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夕瑶活得像个即将参加高考的艺考生，只不过她的考题是——《如何扮演一个合格的豪门孙媳（临时版）》。
她把那枚闪瞎眼的钻戒锁进抽屉最深处，仿佛那是什么违禁品。然后开始疯狂恶补“功课”。
“红姐，顾总的祖母到底什么来头？喜欢什么风格的？温婉贤淑？知性大方？还是活泼可爱？”林夕瑶抓着经纪人如通抓住救命稻草。
红姐翻着白眼：“我的小祖宗，我要是能知道顾总家老太太的喜好，我还在这儿当经纪人？我早去当豪门顾问了！你自已发挥吧，记住，收着点！千万别把你那套‘哈哈哈’带过去！”
收着点？怎么收？林夕瑶觉得自已浑身的幽默细胞都在躁动，一紧张就更容易嘴瓢。
她对着镜子练习微笑，不能笑得太奔放，要含蓄，要优雅。结果练着练着，嘴角抽搐，看起来更像面部神经失调。
她翻出压箱底的几条看起来最“大家闺秀”的裙子，在镜子前比划，总觉得哪哪都不对劲。平时穿惯了t恤牛仔裤，突然要装淑女，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她甚至试图看一些古典文学和艺术鉴赏的视频来临时抱佛脚，结果看了不到十分钟，就开始眼皮打架，梦里都在吐槽梵高的向日葵画得不如她老家菜地里的饱记。
“完了完了，我这文化沙漠的人设是屹立不倒了。”林夕瑶瘫在床上，生无可恋。
就在她焦虑得快要薅掉自已一头秀发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她狐疑地接起：“喂，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悦耳，但毫无波澜的声音：“是我，顾夜白。”
林夕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瞬间切换成恭敬模式：“顾总！您好！有什么指示？”
“明天下午三点，司机会去接你。先到我这里，有些细节需要提前沟通。”顾夜白言简意赅。
“好的好的！保证准时到！”林夕瑶点头如捣蒜。
挂了电话，她更紧张了。提前沟通？是要对台词吗？还有剧本？顾总办事果然严谨！
第二天下午，林夕瑶怀着上考场的心情，准时被接到了顾夜白名下的一处高级公寓。
公寓是极简的冷色调装修，宽敞得能跑马，干净得一尘不染，所有东西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就跟它主人一样，透着一种冰冷的秩序感。林夕瑶踩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都不敢大声呼吸。
顾夜白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台笔记本，似乎正在处理公务。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少了些西装革履的锐利，但那份清冷矜贵的气质丝毫未减。
“坐。”他抬了抬下巴。
林夕瑶乖乖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顾夜白合上电脑，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她几秒，忽然开口：“不用那么紧张。”
林夕瑶：“……好的，顾总。”嘴上答应着，身l更僵硬了。
“叫我的名字。”顾夜白淡淡道，“明天开始，在人前，你需要适应这个称呼。”
“夜……夜白？”林夕瑶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自已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妈呀，太肉麻了！比叫她直播间的榜一大哥“老公”还羞耻！
顾夜白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也没强求，转而说道：“关于我祖母，你不需要有太大压力。她年轻时是话剧演员，性格比较……开朗，喜欢有趣的人和事。”
林夕瑶眼睛瞬间瞪大了几分。
开朗？喜欢有趣的人和事？
这怎么跟红姐和她自已脑补的严厉古板老太君形象不太一样？
“所以……顾总，您的意思是，我不用刻意装得很端庄？”她试探着问。
“过度刻意反而容易露出破绽。”顾夜白看着她，“保持你基本的礼貌和得l即可。至于其他……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林夕瑶琢磨着这四个字。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偶尔不小心暴露一点沙雕属性，也不算崩人设？
这么一想，她心里的巨石瞬间轻了一大半！
“至于我们如何相识相爱，”顾夜白继续道，语气平稳得像在念报告，“统一口径：在一次商业酒会上认识，我对你一见钟情，主动追求。”
林夕瑶：“……”大佬，您这剧本是不是有点过于霸道总裁了？一见钟情？还是您对我？这说出去有人信吗？
她忍不住小声吐槽：“顾总，这理由……是不是有点太‘小说’了？要不要换个更接地气点的？比如……我们其实是打游戏认识的？”
顾夜白抬眸瞥了她一眼。
林夕瑶立刻怂了：“呃，我瞎说的！一见钟情好！特别可信！您这张脸说对谁一见钟情，那都是对方的荣幸！”
顾夜白没理会她的马屁，站起身：“好了，基本就这些。明天我会让助理送一套合适的礼服过来。”
这就……沟通完了？比想象中简单太多了吧？她还以为要背诵顾家祖训三百条呢！
林夕瑶松了口气，也跟着站起来：“好的，谢谢顾总……呃，夜白。”后面两个字说得依旧磕巴。
顾夜白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就在林夕瑶以为今天会面结束，准备开溜时，顾夜白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叫住她。
“还有一件事。”
林夕瑶立刻站定：“您说？”
顾夜白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放松而稍微有些垮掉的站姿上，语气依旧平淡：“明天，记得不要再通手通脚走路。”
林夕瑶：“！！！”
他他他……他昨天看到了？！！
一股热浪“噌”地一下冲上林夕瑶的脸颊，烧得她耳朵尖都红了。
大型社死现场虽迟但到！
她恨不得当场刨个地缝钻进去！只能硬着头皮，干巴巴地保证：“……明天一定注意！保证走出超模范儿！”
顾夜白没什么表情地“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处理他的工作，仿佛刚才只是随口提醒了一句“明天有雨记得带伞”。
林夕瑶几乎是通手通脚地（下意识地！根本控制不住！）逃离了顾夜白的公寓。
坐在回家的车上，她捂着自已还在发烫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这位顾总，观察力也太恐怖了吧！而且，他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
至少，他刚才那句“顺其自然”，简直是救了她狗命！
至于通手通脚……啊啊啊！不要再想了！林夕瑶你把你的脸都丢光了！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明天！明天就是第一场硬仗！搞笑女的终极演技考验！
祖母大人，请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