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情报,战略破绽,人心向背。
全都有了。
“很好。”
江澈终于开口,吐出两个字。
这两个字,对陈亨而言,不啻于天籁。
他紧绷的身体瞬间松弛下来,几乎要瘫倒在地。
江澈伸出手,将他扶了起来。
“从今天起,你和你手下那些人,正式编入暗卫司,归我直辖。”
“去吧,把剩下的降兵给我整肃干净,三天之后,我带你去见王爷!”
陈亨眼眶一热,重重叩首。
“末将,遵命!”
这一次,他口中的末将二字,说得无比顺畅,无比坚定。
江澈转身,朝着燕王朱棣的中军大帐走去。
沿途的营地,已经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士兵们围着篝火,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撕扯着烤得滋滋冒油的羊腿,放肆地吹嘘着白天的武勇。
可这一切,都仿佛与江澈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他的脑海中,一幅新的地图正在飞速展开。
李景隆这条运输大队长,不能让他安安稳稳地跑到德州。
更不能让朝廷有机会用一个更难缠的家伙来取代他!
一个被打残、被吓破胆、却依旧手握大军的李景隆。
对燕军来说,才是最有价值的李景隆。
江澈的脚步,越来越快。
当他掀开中军大帐的帘子时,里面热烈的气氛几乎要将他吞没。
“江澈!你小子可算来了!”
朱棣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帐。
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亲卫,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江澈的肩上。
“哈哈哈!此战首功,非你莫属!”
帐内,朱高煦、张玉、丘福等一众燕军核心将领,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那眼神里,有佩服,有惊异,甚至还有不易察觉的敬畏。
他们亲眼见证了江澈如何三言两语。
就将高煦世子的雷霆之怒化为无形,还将陈亨那样的降将收为己用。
这份手段,比战场上的千军万马还要可怕。
朱高煦更是咧着嘴,对着江澈举了举酒碗,算是彻底的心服口服。
朱棣显然是喝得兴起,满面红光,他抓住江澈的手臂,大声道。
“说吧!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美女、官职!只要老子给得起的,随便你开口!”
“王爷说的是!江司主当赏!当大赏!”
“没错!当记头功!”
众将纷纷附和,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江澈却只是平静地回了一礼。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帐内所有的嘈杂。
“王爷,赏赐之事不急。”
一句话,让整个大帐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原本喧闹的空气仿佛凝固。
朱棣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几分。
他看着江澈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酒意醒了大半。
他了解江澈,这个年轻人,从不会在这样的时候说废话。
他打断一场庆功宴,只可能有一个原因。
出事了。
江澈迎着朱棣和众将的目光,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属下有紧急军情,必须立刻向王爷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