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东京,雨水在霓虹灯间编织着冰冷的光帘。
我骑着电动三轮,穿行在空荡的街道后巷。车斗里堆放着比我还高的快递箱,雨水顺着我的雨衣帽檐滴进脖领,冰冷刺骨。这份快递员的工作枯燥,却是我在这座庞大都市里唯一的立足方式。至少,在那一切发生之前是这样。
我叫凉太,二十五岁。唯一的亲人妹妹小茜,躺在三公里外那家昂贵私立医院的病房里,依靠着我微薄薪水勉强维持的医疗器械,等待一个渺茫的康复奇迹。
拐进一条更阴暗的捷径小巷,垃圾的腐臭混着雨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我缩了缩脖子,只想快点送完这最后一单。
突然,一声绝非人类能发出的、令人牙酸的嘶吼撕裂了雨夜的寂静。
地面猛地一震！
我差点从车座上摔下来,慌忙刹车。前方不远,巷子出口临街的位置,一个巨大的阴影蠕动着升起。水泥碎块四溅,地下爆裂的管道喷出浑浊的水柱。那东西……庞大、臃肿,覆盖着暗沉油腻的甲壳,数对复眼在霓虹灯下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尖锐的节肢轻易撕开一辆停靠在路边的轿车。
是怪兽。官方命名卡顿,等级Ⅱ。新闻里偶尔会播报,但它们通常出现在防卫军严阵以待的封锁区,而不是我送快递的后巷！
恐惧像冰锥刺穿我的脊柱。转身逃跑是唯一的选择！
但就在我疯狂调转车头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了那怪兽节肢扬起的前方——一个窄小的窗户。窗内,暖黄色的灯光下,一个小女孩正惊恐地贴着玻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怀里紧紧抱着一只破旧的玩具熊。
跑我的腿像灌了铅。
妹妹小茜躺在病床上的脸,和窗后那张稚嫩惊恐的脸,瞬间重叠。
嘶吼声再次炸响,带着毁灭的气息。怪兽的肢体重重砸下！
不！
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火山爆发般的灼热感从我胸腔最深处炸开！视野瞬间被染成一片血红,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皮肤仿佛被撕裂又疯狂重组。世界在我眼前极速放大、变形！
我能感觉到粗糙坚硬的角质覆盖体表,感觉到尾巴扫过巷壁刮下大片水泥,感觉到一股原始而狂暴的力量在每一寸肌纤维中奔腾咆哮！
吼——！！！
一声比我刚才听到的嘶吼更加深沉、更具威慑力的咆哮,从我——现在已是庞大怪兽形态的喉咙里迸发出来。
那头卡顿怪兽的动作僵住了,复眼齐刷刷转向我,流露出原始的警惕。
没有思考的时间。全新的、陌生的战斗本能驱动着我。我猛蹬地面,混凝土瞬间龟裂下陷,巨大的身躯炮弹般冲出,用覆盖着暗金色骨甲的肩部狠狠撞向卡顿！
轰！
沉闷如雷的撞击声在小巷里回荡。卡顿被我这突如其来的猛击撞得踉跄后退,节肢在路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它的复眼瞬间被暴戾充斥,放弃了对民居的攻击,转而向我扑来！尖锐的肢节如同死神的镰刀,呼啸着刺向我的头部。
我狼狈地侧身翻滚,避开锋芒。肢节擦着我的胸甲划过,带起一溜刺眼的火星和令人牙酸的刮擦声。好险！
混乱中,我瞥见那扇小窗后的女孩已经不见了,大概是家人及时把她抱走了。心中一松。
就这一分神,卡顿粗壮的尾巴如同钢鞭般抽来！
啪！
我结结实实挨了一下,身形不稳,重重撞在旁边的居民楼上,整栋楼都仿佛晃了晃。墙壁凹陷,玻璃窗哗啦啦碎了一地。
疼痛刺激着我的神经,却也点燃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
一股灼热的能量不受控制地在我体内疯狂汇聚,顺着某种管道般的器官急速上涌,涌入我头颅内部,聚集于喉部深处！我的喉咙发出炽热的白光,透过皮肉骨骼映射出来。
不好！要来了！
我猛地仰头,对准那只再次扑来的卡顿。
轰嗡——！！！
一道粗壮无比、炽白灼热的能量吐息从我巨口中喷薄而出,如同审判之剑,瞬间吞噬了卡顿怪兽！
它连悲鸣都来不及发出,庞大的身躯在超高能量的冲击下迅速瓦解、碳化、最终化为漫天飘飞的黑灰,混着雨水簌簌落下。
白色的吐息光束缓缓消散。小巷里只剩下雨水冲刷灰烬的沙沙声,以及我沉重如风箱般的呼吸声。
我……做了什么
变身的灼热感潮水般退去,庞大的力量迅速抽离。视野恢复,我又变回了那个浑身赤裸、瑟瑟发抖地站在雨夜冷风中的凉太。衣裤早在变身时彻底毁掉了。
冷雨打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远处,终于传来了尖锐急促的防卫军警笛声。
不能被发现！我踉跄着抓起地上还没完全湿透的快递工作服,胡乱裹在腰间,赤脚跌跌撞撞地冲入小巷更深的黑暗之中,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炸开。
那天之后,我的人生彻底偏离了轨道。
我体内住进了一个怪物。一个能瞬间将我从渺小人类变为巨型怪兽的恐怖存在。官方命名为怪兽8号——在我之前,已有七起不同的怪兽事件被记录在案。
恐惧和困惑几乎将我淹没。但我很快发现,这诅咒般的力量,似乎也伴随着某种……意志一种对威胁城市安全的其他怪兽近乎零容忍的直觉,以及清除它们的强烈冲动。
最初的恐惧过后,一个念头不可抑制地冒出来：如果……如果能用这力量,暗中清除掉那些潜在的威胁,是不是就能让这座城市更安全一点是不是……像小茜那样无辜躺在医院里的人,就能少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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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想法疯狂而危险,却给了我一个方向,一个勉强接纳这怪物体内存在的理由。
于是,东京市多了一个都市传说。
当怪兽警报响起,当官方防御部队与巨大怪物交战正酣时,偶尔,会有一道鬼魅般的巨大金色身影以碾压性的狂暴姿态突然杀出,以最迅捷、最彻底的方式将入侵的怪兽撕碎或蒸发,然后在防卫军的炮口调转过来之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们给我起了个编号——金色恶魔。
有人说我是守护神,有人说我是更危险的怪物。网络上为我吵翻了天。官方则将我定义为极高风险未确认生命体,最高级别的威胁。
我小心翼翼地隐藏着秘密,白天继续骑着我的小三轮送快递,观察着这座城市的脉搏,感受着人们对于金色恶魔的恐惧与好奇交织的复杂情绪。晚上,则时刻倾听着那座置于床头、私自改装过的怪兽能量波动监测仪的动静。
每一次变身,都是一场与体内狂暴兽性的搏斗。每一次杀戮,都让那股灼热的力量更熟悉一分,也让我更害怕失去自己。
我在刀尖上跳舞,守护着我微不足道的日常,和我最珍视的人。
直到那个周末。
东京巨蛋体育馆,人声鼎沸。场内正在举行一场万众瞩目的明星表演赛,全球同步直播,观众席座无虚席。我妹妹小茜最喜欢的偶像团体也会登场。靠着省吃俭用和一点运气,我抢到了两张位置不错的票,还特意调了班。
病床上的小茜气色好了很多,看着直播画面兴奋得脸颊红扑扑的。我也笑着给她削苹果。
突然——
呜——呜——呜——
最高频率的怪兽警报！
前所未有的凄厉刺耳！
场馆内的巨型屏幕瞬间切换画面！主持人充满激情的声音被惊恐的尖叫取代！直播信号没有中断,反而将恐怖的画面传遍了全球！
体育馆中央的草坪猛地向上拱起,然后破裂！
一头体型远超以往记录、造型诡异如同巨型蜈蚣与植物结合体的恐怖怪兽,破土而出！它身上滴落着粘稠的液体,无数藤蔓般的触手疯狂抽打,看台成片坍塌！烟尘弥漫,碎石横飞,人们哭喊着奔逃,却无处可逃！
是Ⅳ级怪兽！入侵者！
防卫军的攻击机呼啸着俯冲而下,能量光束打在它的甲壳上竟只留下浅浅的焦痕！地面部队的火力更是如同搔痒！
混乱中,直播镜头疯狂晃动,却仍敬业地捕捉着灾难现场！一个穿着精致表演服、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正是小茜最喜欢的那个小偶像）在逃跑时摔倒在了扭曲变形的看台废墟里,被断裂的钢梁和水泥块困住,哭喊着救命！而那怪兽的数条触手,正高高扬起,对准了她的方向！
不！不行！
那股熟悉的灼热感再次从心脏泵向全身！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要猛烈,都要急切！
顾不上隐藏了！就在这里！在全世界面前！
呃啊啊啊啊——！
在数百万直播观众和现场幸存者的惊恐注视下,在体育馆破碎的看台一角,金色的光芒猛地爆闪！
骨骼拉伸,肌肉膨胀,暗金色的骨甲覆盖体表！
我——怪兽8号——在冲天的金色光焰和弥漫的尘土中,发出震碎周边玻璃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强行撑开了狭窄的看台结构！
吼——！！！
时间仿佛静止了。
直播镜头猛地推近,死死锁定在我狰狞的怪兽头颅上。全球观众的惊叫和疑问被瞬间引爆,又在下一秒被极致的恐惧掐住了喉咙。
那头Ⅳ级怪兽入侵者的所有动作停滞了。它那无数复眼齐齐转向我,流露出本能的、深刻的忌惮。它感受到了同类的气息,却更是天敌的威慑！
困在废墟里的小偶像忘记了哭泣,呆呆地看着突然出现在她与死亡之间的金色巨影。
就是现在！
战斗本能全面接管！我后足猛蹬,看台结构彻底崩塌！巨大的身躯却展现出不相称的敏捷,闪电般扑向入侵者！
它的藤蔓触手如同狂舞的毒蛇,铺天盖地抽来！我根本不闪不避,覆盖着骨甲的双臂交叉护头,硬生生撞破触手的拦截！断裂的藤蔓汁液飞溅,发出腐蚀的滋滋声。
距离拉近！我巨爪探出,抓住它几丁质甲壳的缝隙,另一只拳头凝聚起狂暴的力量,狠狠砸向它的头部！
咚！咚！咚！
沉重的撞击声如同擂鼓,通过直播话筒传遍世界每一角落！
入侵者发出痛苦的尖啸,庞大的身躯扭动,试图将我绞杀！它的力量大得惊人,甲壳坚硬无比！
纠缠中,它的尾巴如同巨大的钻头,冷不防从侧面刺向仍被困在废墟中的小女孩！
来不及格挡！
只能……
我猛地侧过身体,用相对脆弱的肩部硬生生扛住了这一击！
噗嗤！
尖锐的尾刺穿透骨甲,深深扎入血肉！一股撕裂般的剧痛传来,几乎让我晕厥！暗金色的、仿佛燃烧着光焰的血液喷洒出来,溅落在废墟上。
全球观众发出了惊恐的吸气声。
剧痛刺激下,我喉咙深处的能量再次不受控制地疯狂汇聚！炽白的光芒透过我颈部的甲片缝隙透射出来！
我强行扭过头,张开巨口！
轰嗡——！！！
零距离！能量吐息狂暴轰出！结结实实灌入入侵者被重拳砸得开裂的头部甲壳内！
超高能量从内部爆发！入侵者的挣扎瞬间停止,头部如同被吹爆的气球般急剧膨胀,然后——
砰！
彻底炸裂开！粘稠的绿色体液和甲壳碎片四处飞溅！
无头的巨大身躯抽搐着,重重砸在地上,激起漫天烟尘。
赢了……
我喘息着,忍着肩部的剧痛,缓缓拔出那根可怕的尾刺。伤口血流如注,但强大的自愈能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我转过身,看向那个吓呆了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用指尖轻轻挪开她身边的碎石块。
直播镜头死死地对准着我。全世界都屏息看着这只刚刚残忍虐杀了Ⅳ级怪兽的金色巨兽,此刻却用与其外形截然相反的轻柔,解救着一个小小的人类。
我成功将她救了出来,轻轻放在安全的地面上。她似乎想对我说什么,大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却不再是纯粹的恐惧。
警笛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更多的防卫军部队赶到了,重型武器纷纷对准了我。
该走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镜头（他们会不会从我的眼神里,看出点什么）,猛地蹬地,撞破体育馆顶部的棚架,几个起落,消失在东京林立的高楼大厦之间。
只留下全球直播信号里一片狼藉的战场、得救的女孩、怪兽的尸体,和无数炸裂的疑问与终极的恐惧。
金色恶魔就是怪兽8号！
它拥有瞬间毁灭Ⅳ级怪兽的恐怖力量！
它
倒会救人！
它……当着全世界的面,暴露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东京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
我拖着伤躯,勉强变回人形,躲在一条肮脏的下水道里,简单处理了肩上那个可怕的贯穿伤（人类形态下,伤口依旧存在,只是变小了许多）。外面街道上,警车、军车、装甲车的呼啸声此起彼伏,从未间断。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低空掠过,探照灯柱像一把把光剑,切割着城市的夜空。
全城戒严！最高通缉！目标：我！
我艰难地摸出藏在内袋的防水手机（变身时居然没坏）,屏幕被无数新闻推送炸爆。
怪兽8号现身东京巨蛋
金色恶魔真实身份疑似怪兽8号
全球直播目睹IV级怪兽被秒杀
最高威胁等级！全球通缉怪兽8号
专家分析怪兽8号智能极高,危险性远超想象
每一条标题都像一把冰锥,刺进我的心脏。点开新闻视频,里面是各种专家声色俱厉地分析我的威胁性,呼吁不惜一切代价将我消灭。社交媒体上恐慌蔓延,偶尔有为我说几句话、称我为守护者的声音,迅速被铺天盖地的恐惧和谩骂淹没。
一条紧急插播的新闻出现画面中,背景是防卫军总部。一个肩章上缀着将星、面容冷峻如铁、眼神锐利得像鹰隼的中年男人,站在话筒前。他的声音通过无数喇叭,回荡在死寂的城市上空。
我是新上任的对怪兽特殊部队总指挥官,九条刚毅。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冰冷的决绝,我在此宣布,代号‘怪兽8号’的未确认生命体,已被认定为对人类文明存续的最高级别威胁。
我的心猛地一沉。
基于其在东京巨蛋的表现,其智能、战力及隐蔽性均已突破既往认知极限。任何犹豫和仁慈,都将导致灾难性后果。他顿了顿,目光如刀,仿佛能穿透屏幕,直刺我的灵魂,因此,我授权所有作战单位,发现目标,无需警告,无需确认,可使用一切手段,立即予以歼灭！
重复,命令是：格杀勿论！
手机屏幕的光芒,映着我苍白失血的脸。
格杀勿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个加密通讯的请求,号码陌生。我心脏狂跳,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按了接听。
那边沉默了两秒,传来一个我绝对意想不到的、带着哽咽和小心翼翼的女孩声音。
是……是您吗金色的……怪兽先生
是那个小女孩！那个我在体育馆救下的小偶像！
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我压低声音,干涩的喉咙发痛。
我……我爸爸是防卫军的高层……我偷听到了加密频道的通讯定位……还偷了一个一次性加密通讯器……她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却有一股奇怪的坚持,怪兽先生……谢谢您救了我……还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她的哭声传来,我爸爸他……九条指挥官他……下了那样的命令……我……
九条！那个下达格杀令的冷血指挥官,是这个小女孩的父亲！
巨大的荒谬感冲击着我。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嘶哑地问。
因为……因为您救了我！您不是坏人！我看得出来！她急切地说,带着孩子的固执,还有……我偷听到……他们……他们好像很快就能找到您了……您……您快跑啊！跑得越远越好！
通讯戛然而止。
冰冷的恐惧瞬间攫紧了我！他们能定位到我！
几乎在通讯中断的同时——
砰！砰！砰！
我头顶的下水道井盖被猛地掀飞！数枚震撼弹、烟雾弹被丢了进来！
轰！轰！
强光和爆鸣瞬间剥夺了我的视觉和听觉！刺鼻的烟雾弥漫开来！
目标确认！下水道系统！突击组,上！冷酷的命令声从上方传来。
沉重的军靴落地声！红外瞄准器的红点在浓烟中四处晃动,锁定了我！
我被发现了！他们来得太快了！
开火！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打在水泥墙壁上,溅起无数碎屑！我被呛得剧烈咳嗽,眼泪直流,凭着对地形的模糊记忆和一股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向管道深处逃去！子弹啾啾地擦着我的身体飞过！
肩上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中再次崩裂,鲜血渗出,留下显眼的痕迹。
他受伤了！跑不远！追！
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如同索命的鼓点。
这条下水道通向一个废弃的地下车站。我拼命狂奔,肺叶如同火烧般疼痛。前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亮,是出口！
冲出出口的刹那,我愣住了。
这里并非安全的避难所。而是一个巨大的、早已布设好的包围圈！
数十辆装甲车围成一圈,车顶的重机枪、无后坐力炮全部对准了我。天空中,至少五六架武装直升机盘旋着,火箭弹发射巢和机炮蓄势待发。无数红点在我胸口、额头跳跃。
密密麻麻的士兵组成战斗队形,枪口森然。而在所有士兵的最前方,一个身影如山岳般屹立。
正是九条刚毅。他穿着笔挺的指挥官作战服,面无表情,眼神冷冽地看着我这个从下水道里逃出来的、浑身污血、狼狈不堪的最高威胁。
他缓缓抬起手。
所有武器同时完成了最终瞄准的微调,发出机械啮合的轻响。空气凝固了,压力大到足以让人崩溃。
他看着我,如同看着一个等待被碾碎的虫豸。
怪兽8号,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在这片地下空间回荡,冰冷得不带一丝人类情感,为你对这座城市造成的恐慌,以及……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
绑架我女儿的罪行,付出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