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杀猪盘生下的孩子。
我爸长得帅,我妈有钱。
我爸是专职杀猪盘操盘手,我妈是猪,为了取得猪的信任,我爸还让猪怀了孕。
钱到手后,我爸携款逃亡。
我爸的手段达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他每个月都是销冠,对我的存在,他就当失去了一颗精子。
诈骗犯和猪结合的受精卵,长大后,成了我。
1
我叫叶梅,从生下来就被遗弃。
我的生物母亲因为被骗钱骗身,精神几度失常,对我看也没看一眼,就把我遗弃了。
这小妮子,脸蛋还不错,是她那个坏蛋爸爸的种!
嘘—那个诈骗犯爸爸,听说一直做杀猪盘富婆生意,她妈妈本来是个富家大小姐,可惜了——唉,听说现在还精神不太好呢!
这是我从小到大,听到的最多的声音。
已经习以为常。
的确,我完美的继承了骗子父亲坚毅的下巴,深邃的双眼皮,略带婴儿肥的苹果肌。
我吃百家饭长大,因为我长的好看,很多人想认领我,但是,一听说我有一个如此不堪的杀猪盘父亲,好像沾了瘟疫,对我又怕又爱。
所以,我一直是孤儿,但是,我并不孤独。
因为,我十三岁时候,已经有很多男人围着我,对我献殷勤。
我长大了,惊艳南城。有很多世家子弟为了我,开始了竞争的游戏。
我讨厌所有献殷勤的男人。
母亲的故事我耳熟能详,母亲就是被男人的谎言和殷勤所俘虏,所以,我恨这些男人。
蹦蹬,手机上来了一条消息,一看,又是马奔腾,每年过节都会给我发5200红包。
我轻蔑的看了看信息,快捷摁动手指,点了领取。
追我的男人很多,他不算有钱,而且,我听说他是他爸和小三生的,他妈又死的早,家里的大妈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
听说一向骄傲的他,早已经离开了家族,自己拼打创立了一家奶茶店。
听说他的生意一直赔钱。
叶梅,今晚薛之谦的演唱会,你最喜欢的!
马奔腾拿着两张门票,在我眼前晃了晃。
奔腾,你不要像个癞皮狗一样好不好我看到你就恶心!
我甩开了马奔腾,恶狠狠瞪他。
虽然薛之谦的演唱会,我一直很向往。
但是,这么殷勤的男人,我恨他的温柔体贴。
我那个为非作歹的父亲,就是这样子勾引了我那家财上亿的母亲的。
而我母亲太天真太相信爱情了,所以才上了当。
我现在唯一的防备武器就是恨。
哎,还真心疼演唱会的钱的,我在一个快递点做客服,一个月也就几千块钱工资。
用工资买门票,我可舍不的。
叶梅,我知道你的身世,你很苦,你不要这么冷冰冰好不好
马奔腾一副哀求的模样。
想当年,我的那个杀猪盘父亲,也是用这种口气对我母亲说话吧。
把你父亲的产业抓到你手里,别一天天开个奶茶店就当自己是大老板了,你现在这点身家,配不上我——
看着马奔腾为难的样子,我蔑视地笑了。
马奔腾,你不要妄想,我和你一起摇奶茶,我喜欢钱,就喜欢地位,你可别笑我庸俗哦——
马奔腾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成了一个倒着的八。
好,叶梅,你说的,只要我拥有了金钱,地位,嫁给我
嗯,你父亲的矿业南城第一,一天流水就有几千万,这笔钱,我很看重哦—
我俯视地看了看眼前的马奔腾,不知怎么回事,心底一根弦动了一下,我忽然觉得,他可怜。
但是,很快我的心就坚硬如铁石。
当年,谁可怜我了谁同情我母亲了
我之所以对马奔腾这么无情,可能,我心里另有人。
2
我心里那个人,他叫向楠。
我认为,向楠是唯一和我同病相怜,共生死的人。
从小,我俩在大桥下一起长大,我母亲疯了,我吃百家饭,住大桥下。
向楠的父母双亡,大桥下也是他的住宿之所。
我小时候,像个无处安顿的流浪狗,看到陌生人就会咬几口。
向楠也是如此。
最初我俩为了争夺底盘,大打出手几次,后来划清了各自的地盘,逐渐相处为安。
后来,随着年纪增长,我俩步入青春期,长的都是人中龙凤,互相有了一点点好感。
但是,我天生的防备心理,又让我外表冷漠,内心却火热无比。
向楠的性格,比我尤甚。
向楠最初在工地上扛水泥,后来拥有了一帮小弟兄,开始做起了不知名的生意,据说有些生意涉及灰产。
向楠有钱的时候,一挥千金,对小弟兄们很是大方,带着一帮弟兄花钱消费;没钱的时候,就和小弟兄们聚在一起喝酒侃大山。
围绕着向楠的女人不断,据说,很多女人愿意倒贴给他花钱。
向楠却把这些女人拒之门外。
向楠对女人的态度有点不恭,时冷时热,让人捉摸不透。
但是,我也听说过,他枕边是不缺女人的。
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跑到小时候住过的大桥下。
妈妈,你为什么抛弃我爸爸,你为什么欺骗妈妈
每天我脑子里都有无数个声音,在逼问。
我想寻找答案,可是,回答我的,只有清冷的月亮。
小时候,我这样问的时候,回答我的,是周围人的奚落和鄙视。
小桥下面,水流湍急,一簇火影,在河边燃烧。
向楠和几个弟兄,在河边撸串,吃烧烤。
向大哥,你瞧,谁来了
一个外号叫老黑的人,看到了我,对向楠使眼色。
向楠斜睨了我一眼,可能是看到了我在流泪,正撸串的手,停在了半空。
老黑看了看我,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对向楠说:大哥,这丫头,对你有点意思!
向楠鼻子里哼了一声,忽然快步走到我身边:叶梅,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意思,今晚我俩就洞房!
我被向楠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围的人在起哄:不做怎么知道爱不爱
今晚就把事给办了!
睡了才爱,爱一个人不睡,那不叫爱,叫——哈哈,叫单相思!
瞧你那失魂落魄的劲儿,是想向大哥了吧!
……
我又羞又愤,使劲挣脱向楠,向楠箍的我很紧,并且头低下,马上就要吻我。
他的气息很温柔,明明我是喜欢他的,可是,现在我并不想,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我叶梅虽然不是小家碧玉,更算不上大家闺秀,婚娶不需要媒妁之言,但是,也是要有点仪式感的。
就这样被一个男人夺走了身子,我不同意!
我要的是洁白的婚纱,盛大的婚礼,堂堂正正的婚娶。
就在向楠的唇吻到我的时候,我手被他箍着动弹不得,但是,我的嘴巴迎了上去,咬了向楠的下巴。
向楠的下巴有了一道血印。
向楠一愣,眼神凌厉起来,他摸了摸下巴上的血痕,忽然,又一次疯狂的把我抱在怀里,疯狂的吻我。
我抓,我挠,我不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咣一声,不知什么东西,打在了向楠的身上,向楠的身子,重重地歪在了一边,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
马奔腾手里拎着一节双截棍,扶住了欲要倒地的我。
我惊讶的看着马奔腾。
叶梅,你还好吗马奔腾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我看着马奔腾,有点不相信,他竟然打江湖大哥向楠!
向楠的几个弟兄老黑等人,看到向楠吃亏了,一起聚上来。
老黑冷笑了一声:原来是马家小三生的儿子,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竟然敢打我向大哥!
马奔腾回过身,手里的双截棍异常凌厉,在同样清冷的月光下,闪着黑光。
老黑和几个兄弟,就要扑向马奔腾。
就在这时,向楠站了起来,他的手在空中一切,对老黑吼道:滚!这是我和那个浪女人的事,你们别插手!
老黑几个人,愣了一下,欲言又止,但是都乖乖地往后退了。
向楠又挥挥手,老黑等人知道,这种事,是向楠想私下解决的,于是,一等人做了鸟兽散。
3
向楠下巴上的血痕,渗出了血丝,那是我咬的。
向楠看着马奔腾,马奔腾也看着向楠。
向楠先开口了,指着我对马奔腾说:你喜欢这个整天睡桥洞的女人
马奔腾看了看我,眼光温柔。
他点了点头。
向楠看向我,眼神凌厉:你刚才那么激烈的反抗,你是不是被这小子睡了
我不知所措,愣怔着。
向楠以为我默认了,指着马奔腾,咆哮:好小子,如果你俩真的睡了,我放过你。这样,让我亲眼看到,你亲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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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奔腾愣了一下,然后锵然地向我走来,说真的,此刻,他的样子蛮好看的。
我从来都没发现马奔腾,这么帅过。
马奔腾走到我身边,眼里面的柔情,要滴出水来。
他的牙齿很白,在月光下,像是月牙一样。
他的眼睛笑着,像是满月。
马奔腾走向我,我一步步后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向楠。
向楠——也是蛮帅的,他的帅更原始野蛮。
而且,我和他都是孤儿,都在大桥下长大,我以前喜欢过他的。
是什么时候,我开始不太喜欢他了——要命,马奔腾来了,他的唇来了。
马奔腾,虽然有礼貌有修养,可是,我觉得他危险。
我忽然推开了马奔腾,跑到向楠身边。
我像个女痞子,吊儿郎当地挎着向楠的胳膊。
向大哥,看你说的,我怎么会和那个软柿子有一腿就算是真的有一腿,我也是和你——
说罢,我踮起脚尖,把嘴巴印在向楠的腮上。
向楠有点惊讶,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向楠自然的搂住我的肩,笑了。
向楠对马奔腾说:喂,小子,你输了!滚吧!
马奔腾惊讶的看着我。
我看着马奔腾,一点也不内疚。我那样子,就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我说:马奔腾,你的奶茶店,快关门了吧!说好的,夺下马家的产业,再来见我的!
这不过是是我拒绝马奔腾的说辞,没想到,马奔腾今天有备而来。
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质地坚硬的纸张,就像扔土坷垃一样,把这张纸甩给了我。
马奔腾说:不要以为我啥也干不了,以前我是不屑于,既然你要,我自有办法得到它!
这张纸落在地上。
向楠却狐疑地弯腰,从地上捡起这张纸。
向楠读道:南城西环三公里处铁石矿业,董事长,马奔腾!是它,马家的章,还有他爸爸的签字!
向楠很吃惊。
为什么你那个守财奴父亲肯把矿场给你
我用我的命做交换,换来的!马奔腾说。
我知道向楠很需要这个矿,这些年他一直和几个弟兄在做矿产生意,有时候会为了某个矿,和人大打出手。
马奔腾指了指向楠身后的我:矿给你,我只要你身后的女人。
向楠回头看向我,我却接过那张合同,仔细查看。
我忽然笑了。
马奔腾,你那个混账爹骗了你!
我举着合同给他看:这个矿场已经被贷款二个亿,你一旦接手,等你的将是负债累累!
我太了解他那个垃圾父亲了,当年,他就是用这个办法,把我母亲搞破产的。
三年前那个混账父亲开了第二家公司,早就把矿场的钱,转移了。
我把手里的那张,撕了。
纸屑四处飞扬,月光下尤其显眼。
向楠重新搂住了我的肩,在我脸上亲昵的回吻一下。
向楠说:看到了没傻小子,多亏叶梅没有看上你,否则跟了你还不是要受苦一辈子!
马奔腾样子有点失望。
我心里暗暗侥幸:马奔腾应该知道,这个矿场负债的事,一旦我要了这个矿,意味着负债的就会是我!
向楠还没忘记奚落马奔腾:你算老几给叶梅舔脚都不配!
马奔腾定定地看向我,他的眼神里面,有怒火,像火山一样喷发着。
我并不在意马奔腾的怒气,反而继续挑衅他:你的矿,我已经不感兴趣了,我要你的——命
马奔腾错愕地看着我。
叶梅,你疯了吧
我上去点了点马奔腾的肋骨:比如,你可以替我杀了你父亲!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不仅马奔腾惊愕了,向楠也惊愕了。
4
马奔腾的父亲,也是我父亲。
那个混账男人,就是拿走我母亲命的人。
半年前,这个杀猪盘混账爹找到过我,他痛哭流涕,告诉我,我那个精神病母亲,从疯人院跑了。
我哦了一声,感觉一个疯了的母亲,在哪都是一样的。
父亲说我母亲疯了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内疚,悔恨。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和我母亲。
他说,他当年穷困潦倒,在工地和煤矿轮流打工,又累又挣不了钱,好容易在一个机构落了根,上了一个班,坐办公室,以为自己职场的春天来了。
没想到,那个机构是杀猪盘的骗子机构,几个月没有完成任务的他,每天遭受着这个诈骗集团的鞭打和折磨,如果再完不成任务,就要被关进小黑屋,饿死为止。
这个时候,他聊天遇到了我母亲,他使出浑身解数,甚至为了演的更加逼真,和我母亲进行现实交往。
我母亲被他攻陷了。
他说,他的计策得逞,离开我母亲后,得到了机构给发的一笔奖金,趁着那段时间严打诈骗组织,他在一次搬家中,趁机从公司逃跑了。
从此后他获得了彻底的自由。
利用早些年杀猪盘学到的,诱惑女人的手段,很容易地,他入赘了一个大户人家,但是,他一直没有忘记我们母女。
混账父亲说,他找我并不想认我,只是觉得偌大的家业,没有人继承。想百年之后,让他世界上唯一的骨肉——我,继承他的家业。
他说他和现任并没有孩子,马奔腾也不是他的亲生儿子,而是某个娱乐场所工作的女人,得病生下的遗腹子。
之所以外界盛传马奔腾是他小老婆生的,还不是因为有钱了,人们都会想入非非。
马奔腾想当然就是人们幻想出来的一个妾所生。
当时他在娱乐城消费宴请客户,得知有女人得了重病,唯一的儿子要遗弃了,他一时心软,就把这个孩子收为义子。
混账父亲痛哭流涕地告诉我,他想让我和马奔腾联姻,毕竟家族产业,他妻子占大头。只有让我和马奔腾结婚,就能以合理的手段,把属于他的那部分产业,间接传给我。
杀猪盘骗子的话,我一向不信的。我都怀疑,这是不是他导演的新的杀猪圈套。
现在各路杀猪招数,日益递进,我可不能让母亲的悲剧,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我并不领情,我只想领他的命。
5
那天
,我正在快递点的电脑前,一边噼里啪啦打着字,一边吩咐店员对快递包裹打包分类。
一个月三千块钱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是是我安身立命的基础。
这让我不至于沦落风尘。
忽然,来了一群人,上来就在店的门口贴了封条。
我惊讶的跳起来。
他大爷的,凭什么封店
虽然此店我并不是老板,但是,我也算工作多年的员工,怎么能看着店被封置之不理
一个旁观者窃窃私语:瞧见没死者之前在这附近流连了好久!
周围死人了
我这才警觉起来。
听说死者和她有点关系,嘘——就这个浪女人,从小没妈,缺少人管教!
我走出店门,赫然看到不远处,有一块白色的毯子,下面盖着一具尸体。
昨晚赶上双十一,店里加班,半夜里又忽然停电,我们都没有回家,在公司宿舍睡的。
没想到,外面竟然发生了凶杀案!
我长吁一口气,走到那块白布盖着的尸体旁边。
我看到是个女人的手腕,从被单里伸出来,手里还攥着一个心形的玉坠。
是妈妈
我心下一惊,猛的掀开了白色的被单。
那个躺着的尸体——那是妈妈!
母亲虽然从小把我遗弃,但是,她什么样子,我还是记得的。
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但是她的眉眼很好看,眼睛不大不小,眉毛细细长长,这样的模样,笑起来是好看的,但是,此时她是一具死尸。
妈妈,是你吗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你来这里找我吗
我呆呆地走过去,看着她——
这些年,我的颠沛流离,都是拜她所赐。
我恨过她,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复杂的感情。
妈妈,那么优秀的妈妈,你为了一个骗子,失去了所有,你知道吗那个骗子父亲,竟然还想用手段,让我相信他,竟然把女儿也当成了猪,准备养肥了杀掉。
妈妈,你说话呀!
我的泪水滑落在地上。
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抬头看,是马奔腾。
马奔腾说:我听说了,她是你母亲,前一阵从疯人院跑出来,只为了看一看你,看到你公司的灯一宿未灭,生怕你工作太辛苦受委屈,爬到高墙,径自用牙齿咬断了电线,她被电死了——
我抱肩痛哭。
我的妈妈,虽然你没有养育我,但是,我原谅你了。
妈妈,你能不能醒一醒
马奔腾拿出纸巾,给我擦去泪水。他的动作很轻很轻。
我只顾着哭,只顾着流泪,他就拿着纸巾给我擦了一次又一次。
后来,我哭累了,只记得被男人的胳膊抱着,他把我放在床上,为我盖上被子。
记得他临走前,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
他的气息很甜。
我在睡梦里,一会是向楠,一会儿是马奔腾。
我睡熟了……
第二天,我那个祸害父亲又找到我,那时候我刚睡醒,做了很多很多梦。
祸害父亲找到我,把我从梦中惊醒。看到他,我怒从心头起。
这个人虽然五十出头了,可是岁月在他脸上更增加了他的魅力。
他脸上纵横的皱纹,因为他标致的五官和气质,不仅没有把他变丑,反而让他的帅更有味道更迷人。
父亲说:叶梅,我知道你母亲去世了!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我起身,毫不内疚的给了他一个耳光。
父亲没有吃惊,他也打起了自己。
听着清脆的耳光声音,我坐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我放下酒杯:打的好!
父亲没说话,又打了自己几下,然后默默离开了。
5
我工作的快递点,因为我母亲咬电线的壮举上了新闻,快递点老板生怕查到他漏税偷税,吓得自行关闭了店门。
我又失业了,这段时间,我总觉得有人盯梢我,还有人打听我是谁家的女儿,想知道我的底细。
我见怪不怪了,从小就有人打听我,他们认为貌美如花的我,没有父母疼爱,很是奇葩。
不过,这次探听我的人,和以往不一样的是,他们竟然偷偷采集我的头发,好像要验证什么DNA。
我没管那些,我只知道,没有工作,就要饿死,好在向楠收留了我,让我在他开的房产中介里当客服。
好歹把我安顿下来,让我不至于步入烟花之所。
我开始谈恋爱,是的,和向楠。
从小我俩就应该是一对的,至于马奔腾,我和他之间有解不开的疙瘩,这辈子也不会在一起了。
向楠也不错,他对我也很温柔,两个孤儿就应该在一起。
半个月后,我们在珠海宾馆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像电视剧演的一样,婚礼上有人闹新郎新娘,也有人大闹婚礼现场。
大闹婚礼的人,是马奔腾。
我觉得他无趣。
我和向楠喝交杯酒的时候,马奔腾上前夺了我们的酒杯。
我刚要发脾气骂人,却看到马奔腾的身后,有几个绅士模样的人,有些拎着箱包,有的,把玩着手里寒光闪闪的匕首。
啥时候用上保镖了!
马奔腾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拎着一个保险箱。
西装男镇定地看了看我,然后打开保险箱,拿出一些文件。
最后他清了清嗓子,说:叶小姐,我务必有件事要告诉你!
我气疯了,这是干什么
上次你用假合同骗我,马奔腾,今天又准备了假合同这次的合同,是不是让我拥有几个!
确实是几个亿!马奔腾笃定地说。
我笑了:是冥币吧!这样,你替我要了吧!
马奔腾说:信托基金要转让受益人的话,需要你的签字!
我觉得马奔腾越看越神经了。
向楠冲上来,撞倒了马奔腾身边的保镖:凭什么啊爷也是道上混的,臭小子,你有种别走,爷今天要给你开了瓢,把你的脑壳当酒壶!
马奔腾看到场面比较混乱,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我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西装男拿着一个球棒棍,使劲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6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身在一座豪华庄园里。
我起身,摸了摸头,奇怪自己的抗击打能力竟然那么强,头稍微有一点点疼,但是没事了。
听到隔壁屋里有人在哭,我悄悄走到门口,看到用棒球棍敲打我脑袋的西装男,跪在地上,手里拿着棒球棍,一下一下,敲着自己的头。
西装男哭丧着脸:马哥,一百下了,行了吧
马奔腾回转身,气呼呼的说:知道叶梅是谁吗让你别用力,你差点把她打死!
马奔腾夺过西装男手里的棒球棍,对着西装男的脑袋来了一下子。
西装男头破血流,依然清醒异常:马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再说,你知道我的,要是真的用力了,她还能鼻子眼里出气
我悄悄离开了,走得悄无声息。
我去找向楠。
马奔腾,你别想着用苦肉计,让我嫁给你!
你做梦吧,我叶梅爱的人,是向楠。
我去找向楠,向楠却住院了。
向楠出了车祸,听说人还在医院里。
一个白衣护士推着小车,车上放着输液瓶,走向病房。
我袭击了白衣护士,拖着护士的两只胳膊,把她放在盛放杂物的房间。
我穿上了她的衣服,戴上了口罩。
我对护士小姐姐说:雕虫小技,十分钟之后,还给你!
我走出杂物间,看了看四周,好,没人发现异常。
走到病房门口,我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我打开一条门缝,豁然发现了我那个混账爹和向楠在一起,说着什么。
向楠坐在病床上,眼珠却滴溜溜转,一点也不像个出车祸的人。
我的混账父亲,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向楠:叶梅肯定还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带着她去旅行结婚,最好让她死在水里——水里的尸体,即使他杀也看不出来!
向楠犹豫了一下,接过卡:本以为这次的事成了,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
混账父亲冷笑一声:孽种就是孽种,多年前,一个舞厅女人跟了我,却和别的男人有染生了孩子,哼!我告诉她,我会让她的儿子活着,还认我为父,但是她背叛了我,必须——混账父亲的拳头紧攥了一下,我知道,那意味着,这个女人被他杀了。
老大,叶梅是你女儿,你为啥想让她死向楠说。
此时,我已经走进病房,拿起酒精棉,给向楠的胳膊消毒。
他们并没有怀疑我。
我们这一行,如果有了心,就再也不能发家致富!永远在底层人当牛马!
父亲停顿了片刻,又说:我本想和她恢复父女关系,但是她让我感到可怕,所以她必须死!她死了我才安全!而且,我发现,她的手段不亚于我!你要小心一点!
我看了一眼这个混账父亲,心阴冷阴冷的。
混账父亲看了我一眼,没有怀疑我,他打开门,头也不回离开了。
啊呸!向楠对着我父亲的背影,呸了一口,拿起卡,亲了一口,眼睛笑成月牙。
原来,人性是如此禁不住考验。
好在婚礼被马奔腾搅黄了,我和他并不算夫妻。
喂,你是新来的吧,扎了三次怎么还扎不准向楠对我怒吼。
我赶紧赔礼:先生对不起,我今天刚来,是新手!
滚,老子要熟手,换个熟手!
我推着小车快步走出病房。
8
我应该去找马奔腾。
庄园里面鸦雀无声,静谧地让人感到可怕。
偌大的庄园,竟然没有人。不!还有一个人。
就是那个用棒球棍敲了我脑袋的西装男。
西装男看到我,并无惊慌,显然,他知道我会回来。
西装男从衣兜里拿出一纸合同:叶小姐,这是你信托基金的保险合同!
我呆住了。
信托基金
是的,这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我母亲
你母亲虽然遇到了杀猪盘骗子,但是骗子骗走的不到十分之一,剩下的钱,你母亲清醒的时候,以你为受益人,给你立了信托基金。
我——没有在做梦吧真是天降横财!
这是真的,叶小姐,你母亲从疯人院逃出来就是想看你一眼!
因为你身份问题,马先生为了促成你领取信托基金,一直在帮你完成这件事!
母亲!你还是爱我的——奔腾,我错怪你了吗
我喃喃自语着。
7
我来到了大桥下——不,它在变成摩天大厦。
一座高楼正在打地基,工人们热火朝天地在干着活。
我用了一部分母亲留给我的信托基金,准备在南城建立一栋最大的影楼。
我准备和他——马奔腾,举办轰轰烈烈的婚礼。
马奔腾才是我应该爱的男人。
向楠为了钱,可以出卖青梅竹马的我。
影楼建成的那一天,我请了影视圈的人来助阵。
熙熙攘攘的人流,都在期盼着,我的盛大婚礼仪式。
我现在已经成为了身价上亿的大小姐,每个月的信托收益就有二百万,每个月花光二百万,是我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马奔腾是我的恩人,几个月之前,我们已经住在一起,我怀了他的孩子。
马奔腾很可怜的,常年跟着我混账父亲,想来生活非常的压抑委屈。
可喜的是,从此后,我将和他相依为命。
我应该筹备婚纱了。
8
我穿着洁白的婚纱,下摆处镶了一圈珍珠。
这一圈珍珠闪闪发光。
我站在影楼的高台上,马奔腾穿着新郎的衣服,也走上来。
他手里捧着一朵鲜红的玫瑰。
我俩在众人的见证下,举行世纪婚礼。
一会儿,他要单膝下跪,捧着玫瑰献给我。
我站在高台上,底下是黑压压的人。
他们都在祝福我们。
礼炮响起来,我有点眼晕。
马奔腾一步一步逼近我,眼神温柔,我等待着这场世纪婚礼。
马奔腾看了看婚纱的下摆,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我心下一沉。
婚纱是在他的建议下,要了一件长款下摆的。
他说只有长款的婚纱,才让世纪婚礼更有风采。
只不过,我要了一件下摆有珍珠的长款婚纱。
我站在高台边缘,身后是万丈高台
底下是黑压压的人群。
婚纱太长了,我站在边缘,才能让整个婚纱拖曳在地。
马奔腾一步步走向我。
他弯腰,抓住婚纱的下摆,被什么扎住了手,他眉头皱了一下,还是咬着牙,把裙摆使劲往后拽,我打了个踉跄,却没有跌倒。
按照物理学的惯性,我应该头往后仰,脚往后移,然后身体失去平衡,栽倒在影楼下。
但是,事先我留了个心眼。
裙子下摆处的珍珠,我都换成了钢钉。
每一颗钢钉,从外面看,是闪着光泽的珍珠。
从里面摸,能摸到钢钉的尖端,锋利无比,因为每一颗钢钉,都在极品剧毒溶液里泡了三十六天。
只要被钢钉扎破手指,此人必定在半分钟内,倒地身亡。
所以,他还没用最大的力气,让我跌倒,他的身子反而重重倒地,口吐白沫,眼睛一翻。
马奔腾死翘翘了。
我看到,我的混账父亲,在远处对我微笑。
他说:不愧是我的女儿,不管是如何的杀猪盘骗局,我女儿都不上当!
向楠,这个曾经的大哥,像个哈巴狗一样,站在我混账父亲身边,相必,我父亲又用钱收买了他。
向楠低眉顺眼地喊了我一声:大小姐!
我鼻子一酸,我和他也结束了。
再也没有爱了。
9
悬崖边,混账父亲对我说:女儿,我用金钱试探向楠,他背叛了你;你用婚礼回报马奔腾,他却想着让你变更信托基金受益人。不过,他们的计策都被你识破了,你不愧是我女儿,我们握手言和吧!
他伸出手。
我冷笑。
我伸过手去,忽然用力,把他推下了悬崖。
我听到了深谷传来他的喊叫声,逐渐消失于无。
恨亦难,爱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