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家破产,被死对头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那天,一个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是唐家的掌上明珠,唐瑶。
她用高跟鞋尖抬起我的下巴,红唇吐出的却是惊天之语:跟我走,做我的专属模特。
我藏在袖中的刀片几乎要划破掌心,我发誓,只要她敢碰我一下,就让她血溅当场。
可她却只是将我带回画室,日复一日地描摹我的身体。
在我卸下所有防备,以为她是我唯一的光时,她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五年后,我成了京圈新贵,而她沦为街头画师。
我将她堵在暗巷,用画笔描摹着她颤抖的锁骨,在她耳边低语:跑什么不是要画画吗我的身体,你还没画够呢。
或者,现在换我来画你
01
我家破产那天,大雨滂沱。
死对头周康安,正用他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狠狠踩着我的脸。
雨水混着泥浆,灌进我的口鼻,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屈辱。
我蜷缩在泥地里,像一条丧家之犬。
袖口里藏着的刀片,已经被手心攥得温热。
我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一刀结果了他,然后自尽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双红色的高跟鞋停在了我的面前。
鞋尖精致,不染一丝尘埃,与这泥泞的雨夜格格不入。
一把巨大的黑伞撑开,为我隔绝了漫天风雨。
我费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张明艳到极致的脸。
唐瑶,唐家的掌上明珠,也是周康安身边最耀眼的女人。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只有一种近乎挑剔的审视。
周康安见到她,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脸:瑶瑶,你怎么来了这种脏东西,别污了你的眼。
唐瑶没有理他,只是对我伸出了一只手。
她的手指纤长,涂着鲜红的蔻丹,像雨夜里盛开的玫瑰。
魏彻,她开口,声音清冷,跟我走。
我愣住了。
周康安也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瑶瑶,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上这个废物了
唐瑶终于舍得瞥他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只聒噪的苍蝇。
他现在,是我的了。
说完,她用鞋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她对视。
做我的专属模特,我保你衣食无忧,如何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专属模特这是什么新的羞辱方式
我死死盯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戏谑。
但没有,她很认真。
周康安气急败坏地吼道:唐瑶!你为了这个废物跟我作对
唐瑶甚至懒得再看他,只是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
两个黑衣大汉立刻上前,将周康安架了起来。
周少喝多了,送他回家。
她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周康安的叫骂声在雨夜里渐渐远去。
偌大的雨幕下,只剩下我和她。
我从泥地里挣扎着爬起来,袖中的刀片依旧紧握。
为什么我问,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唐瑶收回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我们身上。
她走近一步,身上那股独特的栀子花香气,混着雨水的湿冷,钻入我的鼻腔。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因为你的身体,是我见过最完美的艺术品。
尤其是……你在绝望中挣扎的样子,一定很美。
我浑身一僵。
这个女人,是个疯子。
02
我最终还是跟唐瑶走了。
不是因为她那句疯话,而是因为我别无选择。
魏家倒了,我从云端跌入泥潭,连活下去都成了问题。
而她,给了我一个看似荒唐,却能暂时栖身的理由。
她把我带回了她的私人画室。
那是一个巨大的顶层复式空间,一面是整墙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另一面,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作,风格诡谲,色彩浓烈。
空气中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特殊气味。
唐瑶把我扔进浴室,丢给我一套干净的衣服。
洗干净,我不喜欢脏东西。
我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从天堂到地狱,不过一天时间。
当我换好衣服走出去时,唐瑶正站在一幅巨大的画架前。
她换了一身宽松的白色长裙,长发随意地挽起,赤着脚,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与之前那个气场强大的女王判若两人。
她听到声音,回头看我,目光在我身上扫过。
嗯,干净多了。
她指了指画室中央的一张天鹅绒沙发,坐那儿。
我依言坐下,身体不自觉地紧绷。
她没有立刻开始画画,而是搬了张椅子,坐在我的对面,静静地观察我。
她的目光大胆而直接,像手术刀一样,一寸寸剖析着我的身体。
从眉骨的轮廓,到锁骨的线条,再到……我紧握的拳头。
在这种目光下,我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剥光了毛皮的动物,无所遁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画室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别急,我在找灵感。
你的眼睛里,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隐藏得很好的杀意。
我的心猛地一沉。
她竟然看穿了我的心思。
把上衣脱了。她突然说。
我动作一顿,抬头看她。
她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怎么害羞了她挑了挑眉,带着一丝玩味,你现在是我的人,就该听我的。
还是说,你想回到那个雨夜,继续被周康安踩在脚下
我沉默了。
尊严,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
我缓缓抬手,一颗一颗,解开了衬衫的纽扣。
衣服滑落,我赤着上身,暴露在微凉的空气和她的注视中。
我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那种光芒,是猎人看到猎物的兴奋。
她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伸出手指,轻轻划过我的胸膛。
她的指尖冰凉,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很好,她在我耳边低语,气息温热,就是这种感觉……破碎又倔强的美感。
别动,保持这个姿势。
她退后几步,拿起画笔,开始在画布上挥洒。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是她画板上的一抹色彩,是她眼中的一件艺术品。
而我袖中的刀片,似乎又烫了几分。
03
在唐瑶画室的日子,比我想象中要平静。
她没有再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是每天让我摆出各种姿势,然后不知疲倦地画着。
大多数时候,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她沉浸在她的艺术世界里,而我,则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我开始观察她。
她画画的时候很专注,会习惯性地咬着下唇,偶尔还会因为一个不满意的线条而烦躁地抓乱头发。
她似乎很喜欢赤脚,白皙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细细的红绳,随着她的走动若隐若现。
这根红绳,成了我枯燥生活中唯一的亮色。
这天,她画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才停下笔。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她伸了个懒腰,露出一段纤细的腰肢。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穿上衣服。
过来看看。她向我招手。
我走到画架前,看到了画布上的我。
她画的不是写实风格,而是充满了强烈的个人色彩。
画面上,我置身于一片废墟之中,背景是燃烧的城市。
我的眼神空洞,身体却呈现出一种蓄势待发的力量感。
绝望与希望,毁灭与新生,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在画面上激烈碰撞。
怎么样她问,语气里带着得意。
我看不懂。我实话实说。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存在于那里,就够了。
我沉默地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或许并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难以捉摸。
为什么是我我又问了一遍那个最初的问题。
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转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因为我们是同类。她轻声说。
同类我不解。
没错,她回过头,目光深邃,我们都一样,都被困在笼子里。只不过,我的笼子比你的华丽一些。
我心中一动。
这些天,我通过网络,也了解了一些关于唐家的事。
唐瑶作为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
她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身不由己。
她的婚姻,她的未来,都早已被家族安排得明明白白。
或许,画画是她唯一的反抗方式。
而我,只是她反抗世界的一件工具。
就在这时,画室的门被敲响了。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恭敬地对唐瑶说:小姐,老爷让您回去一趟。
唐瑶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知道了。
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对我说:你先待在这里,哪里也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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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跟着管家匆匆离开。
画室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走到她未完成的画前,看着画布上的自己。
同类
或许吧。
我走到窗边,看着唐瑶上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消失在夜色中。
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生出一丝担忧。
那个看似强大的女人,此刻要去面对的,或许是比周康安更可怕的敌人。
04
唐瑶一夜未归。
第二天,第三天,她都没有出现。
画室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食物和日用品会由钟点工定时送来,但我却像是被遗忘在了这个角落。
我开始感到一丝不安。
那个女人,不会就这么把我扔在这里了吧
我尝试着走出画室,却发现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我被软禁了。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一阵烦躁。
我开始在画室里踱步,像一头被困的野兽。
我看到了唐瑶的画。
除了我之外,她还画了很多东西。
破碎的玩偶,枯萎的花朵,挣扎的蝴蝶……
每一幅画都充满了压抑和痛苦。
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说我们是同类。
她的内心,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脆弱和孤独。
在画室的一个角落,我发现了一个被布盖着的画架。
鬼使神差地,我掀开了那块布。
那是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画中的人,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人,他戴着金丝眼镜,嘴角含笑。
但他的笑容,却让我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和危险。
就在我出神时,画室的门突然开了。
唐瑶走了进来,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手臂上,还缠着一圈纱布,隐隐渗出血迹。
你回来了。我开口,声音有些干涩。
她看到我站在那幅画前,眼神一变。
谁让你动我东西的她的声音尖锐而冰冷。
我放下盖布,没有说话。
她快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推开,将画重新盖好,动作激烈得像是要保护什么珍宝。
滚出去!她对我吼道。
我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和泛红的眼眶,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何消散了。
你受伤了。我说。
不用你管!
她别过头,不让我看她的脸。
我没有走,而是转身去储物柜里翻找医药箱。
当我拿着医药箱走到她面前时,她愣住了。
你……
坐下。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顺从地坐到了沙发上。
我解开她手臂上的纱布,一道狰狞的伤口映入眼帘。
伤口很深,像是被什么利器划伤的。
我的心猛地一紧。
怎么弄的
她咬着唇,不说话。
我没再追问,只是拿出消毒水和棉签,小心翼翼地为她清理伤口。
我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她。
她一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当酒精棉接触到伤口时,她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我停下动作,抬头看她。
她也正抬起头,眼眶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疼就哭出来。我说。
我的话像一个开关,她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砸了下来。
她没有嚎啕大哭,只是无声地流着泪,肩膀一抽一抽的。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在独自舔舐伤口。
我没有安慰她,只是伸出手,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她的身体很瘦,隔着薄薄的衣料,我能感觉到她的颤抖。
我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背。
良久,她的哭声渐渐停了。
她从我怀里抬起头,眼睛又红又肿。
谢谢你。她小声说。
画里的人,是谁我还是问出了口。
她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静。
我的未婚夫。
05
他叫秦默,是秦家的长子。
唐瑶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我们的婚约,是爷爷辈定下的,商业联姻,很老套的剧情,对吧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他看起来温文尔雅,对所有人都很好,是所有人眼中的完美未婚夫。
但只有我知道,那副金丝眼镜下面,藏着一双怎样的眼睛。
唐瑶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喜欢收集标本,蝴蝶,甲虫,甚至是猫和狗。
他会把它们做成最完美的样子,然后陈列在他的收藏室里。
我的心一沉,想到了那幅画。
他看我的眼神,就和看那些标本一样。
他说,我是他最完美的收藏品,他会把我打造成最耀眼的唐太太,然后……永远地留在他身边。
唐瑶的身体开始发抖。
我手臂上的伤,就是他用解剖刀划的。
他说,这是在给我盖上属于他的印章。
我握紧了拳头,一股怒火从心底烧起。
那个外表斯文的男人,竟然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我反抗过,但没用。唐瑶自嘲地笑了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联姻的工具,我的感受,根本不重要。
所以,你找上我,是为了刺激他我终于明白了。
没错。她承认了,秦默的占有欲极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
我想让他主动退婚。
你就不怕他对我动手我问。
他会的。唐瑶看着我,眼神复杂,所以我才把你藏在这里。
但这里,也快不安全了。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秦默已经开始怀疑,并且找到了这里。
唐瑶这次回去,就是去应付他的。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她茫然地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我可以掌控一切,但我还是太天真了。
看着她脆弱无助的样子,我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
我会帮你。我说。
她惊讶地抬起头。

对,我。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让他动你。
这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
而是因为,我们是同类。
被逼到绝境的野兽,要么死亡,要么……反噬。
唐瑶看着我,看了很久。
她的眼神从惊讶,到怀疑,最后变成了一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为什么她问。
就当是……模特的报酬吧。我扯了扯嘴角。
那天晚上,我们聊了很多。
从她的童年,到我的过去。
我们像是两个在寒夜里抱团取暖的刺猬,小心翼翼地靠近,又怕刺伤对方。
天快亮的时候,她靠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
她的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我低头看着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女人的脸,其实也挺好看的。
我伸出手,想要拂去她脸颊上的一缕乱发。
但我的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我看到了她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项链。
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小小的笼子。
我的心,猛地一缩。
06
接下来的几天,秦默没有再出现。
唐瑶也像是恢复了元气,又变回了那个骄傲的女王。
她依旧每天画我,但气氛却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我们开始聊天,聊艺术,聊电影,聊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她会因为我的一句冷笑话而笑得前仰后合,也会在我提到父母时,安静地递给我一杯温水。
我发现她很喜欢吃甜食,尤其是草莓味的马卡龙。
每次吃的时候,都会像只小仓鼠一样,腮帮子鼓鼓的。
那个系在她脚踝上的红绳,原来是她母亲的遗物。
她说,这是她和那个冰冷的家,唯一的联系。
我的生活,似乎也开始有了色彩。
不再是黑白的默片,而是充满了各种鲜活的细节。
我甚至开始期待每天的模特工作。
因为那意味着,我可以看到她。
这天,她正在给我画一幅新的肖像。
别动,她皱着眉,你的嘴角,笑意太明显了。
我下意识地收敛了笑容。
不对,又太僵硬了。她烦躁地放下画笔,魏彻,你今天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
我看着她,突然问:唐瑶,你觉得我笑起来不好看吗
她愣了一下,随即耳根泛起一丝可疑的红色。
谁……谁说的!你……你别胡思乱想!
她结结巴巴的样子,让我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还笑!她恼羞成怒,拿起一块沾了颜料的海绵就朝我扔了过来。
我轻松接住,看着她气鼓鼓的脸,心情莫名地好。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阴冷的男声。
魏彻,是吗
我的心一沉。
我是秦默。
我看了唐瑶一眼,她也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我想,我们有必要见一面。秦默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就在你楼下的咖啡馆,我等你。
如果你不来,我不保证,唐瑶的下一件‘艺术品’,会是什么。
电话挂断了。
我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暴起。
别去!唐瑶抓住我的手臂,声音颤抖,他是个疯子,你斗不过他的!
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反手握住她的手。
放心,我不会有事。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说完,我转身向外走去。
袖口里的刀片,今天似乎格外冰冷。
我必须去。
不仅仅是为了唐瑶,也是为了我自己。
有些事,终究要有一个了断。
走出画室,我回头看了一眼。
唐瑶正站在门口,痴痴地望着我。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恐惧。
我对着她,做了一个让她安心的口型。
等我。
然后,我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
07
咖啡馆里,秦默正优雅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
他看到我,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并示意我坐下。
魏少,久仰。
别废话。我冷冷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他轻笑一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
魏少还是这么直接。
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和你宣战,而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交易
没错。他从怀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这里是五千万,足够你东山再起了。
条件是,离开唐瑶,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我看着那张支票,笑了。
你觉得,我和你一样,可以用钱来衡量一切
秦默的脸色沉了下来。
魏彻,别不识抬举。
我能让你家破产一次,就能让你破产第二次。
我能让你像狗一样趴在泥地里,就能让你永远也站不起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威胁。
哦是吗我身体前倾,凑近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你猜,是你的动作快,还是我的刀快
我能看到,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我们对视着,空气中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良久,他忽然笑了。
有意思,真有意思。
唐瑶的眼光,果然不错。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魏彻,我记住你了。
希望下次见面,你还能这么有种。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咖啡馆。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后背,已经湿透了。
我回到画室,唐瑶立刻冲了上来。
你怎么样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她紧张地在我身上检查着。
我没事。我抓住她的手,让她冷静下来。
他走了
嗯。
她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都软了下来,靠在我的怀里。
吓死我了……
我抱着她,感受着她的心跳,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唐瑶。我低头看着她。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带你走,好不好
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去一个没有秦默,没有唐家的地方。
我们重新开始。
她没有说话,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踮起脚,吻上了我的唇。
她的吻,带着一丝颤抖,和草莓马卡龙的甜味。
我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那一刻,我以为我们拥有了全世界。
但我忘了,命运的馈赠,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第二天,唐瑶对我说,她要去邻市买一种特殊的画笔,很快就回来。
我相信了她。
我在画室里等她,从清晨到日暮。
我为她准备了她最爱吃的草莓马-卡龙。
但她,再也没有回来。
桌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魏彻,忘了我。
08
五年。
整整五年。
我从一个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变成了如今在京圈呼风唤雨的魏总。
我一手创建了彻远集团,在商场上杀伐果断,手段狠戾。
所有曾经看不起我,踩过我的人,都被我一一踩在了脚下。
包括周康安,也包括秦默。
秦家因为一次错误的投资,濒临破产。
秦默来求我,跪在我面前,像一条狗。
我只是淡淡地告诉他:我能让你家破产一次,就能让你破产第二次。
然后,我收购了秦氏,把他赶出了京圈。
我成了所有人眼中,冷血无情的复仇者。
他们都说,魏彻的心,是石头做的。
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早在五年前那个黄昏,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那个留下字条,不告而别的女人手里。
这五年来,我动用了所有力量,疯狂地寻找她。
但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杳无音信。
我把她的画室买了下来,保留着她离开时的样子。
那幅未完成的我的肖像,依旧立在画架上。
我时常会坐在那张天鹅绒沙发上,一坐就是一夜。
我想象着她还在我身边,画着画,吃着马卡龙,对我笑。
但每次睁开眼,都只有无尽的空寂。
我恨她。
恨她的不告而别,恨她的残忍。
但更多的时候,我是在想她。
想她脚踝上的红绳,想她画画时专注的样子,想她草莓味的吻。
我快要疯了。
直到一个月前,我的助理给了我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个女人正在街头为人画像。
她穿着朴素的棉布裙,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虽然清瘦了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唐瑶。
我的心脏,在沉寂了五年之后,再次剧烈地跳动起来。
照片的背景,是江南的一座小镇。
我立刻订了最早的机票。
当我站在那条熟悉的青石板路上,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时,我知道,我的等待,终于结束了。
她正在给一个孩子画像,神情温柔。
她的身边,放着一个画架,和一个破旧的画箱。
画箱上,还挂着一个褪了色的草莓挂件。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我一步一步,朝她走去。
我的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听到了声音,抬起头。
当她看到我的那一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手里的画笔,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眼中的惊恐,和五年前我去找秦默时,一模一样。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捡起那支画笔。
然后,我看着她,笑了。
跑什么
不是要买画笔吗
五年了,还没买到
09
我把唐瑶带回了京城。
不是那间画室,而是我为她精心准备的,一座新的囚笼。
那是一栋郊区的别墅,安保严密,插翅难飞。
别墅里,有一个巨大的画室,和我记忆中的那间一模一样。
只是,落地窗上,装了无法从内部打开的铁栏。
我把她关在里面。
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只为我一个人画。
我将她推倒在天鹅绒的沙发上,就像五年前,她对我做的那样。
她惊恐地看着我,身体不住地颤抖。
魏彻,你听我解释……
解释我冷笑一声,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解释你为什么不告而别
解释你为什么骗我
还是解释,这五年,你是怎么心安理得地躲起来,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找你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刀子一样,一刀刀割在她的心上。
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对不起……魏彻……对不起……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我低吼道,几乎失控。
我拿出一条丝巾,蒙住了她的眼睛。
你不是喜欢画画吗
我这里有很多类型的画笔,你可以一个个感受过去……
我拿起一支柔软的羊毫笔,轻轻划过她的锁骨。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喜欢这个吗
我拿起一支坚硬的狼毫笔,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一道红痕。
还是这个
我用画笔,代替我的手指,一寸寸地,描摹着她的身体。
感受着她的颤抖,她的恐惧。
我以为我会感到快意,感到复仇的满足。
但我没有。
我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
当我的画笔,划过她脚踝的时候,我摸到了那根熟悉的红绳。
它还在。
我的动作,停住了。
我扯下她眼上的丝巾。
她泪流满面,眼神里充满了绝望。
魏彻,她哽咽着说,杀了我吧。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我丢下画笔,站起身。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
唐瑶,我要你活着,活在这座我为你打造的笼子里,日日夜夜,承受着和我一样的痛苦。
我转身离开,将她一个人锁在了画室里。
我走到别墅外,点燃了一支烟。
夜色如墨,就像我此刻的心情。
我以为把她抓回来,就能填补我内心的空洞。
但我错了。
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我比她更痛苦。
就在这时,我的助理打来了电话。
魏总,查到了。
五年前,唐小姐离开后,并没有去别的地方,而是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给她办手续的人,是秦默。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10
我冲回画室的时候,唐瑶正蜷缩在角落里,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猫。
听到开门声,她惊恐地抬起头,身体缩得更紧了。
我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
我慢慢地,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别过来……她颤抖着说。
我没有听,依旧朝她走去,然后在她面前蹲下。
我伸出手,想要触摸她的脸。
她却像受惊的鸟儿一样,猛地躲开。
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唐瑶,我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对不起。
她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五年前,你离开,不是自愿的,对不对
她的瞳孔放大,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
是秦默,是他把你关起来了,对不对
我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的记忆。
她再也忍不住,崩溃地大哭起来。
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去买画笔了……
可是我被他的人抓住了……他把我关在一个很黑很黑的房间里……
他们每天给我打针,给我吃药……说我有病……
我想逃,我想去找你……可是我逃不掉……
她断断续续地,哭诉着这五年的遭遇。
我的心,被凌迟成一片一片。
原来,我恨了五年的人,却在忍受着比我痛苦千百倍的折磨。
原来,我以为的背叛,其实是她用自己换来的保护。
我这个混蛋!
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我伸出颤抖的手,将她紧紧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对不起……瑶瑶……对不起……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她在我怀里,哭了很久很久,仿佛要将这五年的委屈和恐惧,全部发泄出来。
哭到最后,她在我怀里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抱着她,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我看着她消瘦的脸庞,和手腕上因为挣扎而留下的淡淡疤痕,心如刀割。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瑶瑶,别怕,我在这里。
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天,唐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大床上。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温暖而明亮。
画室里的铁栏,已经不见了。
我端着一碗粥,坐在床边,微笑着看着她。
醒了饿不饿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迷茫,像是不确定这是不是又一个梦。
我把粥递到她嘴边。
张嘴。
她顺从地张开嘴,喝了一口。
瑶瑶,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她没有回答,只是眼泪又流了下来。
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恐惧,也不是因为悲伤。
我放下碗,轻轻地为她擦去眼泪。
然后,我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支画笔。
一支崭新的,她最喜欢用的牌子的画笔。
你不是缺画笔吗
我给你买回来了。
我把画笔,放到她的手里。
现在,你可以继续画那幅画了吗
她看着手里的画笔,又抬头看看我,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浅浅的微笑。
她点了点头。
阳光下,她的笑容,比我见过的任何艺术品,都要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