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急诊
暴雨像老天爷扯开的棉絮,砸在市一院急诊楼的玻璃幕墙上,溅起一片模糊的水痕。晚上九点十七分,急诊科护士长林岚刚把最后一瓶葡萄糖挂上输液架,急诊大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医生！救救我老公！
林岚抓起胸前的对讲机：分诊台,准备接创伤病人！她快步冲到门口,浑身湿透的女人正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往里面拖,男人的左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牛仔裤被钢筋划开的口子上还挂着碎肉。
平放！别乱动！林岚一把扶住担架,身后的护士小周已经推着急救床跑过来。女人瘫坐在地上,指甲缝里全是泥和血：他是工地上的,被塔吊上掉下来的钢筋砸中了……
血压80/50,心率120！小周捏着血压计的声音发颤,林姐,他左腿动脉可能破了！
林岚扯开男人的裤腿,深可见骨的伤口里还插着半截生锈的钢筋,血正顺着钢筋往外涌。她从急救箱里掏出止血带绕在大腿根：小周,叫外科李主任,就说有个开放性骨折合并动脉损伤,马上要清创手术！
林护士长！分诊台的护士小张举着电话跑过来,住院部打来的,3床的张大爷又闹着要出院,说他儿子明天结婚,他必须回去布置！
林岚咬着牙系紧止血带,金属扣咔嗒一声卡紧,男人闷哼了一声。让护工先看着,告诉他要是现在出院,别说参加婚礼,这条腿都保不住！她抬头看向门口,又一辆救护车打着蓝光冲了进来,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喊：有机磷中毒！呼吸困难！
急诊室瞬间被两种声音填满——创伤病人的呻吟和中毒患者的喘息。林岚抹了把脸上的汗,刚要去处理中毒病人,走廊里突然传来争吵声。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指着护士台：我妈都烧到39度了,你们让她在这儿等了四十分钟你们这是草菅人命！
先生,现在急诊都是按病情分级,您母亲是普通发热,前面还有三个急危重症……小张的声音带着委屈。
男人猛地一拍护士台,桌上的病历本掉了一地：什么分级我看你们就是看人下菜碟！我告诉你们,我是市卫健委的,你们今天要是不给我妈优先看病,我马上让你们院长来！
林岚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这位先生,我是护士长林岚。您母亲的情况我们已经登记了,现在发热门诊还有空位,我让护士带她过去,二十分钟内保证能看上医生。但请您不要在这里喧哗,里面还有抢救病人。
卫健委的怎么了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刚才那个浑身是血的工人被推进抢救室,他老婆红着眼圈站在门口,我老公快没命了都没插队,你妈发个烧就想搞特殊
西装男回头瞪着她：你个农民工懂什么我妈年纪大了,烧出个三长两短你负得起责
你说谁农民工女人冲上去就要揪他的衣领,林岚赶紧拦住：别吵了！抢救室里的病人需要安静！她拽着西装男往分诊台走,您要是觉得我们处理得不对,可以打投诉电话,但现在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被推开,医生探出头：林岚,创伤病人血压掉得厉害,需要马上输血,血库说O型血库存不足,让家属去献血！
女人一听就慌了：我献！我是O型血！她刚要跟着护士去献血,突然想起什么,抓住林岚的手,护士长,我老公要是截肢了怎么办我们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他要是不能干活了,我们家就垮了……
林岚拍了拍她的手背：医生会尽力保住他的腿,你先去献血,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她看着女人踉跄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急诊室就是这样,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可她每次还是会被这些普通人的苦难揪得心疼。
突然,抢救室里传来警报声,心电图机发出刺耳的长鸣。林岚心里一紧,快步冲了进去。
第二章：抢救危机
抢救室里,外科李主任正跪在地上给病人做胸外按压,汗水顺着他的额角往下滴。肾上腺素1mg静推！他的声音沙哑,心率还是上不来,准备电击！
林岚赶紧递过除颤仪,电极片贴在病人胸口,噗的一声,病人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心电图上的直线依旧没有起伏。
再来一次！李主任咬着牙,360焦耳！
第二次电击,病人的手指动了一下,心电图上终于出现了微弱的波动。李主任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血压怎么样
90/60,心率95！小周报着数据,声音里带着哭腔。
林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要说话,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西装男推着一个老太太走进来,老太太捂着额头,脸色苍白：儿子,我头晕得厉害……
你们看！我妈都晕了！西装男指着老太太,还说不是普通发热这要是出了人命,你们担得起责任吗
李主任猛地站起来,指着门口：出去！这里是抢救室,闲杂人等不能进来！
你敢赶我西装男梗着脖子,我告诉你,我叫王海涛,是卫健委医政科的,你要是耽误了我妈的治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主任冷笑一声：就算你是市长,现在也得出去。里面的病人刚抢救过来,需要安静。你母亲要是真晕了,我们马上安排护士量血压,但请你遵守急诊秩序。
王海涛还要争辩,老太太突然咳嗽起来,一口痰卡在喉咙里,脸瞬间憋得通红。林岚赶紧走过去,拍着老太太的背：阿姨,慢点儿咳,我给你拿点水。她刚要去拿水杯,王海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拿水！我妈有心脏病,不能喝水太快！你们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林岚挣开他的手：我是护士长,比你清楚怎么处理。你要是再妨碍我们工作,我就叫保安了。她端来温水,用勺子一点点喂给老太太,老太太喝了几口,终于顺过气来。
血压140/90,心率85,体温38.8度。小周量完血压,小声对林岚说,应该是高热引起的头晕,没什么大事。
王海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看着老太太没事,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就算我妈没事,你们急诊的效率也太低了！我妈等了四十分钟,你们就是这么为人民服务的
王先生,林岚放下水杯,今天晚上暴雨,交通事故和工伤特别多,我们已经启动了应急预案,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加班。您母亲是三级病人,前面有一级和二级病人,按规定确实需要排队。如果您对我们的服务不满意,可以去投诉,但请不要在这里影响其他病人。
就在这时,急诊大门外又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这次是儿科的急救车。护士抱着一个浑身抽搐的孩子跑进来：林姐,三岁孩子,高热惊厥！
林岚赶紧迎上去：快进抢救室隔壁的观察室！准备安定和退热栓！她回头对王海涛说,您要是没别的事,就带您母亲去发热门诊,那里的医生已经在等了。
王海涛还想说什么,老太太拉了拉他的衣角：儿子,算了,我没事,别在这儿吵架了,人家医生护士也不容易。他瞪了林岚一眼,不情愿地推着老太太走了。
林岚松了口气,刚要去观察室看孩子,手机突然响了。是女儿打来的,她接起电话,声音不自觉地放柔：萌萌,怎么还没睡
妈妈,我害怕,外面的雨太大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女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岚看了看抢救室里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愧疚：萌萌乖,妈妈还要加班,让外婆陪你睡好不好明天妈妈一定早点回家陪你。
挂了电话,她抹了把眼睛,转身走进观察室。孩子已经不抽搐了,但还是烧得厉害,小脸通红。护士正在给孩子物理降温,孩子的妈妈坐在床边,哭得眼睛都肿了：护士长,我孩子不会有事吧他以前从来没有抽过……
别担心,高热惊厥很常见,只要及时降温就没事了。林岚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已经在给孩子输液了,很快就能退烧。她刚要安慰孩子妈妈,对讲机突然响了：林姐,血库来电话,说O型血还是不够,问能不能让家属再献点
林岚心里一沉,刚才那个工人的老婆已经献了400cc,再献就超过规定了。她拿起对讲机：我知道了,我去跟家属说。
她走到献血室门口,工人的老婆刚献完血,脸色苍白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林岚,她赶紧站起来：护士长,血够了吗我老公怎么样了
林岚扶住她：血还是不够,医生说还需要200cc。但你已经献了400cc,不能再献了,对身体不好。
女人急得眼泪都下来了：那怎么办我老公还在抢救,没有血怎么行要不我再献点,我身体好,没事的！
不行！林岚按住她,你要是倒下了,你老公醒来谁照顾他我再想想别的办法。她拿起手机,翻到通讯录里的张队,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张队是市交警支队的,上次林岚在急诊室救了他的同事,两人也算认识。电话接通后,林岚赶紧说：张队,我是市一院急诊科的林岚,我们这里有个工伤病人,O型血不够,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你们队里的O型血民警,过来献点血
没问题！张队爽快地答应,我马上在群里喊一声,十分钟内保证有人到！
挂了电话,林岚松了口气。她看着工人的老婆：你放心,马上就有人来献血,你老公一定会没事的。
女人感激地抓住她的手：护士长,谢谢你,你真是好人……
林岚笑了笑,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抢救室里传来李主任的声音：不好！病人出现急性肺水肿！快准备呼吸机！
她心里一紧,赶紧冲进抢救室。
第三章：意外频发
抢救室里,病人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嘴里不断涌出粉红色的泡沫痰。李主任正拿着喉镜准备插管,额头上的汗水滴在病人的胸口。林岚,递导管！他的声音带着急促。
林岚赶紧递过气管导管,看着李主任小心翼翼地插进病人的气管,然后连接呼吸机。潮气量500,呼吸频率12次/分。李主任调整着呼吸机的参数,血压怎么样
85/55,心率110！小周报着数据,手都在抖。
多巴胺静滴,提升血压！李主任盯着监护仪,通知肾内科会诊,病人可能出现了急性肾损伤。
林岚刚要去打电话,急诊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她探头出去,只见一群穿着工装的工人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手里拿着安全帽：医生！我们是刚才那个病人的工友,他怎么样了
你们是林岚拦住他们。
我们是建筑公司的,他叫赵大柱,是我们工地上的工人。男人说,刚才塔吊出了故障,掉下来的钢筋砸中了他。我们听说他在抢救,就过来看看。
林岚松了口气：他现在情况不太好,出现了急性肺水肿,正在用呼吸机,还需要肾内科会诊。你们谁是家属他老婆刚才去献血了,现在在休息。
我们不是家属,但我们老板让我们过来看看,医药费我们公司会承担的。男人说,医生,你一定要救救他,他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要养呢。
林岚点了点头：我们会尽力的。你们先在外面等吧,抢救室里不能进太多人。她刚要转身,突然看到一个工人脸色苍白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你怎么了
我……我肚子痛得厉害,刚才搬钢筋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工人咬着牙说。
林岚赶紧扶他起来：快到观察室,我给你检查一下。她把工人带到观察室,让他躺下,撩起衣服一看,肚子上有一块明显的淤青,按压的时候工人疼得叫出声来。可能是内脏损伤,我让医生过来给你做个B超。
就在这时,分诊台的小张跑过来：林姐,不好了！刚才那个有机磷中毒的病人,家属不愿意签字洗胃！
林岚心里一沉,赶紧往洗胃室跑。洗胃室里,一个中年男人正拉着护士的手,不让她给病人插胃管。病人躺在病床上,已经神志不清,嘴里流着口水。你们别碰她！男人大喊,我老婆就是喝了点农药,吐出来就没事了,洗什么胃太遭罪了！
她喝的是甲拌磷,属于剧毒有机磷农药,必须马上洗胃,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医生耐心地解释着。
我不管什么剧毒,反正我不签字！男人梗着脖子,你们要是敢给她洗胃,我就告你们！
林岚快步走进去：这位先生,我是护士长林岚。有机磷中毒的黄金抢救时间只有两小时,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了,再不洗胃,神仙都救不了她。你要是担心她遭罪,我们可以用无痛洗胃,但必须马上开始。
无痛洗胃要多少钱男人警惕地看着她。
现在抢救病人要紧,钱的事以后再说。林岚说,你要是不签字,我们可以联系派出所,启动强制医疗程序,但那样会耽误时间。你是想救你老婆,还是想让她死
男人犹豫了一下,看着病床上神志不清的老婆,终于松了手：好,我签字,但你们一定要保证她没事。
林岚赶紧让医生准备洗胃,自己则去联系肾内科。肾内科的王医生很快就到了,他看完病人的检查报告,皱着眉头对李主任说：病人的肌酐和尿素氮都升高了,确实是急性肾损伤,需要马上做血液透析。
可是我们急诊没有透析机,需要转到肾内科病房。李主任说。
肾内科病房满了,没有床位。王医生无奈地说,最近暴雨,很多人得了急性肠胃炎,还有几个尿毒症患者在透析,根本腾不出床位。
林岚心里一急：那怎么办总不能让病人在急诊室做透析吧
只能先在急诊室临时搭建透析单元,我让人把
portable
透析机推过来。王医生说,但需要家属签字同意,还有,透析费用不便宜,你们跟家属说了吗
林岚赶紧去找赵大柱的老婆,她刚在献血室休息了一会儿,脸色好了点。听到需要做血液透析,她一下子就慌了：透析要多少钱我们家没那么多钱啊……
刚才你老公的工友来了,说他们公司会承担医药费。林岚安慰她,你先签字,钱的事让他们公司跟医院谈。
data-fanqie-type=pay_tag>
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签了字。林岚拿着签字单回到抢救室,王医生已经把透析机推过来了。护士们正在准备透析用的管路和穿刺针,李主任则在跟建筑公司的负责人打电话,确认医药费的事。
就在这时,观察室里突然传来护士的喊声：林姐！不好了！那个腹痛的工人呕血了！
林岚赶紧跑过去,只见工人趴在床边,嘴里吐着鲜血,地上已经流了一大滩。快推到抢救室！准备止血药和输血！她大喊着,心里一阵发紧。今天晚上怎么这么多事
护士们赶紧把工人推到抢救室隔壁的单元,医生正在给他做紧急胃镜检查,发现是胃破裂出血,需要马上手术。林岚赶紧联系外科的二线医生,让他过来做手术。
就在一片忙乱中,急诊大门外又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是王海涛,他推着老太太,后面还跟着两个穿制服的人。林护士长,这是我们卫健委的领导,过来检查急诊工作。王海涛得意地说,我倒要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病人的！
林岚皱着眉头：王科长,现在急诊室正在抢救危重病人,不方便检查。而且,你们没有提前通知,不符合正常的检查流程。
流程王海涛身边的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说,我们是突击检查,就是要看看你们真实的工作状态。刚才王科长反映,你们急诊存在排队时间过长、服务态度差的问题,我们过来核实一下。
林岚深吸一口气：领导,您看,抢救室里有一个创伤合并急性肾损伤的病人,正在做血液透析；隔壁单元还有一个胃破裂出血的工人,马上要手术；洗胃室里有个有机磷中毒的病人,还在洗胃。我们所有医护人员都在连轴转,实在没有时间配合检查。要不您先去办公室等,等我们忙完这阵,再详细向您汇报
忙我看你们是在找借口！王海涛插嘴道,刚才我妈在这儿等了四十分钟,你们还说忙我看你们就是工作效率低！
王科长,林岚的声音冷了下来,您母亲是高热,属于三级病人,而我们刚才抢救的都是一级和二级危重病人,按《急诊分级诊疗规范》,三级病人确实需要排队。如果您觉得我们的分级有问题,可以去调监控,或者去医务处投诉,但请您现在不要在这里影响我们抢救病人。
你敢跟我这么说话王海涛气得脸都红了,我告诉你,林岚,你这个护士长不想当了是吧
我当不当护士长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病人能不能活下来。林岚转身就要走,突然听到抢救室里传来护士的喊声：林姐！赵大柱的血压又掉了！
林岚赶紧冲进抢救室,只见监护仪上的血压已经降到了70/40,心率飙升到130。多巴胺加量！李主任大喊,检查透析管路,是不是有堵塞
林岚赶紧检查透析管路,发现有一段管路里有气泡,她赶紧用手弹了弹,把气泡排了出去。好了,管路通了！
血压慢慢上来了,80/50！小周报着数据,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林岚松了口气,刚要擦汗,突然看到王海涛和那个领导站在抢救室门口,正往里探头探脑。谁让你们进来的林岚快步走过去,把他们往外推,这里是抢救室,闲杂人等禁止入内！你们要是再进来,我就叫保安了！
你敢叫保安王海涛指着林岚,我是卫健委的,你信不信我马上让你们院长来把你开除！
开除我可以,但请你先出去,不要影响我们抢救病人。林岚毫不退让。
就在这时,那个领导突然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王海涛吓了一跳,赶紧扶住他：刘主任！刘主任你怎么了
林岚心里一惊,赶紧跑过去：快把他放平！小周,拿心电图机过来！她摸了摸刘主任的脉搏,又听了听心跳,不好,可能是急性心梗！快推到抢救室！
护士们赶紧把刘主任推到空着的抢救单元,李主任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怎么回事
突发胸痛,意识模糊,可能是急性心梗。林岚说,准备硝酸甘油和阿司匹林！
李主任赶紧给刘主任做心电图,结果显示是急性下壁心梗。马上联系心内科,准备溶栓！李主任大喊,林岚,建立静脉通路！
王海涛站在旁边,吓得浑身发抖：刘主任,你可不能有事啊！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拉着你过来的……
林岚一边给刘主任扎针,一边说：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联系他的家属,让他们过来签字。
王海涛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出手机给刘主任的家人打电话。林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刚才还在耀武扬威的人,现在却像个无助的孩子。急诊室就是这样,无论你是什么身份,在疾病面前都一样脆弱。
就在这时,肾内科的王医生跑了过来：李主任,赵大柱的透析很顺利,血压已经稳定在90/60了。
太好了！李主任松了口气,等刘主任这边稳定了,我就去给那个胃破裂的工人做手术。
林岚点了点头,刚要去看看有机磷中毒的病人,手机突然响了。是女儿幼儿园的老师打来的,她心里一紧,赶紧接起电话：张老师,怎么了萌萌出什么事了吗
林护士长,萌萌刚才在幼儿园突然呕吐,还说肚子痛,我们已经把她送到市一院的儿科急诊了,你赶紧过来看看吧！张老师的声音很着急。
林岚的脑子嗡的一声,手里的针管差点掉在地上。好,我马上过去！她挂了电话,对小周说：小周,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儿科急诊看看我女儿。
林姐,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呢！小周点了点头。
林岚快步跑出急诊室,外面的雨还在下,她撑起伞,一路小跑往儿科急诊赶。心里像揣了个兔子,怦怦直跳。萌萌从来没有这样过,不会出什么大事吧
第四章：双重煎熬
儿科急诊里,灯火通明。林岚一进门就看到女儿萌萌躺在病床上,小脸苍白,外婆坐在床边,正在给她擦嘴角的呕吐物。萌萌！林岚快步跑过去,握住女儿的手,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妈妈……萌萌睁开眼睛,看到林岚,委屈地哭了起来,我肚子痛,还想吐……
医生怎么说林岚问外婆。
医生说是急性肠胃炎,可能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外婆叹了口气,都怪我,下午给她买了路边的炸薯条。
林岚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还好不发烧。她刚要安慰女儿,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周打来的。林姐,不好了！那个有机磷中毒的病人突然呼吸心跳骤停了！
林岚心里一沉,赶紧说：我马上回去！让医生先做胸外按压,准备除颤仪！她挂了电话,看着女儿哭红的眼睛,心里一阵愧疚。萌萌乖,妈妈还要回去抢救病人,让外婆陪你好不好妈妈忙完就过来陪你。
妈妈,你不要走……萌萌抓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林岚蹲下身,在女儿的脸上亲了一口：萌萌最乖了,妈妈是护士,要去救病人,不然病人就会死掉的。你乖乖听外婆的话,妈妈很快就回来。她掰开女儿的手,站起身,快步往急诊科跑。
回到急诊科,洗胃室里已经一片忙乱。医生正在给有机磷中毒的病人做胸外按压,护士们在准备除颤仪。林姐,你回来了！小周说,病人刚才突然没了呼吸心跳,已经抢救了五分钟了！
肾上腺素1mg静推！林岚大喊,接过除颤仪,贴在病人的胸口,充电200焦耳！所有人离开！
噗的一声,病人的身体猛地弹了一下,心电图上依旧是直线。再来一次！360焦耳！林岚咬着牙,又一次按下除颤按钮。
这次,心电图上终于出现了微弱的波动。有心跳了！医生大喊,血压60/40,心率100！
多巴胺静滴,提升血压！林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要歇口气,突然听到抢救室里传来王医生的声音：林岚,赵大柱的透析管路出现凝血！
林岚赶紧跑过去,只见透析机上显示管路凝血报警,赵大柱的血压又开始下降。快换管路！林岚大喊,和护士们一起,快速更换透析管路。还好,更换及时,赵大柱的血压慢慢稳定下来。
林姐,你脸色不好,要不要休息一会儿小周看着她苍白的脸,担心地说。
没事,我还能撑住。林岚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争吵声。她探头出去,只见王海涛正和建筑公司的负责人争吵。你们必须马上交医药费！不然我就停止抢救！王海涛大喊。
我们老板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再等等！建筑公司的负责人说,而且,你们卫健委的刘主任还在里面抢救,你们不先关心他,反而催医药费,像话吗
刘主任是刘主任,病人是病人,一码归一码！王海涛梗着脖子,我告诉你们,要是你们不交钱,我就让医生停止抢救！
林岚快步走过去,冷冷地说：王科长,医疗抢救不会因为费用问题而停止,这是医院的规定。而且,刘主任还在里面抢救,你作为下属,不去关心他的病情,反而在这里催医药费,合适吗
王海涛被噎了一下,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我这是在履行职责！
你的职责是保障医疗秩序,而不是在这里妨碍我们工作。林岚说,如果你真的想履行职责,就去外面等着,不要在这里添乱。
就在这时,抢救室里传来医生的声音：刘主任的情况稳定了,已经溶栓成功,准备转到心内科CCU。
王海涛一听,赶紧冲进抢救室：刘主任！你怎么样
刘主任虚弱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医生说：他需要休息,你先出去吧。
王海涛只好退了出来,看着林岚,眼神里有些复杂。林护士长,刚才……对不起。他犹豫了一下,说。
林岚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道歉。没事,你也是担心你母亲和刘主任。她笑了笑,你母亲怎么样了在发热门诊看完了吗
看完了,医生说是病毒性感冒,开了点药,已经好多了。王海涛说,刚才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在急诊室里喧哗,还影响你们抢救病人。
没关系,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多理解一下我们医护人员就好。林岚说,急诊室的工作就是这样,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抢救每一个病人。
王海涛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林岚松了口气,刚要去看看胃破裂的工人,手机又响了,是儿科急诊的医生打来的。林护士长,你女儿的病情有点加重,出现了脱水症状,需要住院输液。
林岚的心又提了起来：好,我马上过去办理住院手续。她挂了电话,对小周说：小周,这里交给你了,我去给萌萌办理住院手续,很快就回来。
林姐,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们呢！小周说。
林岚快步往儿科急诊赶,心里又急又累。一边是急诊室里的危重病人,一边是生病的女儿,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但她知道,她不能倒下,她是护士长,是女儿的妈妈,她必须坚强。
办理完住院手续,林岚回到女儿的病房。萌萌已经睡着了,外婆坐在床边,眼睛红红的。你回来了,外婆说,医生说萌萌需要输三天液,这几天都得有人陪着。
林岚摸了摸女儿滚烫的额头,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妈,辛苦你了,这几天就麻烦你在这儿陪着萌萌,我那边急诊实在走不开。
外婆叹了口气：你呀,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自己的身体和孩子都不顾了。你看你,眼睛里全是血丝,快坐下来歇会儿。
林岚刚坐下,手机又响了,是急诊科的紧急呼叫。林姐,胃破裂的工人已经送进手术室了,但赵大柱的老婆突然晕倒了！小周的声音带着哭腔。
林岚猛地站起来：我马上回去！你们先给她量血压,测血糖！她俯身给女儿掖了掖被角,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萌萌,妈妈很快就回来。然后快步跑出病房。
回到急诊科,赵大柱的老婆正躺在观察床上,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小周拿着血糖仪跑过来：林姐,血糖3.2mmol/L,是低血糖！
林岚赶紧拿起葡萄糖水,用勺子一点点喂到女人嘴里：大姐,醒醒,喝点水。女人慢慢睁开眼睛,看到林岚,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护士长,我没事,就是有点饿,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
你都献了400cc血,还一直守在这里,怎么能不吃饭林岚又喂了她几口糖水,我让食堂给你打份粥,你赶紧吃点。她刚要去打电话,突然看到建筑公司的负责人带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位是我们老板,张总。
张总快步走过来,握住林岚的手：护士长,辛苦你们了,赵大柱的医药费我们公司全包,你们一定要尽全力救他。
林岚点了点头：我们会的,他现在情况比较稳定,正在做血液透析,等透析结束后,再评估是否需要进一步手术。
张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刚才那个胃破裂的工人,医药费我们也承担,都是我们工地上的人,不能不管。
林岚心里一暖：谢谢张总,您真是个负责任的老板。
张总笑了笑：应该的,都是为了生活打拼的人,不容易。对了,赵大柱的老婆晕倒了,是不是因为担心赵大柱我让秘书给她安排个酒店,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林岚赶紧说：不用了,她就是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而且她想守在这里,等赵大柱醒过来。
张总点了点头：那我让秘书给她买点营养品,再留些钱,让她买点想吃的。他转身对秘书吩咐了几句,然后又对林岚说：护士长,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随时跟我说,我们一定尽力。
林岚送走张总,心里轻松了不少。有了建筑公司的支持,赵大柱和那个胃破裂工人的医药费就不用愁了,她也能更专心地投入到抢救工作中。
她回到观察室,赵大柱的老婆已经喝了粥,脸色好了很多。护士长,谢谢你,女人说,刚才我还以为我要不行了,要是我也倒下了,我老公和孩子可怎么办啊。
林岚拍了拍她的手：别胡思乱想,你现在要好好休息,等你老公醒过来,还需要你照顾呢。她刚要说话,突然听到抢救室里传来护士的喊声：林姐！有机磷中毒的病人出现阿托品化反应！
林岚赶紧跑过去,只见病人瞳孔散大,皮肤干燥,心率加快到140次/分。阿托品减量！林岚大喊,密切观察生命体征,记录尿量！
医生调整了阿托品的剂量,病人的症状慢慢缓解。林岚松了口气,刚要擦汗,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眼前发黑。小周赶紧扶住她：林姐,你是不是太累了快坐下来歇会儿。
林岚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我吃块糖就好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让她稍微舒服了点。
林姐,你都快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要不你去休息室睡一会儿这里有我们呢。小周说。
林岚摇了摇头：不行,现在病人还不稳定,我放心不下。对了,儿科那边怎么样了萌萌有没有醒
我刚才给儿科急诊打了电话,说萌萌醒了,喝了点粥,又睡着了。小周说,外婆在旁边陪着,你不用太担心。
林岚心里一暖：谢谢你,小周。
就在这时,急诊大门外又传来救护车的声音,这次是一辆消防车开道,后面跟着两辆救护车。医护人员抬着三个担架跑进来：林护士长,交通事故,三个人受伤,其中一个是孕妇！
林岚赶紧站起来：快推到抢救室！准备产科会诊！小周,你负责分诊,轻伤的去观察室,重伤的进抢救室！
小周点了点头,赶紧去分诊。林岚则快步走到第一个担架前,只见一个孕妇躺在上面,肚子已经很大了,脸色苍白,下身有血迹。孕妇多少周了有没有腹痛林岚问。
怀孕36周,刚才被车撞了,肚子撞到了方向盘,现在腹痛得厉害,还有少量出血。消防员说。
林岚心里一紧：快推到抢救室！准备胎心监护！她回头对护士说：马上联系产科李主任,让她赶紧过来！
护士赶紧去打电话,林岚则陪着孕妇走进抢救室。孕妇抓住她的手,声音颤抖：护士,我的孩子不会有事吧我求求你,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
林岚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医生马上就来,我们会尽力保住你和孩子的。她刚要安慰孕妇,突然听到孕妇大喊一声：啊！好痛！
林岚赶紧检查孕妇的下身,发现出血量增多了。不好,可能是胎盘早剥！林岚大喊,准备剖宫产手术包！
就在这时,产科李主任跑了进来：怎么样孕妇情况如何
怀孕36周,车祸后腹痛,阴道出血,怀疑胎盘早剥,胎心监护显示胎心减慢！林岚说。
李主任赶紧给孕妇做检查,然后说：确实是胎盘早剥,必须马上手术！林岚,你跟我一起去手术室,协助我手术！
林岚点了点头,刚要跟李主任走,突然想起急诊科还有很多病人需要她。李主任,急诊科这边还有好几个危重病人,我走不开啊。
现在孕妇和孩子的生命最重要！李主任说,急诊科那边让小周先顶着,我已经让产科的护士过来帮忙了。
林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去手术室。她转身对小周说：小周,急诊科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林姐,你放心去吧,这里有我呢！小周说。
林岚跟着李主任快步往手术室走,心里既担心孕妇和孩子,又担心急诊科的病人。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第五章：生死时速
手术室里,灯光刺眼。孕妇被快速推了进来,麻醉师已经做好了准备。全麻还是局麻麻醉师问李主任。
全麻,速度快,避免孕妇紧张影响手术。李主任说。
麻醉师点了点头,很快就给孕妇注射了麻醉药。孕妇慢慢失去了意识,李主任赶紧开始手术。林岚则在旁边协助,递器械、吸羊水,动作熟练而迅速。
切口！李主任大喊,手术刀划过孕妇的腹部,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林岚赶紧用吸引器吸走鲜血,露出子宫。
子宫切开！李主任继续大喊,小心翼翼地切开子宫,里面的羊水已经变成了淡红色。不好,羊水污染！李主任皱着眉头,快把孩子取出来！
林岚赶紧帮忙,李主任伸手进去,很快就把一个浑身发紫的男婴抱了出来。孩子没有呼吸！李主任大喊,新生儿复苏！
林岚赶紧接过孩子,放在复苏台上,开始做胸外按压。新生儿科的医生也赶了过来,给孩子插管、吸氧、注射肾上腺素。
心率60！新生儿科医生大喊。
继续按压！林岚咬着牙,手上的力度不敢放松。她看着孩子小小的身体,心里一阵揪疼。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不能就这么离开。
过了几分钟,新生儿科医生说：心率上来了,120！有呼吸了！
林岚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新生儿科医生把孩子抱走,送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林岚则回到手术台边,协助李主任缝合子宫。
孕妇出血有点多,准备输血！李主任说。
林岚赶紧联系血库,让他们送AB型血过来。很快,血就送来了,林岚给孕妇输上血,看着血压慢慢稳定下来。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结束了。李主任擦了擦汗：还好,手术很成功,孕妇和孩子都保住了。
林岚笑了笑：太好了,总算没白忙。她刚要跟李主任说再见,手机突然响了,是小周打来的。林姐,不好了！赵大柱出现了严重的感染性休克！
林岚心里一沉：我马上回去！你们先给他用抗生素,补液抗休克！她挂了电话,对李主任说：李主任,急诊科那边有病人出现感染性休克,我必须马上回去。
去吧,这里有我们呢。李主任说,你自己也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林岚点了点头,快步往急诊科跑。回到急诊科,抢救室里一片忙乱。赵大柱躺在病床上,浑身滚烫,血压已经降到了60/30,心率150次/分。李主任（外科）正跪在地上给病人做胸外按压,脸上满是汗水。
林姐,你回来了！小周说,赵大柱刚才突然高热,然后血压就掉下来了,血培养结果显示是金黄色葡萄球菌感染。
抗生素用了吗林岚问。
用了万古霉素,但效果不太好。小周说。
林岚赶紧看了看赵大柱的伤口,发现伤口周围已经红肿化脓。不好,伤口感染了,可能是败血症引起的感染性休克！林岚说,快准备血管活性药物,加大补液量！通知ICU,准备接收病人！
护士们赶紧行动起来,李主任（外科）则继续做胸外按压。血压还是上不来！小周大喊。
肾上腺素1mg静推！林岚说,再给一支氢化可的松！
药物推注后,赵大柱的血压慢慢升到了80/50。有效果了！小周兴奋地说。
林岚松了口气,刚要擦汗,突然听到观察室里传来护士的喊声：林姐！那个有机磷中毒的病人又不行了！
林岚赶紧跑过去,只见病人已经没有了呼吸,心电图上是一条直线。胸外按压！准备除颤仪！林岚大喊,和护士们一起进行抢救。
经过二十多分钟的抢救,病人还是没有恢复心跳。李主任（外科）走过来,摇了摇头：放弃吧,已经脑死亡了。
林岚看着病人的脸,心里一阵难过。虽然她知道有机磷中毒的死亡率很高,但还是希望能救回这个病人。她摘下口罩,对病人的家属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病人的家属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着病床上的女人,突然跪了下来：医生,护士,求求你们,再救救她,她不能死啊,我们还有一个孩子要养……
林岚赶紧扶起他：大哥,节哀顺变。我们已经尽力了,她喝的农药毒性太大,错过了最佳抢救时间。
男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林岚看着他,心里也不好受。急诊室里每天都在上演生离死别,可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还是会忍不住心疼。
就在这时,ICU的医生跑了过来：林护士长,我们那边有床位了,可以把赵大柱转过去了。
林岚点了点头：好,我们马上转过去。她和护士们一起,把赵大柱抬上转运床,往ICU送。路过观察室的时候,她看到赵大柱的老婆正坐在床边,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大姐,赵大柱要转到ICU了,你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女人慢慢站起来,跟着林岚往ICU走。到了ICU门口,护士拦住了她：家属不能进去,只能在外面等。
女人看着转运床被推进ICU,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和孩子还在等你回家……
林岚拍了拍她的背：大姐,别担心,ICU的医生都是最好的,他们会照顾好赵大柱的。你先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探视。
女人点了点头,慢慢站起来,跟着建筑公司的秘书去了酒店。林岚松了口气,刚要回急诊科,手机又响了,是儿科急诊的医生打来的。林护士长,你女儿的病情又加重了,出现了抽搐,我们怀疑是颅内感染,需要做腰椎穿刺检查。
林岚的脑子嗡的一声,差点晕过去。好,我马上过去！她挂了电话,快步往儿科急诊跑。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她恨自己不能陪在女儿身边,恨自己不能替女儿承受痛苦。
到了儿科急诊,萌萌已经不抽搐了,但还是昏迷不醒。医生拿着知情同意书走过来：林护士长,需要你签字同意做腰椎穿刺检查,排除颅内感染的可能。
林岚颤抖着签下自己的名字,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医生,萌萌不会有事吧她才五岁,怎么会颅内感染呢
医生叹了口气：现在还不能确定,需要等检查结果出来。你也别太担心,我们会尽力治疗的。
林岚点了点头,坐在病床边,握住女儿的手。女儿的手很凉,她把女儿的手放进自己的怀里,希望能给她一点温暖。萌萌,妈妈在这里,你快醒醒,别吓妈妈……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又响了,是急诊科的紧急呼叫。林姐,又有一个车祸病人,重型颅脑损伤,需要马上抢救！小周的声音很着急。
林岚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儿,又想起急诊科的病人,心里一阵纠结。她知道,急诊科的病人需要她,但女儿也需要她。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外婆走了过来：你去吧,萌萌有我呢。你是护士,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别因为萌萌耽误了别人的生命。
林岚看着外婆,眼泪流得更凶了。妈,谢谢你。她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萌萌,妈妈很快就回来,你一定要等着妈妈。然后快步跑出病房,往急诊科跑。
回到急诊科,抢救室里已经一片忙乱。车祸病人躺在病床上,头部有一个大伤口,鲜血不停地流。血压60/40,心率130！小周大喊。
快给病人止血！建立静脉通路！林岚说,通知神经外科医生,让他们赶紧过来！
护士们赶紧行动起来,林岚则用纱布按压住病人的伤口,试图止血。过了一会儿,神经外科的王医生跑了过来：怎么样病人情况如何
重型颅脑损伤,失血性休克,需要马上手术！林岚说。
王医生点了点头：快推到手术室！准备开颅手术！
林岚和护士们一起,把病人推往手术室。路过ICU门口的时候,她看到赵大柱的老婆正站在那里,眼神里充满了期待。林岚走过去,对她说：大姐,赵大柱在里面很稳定,你别担心。
女人点了点头：谢谢你,护士长。你也别太累了,看你眼睛都红了。
林岚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往手术室走。她知道,她不能停下来,还有很多病人需要她去救。急诊室的风波还在继续,而她,会一直坚守在这里,直到所有病人都脱离危险。
第六章：雨过天晴
手术室的灯熄灭时,天已经蒙蒙亮了。神经外科的王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对林岚说：手术很成功,病人暂时脱离了危险,但还需要在ICU观察一段时间。
林岚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感觉浑身都快散架了。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三十多个小时,没有合过眼,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太好了,谢谢你,王医生。
应该的,王医生说,你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看你都快倒下了。
林岚点了点头,刚要去休息室,手机突然响了,是儿科急诊的医生打来的。林护士长,你女儿的腰椎穿刺结果出来了,不是颅内感染,是病毒性脑炎,已经用了抗病毒药物,情况稳定下来了,你可以过来看看她。
林岚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林岚几乎是踉跄着冲进儿科病房的。萌萌已经醒了,靠在枕头上,手里拿着外婆给的小玩偶。看到林岚,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妈妈！
萌萌！林岚快步跑过去,紧紧抱住女儿,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妈妈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妈妈,我没事了,医生说我很快就能出院。萌萌用小手擦着林岚的眼泪,外婆说你在救别的病人,我不怪你。
林岚心里又暖又酸,在女儿额头亲了又亲：我的萌萌真乖,等妈妈忙完,就带你去吃你最爱的草莓蛋糕。
外婆在一旁擦着眼泪：好了好了,孩子没事就好。你也赶紧坐下歇会儿,我去给你买份早餐。
林岚刚坐下,手机就响了,是小周打来的：林姐,好消息！赵大柱从ICU转出来了,医生说他恢复得很好,再过几天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
真的太好了！林岚的声音都带着激动,那个胃破裂的工人呢手术成功吗
手术很成功,他昨天就醒了,还能说话呢。建筑公司的张总来看过他,还给了他一笔慰问金。小周说,对了,王科长和刘主任也来了,他们是来道歉的,还送了一面锦旗给急诊科。
林岚愣了一下：道歉送锦旗
是啊,小周笑着说,王科长说那天是他太冲动了,不该在急诊室里喧哗,还妨碍我们抢救病人。刘主任也说,通过这次的事,他更理解我们医护人员的辛苦了。他们还说,以后会多关注急诊科的工作,给我们提供更多的支持。
林岚心里一阵温暖：太好了,看来那天的事也不是坏事,至少让他们理解了我们的工作。
林姐,你快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呢。小周说。
林岚看了看女儿,萌萌懂事地说：妈妈,你回去吧,我有外婆陪着,没事的。
林岚点了点头,在女儿脸上亲了一口：妈妈很快就回来,你乖乖听话。然后跟着外婆一起走出病房。
回到急诊科,林岚刚进门就看到王海涛和刘主任站在护士台旁边,手里拿着一面锦旗。看到林岚,王海涛赶紧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林护士长,那天是我不对,我太冲动了,不该在急诊室里喧哗,还影响你们抢救病人。这面锦旗是我和刘主任一起送的,代表我们的一点心意。
刘主任也走过来,握住林岚的手：林护士长,谢谢你那天救了我。通过这次的事,我深刻体会到了急诊科医护人员的辛苦和不易。以后我们卫健委一定会加强对急诊工作的支持,为你们解决实际困难。
林岚接过锦旗,上面写着救死扶伤,医德高尚八个大字。她笑了笑：谢谢你们,其实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只要病人能康复,我们再辛苦也值得。
就在这时,急诊大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林岚抬头一看,只见赵大柱的老婆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赵大柱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那个胃破裂的工人和几个工友。林护士长！李医生！赵大柱激动地喊着,我们来看你们了！
林岚赶紧走过去：赵大哥,你恢复得怎么样
好多了！医生说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以后还能干活呢！赵大柱高兴地说,护士长,真的太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还有我老婆,那天要是没有你,她也晕倒了。
赵大柱的老婆也走过来,握住林岚的手：护士长,谢谢你,你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这是我们自己种的鸡蛋,你一定要收下。
林岚看着手里的鸡蛋,心里一阵温暖：谢谢你们,鸡蛋我收下了,但你们的心意我更领了。只要你们能康复,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回报。
那个胃破裂的工人也走过来,不好意思地说：护士长,那天我还麻烦你们抢救,真是对不起。现在我也快好了,等我出院了,一定来给你们送锦旗。
林岚笑了笑：不用送锦旗,你们好好康复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
就在这时,急诊大门外又传来一阵欢呼声。林岚抬头一看,只见产科的李主任抱着一个婴儿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那个孕妇和她的家人。林护士长,告诉你个好消息,那个早产的宝宝也脱离危险了,今天可以出院了！
孕妇走过来,激动地握住林岚的手：护士长,谢谢你,要是没有你和李主任,我和我的孩子都活不下来。这是我给宝宝取的名字,叫‘念恩’,就是想让他记住你们的恩情。
林岚看着婴儿粉嫩的小脸,心里充满了成就感。这就是她选择护士这个职业的意义,用自己的双手,托起一个又一个生命的希望。
突然,外面的雨停了,一缕阳光透过急诊楼的玻璃幕墙照了进来,洒在每个人的脸上。林岚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一阵感慨。昨天晚上的急诊室,还充满了紧张和危机,而今天,却充满了温暖和希望。
李主任走过来,拍了拍林岚的肩膀：林岚,辛苦你了。昨天晚上要是没有你,我们真的撑不下来。
林岚笑了笑：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只要我们一起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小周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早餐：林姐,快吃吧,这是外婆让我给你带的,她说你肯定饿坏了。
林岚接过早餐,心里一阵温暖。她看着急诊室里忙碌而有序的身影,看着病人和家属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急诊室的风波已经过去,但这里的故事还在继续。每天,都会有新的病人进来,都会有新的挑战出现。但林岚知道,只要她和她的同事们一起,坚守在这个岗位上,用自己的爱心和责任心,就一定能战胜一切困难,迎来一个又一个雨过天晴的时刻。
她拿起手机,给女儿发了一条微信：萌萌,妈妈这边一切都好,等你出院了,妈妈带你去吃草莓蛋糕,还要带你去看春天的第一朵花。
很快,女儿回复了一条语音：妈妈,我等你！你也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林岚听着女儿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风雨,只要有家人的支持,有同事的陪伴,有病人的信任,她就会一直坚守在急诊室这个岗位上,做一个守护生命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