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冰冷的金属走廊里回荡着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旋转闪烁,将急促奔走的人影投射在墙壁上,忽明忽暗。凌夜紧贴着冰冷的金属壁,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子,躲避着那些匆忙跑过的尘民和上民。他怀里紧紧抱着几块刚刚从机械部维修垃圾堆里捡来的废弃电路板,这是他今天唯一的收获,希望能换回一点点饱腹的贡献点。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恐慌,还有金属锈蚀和人体汗液混合的沉闷气味。又一场突如其来的噬极兽袭击,让这座巨大悬空堡垒的每一个齿轮都仿佛在恐惧中战栗。
快！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就位！地面小队遭遇蛇狗群伏击,需要紧急支援！广播里传来焦急的声音,夹杂着电流的嘶嘶声和不甚清晰的枪炮轰鸣。
凌夜把怀里的电路板搂得更紧,低着头,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回到下层尘民区那狭小逼仄的临时居所。这种战斗,与他这样的底层尘民无关。他只需要活着,艰难地,像角落里不引人注目的苔藓一样活着。
巨大的爆炸声突然从灯塔外侧传来,整个结构剧烈震动。凌夜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手里的电路板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散落一地。他暗骂一声,慌忙蹲下身去捡。
就在这时,一阵更加强烈的爆炸冲击波袭来,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他头顶上方的一处舱壁连接处猛地变形、破裂,一小块扭曲的、似乎被烈焰灼烧过的奇特金属构件从破口处掉落,哐当一声砸在他面前,险些砸中他的头。
心脏怦怦直跳,凌夜惊魂未定地看着那块还在冒着细微电火花的金属。它不像灯塔常见的制式装备,通体呈现一种深邃的哑黑色,即便沾染了污垢和灼痕,依然能看出其本身材质的不凡,上面隐约可见某种从未见过的复杂纹路。
警报声愈发凄厉。
没时间多想。凌夜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这块沉甸甸、还带着些许温热的破损金属块和自己那些宝贵的电路板一股脑地塞进破旧的上衣里,贴着皮肤,冰凉与温热交织。他弓着腰,像是怀揣着整个世界最见不得光的秘密,在更加混乱的人流中,朝着下层区狂奔。
身后,是灯塔持续不断的轰鸣和隐约传来的惨叫。
……
回到那仅能容身的金属隔间,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大部分嘈杂,只有警报声还能隐约穿透。凌夜长出一口气,将怀里的东西全都掏出来,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电路板放在角落——那是他明天的希望。
然后,他才拿起那块冒死捡回来的奇特金属块,仔细端详。它大约两个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边缘锐利,断口处能看到细密的线路和晶体结构,中心似乎还有一个极其微小的、暗淡的的光点,几乎看不见。入手沉重,密度极高。
像是某种动力核心的碎片……但又不像晨曦大厅那些老爷们用的……凌夜喃喃自语,手指拂过那些焦黑的纹路,算了,看看能拆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不,至少这材质,应该能换不少贡献点。
他拿出自己仅有的几件简陋工具——一把磨损严重的螺丝刀,一小块能量几乎耗尽的焊接头。他尝试着用螺丝刀撬开一层看似保护壳的结构,却发现根本无处下手,这金属块的构造浑然一体,极其精密。
他又尝试将微弱的焊接头能量对准一处断口,想看能否激活或者融化点什么。
就在那微弱的能量光束接触到断口处裸露的细微线路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金属块猛地一震,表面的焦黑痕迹突然脱落,露出下方深邃如夜空的本体。中心那个极其微小的光点骤然亮起,迸发出强烈的幽蓝色光芒,瞬间将整个狭小的隔间照得透亮！
凌夜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拿着金属块的手仿佛被吸住了一样,无法挣脱！
无数细如发丝的幽蓝色能量流从金属块中涌出,如同具有生命般,迅速缠绕上他的手臂,顺着毛孔甚至皮肤上的微小伤口钻入他的体内！
呃啊——！
一股庞大的、冰冷驳杂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强行冲入他的大脑！破碎的画面、无法理解的符号、扭曲的光影、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凄厉的兽吼……无数信息碎片疯狂冲击着他的意识海,剧痛仿佛要将他的头颅撑爆。
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在被灼烧,每一颗细胞都在尖叫。
就在他几乎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所有的异象瞬间消失。
光芒收敛,能量流退回金属块内。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阵阵轻微的眩晕和耳鸣。
凌夜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破旧的衣衫,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蹦出胸腔。他惊骇地看着手中的金属块,它此刻恢复了平静,但中心那一点幽蓝光芒却稳定地亮着,如同一只沉睡方醒的眼睛。
一个冰冷、毫无情绪起伏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破损检测……DNA样本强制采集绑定……绑定成功……意识链接建立……】
【核心能源低于1%……主体结构完整性42%……武器系统离线……维生系统离线……侦测系统部分受损……基础认知库载入中……】
【初始化完成。】
【你好,适格者凌夜。我是多功能战术机动装甲核心——零。】
凌夜僵在原地,瞳孔放大,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垃圾堆里感染了什么致幻的病毒。
你……你是什么东西他声音干涩,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下意识地在心里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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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复：我是多功能战术机动装甲核心,编号73,你可称我为零。根据《末日生存协议》第一条,检测到适格者DNA,自动绑定,确认为唯一最高权限使用者。】冰冷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再次回应。
装甲核心绑定权限凌夜感觉自己像是在听天书。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清晰的痛感告诉他这不是梦。你……从哪里来
【信息缺失。核心数据库严重损坏,仅存少量模块。最后清晰记录：高强度能量冲击,载体破损,迫降于此人类悬浮平台灯塔。】
凌夜的心脏猛地一跳。迫降来自灯塔之外这……这怎么可能！
他强压下心中的惊骇与混乱,一个更直接、更关乎生存的念头冒了出来：那你……有什么用贡献点换不了,如果能有点实际用处也好。
【核心功能：提供战术机动装甲装备。当前状态：能源极度匮乏,无法展开完整装甲。可尝试启动最低功耗模式,激活基础辅助功能：【环境扫描】、【生命体感应】、【基础战术分析】。是否激活】
激活！凌夜几乎没有犹豫,死马当活马医吧！
嗡——
一股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从零的核心扩散开来。凌夜感到自己的双眼微微一凉,视野边缘浮现出几排极其细微的、半透明的蓝色数据流,如同浮空的光影,清晰却不遮挡视线。
【环境扫描启动：检测到低科技水平人类居住单元,结构稳定性：中。存在多种有害辐射及微生物,空气质量：差。建议权限者尽快离开。】
【生命体感应启动：检测到权限者生命体征：轻微营养不良,肌肉轻度劳损,状态：亚健康。检测到隔间外十七个生命信号,强度微弱,判定为无威胁普通人类。】
【基础战术分析启动：持续运行中,可对视野内目标进行基础评估。】
凌夜目瞪口呆地看着视野中流动的数据,下意识地看向隔间的铁门。视线聚焦的瞬间,一行小字浮现：【老旧合金门,结构强度：低,预计破坏所需力量：15标准单位】。
他猛地转头,看向角落里那几块他视若珍宝的电路板。【废弃能量回路板,可提取有效能源：0.0003标准单位,价值：极低】。
疯了！一定是疯了！
但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震惊和一丝隐秘兴奋的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内涌动。他捡回来的不是垃圾,不是废铁……而是一个远超灯塔理解的、无法想象的技术造物！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被粗暴地敲响,几乎是砸。
凌夜！滚出来！上交今日物资！磨蹭什么！一个粗鲁的声音在外面吼道,是管理这片区域的上民小头目,巴顿。他总喜欢克扣压榨尘民的收获。
若是平时,凌夜会立刻低声下气地开门,恭敬地交出大部分收获,祈求换得一点糊口的贡献点。但此刻,他看着怀里幽蓝光芒微微闪烁的零,又想起刚才视野中对那扇门的评估【结构强度：低】……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诞生。
他深吸一口气,将零紧紧握在手中,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和内部隐约的能量流动。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开门,反而沉声问道：巴顿大人,今天……有什么消息吗我刚才好像听到很大的爆炸声。
外面的巴顿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不耐烦地骂道：妈的,地面小队差点全军覆没！还不是因为信息不足,被那群畜生伏击了！猎荒者指挥官梵蒂大人正在气头上,悬赏所有战场信息呢！关你屁事！快开门！
信息伏击
凌夜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零,一个清晰的念头在脑海形成：零,分析门外目标生命信号,评估威胁等级。扫描外部环境,标记所有可见武器配置。
【分析中……目标生命信号强度：中等。肌肉力量优于权限者,未检测到高级能量反应。威胁等级：低。】
【扫描完成：目标携带老式火药动力手枪一把,剩余弹药：6发。佩带高碳钢战术匕首一柄,磨损度：高。】
威胁等级：低。
凌夜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光芒。他不再是那个只能匍匐在尘埃里祈求怜悯的尘民凌夜了。
他猛地拉开门。
巴顿一脸横肉,不耐烦地站在门口,伸手就要抓向他放在角落的那些电路板：妈的,就这么点晦气！
就在巴顿的手即将碰到电路板的瞬间,凌夜,这个平时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尘民,突然开口了,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让巴顿陌生的意味：
巴顿大人,关于刚才地面的战斗……我想,我知道猎荒者小队被伏击的具体位置,甚至……可能知道一些关于新型噬极兽的线索。
巴顿粗壮的手臂停在半空,脸上的横肉拧在一起,写满了错愕和怀疑。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这个瘦弱的尘民小子。
你你知道巴顿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凌夜脸上,你小子是被噬极兽吓破胆,开始说胡话了就凭你这种只配在垃圾堆里刨食的尘民,能知道地面的事滚开！别耽误老子时间！
他说着,又要去拿那些电路板。
灯塔西南方向,约一点七公里,旧纪元城市废墟的峡谷入口处。凌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速加快,不容打断,地形复杂,有大量巨型风化岩柱和废弃高架桥结构遮挡视线。噬极兽——主要是蛇狗,数量预计超过三十只,可能混杂至少一只地吼。它们利用岩柱和高架桥墩作为掩护,从侧翼和上方发起的攻击。猎荒者小队的光学望远镜和无人机航拍应该都未能提前发现这些隐藏点,因为部分噬极兽处于休眠状态,生命信号极度微弱,直到合围完成才突然激活。
每一句话,都直接砸在巴顿刚刚从广播和路过战士的咒骂中零星听到的关键词上——西南方向、峡谷、伏击、损失惨重、没发现……
巴顿脸上的嗤笑僵住了,伸出的手也彻底停顿。他瞪大了眼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凌夜。这些细节,就算是在灯塔指挥部,也需要多方信息汇总才能大致还原！这个连地面都没去过的尘民小子,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晰、准确！
你……你他妈怎么……巴顿的声音带上了惊疑不定。
凌夜的视野边缘,【基础战术分析】正根据零提供的微量信息流和之前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强度,以及他零星听到的广播碎片,飞速地推演、构建出战场模型。他甚至能看到代表噬极兽的红点和代表猎荒者的蓝点在虚拟地形上移动、交错的示意图。
但他自然不会解释。他只是微微抬起下巴,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但声音却努力维持着镇定：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巴顿大人。重要的是,这条信息,对梵蒂指挥官值多少贡献点或者,直接换成我进入猎荒者预备队的考核机会
这才是他的目的！离开这肮脏卑贱的尘民身份,获得力量,获得尊严！而猎荒者,虽然是灯塔最危险的职业,却也是唯一可能改变命运,甚至……接触到更多像零这样的未知造物的途径！
你想进猎荒者巴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但看着凌夜那异常认真的眼神,以及他刚才那番石破天惊的话,那嘲讽的话竟一时说不出口。他眼珠转了转,闪过一丝贪婪和狡黠。
这小子邪门得很,说不定真有什么特殊渠道搞到信息。不管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信息肯定有价值！先稳住他,把信息套出来,功劳就是自己的！至于推荐他做梦！
哼,算你小子走了狗屎运,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巴顿故意哼了一声,摆出一副施舍的嘴脸,信息告诉我,如果真有价值,老子心情好,赏你一百……不,五十贡献点！够你吃几天饱饭了！
凌夜心中冷笑。五十贡献点真是打发乞丐。视野中,【战术分析】甚至标记出巴顿瞳孔微缩、语气停顿的细微表情,给出【评估：目标试图隐瞒真实意图,存在欺诈可能】的提示。
五百贡献点。加上一份面向指挥官的正式情报推荐说明,注明由我,凌夜,提供。凌夜寸步不让,否则,我可以等下一个巡逻的上民长官过来,或者……试试能不能直接联系到指挥部我想,对于能减少战士伤亡的信息,梵蒂指挥官应该很愿意支付更多。
巴顿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没想到这个平时逆来顺受的小子今天如此难缠,不仅敢讨价还价,甚至还隐含威胁！直接联系指挥部他当然没这个本事,但万一呢万一这小子真把信息卖给了别人,自己岂不是屁都捞不到还会被追究知情不报
……妈的！巴顿低声骂了一句,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对功劳的渴望压倒了一切。他恶狠狠地瞪着凌夜,两百！加上一份狗屁说明！小子,别得寸进尺！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悄无声息地消失！
成交。凌夜见好就收。他本来也没指望真能立刻进入猎荒者,这只是一个试探,一个开始。他需要贡献点来换取零所需的能源,哪怕只是最基础的。
他迅速将零分析出的部分信息——伏击点的具体地形特征、噬极兽大概的隐藏方式和数量预估,挑选关键部分告诉了巴顿,隐去了关于噬极兽生命信号微弱等过于惊世骇俗的细节。
巴顿听得心惊肉跳,愈发觉得这小子诡异,但也不敢怠慢,匆忙用随身记录仪记下,扔给凌夜一小袋贡献点芯片,又极其不耐烦地用手写方式草草写了个情况说明签上名,塞给他,然后像是躲瘟疫一样快步离开,急着去上报请功了。
凌夜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全是冷汗,身体因为高度的紧张和兴奋而在微微颤抖。
他做到了！他不仅保住了自己捡来的垃圾,还反过来从一个上民手里榨取了贡献点！这在过去是他根本无法想象的事情！
他拿起那袋贡献点,沉甸甸的。视野中自动浮现扫描结果：【可交易能量单元,总计价值：200灯塔贡献点】。
零,这些贡献点,能转换成你需要的能源吗他在心中急切地问道。
【可以尝试吸收其能量基质。但转换效率极低,预计仅能补充0.05%核心能源。】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
……好吧。凌夜叹了口气,但很快又重新振作起来。起码有了方向,有了希望。能源的问题,我们再想办法。刚才……谢谢。
没有零的分析和支撑,他绝不可能有刚才的勇气和底气。
【职责所在,权限者凌夜。你的生存是当前第一优先级。】零的回答依旧冰冷程序化,但凌夜却感到一丝奇异的暖意。
他握紧了手中那块依旧微烫的金属核心,幽蓝的光芒在他眼底静静闪烁。
就在这时,隔间的门再次被敲响。
这次的声音并不粗暴,反而带着一种公式化的、不容拒绝的力度。
凌夜开门。猎荒者指挥部,梵蒂指挥官麾下,奉命带你去问话。
凌夜的心猛地一提。
来得真快！
是福是祸巴顿老实上报了还是……出了别的变故
他深吸一口气,将零小心地藏在衣服内衬最隐蔽的口袋里,感受着它贴紧皮肤的微热。然后,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破旧的衣物,努力让表情看起来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惶恐——一个普通尘民此刻该有的表情。
他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全身制式装甲、佩戴猎荒者徽章的战士,表情冷峻,眼神锐利如鹰隼,正上下打量着他。他们的装备精良,远不是巴顿那种货色可比。
凌夜的视野边缘,淡蓝色的数据流悄然浮现,无声地扫描着对方：
【目标一：猎荒者战斗人员。装备：制式重立型外骨骼装甲（轻量化）,状态：良好。武器：制式突击步枪,弹药充足。威胁等级：中。】
【目标二：猎荒者战斗人员。装备：制式重立型外骨骼装甲（轻量化）,状态：良好。武器：制式手枪,高周波战术刀。威胁等级：中。】
跟我走。为首的战士言简意赅,不容置疑。
凌夜低下头,顺从地跟上,掩藏在头发下的嘴角,却勾起一个无人察觉的弧度。
猎荒者指挥部……梵蒂指挥官……
他的新征程,似乎比预想中来得更快。
未知的挑战和危险就在前方,但这一次,他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任人宰割的尘民凌夜。
他的掌心,悄然握紧了那枚改变命运的钥匙。
幽蓝的光芒,在衣襟下微微闪烁,如同暗夜里悄然点燃的……黎明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