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苏蔓逐渐消散的身体,手里还攥着她给我的大白兔奶糖。
曾经,它贯穿我们的人生,如今,却是她留给我最后的礼物。
﹣﹣﹣﹣﹣﹣楔子
第一章:入局
我叫林晚,一切始于,那个百万债务。
是你自己要替我背债的!
还不了就找你榜一大哥借啊!
你自己的债务,自己想办法!
苏蔓,我真是看错你了!
冷汗顺着脸颊滑进衣领,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几天前买的廉价棉枕此时湿漉漉的,梦里苏蔓那决绝无情的声音还在我的耳边挥之不去。
那好像不是争吵了,是带着刀刃的嘲讽。
嘲讽我的自作自受。
窗外的天还没亮,出租屋的玻璃蒙着层水色屏障,将月光阻挡在外。
我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三条未读消息刺得我的眼睛发酸。
第一条是催债公司的,今日再不还5万,就把你借高利贷的截图发去粉丝群;
第二条是粉丝群的截图,有人匿名刷听说主播欠了钱,不会要圈钱跑路吧;
第三条最旧,是苏蔓三天前发的,只有一句债务我清了,你的部分自己想办法。
我和苏蔓是从穿同码纸尿裤的年纪过来的。
小学时我被隔壁班女生堵在巷子口,是她自己挡在我前面说不许欺负她。
我们脸上都挂着伤,但她笑嘻嘻地塞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心情不好的话,吃点甜的吧。
后来一起做小网红,业绩最惨淡的时候,我们的直播间加起来只有几十个人,我们挤在她那间小出租屋,分吃一碗泡面,说以后要一起开个工作室。,我们一起畅想未来,患难与共。
三个月前,她眼睛亮晶晶地找我,说有个朋友介绍了一个传媒公司,能帮我们做账号,积累数据,只要投点钱就能占股。
我没多想,把攒了半年的3万积蓄给了她,还跟她一起签了债务共担的协议——现在才知道,那根本就是一个局。
所谓公司早就是空壳,甚至还有着几百万的贷款要还。
思绪回笼,我的手指往下滑,一条三天前的陌生信息藏在催债短信后面:帮你还300万,代价只要一个吻。决定的话,就来城西废品站找我,我等你。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又拆开一颗大白兔奶糖。
糖纸撕开的刺啦声在寂静里格外响,甜腻的奶味漫开,才压下喉咙里的发紧。
我四下环顾着这间月租500的屋子,它确实只值500的月租。
墙角的蛛网沾着灰尘,风从窗缝钻进来,带着楼下垃圾桶的馊味;墙皮剥落处露出泛黄的砖,那就像我此刻的生活,也是这么破败不堪。
催债电话又打来了,我没接,任由铃声在空屋里响着。
反正就算我接了,也不会改变什么,倒是那条信息让我颇为在意。
如果一个吻能让粉丝群不被搅乱,能让我不用再每天啃分三份的泡面,能让生活哪怕有一点点盼头……
我的手摸向脖间项链上挂的龙形吊坠,那是外祖母送我的成年礼物,外祖母说,不论如何都不能弄丢,它会保护我的生命安全。
长此以往,它也成了我的心理安慰,无论生活多么窘迫,我也不会卖掉它。
晚上十点,我裹着洗得发白的外套站在城西废品站门口。
夜风裹着铁锈和塑料的味道刮过来,钻进我的领口和鼻子,冷得人牙齿发颤。
废品站的铁门虚掩着,门轴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早就等着猎物上门。
我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束在堆积如山的废品间晃着。
塑料瓶相撞的哗啦声、风吹过铁皮棚的吱呀声,还有我自己的心跳声﹣那么快,快的像要撞破我的胸腔。
我走进门内,又胆小的后退,刚退到门口想逃,铁门却突然咔嗒一声,以一种极慢、极诡异的速度合上,把最后一点光也挡在了外面。
你来赴约了,意料之中。
声音从黑暗里飘出来,不男不女,裹着潮湿的寒气,贴在耳边时,我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
我举起手机四处照,光束扫过生锈的铁皮柜、堆成山的旧纸箱,却连个影子都没抓到。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来城西废品站赴约这个决定的正确性。
在找我吗
声音突然近了,我慌忙摸向口袋里的辣椒水。
那是我出门前在便利店买的,5块钱一瓶,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是一笔巨款,而它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
你说一个吻就能还债,可你连面都不露,我怎么……
话没说完,那声音就笑了,是那种贴着耳膜的、带着恶意的笑:急什么是不是催债的已经说要发你粉丝群了
你身上这件外套,还是去年冬天我见你穿的吧袖口都起球了。
每天早上啃泡面,中午啃面包,晚上煮白粥…过得确实很惨啊
它说了许多事,就像躲在我影子里的鬼,把我这几个月的狼狈扒得一干二净。
我攥着辣椒水的手在抖,指节泛白,直到一道白光突然从眼前亮起。
那是一面纯白的全身镜,它不知何时立在了我的面前,镜面上还蒙着层薄灰,却清晰地照出我的样子。
镜中的我眼下有着浓厚的乌青,头发也乱得像稻草,嘴唇更是因为缺水泛着干皮,整个人透着一股连自己都陌生的窘迫。
亲吻镜面,我就替你还那300万。
镜面里的我突然动了动,不是我的动作。
我闭了闭眼,想起粉丝群里的质疑,想起催债的威胁,想起以前和苏蔓分吃奶糖的日子…
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的唇瓣贴上镜面的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冰凉触感,只有一种黏腻突然裹住我的唇。
下一秒,刺耳的笑声在我耳边炸开,震得我的耳膜发疼:哈哈哈!你真以为代价是一个吻天真极了,和你闺蜜苏蔓一样!
我来不及思考他为何会知道苏蔓,因为此刻镜中的我已经开始扭曲,皮肤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青灰色,獠牙从嘴角顶出,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它撕裂镜面的瞬间,潮湿的寒气裹着一股腥臭味扑过来,黏腻的手掌沾着绿色的粘液直逼我的脸,偶尔滴在地上,还滋滋地腐蚀出了小坑。
把你的脸和记忆给我!我会替你偿还那300万,很划算的买卖,不是吗
我尖叫着往后退,慌乱中按下辣椒水的喷头,红色的液体溅在怪物脸上。
它发出尖啸,利爪扫过我的肩头,布料撕裂的声音伴着刺痛传来,我明白,我的肩膀此时肯定出血了,可我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现在只想跑!
我抓起手机砸向它的脖子,绿色黏液溅在屏幕上,趁着它哀嚎的间隙,我转身就跑。
可身后早已不是废品站,而是变成了一条漫长的走廊延伸向黑暗,墙壁上的血手印像活着一样,随着我的脚步渗出血珠,红色的字迹在墙上蜿蜒:
给我你的脸和记忆,这是我们的契约。
别跑了!契约已经成了,你跑不掉的!怪物的声音在身后追着,带着桀桀的怪笑,你的朋友苏蔓,早就把她的脸给我了,她用她的脸和记忆换了安稳,你为什么不呢
我脚步顿了顿,白雾突然从地面冒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迷雾,带着哭腔:救我……它要我的记忆……快跑,别信它……
是苏蔓!
我刚想回应,手腕突然被一只湿滑的手抓住。
尖锐的指甲划破皮肤,温热的血滴在怪物的手上。
它猛地松开我,发出凄厉的哀嚎:你的血怎么这么烫!果然……破魇的血脉……
我顾不上肩膀的疼,也顾不上流血的手腕,跌跌撞撞地朝走廊尽头的门跑。
门把手上的锈迹蹭在掌心,我用力一推,却被一股力量拽进了更深的黑暗。
身体不断下坠,风在耳边呼啸,我以为自己要摔死时,突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与此同时,我的头顶也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那声音还带着一丝焦急:你怎么从楼上跳下来要不是我路过……
我抬起头,是苏蔓。
她穿着我去年送她的米色外套,头发扎成了她喜欢的马尾辫。
一切都那么熟悉,但不同的是,她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平淡和死寂。
苏蔓……我声音发颤,抓着她的衣袖,刚才的怪物呢废品站的走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什么怪物你是不是直播太累出现幻觉了这里是咱们以前常来的步行街啊,就我一个人。
步行街我环顾四周,路灯亮着,行人三三两两走过,可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怪,那不是好奇,是一种带着审视的、冰冷的打量,这股感觉很奇怪。
苏蔓拉着我往前走,手指的温度很凉,不像以前那样暖。
没走多久,她把我带到一位白发老人面前。
老人穿着黑色的棉袄,脸上堆着笑,眼神却像淬了冰:这就是破魇一族的后代
破魇我刚想问什么,周围的行人突然变了模样,青灰色的皮肤从衣领下露出来,猩红的眼睛在路灯下泛着光,他们围上来,把我堵在中间。
把她抓起来,送实验室。老人的声音突然变冷。
我吓得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指甲掐进掌心。
青灰色的手掌越来越近,我使出全身力气推开身边的人,踉踉跄跄地往回跑。
就在这时,不远处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镜魇追踪中心几个字在黑暗里格外醒目。一个黑发青年站在门口,朝我喊道:想活命,就进来!
第二章:谜题初解
我坐在木桌前,指尖还在抖。
青年推过来一杯温热的茶水,杯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才让我稍微稳了些。
他穿着黑色的冲锋衣,袖口别着一枚旧徽章。
那是个龙形图案,和我脖间的项链一模一样。
你和镜魇做了什么交易他的声音低沉,目光落在我肩头的伤口上。
我将事情的经过脱口而出:它说帮我还300万,代价是一个吻……
我攥紧了项链,可它还要我的脸和记忆,还说……苏蔓已经把她的脸和记忆给它了。
青年点点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泛黄的日记。
封面是暗红色的,边角已经磨损,
他翻开其中一页,推到我的面前,入目所示,那张纸上画着一面镜子,旁边写着镜魇,寄身镜面,以人颜面、记忆为食,以自愿之吻为契约成立的媒介。
我小声地念出,青年也和我解释着:你遇到的是镜魇。
他指着日记里的字,而你,是破魇一族的后代。
我忍不住笑了,眼泪却先掉下来:你在开玩笑吧我就是个粉丝不过万的小网红,每天靠接小广告糊口,怎么可能是什么破魇一族
他没反驳,又拿出一块龙形木头,木头的龙眼睛里闪着微弱的红光。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他却把木头递到我面前:这是破魇血脉追踪器,遇到破魇族人,它就会发红。
我犹豫着伸出手,指尖刚碰到木头,龙眼睛的红光突然变亮,刺得人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我脖间的项链也开始发烫,吊坠贴在锁骨上,像外祖母以前的手,轻轻按着我的皮肤。
外祖母说过,我们家祖上出过‘能驱邪的人’,我以为是她老糊涂了……我声音发颤,镜魇会一直追我吗我不想被它拿走脸和记忆。
会。青年的声音很坚定,不容置疑,但破魇一族的血能克制镜魇,它不仅能遏制它们的再生,还能穿透它们的身体。
随后,青年向我介绍了他的名字:我叫沈言,是除魇人。我帮你除掉跟你契约的镜魇,你帮我摧毁陈立的实验室。
陈立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我想了想,是那个总上新闻的慈善家吗说他帮了很多贫苦人。
沈言冷笑一声,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站在实验室里,身边是装满绿色黏液的玻璃罐。
这是他冒险拍到的。
慈善家是他的伪装。他研究了一种名为‘血肉共鸣器’的东西,能把镜魇和人类的基因融合,用这些‘怪物’控制慈善机构,现在还想把爪子伸到其他地方。
我盯着照片里的玻璃罐,突然想起废品站走廊里的血手印,浑身发冷:实验室在哪里
城西废品站地下。沈言的目光暗了暗,我跟踪镜魇去过一次,记住了密码。但那里的镜魇太多,我需要你的血帮忙。
他伸出手:合作吗
我看着他的手,又摸了摸项链,外祖母临终前说遇到事别慌,我会和项链一起祝福你。
我握住他的手,他掌心的薄茧蹭过我的皮肤:一言为定。
沈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符文,上面画着复杂的纹路,带着淡淡的檀香。
把这个贴在皮肤上,能屏蔽镜魇48小时的追踪。
他帮我把符文贴在右臂的伤口旁边,我们必须在48小时内找到实验室,不然你会再次被镜魇盯上。
你的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我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知道我需要帮忙
沈言的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墙上的旧照片上,照片里的男人看起来刚到中年,袖口也别着那枚龙形徽章。
他解释道:这里不是普通的店,是除魇人的镜魇追踪中心。他声音沉重了,是无数辈除魇人自愿献祭灵魂建成的,能自动追踪镜魇的气息。我师傅…就是上一代守护者,去年我们出任务时为了掩护我,被镜魇杀了。
我看着他眼底的愧疚,突然说不出话。
他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短刃,黑金色的刃身,柄上刻着破魇林氏四个字,还有一条盘旋的小龙,和我项链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是你祖先的武器,叫‘破魇刃’。他把短刃递给我,刃身冰凉,它能储存你的血,战斗时调动血液到刃身,就能对镜魇造成致命伤害。
接下来的一天,沈言教我掌控血脉。我坐在院子里,阳光落在我手中的短刃上,泛出光芒。第一次尝试调动血液时,指尖的血滴在刃身上,却没什么反应,我太紧张了,手一直在抖,连刃都握不稳。
别慌。沈言蹲在我身边,捡起地上的一片落叶,想象你的血和刃是相通的,就像你和你外祖母的项链一样。
我闭上眼睛,想起外祖母给我戴项链时的样子,想起苏蔓塞给我奶糖的温度,想起催债短信的威胁。
指尖的血突然顺着刃身的纹路流起来,短刃泛着淡淡的红光,这代表着,血脉,真的开始觉醒了。
第二天晚上,我们再次来到城西废品站。
我拆开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漫开,却压不住心里的慌。
风裹着铁锈味吹过来,沈言走在前面,冲锋衣的衣角被风吹得扬起。
沈言,我握紧了短刃,声音有些发颤,我真的能活下去吗我从来没跟怪物打过……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你害怕了
我当然怕!我不假思索地提高了声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是除魇人,对付镜魇是你的责任。可我只想还完债,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和苏蔓一起……
说到这里,我的声音突然卡住,苏蔓已经不是我的苏蔓了,那我开工作室还有什么意义呢
沈言沉默了几秒,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递给我:我师傅以前说,害怕的时候就吃点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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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嘴角勾了勾,但害怕不丢人,重要的是你不敢面对。
我接过奶糖,糖纸在手里攥得发皱。
月光穿过废品站的铁皮棚,落在我手上,我想起小学时苏蔓挡在我面前的样子,想起外祖母说的。
我咬了咬牙,跟上沈言的脚步:我想试试,为了自己,也为了……苏蔓。
第三章:惊魂
沈言带着我来到废品站旁的废品山。
这里堆着数不清的旧纸箱、塑料瓶,还有生锈的铁皮罐,风一吹,就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一股混合着铁锈、腐烂塑料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在夜晚,更是有些惊悚。
入口在这下面。沈言拿起一旁的铲子,铲开表面的塑料瓶,露出下面的金属板,过来帮忙,早点找到入口,早点结束。
我拿起另一把铲子,没铲几下,汗水就开始顺着额角往下流,滴在废品上。
我不敢停下来休息,哪怕一秒。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救自己,救苏蔓的机会。
小心点。沈言突然拉住我,目光落在废品堆后面,刚才有东西过去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堆旧纸箱,风一吹,纸箱的边角轻轻晃动,像是什么都没有。可我心里却越来越慌,总觉得有双眼睛在漆黑的角落盯着我们。
地下实验室里,陈立正盯着屏幕上的数据,嘴角挂着冷笑,黑影站在他身边,声音沙哑:沈言来了,还带了破魇一族的后代。
知道了。陈立点燃一根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落在屏幕上的苏蔓上,她躺在培养皿里,脸上的青色纹路忽明忽暗。
共鸣程度怎么样
80%。黑影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你确定,她对我们的计划有用
陈立笑了,他弹了弹烟灰:她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他按下桌上的按钮,屏幕上弹出苏蔓的资料:37号实验体,苏蔓
输入指令:抓捕林晚。
我和沈言铲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金属板上的密码锁。
沈言按了几个数字,嘀的一声,锁开了。
下面是漆黑的楼梯,带着一股腥臭味,我不由得捏住了鼻子。
小心点,楼梯很滑。沈言打开手电筒,光束往下照,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的镜魇不多,现在可能……
沈言握紧佩剑,光束往楼梯下照,想看看有没有危险。
令人意外的是,下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墙壁上挂着的图画,画里的镜魇张牙舞爪,眼神猩红,像是要从画里爬出来。
我们顺着楼梯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而随着我们向下的距离越深,那楼梯两旁的图画就越来越诡异,最后一幅画里,是个穿着米色外套的女孩,脸是青灰色,手里攥着块大白兔奶糖。
那副面容我永远不会忘,那是苏蔓,是我的闺蜜。
苏蔓……我声音发颤,伸手想摸画,却被沈言拉住。
别碰!
他的声音很紧张,这些画是镜魇的附身物,碰了会被缠上。
画里的苏蔓突然动了,青灰色的手从画里伸出来,直逼我的脸。
我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口袋里的大白兔奶糖掉了出来,滚到一边,但是我并没有注意到。
沈言反应很快,一剑砍在镜魇的手上,绿色的黏液溅在地上,滋滋地腐蚀出小坑。
可更多的镜魇从画里爬出来,青灰色的皮肤,猩红的眼睛,把我们围在中间。
怎么这么多镜魇我慌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一只镜魇扑过来,利爪直逼我的胸口。就在这时,脖间的项链突然发烫,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来,顺着四肢蔓延。
我下意识地拔出短刃,身体比大脑先动,刃身划过镜魇的脖子,绿色的黏液溅在我的衣服上。
我盯着短刃,浑身发抖。
血脉开始觉醒了。沈言的声音传来,他正和几只镜魇缠斗,跟着感觉来,别害怕!
又一只镜魇扑过来,我深吸一口气,握紧短刃迎上去。
刃身刺穿镜魇身体时,我突然想起小学时苏蔓挡在我面前的样子,明明她那时也很害怕,却还是攥着我的手说别怕。
我不知道打了多久,只觉得手臂酸痛,力气快要耗尽了,而那些镜魇却像杀不完一样,源源不断地从画里爬出来。
我环顾四周,突然看到角落里有一条小走廊,光线很暗,却像是唯一的出口。
沈言!那边有走廊!我朝他喊。
沈言点点头,扔出一张符文。符文在空中炸开,形成一层薄雾,挡住了镜魇的视线。
我们趁机跑到走廊尽头,推开一扇铁门躲了进去。
门刚关上,一股腥臭味就钻了进来,像是腐烂的肉混着消毒水。
我忍不住捂住鼻子,却还是干呕起来。
你看前面。沈言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僵在原地。
只见房间里摆满了玻璃罐,罐子里装满了绿色黏液,而黏液里泡着的人,青灰色的皮肤,猩红的眼睛,那模样,分明和镜魇有几分相像。
我甚至认出了其中一个,那是前段时间新闻里说过的失踪企业家,他上个月还活蹦乱跳地上过访谈节目,现在却泡在罐子里。
如果我说一开始对沈言说的陈立的阴谋我还不太相信,但此时,那却是赤裸裸的现实,我不得不相信。
这些都是……‘血肉共鸣器’的产物我声音发颤,扶着墙才站稳。
沈言点点头,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抽屉上:我们找找有没有出去的办法。
我打开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叠工牌。
而最上面的一个工牌上的照片突然让我浑身发冷,因为,那张工牌的主人是苏蔓,她穿着我送她的米色外套,脸上没有表情,就像一个机器。
只见工牌上写着:37号实验体:苏蔓。
薄薄的工牌从我的手里滑落在地,我不由自主地蹲在地上,将头埋进膝盖,一时间泪流满面。苏蔓真的被变成实验体了
那三天前跟我吵架的人,是谁
镜魇拿到颜面和记忆后,会替代掉原主人。沈言蹲在我身边,又说了一句,可能……你见到的苏蔓,早就不是她了。
我想起三天前苏蔓说债务我清了时的冷漠,想起她拉着我去见老人时的冰凉手指,眼泪突奔涌不止。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是开锁的声音。
腥臭味越来越浓,我转过身,看到玻璃罐的正在慢慢打开,黏液顺着罐壁往下流,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那些实验体正从罐子里爬出来,青灰色的手抓着罐壁,发出滋滋的声音。
第四章:故友相见
实验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黏腻的脚步声在空屋里回荡,让人冷颤。
我握紧短刃,指尖的血顺着刃身的纹路流起来,泛着淡淡的红光。
用你的血,能杀死它们。沈言的声音很紧张,我帮你挡住左边的,你对付右边的。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可我终究高估了自己。
我只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网红,当实验体扑过来时,我还是慌了。
短刃划过第一个实验体的胳膊,绿色的黏液溅在我的脸上,黏腻的触感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别分心!沈言一剑砍在实验体的脖子上,它们没有痛觉,只有把心脏砍碎才会死!
我咬着牙,举起短刃刺向实验体的胸口。绿色的黏液溅在我的衣服上,我却顾不上恶心。
我想起苏蔓的工牌,想起她以前挡在我面前的样子,手里的刃握得更紧了。
终于,最后一个实验体倒在地上,绿色的黏液流了一地。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胳膊酸痛得抬不起来。
沈言走过来,询问着我的状态:还好吗
沈言,我声音发颤,想到了苏蔓:苏蔓真的……没救了吗
他刚想说话,突然指向旁边的铁门:那里有个机关,可能是通往实验室深处的。
我跟着他走进铁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楼梯,往下延伸向黑暗。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来到一间大型实验室,白色的墙壁,银色的仪器,却空无一人,只有仪器的滴滴声在空屋里回荡。
这里怎么没人我刚想问,突然听到一阵破空声,一枚飞镖擦过我的侧脸,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钉在墙上。
发现目标,执行指令。
熟悉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我猛地转过身,泪水模糊了视线,是苏蔓。
她依旧穿着米白色的衬衫,绑着马尾辫,但与之不同的是,她和我在走廊里看的一样,脸上布满了青色的纹路,指甲变得尖锐而修长,耳朵也变成了宽大的耳鳍,泛着青灰色的光。
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杀意,像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
苏蔓……我声音发颤,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沈言拉住。
别过去!她已经不是人了!
沈言的声音很紧张,拔出了佩剑。
苏蔓没有理会沈言,身影突然动了,她的速度很快,尖锐的指甲直逼我的胸口。
我堪堪弯下腰,指甲嵌入身后的实验台,发出滋滋的声音,台面瞬间被腐蚀出几个小洞。
但苏蔓好像并不打算放过我,反而一直追着我,就连沈言都成了陪衬。
你为什么只追我我边跑边喊,心里又痛又慌,沈言也在这里,你看不到他吗
你菜。苏蔓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却让我突然想起小学时,那时我们一起打游戏,我总拖后腿,她也是这么嫌弃地说你菜,却还是帮我挡技能。
沈言忍不住笑了,又在我瞪他时轻咳一声:别分心!她的目标是你,我帮你掩护!
我刚想回应,苏蔓突然偷袭过来,尖锐的指甲只差一厘米就碰到我的咽喉,却在看到我脖子上的龙形项链时,突然停住了。
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冰冷的杀意,而是一种迷茫,像迷路的孩子。
我看到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想摸我的项链,却又被什么控制住。
蔓蔓,你还记得这个项链吗我声音发颤,伸手想摸她的脸,是我十八岁生日时,我的外祖母送我的,当时你还说这个龙形吊坠好看……
苏蔓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片段,阳光落在小小的空间里,女孩拿着项链笑:蔓蔓,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好看,很衬你。
警告!监测芯片检测到类人情绪!实验室的喇叭突然响起来,实验体意识波动,立即进行强制控制!
苏蔓的眼神突然又变得冰冷,尖锐的指甲再次刺过来。
我慌忙举起短刃,刃身划过她的手指,绿色的黏液溅在地上。
她发出尖啸,却没有后退,反而更凶地扑过来。
沈言,她的身体刀剑不入!我边挡边喊,胳膊被她的指甲划到,火辣辣地疼。
沈言一剑砍在她的背上,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苏蔓转过身,指甲刺穿了他的右肩,红色的血顺着她的手指往下流。
沈言!我尖叫着扑过去,短刃刺向苏蔓的胸口,却在看到她眼里的一丝痛苦时,突然停住了。
苏蔓的身子往前靠了靠,遮住了后面的监控,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能听到:一会我把你推出去,你去救他,别回头。
我瞪大了眼睛,刚想说什么,她突然用力把我推到沈言身边,转身对着监控喊:目标已捕获,请求带回实验室!
沈言的肩膀还在流血,却还是扶住我:她……
她还有意识!我声音发颤,眼泪掉下来,她刚才跟我说话了,沈言,她还有救!
苏蔓带着我们来到另一间实验室。黑袍人站在中间,看到我们,脸上露出冷笑:干得漂亮,37号。
目标已捕获。苏蔓的声音没有起伏,却在转身时,悄悄给我递了个眼神——是高中时我们约定好的逃跑信号。
我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黑袍人: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们
黑袍人没有回答,反而化作一团黑烟,飘到我面前。黑烟散去时,我看到了他的脸:青灰色的皮肤,猩红的眼睛,是废品站里的那只镜魇!
破魇一族的后代,我们又见面了。他捏着我的下颚,力气很大,疼得我皱眉,上次没拿到你的脸,这次可不会让你跑了。
是你骗了苏蔓!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你用‘一起开工作室’的借口骗她签合同,让她欠了300万,对不对
镜魇笑了,声音带着恶意:没错。要不是她信你,愿意跟你签‘债务共担’,你怎么会走投无路,跟我做交易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突然开了,那名慈善家,陈立,走了进来。
他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得意的笑:沈言,好久不见。
沈言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你认识我
当然。陈立拿起桌上的旧照片,照片里的男人和沈言的师傅有七分像,算起来,我还是你师兄。你师傅没跟你提过我
他的话让我突然想起沈言墙上的旧照片,原来陈立也是除魇人,可是为什么却与镜魇同流合污
把她关进‘血肉共鸣器’。陈立指着旁边的培养皿,里面装满了绿色黏液,让她最好的朋友,送她进去。
苏蔓面无表情地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我挣扎着喊:蔓蔓,你醒醒!是我啊,我是林晚!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还是把我往培养皿那边拖。
就在我快要被推进培养皿时,她突然凑到我耳边,声音很轻:一会我砸了培养皿,你去救沈言,别回头。
我刚点头,她突然一拳砸在培养皿上,玻璃哗啦一声碎了,绿色的黏液流了一地。
镜魇和陈立一时没反应过来,沈言趁机挣脱了束缚,跑到我身边。
你还有意识镜魇的声音带着愤怒,化作黑烟扑过来。
苏蔓甩了甩手上的黏液,嫌弃地擦在实验台上:废话,你以为这点破芯片能控制我
她看向我,眼里终于有了笑意,像小学中时那样,晚晚,好久不见。
第五章:棋局何起
苏蔓站在我身边,肩膀微微颤抖,我知道她还没完全恢复,刚才的强制控制让她很痛苦。
你怎么会清醒沈言的右肩还在流血,却还是举起了佩剑,‘血肉共鸣器’的控制应该很严。
因为她。苏蔓温柔的看着我,嘴角勾了勾,抓晚晚的时候,晚晚的血溅到了我手上,芯片就开始出问题了。
我想到了沈言的话:破魇的血能分解镜魇的能力,连带着芯片也失效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突然想起废品站里,我的血让镜魇哀嚎的场景,原来我的血不仅能克制镜魇,还能救苏蔓。
镜魇的黑烟突然凝聚成实体,青灰色的身体,四肢着地,像野兽一样盯着我们:既然清醒了,那就再改造一次!
他的嘴里发出不规律的音调,像是某种号角。
很快,实验室的门被撞开,无数只镜魇涌进来,无一例外,它们都有着青灰色的皮肤,猩红的眼睛,把我们围在中间。
是镜魇的集结号。沈言长时间和镜魇打交道,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连带着他的声音也紧张起来,我们背靠背,别让它们靠近!
我握紧短刃,调动里面的血液,刃身瞬间变成赤红色,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苏蔓看到短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眼里带着一丝害怕。
别怕,这只对镜魇有用。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手还是暖的,像以前那样,小学时你保护我,这次,我来保护你。
苏蔓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大白兔奶糖,糖纸已经皱了,却还是能看到上面的字:刚才在楼梯下捡到的,知道你喜欢吃。
我接过奶糖,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漫开,让我突然有了勇气。
镜魇扑过来时,我举起短刃刺过去,刃身刺穿它的身体,绿色的黏液溅在地上。
它们有再生能力,必须用你的血毁掉心脏!沈言一剑砍断镜魇的脖子,眨眼间,它的头又长了出来,林晚,借我点血!
我咬破指尖,把血滴在他的剑上。剑身瞬间变红,沈言一剑刺进镜魇的心脏,绿色的黏液溅在他的衣服上,镜魇倒在地上,很快化作黑烟消失了。
我们三人背靠背,不断地砍杀镜魇。
苏蔓的指甲虽然能划伤镜魇,却不能致命,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每次出手后,肩膀都会微微颤抖。
陈立呢我突然想起什么,环顾四周,不知道什么时候,陈立不见了,他来到了那个‘血肉共鸣器’前。
不好!他要修复‘血肉共鸣器’!沈言的声音很慌,林晚,你去摧毁仪器,我和苏蔓帮你掩护!
我点点头,握紧短刃,趁着沈言和苏蔓挡住镜魇的间隙,朝着仪器跑去。
陈立在仪器旁边,手里拿着扳手,正在快速地修复。
别碰它!陈立看到我,眼里露出凶光,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破魇的血脉,正好当我的实验样本!
子弹上膛的声音在空屋里格外响。
我举起短刃,想刺向仪器,却听到身后传来破空声,那是镜魇的利爪!
就在这时,苏蔓突然扑过来,把我推到一边。
我听到噗的一声,尖锐的利爪刺穿了她的胸口,绿色的黏液混着红色的血,顺着利爪往下流。
蔓蔓!我尖叫着扑过去,短刃刺进镜魇的心脏。
镜魇发出凄厉的哀嚎,利爪从苏蔓的胸口抽出来,绿色的黏液溅在我的脸上。
他嫌弃地把利爪上的心脏扔在地上,那是苏蔓的心脏,还带着淡淡的温度,却已经开始变成绿色。
苏蔓倒在地上,我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她的胸口不断地流血,青灰色的纹路正在慢慢消失,露出原来的肤色。
晚晚,别哭。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脸,却没力气了,我早就知道……镜魇的交易有问题,却还是信了它……对不起,让你背了这么多债。
别说了,我带你去医院!我抱着她,眼泪掉在她的脸上,我们还要一起开工作室,一起晒太阳……
来不及了。她笑了,从口袋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塞进我的手里,这个……是上次你生日,我没来得及送你的……你说过,甜的能压惊……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眼睛慢慢闭上。
我看到她的身体开始变成飞灰,顺着我的手指流下,像冬天的雪,一碰到手就化了。
蔓蔓!我想抓住飞灰,却什么都抓不到。
那些飞灰在我手心变冷。
镜魇看着我们,发出恶意的笑:真是感人的姐妹情……可惜,她还是死了。
我猛地站起来,短刃上的血变得更红,带着浓浓的杀意。
脖间的项链突然发烫,一股热流从身体里涌出来,顺着短刃流下去,我从来没这么愤怒过,也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你要为她陪葬。我声音冰冷,一步步走向镜魇。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血脉会突然变强,往后退了退:你以为你能杀掉我吗
我举起短刃,刺向他的心脏,这是你欠蔓蔓的,也是你欠我的!
短刃刺穿镜魇心脏的瞬间,绿色的黏液溅在地上,他发出凄厉的哀嚎,身体慢慢变成黑烟。我看着黑烟消失,突然觉得浑身无力,倒在地上。
模糊中,我看到沈言跑过来,喊我的名字,我想告诉他我没事,却还是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入目的是洁白的天花板。
阳光从窗户里照进来,落在被子上,暖融融的。
沈言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本旧日记,是他师傅的。
你醒了他看到我睁开眼睛,眼里露出惊喜,医生说你是因为体力不支晕过去的,我猜,与你血脉觉醒也有关系。
我坐起来,摸了摸脖间的项链,项链还在,但苏蔓不在了。
我的眼泪又掉下来,模糊了我的视线:沈言,蔓蔓她……
我把她的飞灰收起来了。他声音轻了些,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透明的瓶子,里面是她的飞灰,还有你掉在实验室里的奶糖。
我打开瓶子,看着里面的飞灰,突然想起苏蔓最后说的话:祭奠的时候,记得带点大白兔奶糖。
一个月后,我站在苏蔓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高中时拍的,她穿着白色的T恤,手里拿着个大白兔奶糖,笑得很开心。
我把一整袋大白兔奶糖放在祭台上,拆开一颗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漫开,却压不住心里的苦涩,我找了很多便利店,才买到这袋奶糖,现在的孩子都不爱吃这个了,就像我们的回忆,慢慢被时间遗忘。
蔓蔓,我来看你了。我摸着墓碑,上面的字还很新,我帮沈言解决了很多镜魇,你的仇我报了,那个骗我们的镜魇,被我用破魇刃杀了。
虽然陈立跑了,但我们一直再找他。
对了,我还帮你烧了几个男模,是你喜欢的类型。我笑了,眼泪却掉下来,要是不喜欢,就给我托个梦,我再给你烧几个。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是沈言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他的声音很紧张:林晚,我找到陈立了,他在H市,听说还在研究‘血肉共鸣器’。
知道了。我挂了电话,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蔓蔓,我要去帮沈言了。等我解决了陈立,就来看你,给你带更多的大白兔奶糖。
我转身离开时,一只浅蓝的蝴蝶停在祭台的奶糖袋子上,翅膀扇动着,像是在跟我告别。
我知道,那是苏蔓,她一直都在,都在陪着我。
风裹着奶糖的甜香吹过来,我握紧了手里的破魇刃。
破魇刃的刃身是冰凉,却让我觉得很安心。
我知道,以后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镜魇要对付,但我不会再害怕了,因为我有蔓蔓的鼓励,有外祖母的项链,还有沈言的帮助。
我会带着蔓蔓的愿望,好好活下去,开一个能晒到太阳的工作室,就像我们以前约定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