打螺丝，一个月好歹有三四千。”
侄女哭哭啼啼地挂断电话。
第二天一早，她就发了一条朋友圈。
“各位亲戚长辈，冉冉可能要去陪爸爸了，饿肚子的滋味真的生不如死。我死后大家不要怪姑姑，姑姑不给我生活费，想给自己买名牌包，也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就是不知道死后见到爸爸，他会不会太难过？毕竟当初他为了不让姑姑辍学，把自己挣得所有钱都打给了姑姑，要是自己的女儿辍学了，他一定会难过吧？”
还配了一张坐在大学食堂，桌子上只有一碗免费紫菜蛋汤的图片。
我评论了一条。
“发朋友圈的手机是1tb的吧？”
当晚，只有逢年过节才热闹的两个家族群，就一直响个不停。
二姑：“心宜，你这姑姑怎么当的，怎么能让孩子饿成那样？”
小姨：“你还没结婚，工资卡不是该在你妈那里吗？现在这年轻人真是自私，看演唱会吃大餐的时候，想过家里的妈妈和侄女，吃糠咽菜吗？”
大伯：“这要是你堂姐，肯定做不出你这样的缺德丧良心的事，家人就是要互相帮助扶持，才会和和美美。”
侄女还回了两条语音，声音虚弱。
“谢谢各位长辈帮我说话，你们就别说姑姑了，我给姑姑打过电话，她说就算是把钱喂狗，也不给我一毛。”
“冉冉死后，一定会日日磕头，求菩萨保佑长辈们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大家的情绪更激动了，六十秒的语音发了一堆。
还直接艾特我，“别装死，出来说话。”
嫂子也在群里添油加醋。
“高考前心宜就说要给冉冉买手机电脑，考完她不仅不买，还说他哥死了，让我和冉冉滚。”
“我受委屈不要紧，孩子是无辜的，要是冯明还活着，我和冉冉就不用受这个苦了。”
我看她们两个群来回发辛苦，把所有亲戚拉一个大群，回了一句。
“嫂子，你中午不是还去美容院了？”
“你说你一个当妈的，卡退了孩子不是就不用死了吗？还是说做美容比冉冉的命重要啊？”
群里瞬间冷清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我妈才出来帮她打圆场。
“冉冉妈是去美容院打工的，帮人家打扫卫生，一天才挣五十。”
要不是我看到美容院小哥送嫂子回来，还真信了。
但是我再怎么解释，群里这些人也不会信。
我只好拨通了群语音。
身后的背景，赫然就是侄女读书的大学。
离家里只需要五个小时车程，从她发完朋友圈我就出发了。
侄女立马紧张起来。
“姑姑，你来干什么？”
我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照片。
“姑姑不放心你，来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快饿死了，顺便帮你你记录生活啊。”
侄女的脸“唰”地一下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