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磕头如捣蒜。
江澈站起身,甚至没有再看独眼龙一眼,只是对周悍点了点头。
周悍五指发力。
“咔嚓!”
一声脆响,独眼龙的脖颈被瞬间捏断,脑袋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耷拉下去。
江澈转身,步履平稳,返回马车。
他身后,那三百名暗卫动作整齐划一,没有半点多余的声音。
拖走尸体,用沙土掩盖血迹,擦拭兵器上的血痕。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快得惊人。
不到一刻钟,这里除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商队依旧是那个看起来有些寒酸的商队。
车夫打着哈欠,脚夫们重新扛起货物,懒洋洋地抱怨着路途遥远。
马车内。
江澈坐回软垫上,闭上了眼睛。
独眼龙的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荡。
燕王起兵,后方不稳是大忌。
真定府位于北平与中原的要道,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这里的乱象,绝非偶然。
流言是最好的武器,它能瓦解人心,制造恐慌。
而一个混乱的真定府,死死钉在燕王南下的咽喉要道上。
不管是谁,这个郭家,就是他们伸进真定府的爪子。
想拔掉钉子,就得先剁了这只爪子。
他掀开车帘一角,对外面的章武招了招手。
躬身赔笑的商行管事章武立刻小跑过来。
脸上又挂上了那副市侩的笑容,只是眼神里满是恭敬。
“司主,有何吩咐?”
“记住,以后在外面不要叫我司主,叫我东家。”
江澈提醒了他一句,随后这才说道。
“通知下面的人,让他们准备准备,估计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到真定了。”
次日清晨,薄雾如纱,笼罩着真定府巍峨的城郭。
商队缓缓停在城门前。
城门口,几个穿着号服,却连腰刀都懒得佩戴的守卫,正斜靠在墙边打盹。
与其说是守卫,不如说是一群占了地盘的泼皮。
江澈甚至没有露面。
章武心领神会,堆着满脸的市侩笑容,小跑上前。
他没说什么废话。
只是将一小袋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为首那人的手里。
那守卫掂了掂,脸上立刻绽开一朵油腻的菊花。
他甚至懒得盘问,更别提检查货物,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进去进去!快点!”
沉重的城门被慢悠悠推开一条缝,商队就这样畅通无阻地驶入了真定府。
江澈透过车窗缝隙,审视着这座号称咽喉要道的雄城。
眼前的景象,比独眼龙的描述还要触目惊心。
街道上垃圾遍地,污水横流。
行人面黄肌瘦,眼神里是藏不住的惊惶与麻木。
他们贴着墙根,步履匆匆,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偶尔有成群的壮汉,手持棍棒。
在大街上横冲直撞,肆无忌惮地抢夺小贩的货物。
而本该维持秩序的官府衙役,一个也看不见。
这里没有王法,只有最原始的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