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名顶尖暗卫组成的商队,终于露出了他们真正的獠牙。
方才还笨手笨脚的脚夫们,手中看似平平无奇的扁担,赶车长鞭,都成了最致命的凶器。
扁担挥出,带着破风的闷响,砸在匪徒的太阳穴上,颅骨凹陷。
长鞭一抖,鞭梢如毒蛇吐信,缠住一个匪徒的脖颈,猛然一绞,颈骨立断。
那些被推开的护卫,更是化作虎入羊群。
他们从靴筒,腰间,袖口抽出制式统一的杀人利器。
每一次出刀,都伴随着一条生命的消逝。
匪徒们的怪叫变成了惊恐的惨嚎。
独眼龙匪首彻底懵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几十号弟兄,在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被砍瓜切菜般屠戮殆尽。
这是什么商队?
求生的本能让他扔下鬼头刀,转身就跑。
可他刚迈出一步,一道黑影便贴了上来。
周悍甚至没用武器,只是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按住独眼龙的后脑。
“噗通!”
独眼龙双膝一软,被硬生生按跪在地。
脸颊与粗粝的砂石地来了个亲密接触,蹭掉一大块皮肉。
“啊!”
剧痛让他惨叫,但更多的是恐惧。
马车的门帘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
江澈缓步走出,他身上一尘不染。
“打扫干净。”
“是!”
暗卫们齐声应诺,开始有条不紊地处理现场,拖拽尸体。
江澈走到那被周悍死死按住的独眼龙面前,蹲下身。
他没有释放任何杀气,甚至声音都很温和。
“别怕,我问,你答。”
独眼龙浑身一颤,疯狂点头,牙齿都在打架。
江澈的目光落在他那张狰狞的脸上,轻声问道。
“你说,燕王反了,皇帝都管不到这里?”
“是是的大人!小的小的也是听说的!”独眼龙语无伦次。
“听谁说的?”
江澈的语气依旧平淡,却让独眼龙感觉比架在脖子上的刀还冷。
“在什么地方听说的?原话是怎么讲的?除了这个,关于真定府,你还知道些什么?比如,像你们这样的好汉,还有几拨?”
江澈的问题又多又细,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商客会关心的事。
独眼龙的脑子一片空白,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男人。
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糊住了他的眼睛。
“我说!我说!大人想知道什么,小的都说!”
听到这话,江澈点了点头。
“别急,慢慢说。”
“燕王造反的消息最早是从真定府城里茶馆传出来的!说着说着就传开了!”
独眼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所有知道的全盘托出。
“现在府城里乱成了一锅粥!官府的人根本不敢管事,差役们白天都不敢上街!”
“城里比我们厉害得多的是!”
“哦,此话怎么说?”
江澈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有了一点弧度,但又瞬间消失。
“其实我们这些都是一些讨口饭吃的,但是跟人家那些家族一比,那就是个屁,特别是郭家!郭家家主郭淮,城外最横的黑风寨,据说就是他家养的!”
听着对方的话,江澈的脑海中已经缓缓的浮现出了一条线。
天下大乱,门阀自立,可以说已经有了一个王朝败亡的征兆。
“你还知道什么?”
“没了!大人,我真就只知道这么多了!饶我一条狗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