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周天,是个彻头彻尾的屌丝。
没钱没房,爱慕的女神苏清源,连正眼都瞧不起我。
阔少刘志浩,更是每天带着跟班,以戏耍我为乐。
那天,他把我堵在巷口,逼我学狗叫,苏清源在旁边笑得花枝乱颤。
我绝望地对天嘶吼:让雷劈死我吧!
一道紫雷真的从天而降。
我没死,只是醒来时,面前站着一位毕恭毕敬的律师。
他递给我一份文件:周先生,根据刘董遗嘱,您将继承他全部资产。
刘董唯一的请求,是希望您能照顾好他不成器的儿子,刘志浩。
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刘志浩和苏清源那两张瞬间煞白、活像见了鬼的脸。
这一年,我二十四岁,成了我死对头的爹。
第1章
我成了我死对头的爹
律师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在我眼中却扭曲成了一张巨大的嘲讽面具。
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进刘志浩和苏清源的表情里。
根据刘董遗嘱,您将继承他全部资产。
唯一的请求,是希望您能照顾好他不成器的儿子,刘志浩。
刘志浩脸上的肌肉疯狂抽搐,那是一种从极致嚣张到极致错愕的断裂。
他往前冲了一步,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都劈了叉。
你他妈放什么屁!我爸的遗嘱给我看!周天算个什么东西,一个臭屌丝,凭什么!
苏清源也终于从石化中惊醒,她一把抓住刘志浩的胳膊,尖着嗓子喊:对啊!王律师,是不是搞错了志浩才是刘叔叔唯一的儿子!
她看向我的眼神,不再是那种施舍般的轻蔑,而是一种见了鬼的惊恐和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
就像不久前,我在巷子里看着他们一样。
王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是公式化的冷静:刘志浩先生,苏清源小姐,请注意你们的言辞。遗嘱经过了最严格的公证,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如果你有异议,可以走法律程序,但我个人不建议这么做,胜算为零。
他顿了顿,将那份文件朝我的方向又推了推,姿态愈发恭敬。
周先生,从现在起,您是刘氏集团最大的股东,也是刘志浩先生的合法监护人。
监护人我终于开了口,慢慢咀嚼着这个词,舌尖尝到了一丝煊赫门般的甜味,也就是说,他得听我的
理论上,是的。王律师回答,刘董在遗嘱中将刘志浩先生的财务支配权、部分人身安排权都委托给了您,直到他三十岁为止。他认为,只有您能‘管教’好他。
管教。我重复了一遍,笑了。
我站起身,踱步到刘志浩面前。
他比我高半个头,此刻却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撞在身后的苏清源身上。
浩哥,我学着他那些跟班的腔调,轻声喊他,别怕啊。
苏清源扶着刘志浩,对着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朝夕……你看,之前都是误会,我们跟你开玩笑呢。志浩他就是这个性格,没坏心的。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计较了,好不好
她这副嘴脸,真是比在巷子里笑得花枝乱颤时,还要动人几分。
开玩笑我歪着头看她,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学狗叫,也是开玩笑
苏清源的脸瞬间涨红:我……我那是……
你那是觉得好玩。我替她说完了后半句。
我的目光重新落回刘志浩身上。
他还在嘴硬,色厉内荏地吼道:周天,你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你以为拿个破文件就能吓唬我我告诉你,出了这个门,我有一百种方法弄死你!
是吗我点点头,脸上的笑容不变,我好怕啊。
我转向王律师:王律师,作为他的‘监护人’,我现在可以行使我的权利了吗
王律师点头:当然,周先生。
很好。
我看着刘志浩,一字一顿地说道:刘志浩。
他梗着脖子:干什么!
刚才在巷子里,你让我学什么来着我问,声音很轻,我记性不太好,你再演示一遍,教教我。
刘志浩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清源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周天,你疯了你不能这么羞辱他!
羞辱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苏清源,你是不是忘了,你刚才笑得有多开心
我不再理会她,只是盯着刘志浩。
叫啊。
你做梦!刘志浩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哦。我点点头,缓缓转过头看向王律师,王律师,麻烦你,停掉我‘儿子’所有的信用卡、银行卡,收回他的车钥匙、别墅钥匙。我作为他的监护人,认为他目前的消费习惯非常不利于他的健康成长。
王律师露出职业化笑容:好的,林先生,我马上安排。
刘志浩的脸,从煞白转为铁青,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在我一句话里,化为乌有。
我又慢慢转过头戏谑的看向刘志浩。
现在,能教我了吗我的好大儿。
第2章
回忆里的那根刺
刘志浩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胸口剧烈起伏,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
财富被剥夺的恐慌,远比尊严扫地的愤怒来得更真实。
苏清源彻底慌了,她用力摇晃着刘志浩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志浩,你快想想办法啊!没了钱我们怎么办我的包……我的新车……
她的话像一把锥子,刺破了刘志浩最后的伪装。
他猛地甩开苏清源,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我却在这种恨意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的思绪飘回了半年前。
那是我母亲的生日。
我用省吃俭用攒下的三个月工资,在一家还算体面的餐厅订了个包间。
母亲一辈子没进过这么高级的地方,她局促地坐着,连菜单都不敢翻,手反复在洗得发白的裤子上摩挲。
朝夕,这……这里得花不少钱吧要不咱们还是回家吃吧
我笑着给她倒茶:妈,没事,今天你生日,儿子请得起。你尝尝这个,桂花糕,你最爱吃的。
母亲这才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小口地吃着,脸上漾开满足的笑。
那一刻,我觉得一切辛苦都值了。
如果,没有遇到他们的话。
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刘志浩搂着苏清源,带着一群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大排场,原来是周天啊。刘志浩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母亲身上,那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鄙夷。
苏清源娇滴滴地靠在他怀里,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嗲声嗲气地说:哎呀,志浩,这里怎么一股穷酸味儿啊。你看那位阿姨,穿得跟我们家保姆似的。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间。
我母亲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端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
我猛地站起来,挡在母亲身前:刘志浩,苏清源,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刘志浩笑了,他走到桌边,拿起那盘我特意为母亲点的桂花糕,捏起一块,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然后啪地一下扔在地上,用昂贵的皮鞋碾了碾。
没什么,就是看你不爽。他轻描淡写地说,听说你最近找了个工作不错啊,有长进。不过,你配在这种地方吃饭吗
他的一个跟班立刻会意,大声对外面喊道:经理!经理呢!你们这餐厅怎么回事,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影响我们食欲!
经理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看见刘志浩,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刘少,您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给您安排最好的位置。
刘志浩指了指我,又指了指地上的糕点碎屑:他,还有他妈,让我看着恶心。把他们赶出去。
经理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转向我: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您的消费我们给您免单,还请您现在就离开。
我气得浑身发抖:凭什么!我们是正常消费的客人!
凭什么苏清源掩着嘴笑了起来,那笑声清脆又恶毒,就凭你穷,丢人现眼!活不起了啊,点这么一桌子菜,吃得起吗我看你妈那样子,八辈子没见过这么多好吃的吧跟个老母猪似的,看着就倒胃口。
你闭嘴!我目眦欲裂,想冲过去,却被两个跟班死死按住。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那老实巴交的母亲,被那些刺耳的话语羞辱得抬不起头,眼泪在布满皱纹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她拉了拉我的衣角,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小天,我们走……我们回家……
那天,我是怎么带着母亲离开餐厅的,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母亲回去后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一连三天没怎么吃东西。
她没有哭,也没有骂,只是反复说着一句话:儿子,是妈没用,是妈给你丢人了……
那根刺,从那天起,就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脏。
现在,我看着眼前这两个人。
思绪从回忆中抽离。
我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刘志浩,我再次开口,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跪下。
对着我,叫三声‘爹’。
第3章
跪下的尊严
周天,你他妈的别太过分!刘志浩的防线彻底崩溃了,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低吼着朝我冲了过来。
拳风呼啸,直奔我的面门。
要是换做昨天,这一拳足以让我鼻梁断裂,满地找牙。
可现在。
我没有躲。
就在他的拳头即将碰到我皮肤的瞬间,我只是抬起了手。
没有抓住他的手腕,也没有格挡。
只见旁边高大威猛的保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轻松的接下刘志浩的拳头并逐渐发力
刘志浩的身体猛地一僵,整条手臂像是被看不见的电流穿过,剧烈地抽搐起来。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抱着自己的右臂,脸上满是惊骇和痛苦,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我的手……我的手……麻了……你这个狗腿子竟然敢对我出手!他惊恐地叫着,看向我的眼神,第一次带上了恐惧。
苏清源也吓傻了,她冲过去扶起刘志浩,对着我尖叫:你!你到底想怎么样!王律师,你看到了吗他伤人!
王律师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但他只是平静地开口:苏小姐,我只看到刘志浩先生先动手攻击我的当事人。周先生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
你……苏清源气结。
我缓缓放下手,感受着金钱和权利带来能量。
原来,这就是雷劈之后的感觉。哈哈哈
真不错。
我走到跌坐在地的刘志浩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现在,还要我再说第三遍吗
刘志浩咬着牙,痛苦和屈辱让他的脸扭曲变形。他想站起来,但那条手臂的麻痹感让他使不上力气。
我抬起脚,轻轻地踩在了他那只完好的左手上。
我没有用力,只是就这么放着。
但刘志浩的额头,青筋暴起。
周天……他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
叫爹。我言简意赅。
苏清源在一旁哭哭啼啼:天哥,求求你了,别这样……你放过他吧,他知道错了。你看他多可怜啊……
她开始上演她最擅长的戏码,楚楚可怜,颠倒黑白。
都是我的错,行不行你要怪就怪我,是我没拦着他,是我爱慕虚荣……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放过志浩。
她一边说,一边怯生生地看着我,眼里的泪水要掉不掉,仿佛我才是那个欺凌弱小的恶霸。
好啊。我点点头。
我松开脚,转向苏清源。
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好说话。
我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烟灰缸,很重,是水晶的。
我把它递到苏清源面前。
你不是说都怪你吗我微笑着说,拿着,朝他头上砸下去。只要你砸了,今天这事就算了。
苏清源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看着手里的烟灰缸,又看看刘志浩,手抖得不成样子。
我……我怎么能……
你不能我的笑容冷了下来,那你在这里装什么圣母白莲花滚开,别碍事。
我一把推开她,重新看向刘志浩。
看来,没人能救你了。
我的脚,再次抬起,这一次,对准的是他那只还在抽搐的右手。
我知道,这只手对他有多重要。他靠这只手开跑车,打高尔夫,在女人身上游走。
不!不要!刘志浩终于崩溃了。
他看着我即将落下的脚,所有的尊严和骄傲在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挣扎着,用那只完好的左手撑着地,狼狈地,屈辱地,朝着我的方向,跪了下来。
冰冷的地板,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像是某种东西,彻底碎了。
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能听到,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如同野兽悲鸣般的声音。
爹。
……爹。
……爹。
三声。
一声比一声轻,一声比一声绝望。
苏清源捂着嘴,眼里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不是为刘志浩,而是为她自己那即将崩塌的富贵梦。
我满意地收回脚。
这才乖嘛。
我转身,大步向门口走去。
王律师,给他找个好点的狗窝,别饿死了。我这个当爹的,可不能让人说虐待儿子。
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哦,对了。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住我家别墅的……狗屋吧。那里挺宽敞的,够你们住了。
第4章
雷电的馈赠
别墅的狗屋,比我之前租的单间还要大。
用名贵木材搭建,冬暖夏凉,还带独立的冲淋系统。
刘志浩以前养的那条纯种藏獒,过得比我都滋润。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我坐在别墅客厅柔软的真皮沙发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能清晰地看到狗屋里的情景。
刘志浩像一具行尸走肉,蜷缩在角落,双目无神。
苏清源则在里面疯狂地走来走去,时而咒骂,时而哭泣,像一只被困住的苍蝇。
两天了。
我只让佣人每天给他们送一顿饭,两碗白米饭,一碟咸菜。
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第三天晚上,苏清源撑不住了。
她冲到狗屋门口,对着别墅的方向声嘶力竭地大喊:周天!你出来!你这个魔鬼!你有种就杀了我!
我端着一杯红酒,慢悠悠地晃到落地窗前。
她看到了我,喊得更起劲了。
周天,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以前不是像条狗一样跟在我后面吗我现在给你机会!只要你想,我……我什么都答应你!
她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摆出她认为最诱人的姿态。
你看,我漂亮吗你不想要吗比你以前在网上看的那些强多了吧
她的话语,充满了孤注一掷的下贱。
我摇了摇头,举起酒杯,朝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我拉上了窗帘。
隔绝了那场拙劣的独角戏。
这种货色,多看一眼都觉得脏。
深夜,我躺在曾经属于刘志浩父亲的大床上。
柔软的床垫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吞没。
我却毫无睡意。
我伸出右手,摊开在眼前。
心念一动,一缕微弱的紫色电光,在我的指尖跳跃,发出滋滋的轻响。
它像一个调皮的精灵,带着毁灭与新生的力量。
那天在巷口,我嘶吼着让雷劈死我吧。
老天爷或许是听烦了我的抱怨,真的降下了一道紫雷。
我以为我死定了。
可醒来后,除了脑子里多出了一份不属于我的记忆——刘董的遗嘱内容,身体并没有任何不适。
直到在律师事务所,刘志浩向我挥拳的那一刻。
我下意识地抬手,体内的某种东西被瞬间激活。
那股力量,就是这紫色的电流。
它不强,但足以让一个成年人瞬间麻痹。
这,就是雷电给我的馈赠吗
它拿走了刘志浩父亲的命,却把他的财富,连同一个匪夷所思的外挂,一同交给了我。
这算什么
一命换一挂
我正沉思着,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地从背后袭来!
我甚至来不及多想,身体已经凭着本能向旁边翻滚。
砰!
一声巨响,我原来躺着的位置,床垫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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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消防斧,深深地嵌在里面。
是刘志浩!
他不知在哪找了一把斧头,摸进了别墅!
他双眼赤红,脸上带着一种同归于尽的疯狂。
周天!我要你的命!
他嘶吼着,拔出斧子,再次向我砍来!
他的速度很快,力气也大得惊人,显然是爆发了所有的潜力。
我刚从床上滚下来,立足未稳,眼看那闪着寒光的斧刃就要劈到我的头上。
躲不开了!
情急之下,我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右手上,对着他猛地一推!
去死!
我大吼着。
然而,预想中电光石火的场面没有发生。
指尖的紫色电光只是闪烁了一下,就熄灭了。
身体里空空荡荡,那股力量……用完了
斧刃在我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脖子上挂着的一块不起眼的黑色石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紫光!
第5章
真正的遗嘱
紫光如同一面盾牌,瞬间在我面前炸开。
刘志浩的消防斧劈在光盾上,发出一声金属撞击的巨响,然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反弹回去。
他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滚落在地,昏死过去。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
只有我剧烈的心跳声,和胸口那块黑色石头残留的温热。
我颤抖着手,将石头从领口里掏出来。
这是我母亲去世前留给我的唯一遗物,一块在路边捡来的、平平无奇的黑色鹅卵石。
我一直贴身戴着,当个念想。
此刻,它表面的黑色正在像外壳一样剥落,露出里面宛如紫水晶般的内核。
那道救了我命的紫光,正是从它内部发出的。
原来,雷电的能量,并没有储存在我的身体里,而是被这块石头吸收了。
我身体里的那点微弱电流,只是它溢出来的一丝残余。
而刚刚,它救了我一命,也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变回了一块普通的紫色石头。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时,别墅的警报系统才迟钝地响了起来,佣人和保安冲了进来,看到房间里的景象,都吓得不轻。
我冷静地挥了挥手:没事,把他绑起来,丢回狗屋。
还有,报警。
第二天,警察来了,把刘志浩带走了。
入室伤人未遂,证据确凿。但因为我这个监护人没有提起诉讼,他们也只能把刘志浩教育一番后放了。
当然,是在狗屋里教育的。
苏清源吓破了胆,蜷缩在角落,连看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坐在客厅,王律师很快就赶了过来。
周先生,您没事吧他脸上带着一丝后怕。
没事。我端起茶杯,只是觉得,我这个‘儿子’,需要更严格的管教。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我今天来,是想把刘董真正的遗嘱交给您。
我愣了一下:真正的遗嘱你上次给我的不是吗
上次的,是给外人看的。王律师从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和一个小小的U盘。
刘董深知自己儿子的德性,也预料到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所以,他留下了这份补充说明。
我打开文件。
里面的内容让我心头一震。
刘董,也就是刘承业,早就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他也早就对我这个屌丝做过详细的调查。
他调查我,不是因为我有多优秀,而是因为,我是被刘志浩欺负后,唯一一个敢正面硬刚,甚至不惜报警也要讨个说法的人。
尽管那次报警,最后不了了之。
刘董说,他一生识人无数,却生了个废物儿子。他用尽办法,都无法让他走上正途。他认为,只有让他尝遍世间最深的恶意和屈辱,才有可能让他明白什么是‘人’。
王律师缓缓说道。
所以,他选择了您。他把所有财产给您,让您成为那把最锋利的刀,去雕刻,或者说,去敲碎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不在乎刘志浩是死是活,也不在乎钱最终归谁。他只想要一个结果。
我沉默了。
原来,这不仅仅是一场幸运的意外。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来自一个父亲的,绝望的豪赌。
而我,是被选中的执刀人。
U盘里是什么我问。
是刘董留给您的‘刀’。王律师说,里面是刘志浩这些年所有胡作非为的证据。包括但不限于,挪用公款、酒后驾车肇事逃逸找人顶包、以及……一些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视频和账目。
王律师看着我,眼神复杂。
刘董的意思是,怎么用这把刀,何时用,全凭您决断。
他唯一的请求,就件事后……如果您还愿意,就给他烧柱香,告诉他结果。
我拿起那个小小的U盘。
它在我的掌心,冰冷而沉重。
我看着窗外狗屋里那两个可悲的身影,笑了。
王律师,帮我安排一场宴会。
把贵圈里所有认识刘志浩的公子哥、大小姐,都请过来。
就说,我这个新晋的刘氏集团董事长,要给我的好儿子,办一场别开生面的‘认亲宴’。
第6章
认亲宴上的狗
宴会办在别墅的后花园。
灯火璀璨,香槟美酒,衣香鬓影。
京圈里有头有脸的年轻一辈,几乎都来了。
他们不是给我面子,是给刘家的钱面子。
所有人都听说了刘家变天的消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穷小子,一夜之间成了刘志浩的爹。
这比任何电影都来得离奇。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看戏。
我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端着酒杯,游走在人群中。
每个人都用探究、好奇、甚至带着一丝轻蔑的目光打量我。
这位就是周董吧真是年轻有为啊。一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皮笑肉不笑地跟我碰杯。
是啊,听说以前和浩哥还是同学这关系,可真够戏剧性的。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网红名媛掩嘴娇笑。
他们嘴上说着恭维的话,眼里的嘲弄却藏都藏不住。
在他们看来,我不过是个走了狗屎运的暴发户,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丑。
我不在意。
我只是微笑着,一一回应,直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
时机差不多了。
我拍了拍手,示意乐队暂停。
感谢各位今晚赏光,来到我和我‘儿子’刘志浩的认亲宴。
我特意加重了儿子两个字。
人群中发出一阵压抑的窃笑。
我知道,大家可能都很好奇,我们父子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
我打了个响指。
别墅的侧门被打开,两个保安,押着一个人走了出来。
或者说,是拖着。
那人穿着一身破烂的、仆人穿的衣服,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脏兮兮的,瘦得脱了形。
正是刘志浩。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看着往日里那个不可一世、飞扬跋扈的刘大少,如今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来,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苏清源也被带了出来,她同样换上了女仆装,跟在后面,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
志浩,跟大家打个招呼啊。我微笑着说。
刘志浩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全场,看到了他那些昔日的兄弟和朋友。
那些人,有的别过脸,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他说话。
树倒猢狲散。
他大概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理解这个词的含义。
他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看来我儿子有点害羞。我摇了摇头,故作惋惜,也罢,那就先干点活儿吧。
我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空了的香槟塔。
去,把那些空杯子,用嘴一个个叼回来,放到托盘上。做好了,今天就让你吃顿饱饭。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
这是何等的羞辱!
简直不把人当人看!
刘志浩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像是在说:你敢!
怎么,不愿意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看来你是不饿。
我转向苏清源:你呢你替他做,饭就给你吃。
苏清源的身体一僵,她看了一眼刘志浩,又看了一眼餐桌上那些精美的食物,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饥饿,是最好的驯兽师。
她犹豫了,挣扎了。
最终,她咬了咬牙,竟然真的朝着香槟塔的方向,弯下了腰。
住手!刘志浩嘶吼出声。
他可以忍受自己被羞辱,但无法忍受这份羞辱,被苏清源这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的女人,如此轻易地接过去。
这比直接打他耳光,还要让他难堪。
他红着眼,猛地推开苏清源,踉踉跄跄地走到香槟塔前。
在全场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
他跪了下来。
像一条狗一样。
低下他那曾经高傲无比的头颅,张开嘴,小心翼翼地,叼起了一个玻璃杯。
然后,爬向我脚边的托盘。
一步,一步。
花园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他膝盖摩擦草地的声音,和他那粗重、压抑的喘息。
一个曾经的公子哥,此刻,成了一条真正的狗。
我看着他,面无表情。
就在他即将把杯子放进托盘的瞬间。
我抬起脚,轻轻一勾。
哐当——
托盘翻了。
刘志浩叼着的杯子也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低下头,俯视着他,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
不好意思,手滑了。
现在,把这些碎片,用舌头舔干净。
第7章
苏清源的价码
空气仿佛凝固了。
如果说,让刘志浩用嘴叼杯子是羞辱。
那么,让他用舌头去舔玻璃碎片,就是赤裸裸的谋杀。
人群中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些胆小的名媛已经别过脸,不忍再看。
更多的人,则是眼中闪烁着兴奋而残忍的光芒,他们期待着这场好戏能推向更血腥的高潮。
苏清源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尖叫,她冲上来,跪倒在我脚边,抱着我的腿哭喊。
不要!天哥!求求你!会死人的!他会死的!
她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了最原始的恐惧。
求求你,放过他吧!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你饶他一命!
我低头看着她。
看着这张曾经让我魂牵梦绕,此刻却涕泗横流的脸。
你我轻笑一声,你值什么价
苏清源的哭声一顿,她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痕,眼神里却透出一丝绝望的精明。
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帮你……帮你做任何事!我可以帮你拉拢人脉,我可以帮你打理公司,我还可以……
她咬了咬嘴唇,声音低了下去,充满了暗示。
我还可以……伺候你。你不是一直都想得到我吗我现在就是你的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为了活下去,为了能摆脱狗屋,她把自己当成了最后的商品,摆在了我的面前。
只可惜。
我早就不是那个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就感恩戴德的乞丐了。
伺候我我玩味地重复着,你配吗
我抬起脚,将她那只抓着我裤腿的手,轻轻踢开。
苏清源,收起你那套吧。你以为你是什么天仙在我眼里,你连路边的野草都不如。
你最大的价值,就是让我看到,人性到底能有多贱。
苏清源彻底呆住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和身体,在我的眼中,一文不值。
这份打击,比任何打骂都让她崩溃。
我不再理她,目光重新回到刘志浩身上。
他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尊绝望的雕塑。
地上的玻璃碎片,在灯光下闪着致命的寒芒。
怎么,不敢我挑了挑眉,那就换苏清源来,反正她什么都愿意做。
不……刘志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他缓缓地,缓缓地低下头,朝着地上的碎片,伸出了舌头。
就在他的舌尖即将触碰到玻璃的瞬间。
够了!
一个清朗的女声,从人群外传来。
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一个穿着简单白裙,却气质出众的女孩走了进来。
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刘志浩,而是径直走到一个跟班面前,拿过他手里的手机。
你刚才在录像,对吗
那个跟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把手机藏起来:没……没有啊。
女孩没再跟他废话,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操作了几下,调出了一个视频。
正是刚才刘志浩叼杯子的画面。
把视频删了。女孩的声音不容置疑。
你谁啊你!敢管小爷的闲事!跟班恼羞成怒。
女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我是温然,温氏集团的。我爸是温国栋。
跟班的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温氏集团,虽然比不上刘家,但在京圈也是有头有脸的企业。
更重要的是,温国栋是出了名的护短。
跟班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当着温然的面,把视频删得一干二净。
温小姐,您看,误会,都是误会。
温然没理他,她环视四周,目光从那些同样在偷拍的人脸上一一扫过。
各位,今晚的闹剧,到此为止。谁要是把不该传出去的东西传出去,别怪我温然,一家一家地找上门。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威慑力。
那些公子哥名媛们,面面相觑,都悻悻地收起了手机。
没人想为了看一场戏,得罪温家这个疯子。
做完这一切,温然才终于将目光投向我。
她的眼神很复杂,有不解,有失望,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情绪。
温然。
这个名字,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记忆深处一个尘封的角落。
是她。
那个在我被刘志浩堵在墙角,抢走学费的时候,唯一一个偷偷塞给我二百块钱,让我先去吃饭的邻家女孩。
后来她家搬走了,我们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
她看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周天,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第8章
唯一的暖光
温然的出现,像一盆冷水,浇在我亢奋的复仇火焰上。
她说:我认识的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
我认识的自己,又是什么样子
是那个在巷子里被逼着学狗叫,绝望嘶吼的屌丝
还是那个在餐厅里,眼睁睁看着母亲被羞辱,却无能为力的懦夫
都不是。
我也曾想过,靠自己的双手,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是他们,是这个世界,把我逼成了现在的样子。
我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恶魔,甚至,比他们更甚。
可为什么,当温然用那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时,我的心,会传来一阵尖锐的痛。
比被雷劈中时,还要痛。
宴会不欢而散。
宾客们带着满腹的八卦和一丝忌惮,匆匆离去。
花园里,只剩下我和一地狼藉。
还有跪在地上的刘志浩,和瘫软在一旁的苏清源。
我挥了挥手,让保安把他们重新拖回狗屋。
这一次,我没有再提舔玻璃碎片的事。
我回到书房,打开了那个U盘。
里面,是刘志浩的罪恶百科全书。
一段段视频,一份份文件。
酒驾肇事后,他父亲刘承业花钱找人顶罪的转账记录。
在海外参与非法赌博,输掉上千万的流水。
下药迷晕某个不听话的小明星,和几个狐朋狗友一起施暴的监控录像。
还有他和公司几个高层内外勾结,掏空公司资产,建立小金库的秘密账本。
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万劫不复。
刘承业,真是给了我一把最锋利的刀。
只要我把这些东西交给警察,刘志浩的下半辈子,就只能在牢里度过。
这似乎是最好的报复。
干净,利落,还符合法律。
可我却犹豫了。
如果只是想让他坐牢,刘承业自己就可以做到,何必多此一举,把偌大的家产交到我手上
他想要的,不是法律的审判。
他想要的是,精神的摧毁。
是让刘志浩从他云端的王座上,一点点跌落,摔进他自己亲手挖掘的、最肮脏的泥潭里,让他看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关掉电脑,靠在椅子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温然的那句话。
我拿出手机,鬼使神差地,通过一些旧同学的关系,要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对不起。】
发完,我就后悔了。
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公道。
手机很快震动了一下。
是温然的回信,只有一个字。
【哦。】
这个字,比任何长篇大论的指责,都让我感到难堪。
我能想象到,她在屏幕那头,是何等冷漠的表情。
又过了一会儿,她发来了第二条信息。
【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明天上午十点,来我家一趟。我爸想见你。】
我爸想见你。
这六个字,让我瞬间警惕起来。
温国栋,温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为什么要见我
是因为今晚的闹剧还是说,他也想从刘氏集团这块大蛋糕上,分一杯羹
豪门之内,没有无缘无故的善意。
温然是唯一给过我温暖的人,但她的家庭,却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充满算计的世界。
我看着那条信息,久久没有回复。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
我倒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家的别墅,比刘家的要低调许多,但处处透着精致和底蕴。
温然在门口等我,她还是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素面朝天。
跟我来吧,我爸在书房。她的态度很冷淡。
我跟着她穿过庭院,走进那间古色古香的书房。
一个面容儒雅,但眼神锐利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台后。
他就是温国栋。
他没有看我,而是将一份报纸,推到了我的面前。
是今天的财经晨报。
头版头条,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
【刘氏集团股权异常变动,疑似遭遇恶意收购,市值一夜蒸发三十亿!】
第9章
看不见的敌人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恶意收购
市值蒸发三十亿
这怎么可能!
刘承业的遗嘱清晰明确,我继承了他名下所有的股份,是刘氏集团绝对的控股人。
怎么会凭空冒出个恶意收购
我拿起报纸,急速地浏览着。
报道语焉不详,只说有神秘财团在海外市场上,大量吸纳刘氏集团的流通股,并且通过复杂的金融杠杆,撬动了远超其本身市值的恐慌性抛售。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金融闪电战。
对方的手段,快、准、狠,招招致命。
看明白了温国栋终于开口,声音沉稳,从昨天晚上你办那场荒唐的宴会开始,对方就动手了。在你羞辱刘志浩的时候,你的钱,正在以每分钟上千万的速度消失。
他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
我猛地抬头看他:是谁干的
不知道。温国栋摇了摇头,对方的资金来源非常隐蔽,通过了十几家离岸公司的账户,根本无从查起。但可以肯定的是,对方对刘氏集团的内部结构了如指掌,甚至可能……早就安插了内鬼。
内鬼……
我的脑海里,瞬间闪过U盘里那些和刘志浩勾结的高管名单。
原来,刘承业留给我的,不只是一把刀,还有一个烂到骨子里的摊子。
那你今天叫我来,是为了什么我冷静下来,看着温国栋,看我笑话还是想趁火打劫
温国栋笑了,他给我的茶杯里续上水。
小天,你太小看我温国栋了。我要是想趁火打劫,现在应该是去联系那个神秘财团,而不是请你来喝茶。
我找你,是因为温然。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女儿。
这丫头,昨晚回来跟我说,你虽然变成了一个混蛋,但罪不至死。她求我帮你。
温然的脸颊泛起一丝微红,她别过头,小声嘟囔:我才没有……我就是觉得,不能便宜了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好,好,你没有。温国栋宠溺地笑了笑,随即表情严肃起来,小天,我可以帮你。温家可以动用所有的人脉和资源,帮你稳住股价,甚至揪出幕后黑手。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我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条件呢我问。
条件很简单。温国栋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把刘志浩交给我。不是杀了他,也不是送他去坐牢。我要把他送到我非洲的矿上,让他去挖二十年钻石。什么时候他能亲手挖出一百克拉的原石,什么时候他才能回来。
这个条件,比杀了他还狠。
第二呢
温国栋的目光变得锐利。
我要你手里的U盘。然后,你,周天,彻底消失。带着刘承业留给你的钱,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过完你的下半生。刘氏集团,由我来接手。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他不是趁火打劫,他是要釜底抽薪。
他要的,是整个刘氏集团。
我沉默了。
这是一个魔鬼的交易。
用刘志浩的余生,用我复仇的快感,用一个看不见的真相,去换取一个安稳富足的人生。
我只要点点头,就可以摆脱这一切。
摆脱那个幕后黑手,摆脱刘氏集团这个烂摊子,摆脱那个让我痛苦的、已经变得陌生的自己。
我可以拿着几百亿的现金,去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
爸!你怎么能提这种要求!温然急了,你这不是帮他,你这是在抢劫!
住嘴!温国栋呵斥道,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这是生意!
我看着他们父女,突然笑了。
我站起身,将面前那杯滚烫的茶,一饮而尽。
温董,谢谢你的茶。
你的条件,我拒绝。
我转身就走。
温然追了出来,在门口拦住我。
周天,你疯了你斗不过他们的!你会一无所有的!她急得眼眶都红了。
我看着她,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她。
温然,谢谢你。
我说。
谢谢你还愿意把我当人看。
但我不能走。如果我走了,我就真的,从一个人,变成了一条只会享受的狗。
有些事,我必须自己去弄清楚。
说完,我不再停留,大步离开了温家。
回到刘家别墅,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狗屋。
刘志浩和苏清源看到我,吓得缩在角落。
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冲进了别墅的地下酒窖。
按照刘承业遗嘱里的补充说明,我找到了那个最隐秘的保险柜。
输入密码,打开。
里面没有金银珠宝。
只有一份陈旧的……亲子鉴定报告。
第10章
我的首付梦
鉴定报告很薄,纸张已经微微泛黄。
我颤抖着手,翻开了它。
委托人:刘承业。
鉴定对象A:刘承业。
鉴定对象B:刘志浩。
最后一栏,关系结论,清清楚楚地印着四个字:
【无血缘关系】。
我的脑袋里,像是有无数颗炸弹同时引爆。
刘志浩……不是刘承业的亲生儿子。
这个惊天秘密,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所有的谜团。
为什么刘承业对刘志浩如此失望,甚至到了绝望的境地。
为什么他宁愿把家产给一个外人,也要设下如此狠毒的局。
为什么他要选择我,一个被刘志浩欺负到骨子里的人,来做这个执刀人。
因为,这不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管教。
这是一场长达二十多年的、最沉重的报复。
报复那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女人,报复这个占据了他儿子位置二十多年的孽种。
而那个幕后黑手,那个想要恶意收购刘氏集团的人……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律师的电话。
王律师,帮我查一个人。刘志浩的亲生父亲。我想,刘董应该给你留下了线索。
是的,周先生。王律师的声音依旧平静,资料五分钟后发到您的邮箱。
效率高得可怕。
五分钟后,我收到了邮件。
一个男人的资料,赫然在列。
高峻,现任远大集团董事长。
而远大集团,正是这次恶意收购风波中,被扒出的几个可疑财团之一。
原来如此。
高峻和刘志浩的母亲是旧情人,生下了刘志浩。后来为了前程,抛弃了他们母子,入赘豪门,一步步做大,成了今天的远大集团。
现在,刘承业死了,他以为时机到了。
他要夺回刘氏集团,为他的亲生儿子铺路。
多么可笑的父子情深。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高峻的照片,那是一张道貌岸然的脸。
我笑了。
我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连同U盘里所有的资料,打包发给了温国栋。
附上了一句话:【温董,现在,我们可以谈谈新的合作了。】
温国栋的电话,几乎是秒回。
周,你是个天才,也是个疯子。他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
合作愉快。我说。
接下来的七天,京圈的金融市场,上演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地震。
温氏集团联合我这个刘氏集团的董事长,突然发起了对远大集团的全面反击。
同时,一份份关于高峻和他儿子刘志浩的黑料,通过各种渠道,被精准地投放出去。
亲子鉴定报告、挪用公款、强奸、肇事逃逸……
舆论彻底引爆。
远大集团股价雪崩,高峻焦头烂额,后院起火。
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最隐秘的底牌,早就被刘承业握在了手里,然后,交给了我。
最终,在温国栋这个老狐狸的操盘下,远大集团被我们吞并。
高峻锒铛入狱,刘志浩作为共犯,也等来了他应有的审判。
苏清源在刘志浩被带走的那天,她就疯了,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切,尘埃落定。
我履行了对刘承业的承诺,在他墓前,烧了三柱香,告诉了他这个结果。
然后,我将刘氏集团的所有股份,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全部转让给了温国栋。
我只留下了一笔钱。
不多不少,刚好够我在这个城市里,买一套一百平米的房子,付个首付。
签约那天,温然也在。
她看着我,眼神清澈。
你真的想好了那些钱,足够你挥霍十辈子了。
我笑了笑,阳光正好,照在她的脸上,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想好了。我来这个城市,最初的梦想,就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现在,我终于可以靠自己,实现它了。
我住进了我的新家,开着一辆普通的代步车。
每天,我会去接温然下班。
我们会去逛超市,会为了一毛钱的菜价争论不休,会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
她成了我生命里,最真实的白月光。
偶尔,我也会想起那个被雷劈中的下午。
想起那场荒唐的继承,和那些疯狂的报复。
但它们,都已成为过去。
我,林朝夕,二十五岁。
没钱,没房贷,有了一个温暖的家,和一个爱我的人。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