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江南的雨,总带着一股子缠绵悱恻的意味,细密如丝,斜斜织就一张朦胧的网,将整个西湖都笼在一片氤氲的水汽之中。湖面泛起无数细碎的涟漪,如同撒下了一把碎银,在微风中轻轻晃荡,晃得人眼晕。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青草气息和淡淡的花香,吸一口,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涤荡得清爽无比。
我跟着素贞姐姐,踏着青石板路走上断桥。姐姐今日穿了一身素白杭绸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细细绣着缠枝莲纹,针脚细密,栩栩如生。行走间,裙摆轻轻摇曳,宛如月光洒落在水面,漾起层层涟漪。她肌肤莹润如温玉,在雨雾中透着淡淡的光泽,眉尖微蹙时带着三分悲悯,眼角眉梢都含着温婉的笑意,教人见了便心生柔软。
小青,你看,人间行走要藏起锋芒,姐姐轻提裙摆,示范着优雅的步态,腕间的羊脂玉镯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叮咚声,你看这雨丝,都懂得温柔待人。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绛紫色纱裙,裙角绣着的缠枝纹被雨水洇得愈发鲜亮,仿佛活了过来。指尖轻轻划过微凉的纱料,那轻薄的质感贴着肌肤,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忽然觉得,这人间的规矩,倒像是一种有趣的束缚,让人忍不住想轻轻触碰,又怕打破了这份微妙的平衡。
正晃神间,姐姐忽然按住我的手,眼波温柔地朝桥那头漾去:小青,你看。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青衫书生正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走来。那伞是竹骨的,伞面绘着水墨山水,远山含黛,近水含烟,倒与他清朗的眉眼相映成趣。他步履匆匆,青布鞋尖沾着些许泥点,却掩不住那份未经世事的干净与青涩。
不知怎的,天空中的雨忽然大了些。姐姐执起手中的青伞,身姿袅袅地迎了上去。走到书生面前时,她脚下似是微微一崴,伞沿轻轻撞在他肩头,随即低呼一声,素白的手顺势按在他的腕上:公子恕罪,雨急路滑,妾身实在没站稳……
我在一旁瞧着,只见那书生的耳根瞬间红透,像是被上好的胭脂染过一般,连带着脸颊也泛起淡淡的粉色。他慌忙弯腰去拾落在地上的伞,指尖不经意间与姐姐的手背相触,竟如被烫到般猛地缩回,手忙脚乱的样子,逗得我心头发痒。
这般窘迫模样实在有趣,我索性旋身踏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恰好打湿了他的青布裤脚。
呀,是我莽撞了。我故作歉意地蹲下身,伸手去拂他裤脚的水痕,指尖却故意从他的小腿轻轻滑到膝弯。他猛地一颤,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身体微微绷紧。我仰头望他,唇畔含着无辜又俏皮的笑意:公子,你的心跳好响啊,倒比这雨打荷叶的声音还要热闹呢。
他慌忙后退半步,手中的伞骨不小心撞在桥栏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我瞥见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我被雨水浸透的领口,那里的肌肤在雨雾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他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闪躲,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姐姐嗔怪地拉我起身,袖口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柔声说道:我这妹妹顽劣惯了,公子莫要见怪。
雨幕中,我们三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仿佛一幅朦胧的水墨画。他身上的墨香混着淡淡的皂角气飘过来,清新而干净,竟比山中的晨露还要醉人。姐姐说,这是人心初动的滋味。我望着书生慌乱躲闪的眼,忽然觉得,修行五百年,倒不如这人间的一日有趣。
(二)药铺夜雨,暧昧滋生
保和堂的药香总是带着一丝甜意,那是姐姐熬药时特意多加的冰糖,中和了草药的苦涩。许仙穿上月白长衫坐堂问诊时,倒真有几分济世大夫的模样。他认真地为病人把脉,耐心地讲解药方,只是被女眷们多看两眼,耳根便又红得像染了朱砂,那份青涩与腼腆,总让人忍俊不禁。
我最爱在暮色四合时溜进他的书房。烛火跳跃着,将他伏案书写的身影投在墙上,忽明忽暗,狼毫笔划过宣纸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虫鸣,倒成了最好的背景音,静谧而安逸。
今夜我换了件藕荷色的纱衣,衣料轻薄如蝉翼,赤足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能感受到木头的纹理。纱裙随脚步轻轻贴在腿上,像裹着一层薄雾,勾勒出隐隐约约的曲线。
姐夫,还在忙呢我倚在门框上,声音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
他笔尖一顿,一滴墨点晕染在当归二字上,显得有些突兀。他慌忙抬头,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微微一滞。烛火恰好照在我锁骨处,那里坠着一颗小巧的银铃,随着我的呼吸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青姑娘,夜深了,怎么还没歇息他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地落在书页上,手指却无意识地摩挲着砚台,指尖的温度仿佛透过石头传了出来。
我缓步走到案前,发间的玉簪轻轻垂落,流苏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他像被烫到般猛地缩手,桌上的茶盏被碰倒,茶水在药方上洇开一片深色的云,将那些工整的字迹晕染得模糊不清。
姐姐在后院熬药,我一个人睡不着。我俯身时,如瀑的青丝垂落在他的腕间,我故意用发梢缠着他的手指轻轻绕圈,感受着他指尖的微颤。
他的喉结轻轻滚动着,忽然攥紧了拳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说道:夜深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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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怕什么我蘸了点砚台里的墨汁,指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画了一朵小小的花,笑容狡黠,是怕这墨香,还是怕我身上的香说着,我伸出舌尖轻舔过沾着墨汁的指尖,目光直直地望着他。
他猛地攥住我的手腕,掌心滚烫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骨头都融化一般。
窗外忽然起了风,烛火猛地摇曳起来,将我们两人的影子在墙上叠在一处,难分彼此。他的呼吸轻轻喷在我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茶的清苦,又夹杂着一丝他身上特有的气息。我正要凑得再近些,却听见后院传来了脚步声,慌忙抽回手时,指尖故意划过他掌心的纹路,感受着那里的粗糙与温热。
姐姐端着药碗进来时,我正站在书架前假装翻书,纱衣滑落的肩头故意露出半截,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莹润的光。许仙低头吹着药碗,耳尖红得要滴出血来,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姐姐将药碗递给他,指尖若有似无地碰过他的手指,柔声说道:官人辛苦了,趁热喝吧。
我转身离去时,裙角轻轻扫过他的脚踝,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触碰。关门的瞬间,我瞥见他望着我背影的眼神,那里藏着的火焰,比烛火还要滚烫,仿佛要将我燃烧殆尽。
(三)端午雄黄,意乱情迷
城隍庙的鼓声越来越近,节日的气息也愈发浓厚。檐下挂起的菖蒲和艾草,散发着清苦而独特的香气,驱散着夏日的浊气。姐姐近来总爱轻轻抚摸着小腹,眉宇间的温柔仿佛能化开春水,那是一种即将为人母的喜悦与期待。她告诉我,端午阳气最重,于我们而言颇为不利,嘱咐我千万要避开雄黄酒。
可我偏生好奇。那琥珀色的酒液在玉杯中轻轻晃荡,辛烈的气息钻进鼻腔时,带着一股让人不安分的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心底蠢蠢欲动。
家宴上,满桌的菜肴丰盛诱人,雄黄酒杯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姐姐频频推拒着许仙递过来的酒杯,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语气却坚定:官人,今日我实在有些不适,便少饮些吧。
许仙却执壶劝饮,脸上带着几分酒意:娘子,今日佳节,怎可扫兴就饮一小杯,无妨的。
我抢过酒杯时,酒液晃出几滴,落在手背上,像烧着的火一般,带着灼热的触感。姐姐不胜酒力,这杯,我替她饮了。我仰头饮下,喉咙里像吞了一团火,辛辣的感觉瞬间蔓延开来。但我故意含着些许酒液,缓缓走到许仙面前。
姐夫可知这酒的妙处我俯身凑近,唇几乎贴着他的,将口中的酒液一点点渡过去。他的睫毛轻轻颤抖着,像受惊的蝶翼,喉结滚动时,酒液顺着他的唇角滑落,我伸出舌尖,轻轻舔去那点晶莹的液体,清晰地听见他倒抽冷气的声响,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悸动。
雄黄在体内烧得厉害,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晃动起来。我从背后轻轻环住他的腰,指尖在他的衣襟下轻轻画着圈,闻着他身上的药香混着淡淡的酒气,那味道让人沉醉。姐姐有的,我也有,姐夫更喜欢哪个我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魅惑,贴在他的耳畔响起。
他猛地转身攥住我的手腕,眼里的火几乎要烧出来,那眼神里有挣扎,有渴望,复杂而炽热。我故意往他怀里倒去,纱衣敞开的领口轻轻蹭过他的胸膛,能清晰地听见他急促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就在他的唇即将吻下来时,姐姐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我慌忙推开他,却在他腰后轻轻捏了一把,换来他瞬间的僵硬,那紧绷的肌肉下,是压抑不住的欲望。
许仙最终醉倒在椅上,脸颊泛着桃花般的红,呼吸均匀而沉重。姐姐替他盖毯子时,动作轻柔而温柔。我望着他颤动的睫毛,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情爱,倒比枯燥的修行更让人痴狂,像一场绚烂的烟火,明知短暂,却依旧忍不住想要靠近。
(四)禅房交锋,欲念暗涌
法海来的那天,保和堂的药香都带上了一丝凉意,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他身披朱红的袈裟,那红色像燃着的火,在灰暗的光线下格外刺眼。手中的念珠转动时发出沉闷的响声,每一次转动,都像是敲在人心上。他的目光扫过我和姐姐时,像淬了冰的刀,锐利而冰冷:妖物!怎敢在人间作祟,迷惑凡人!
姐姐护在我身前,素白的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她的眼神坚定而从容:我与官人真心相待,从未害人,何错之有
我跃上房梁,藕荷色的纱裙垂落如瀑布,随风轻轻摆动。脚尖轻点梁柱时,我故意让肩头的纱衣滑落,露出白皙莹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语气带着一丝挑衅:大师说我们是妖,那您看我这模样,像妖还是像人
他闭目念起经文,声音洪亮而庄严,仿佛要驱散世间所有的污秽。可我分明看见他紧握禅杖的指节泛白,那紧绷的线条下,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
翻身落地时,我故意撞进他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僧袍下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佛说众生平等,怎的容不下两个想好好做人的女子我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迷惑的意味,贴在他的耳畔响起。
他攥住我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要将我的骨头捏碎一般。可我偏生往他怀里再靠了靠,吐气如兰般拂过他的耳垂,语气暧昧:大师,你的心跳乱了,莫不是动了凡心尾音未落,我已用发间的银簪轻轻挑开他的念珠,珠子滚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趁着他分神的瞬间,我顺势挣脱他的束缚,指尖在他掌心狠狠一掐,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金光闪过的瞬间,我看见许仙被掳走的身影,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姐姐的惊呼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撕心裂肺的痛。我望着法海泛红的耳根,忽然觉得,这佛门清净地,原也藏着不少不为人知的欲念,只是被那层庄严的外衣包裹着罢了。
(五)金山水牢,情难自禁
水牢里的寒气钻骨,仿佛能穿透肌肤,直达骨髓。铁链撞在石壁上的声响,空洞而沉闷,像敲在心上的钟,让人莫名的烦躁。许仙被锁在青苔遍布的墙上,月白长衫早已湿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清瘦的骨架。我游到他面前时,水波纹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脸上满是疲惫与绝望。
小青他的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喝过水,看见我时,眼里忽然亮起一丝微弱的光,那光芒里有惊讶,有欣喜,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我伸出手,轻轻抹去他脸颊的水痕和污垢,指尖从他冻得发紫的唇一路滑到锁骨,感受着他肌肤的冰凉。姐夫别怕,我来救你了。他身上的寒气太重,我忍不住凑近吻他,将体内的暖意一点点渡过去,希望能驱散他身上的寒冷。
他的睫毛上结着细小的冰珠,像一颗颗晶莹的钻石。吻到深处时,他忽然紧紧攥住我的腰,力道大得像要嵌进我的骨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铁链在我的触碰下寸寸断裂,发出咔嚓的声响。他失重般倒在我怀里,呼吸灼热得烫人,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小青……我们……
嘘。我捂住他的唇,指尖轻轻划过他敞开的衣襟,那里的肌肤泛着冷白的光,却透着一丝滚烫的温度,姐姐救你是为情,我救你……我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他的耳垂,感受着他瞬间绷紧的脖颈,语气带着魅惑,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是快活。
他的手探进我湿透的纱衣,指尖带着水的凉意,触碰到我温热的肌肤时,激起一阵战栗。就在他的吻即将落在我心口的银铃上时,宏大的佛号如惊雷般炸响,震得整个水牢都在摇晃。我将他推开的瞬间,看见法海站在光晕里,禅杖上的铜环叮当作响,而他的僧袍领口,竟敞开着半寸,露出里面苍白的肌肤,那份庄严之下,藏着一丝狼狈。
(六)水漫金山,爱恨成殇
洪水漫过金山寺的石阶时,汹涌而狂暴,仿佛要吞噬世间的一切。我看见姐姐站在浪涛之巅,白衣被血水染透,那红色在滔天巨浪中格外刺眼。法海举着金钵大笑,声音狂妄而刺耳:白素贞!你看,这就是你护着的孽种!金光闪过,姐姐腹中的轮廓赫然显现,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入洪涛之中。
我拼尽全力扑过去接住她时,她指尖沾着的血蹭在我脸上,温热得像要烫伤皮肤。护住孩子……她的气息微弱,眼神却异常坚定,那是一个母亲最后的嘱托。我望着雷峰塔下那个熟悉的身影,许仙正呆呆地站在那里,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忽然明白,有些情意,原是穿肠的毒药,让人痛彻心扉。
许仙跪在塔前痛哭流涕时,我正用姐姐残留的血染红自己的唇瓣。那血色比最艳丽的胭脂还要夺目,带着一丝悲壮与决绝。我走到他面前,在他惊愕的目光中,吻上他颤抖的唇,尝到了他咸涩的泪水:姐夫尝尝,这是姐姐的血,也是我的恨。他惊恐地后退,眼神里满是恐惧与不解。我拔下发簪,抵在他的喉间,那里的脉搏跳得像要炸开,带着生命最后的悸动。
你害了她两次。簪尖轻轻刺破他的皮肤,一颗血珠滚落下来,滴在我手背上,温热而粘稠,一次是你的摇摆不定,一次是你的懦弱背叛。我伸出舌尖,轻轻舔去那点温热的血,那味道带着一丝腥甜,忽然觉得,这人间的滋味,原是苦的,苦得让人难以承受。
簪子刺入他胸膛时,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里映着我的脸,那上面还沾着他的血。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能发出任何声音,眼神里的光芒一点点黯淡下去,最终归于死寂。
雷峰塔轰然倒塌的烟尘里,我抱着姐姐拼死产下的婴儿,站在一片废墟之上。雨水混合着泪水,从我的脸颊滑落,第一次尝到眼泪的味道,又咸又涩,像那年断桥上的雨,带着无尽的悲凉。
姐姐,人间太苦了。我将婴儿紧紧裹进衣襟,用体温温暖着这个弱小的生命。转身走向西湖,水波漫过脚踝时,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洗去身上的血腥与疲惫。身后传来一声悠长的叹息,像是谁在低声诉说,这人间情爱,原是一场劫难,困住了多少痴男怨女,最终只留下满身伤痕。
湖水渐渐没过膝盖、腰间,最后将我完全包裹。温润的湖水轻抚着肌肤,带走了所有的喧嚣与痛苦,只剩下一片宁静。怀里的婴儿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小的拳头紧紧攥着,像是在抓住什么。我低头看着他稚嫩的脸庞,那上面有着姐姐的温柔,也有着许仙的清秀,忽然觉得,或许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本就该如此纠缠不清,又在不经意间留下一丝希望。
水波荡漾,将我们的身影渐渐隐去。湖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断桥依旧横跨在湖上,青石板路被雨水冲刷得愈发干净,只是偶尔会有游人走过时,似乎能听到风中传来的细碎银铃声,还有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诉说着一段关于爱与恨、情与欲的往事。
多年以后,或许会有人记得,西湖边曾有两个绝色女子,一个温婉如水,一个妖媚似火,她们为了一个书生,搅动了人间风雨,最终却消散在烟水之中。而那断桥之上的雨,依旧下着,缠绵悱恻,像是在为这段逝去的往事,低声哭泣。
我抱着婴儿,在湖水深处缓缓前行。这里没有尘世的纷扰,没有佛门的戒律,只有无尽的安宁与自由。或许,这才是我们最终的归宿。姐姐,你看,我们终于回家了。没有背叛,没有伤害,只有我和孩子,在这片熟悉的水域里,安静地活下去。
湖面上的月光透过水波洒下来,形成一道道银色的光带,照亮了前方的路。我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我会带着姐姐的希望,带着这个孩子,好好地走下去。毕竟,这人间纵有万般苦,也曾有过片刻的甜,如同那年断桥上的初见,如同药铺里的烛火,如同那些暧昧的瞬间,都曾真实地存在过,刻在记忆深处,无法磨灭。
而那些痛苦与仇恨,就让它们随着湖水慢慢沉淀吧。总有一天,当阳光再次洒满湖面,一切都会变得清澈而明朗。就像姐姐曾经说过的,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心中的那份美好,永远都不会消失。
我轻轻吻了吻婴儿的额头,他睡得很安稳。在这无边的寂静里,我仿佛又听到了姐姐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小青,好好活着。
是的,姐姐,我们会好好活着。在这片属于我们的天地里,带着所有的记忆,安静而自由地活下去,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