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骄看到这一幕,气血攻心,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但他自己那只紧攥着缰绳的手,抖得比任何人都要厉害,几乎要握不住那冰凉的皮革。
跑!
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字,疯狂地尖叫着,嘶吼着!
必须立刻跑!
再不跑,下一个被拧掉脑袋的,就是自己!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燎原野火,瞬间烧掉了他最后一丝名为“尊严”的伪装!
“山野匹夫!你你给本公子等着!”
赵天骄色厉内荏地嘶吼一句,像是为了给自己壮胆。
他猛地一拽缰绳,身下那通人性的青鳞兽如蒙大赦,悲鸣一声,强健的四蹄猛然发力,调转方向,就欲奔逃。
然而,太迟了。
在赵天骄调转马头的瞬间,林风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原地消失了。
没有声音。
没有预兆。
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在所有人的瞳孔中一闪而逝!
“噗嗤!”
一声利刃切开筋肉的闷响,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正欲奔逃的青鳞兽,动作戛然而止。
它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悲鸣,巨大的头颅与身体瞬间分离,高高地冲天而起!
那双惊恐的兽瞳中,还倒映着天空的模样。
滚烫的兽血,如同决堤的喷泉,冲天三尺,然后化作一场血雨,兜头浇了赵天骄满头满脸。
“啊——!”
赵天骄发出一声惨叫,从失去控制的兽尸上狼狈地滚落,重重摔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筋骨欲裂。
温热粘稠的液体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惊恐地抹了一把脸,抬起头,正对上一双冰冷得不含任何人类感情的眸子。
林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手中那柄早已卷刃的廉价钢刀,刀尖向下,正“滴答、滴答”地淌着温热的兽血,在他眼前的泥地上,晕开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我让你走了吗?”
林风的声音很轻,很淡,像是随口一问。
可这声音钻进赵天骄的耳朵里,却比九幽恶鬼的索命梵音还要恐怖!
“轰!”
他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
一股腥臊的热流,不受控制地从他大腿根部涌出,瞬间浸湿了华贵的锦袍。
恶臭的骚气,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不不要杀我”
赵天骄再也维持不住那可笑的骄傲与尊严,他涕泪横流,像一条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对着林风不住地磕头。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虎王虎王是您的!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爹是赵家家主!赵无极!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还有丹药!功法!女人!整个清河县最美的女人,我都可以给您找来!只要您饶我一命!”
他语无伦次,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筹码,像倒垃圾一样全部抛了出来,只为换取那双冰冷眸子里的一丝松动。
林风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丝毫波澜。
就像在看一只在案板上垂死挣扎的虫子,欣赏着它丑陋而可悲的表演。
他缓缓蹲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