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破产,未婚夫萧见深是我唯一的依靠。
订婚宴上,他却当众宣布,要以点天灯的形式,买下我的一切。
他以三百亿天价成交,在我以为他是在守护我最后的尊严时,他温柔地牵起我的手。
他却将我带到他真正的挚爱陆晚晴面前,声音宠溺。
晚晴,生日快乐,这个长得最像仇人的玩具,你喜欢吗
陆晚晴凑到我耳边轻笑:他说,要扒了你的皮,给我做个灯笼呢。
——
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碎光,晃得我眼睛发酸。
今天是我的订婚宴。
也是宣判我命运的审判庭。
父亲的公司一夜之间崩塌,负债千亿,所有资产被冻结。
杜家这艘曾经的巨轮,沉了。
而我,是唯一一件还能被摆上台面的资产。
未婚夫萧见深,是京市只手遮天的存在,也是我此刻唯一的浮木。
他站在台上,手持话筒,目光扫过台下虎视眈眈的宾客。
那些人,曾经都是追捧我父亲的座上宾,如今却像闻见血腥的秃鹫,眼神里满是贪婪与算计。
诸位。萧见深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整个宴会厅,今晚,除了我和若若的订婚,还有一件余兴节目。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我身上,那深邃的眼眸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杜家倒了,但杜小姐还在。
我萧见深虽与杜小姐有婚约,但也不能夺人所好。价高者得,今晚,我们来玩一场点天灯。
点天灯,一种极尽羞辱的买卖方式。
买下的,是人的一切,包括身体、自由和尊严。
全场死寂,随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浑身冰冷,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
我看着台上的男人,那个曾许诺会护我一生的男人。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萧总真是大手笔,有意思!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率先喊价,我出一个亿!
王总,一个亿就想买下京市第一美人我出五个亿!
十个亿!
……
报价声此起彼伏,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将我凌迟。
我攥紧了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原来,这就是墙倒众人推。
这就是我爱了五年的人,送给我的订脱身礼物。
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看不清萧见深脸上的表情。
就在我即将被绝望吞噬时,他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三百亿。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重如千钧。
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砸懵了。
再无人敢开口。
我怔怔地看着他,心脏狂跳不止。
三百亿……
他用三百亿,买下了我。
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压下了所有觊觎的目光,维护了我最后的体面。
原来,我误会他了。
巨大的狂喜与感激冲垮了我的理智,泪水夺眶而出。
镁光灯聚焦在我身上,萧见深走下台,穿过人群,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依旧是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俊美的脸上带着我熟悉的温柔笑意。
他向我伸出手。
我颤抖着,将自己冰凉的手放进他温热的掌心。
他握得很紧,仿佛在给我无声的安慰。
别怕。他低声说。
我含泪点头,任由他牵着我,走向宴会厅的最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
陆晚晴。
京市有名的才女画家,也是萧见深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我认识她,却不熟。
只知道她是萧见深口中,最重要、最需要被照顾的妹妹。
我有些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我带到她面前。
然后,我看见萧见深松开了我的手。
他将我像一件物品般,往前推了一步。
我的手,被他亲手交到了陆晚晴的手里。
萧见深看着陆晚晴,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极致的宠溺与缱绻。
晚晴,生日快乐。
这个长得最像仇人的玩具,你喜欢吗
今晚,她随你处置。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仿佛有惊雷在耳边炸开,震得我魂飞魄散。
玩具
长得最像仇人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向了四肢百骸,冷得像冰。
陆晚晴轻笑一声,那笑声像银铃,却淬着世间最恶毒的寒意。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
杜若姐姐,他说要扒了你的皮,给我做个灯笼呢。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三百亿的天价守护,温柔缱绻的牵手,原来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极致残忍的羞辱。
他不是我的救世主。
他是将我推入地狱的恶魔。
而这场盛大的订婚宴,从始至终,都只是他为博心上人一笑,而准备的生日献礼。
我,就是那个血淋淋的礼物。
周围的宾客爆发出心照不的哄笑。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嘲弄与怜悯,仿佛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成了整个京市的笑柄。
两个黑衣保镖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挣扎着,目光死死地盯着萧见深。
为什么
我的声音嘶哑干涩,像破旧的风箱。
萧见深甚至没有看我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陆晚晴身上。
他替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发丝,动作轻柔。
晚晴,你先进去,别被污了眼睛。
陆晚晴乖巧地点头,临走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快意。
直到陆晚晴的身影消失在侧门,萧见深才终于将他冰冷的视线投向我。
杜若,你和你父亲一样,让我恶心。
他的话,像一把冰锥,狠狠刺进我的心脏。
我父亲……我父亲究竟做了什么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
做了什么萧见深冷笑一声,眼中是滔天的恨意。
他毁了我的一切,害死了晚晴的父母。这笔血债,我当然要从你这个他最疼爱的女儿身上,一点一点地讨回来。
带走。
他冷漠地挥了挥手,再不给我任何开口的机会。
我被保镖粗暴地拖出宴会厅,塞进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里。
车子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栋位于半山腰的独栋别墅前。
这里很美,灯火通明,花园里的蔷薇开得正盛。
但我知道,这里是我的囚笼。
我被关进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门从外面被锁上,我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鸟,无论如何冲撞,都找不到出口。
绝望如同潮水,将我淹没。
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门锁传来咔哒一声。
走进来的人,是陆晚晴。
她换了一身居家的丝质长裙,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悠闲地像是来参观自己的战利品。
她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坐下,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杜若姐姐,这里的环境还喜欢吗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笑意盈盈。
这可是见深特意为你准备的。
我抬起头,红着眼看她: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想怎么样陆晚晴放下酒杯,站起身,缓缓走到我面前。
她伸出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抬起头。
当然是……玩儿个够啊。
她的指甲很长,涂着鲜红的蔻丹,用力地掐进我的皮肉里。
你知道吗我每次看到你这张脸,都想把它划花。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毒蛇般的阴冷。
这张脸,太像你那个下贱的妈了。
我猛地挣开她的手,狠狠地瞪着她。
不许你侮辱我妈妈!
侮辱陆晚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你妈妈当年勾引见深的父亲,害得他家破人亡,难道不是事实吗你父亲,更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
你胡说!我嘶吼道,我爸妈不是那样的人!
是不是,你说了不算。陆晚晴收起笑容,眼神瞬间变得狠戾。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打开了那锋利的刀片。
冰冷的刀锋,轻轻划过我的脸颊。
我吓得不敢动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你说,我从哪里下刀比较好呢她歪着头,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是从眼睛开始,还是从嘴巴
你……你敢!我声音颤抖。
我有什么不敢的陆晚晴的刀尖停在我的眼角。
现在,你是见深花三百亿买来的玩具,你的命,都捏在我的手里。
就在这时,房门再次被推开。
萧见深走了进来。
我像是看到了救星,不顾一切地喊道:见深!救我!她要杀我!
萧见深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走到陆晚晴身边,从身后拥住她。
他握住陆晚晴持刀的手,将刀锋重新压在我的脸上。
晚晴,别怕。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切有我。
我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原来,他不是来救我的。
他是来给陆晚晴撑腰的。
陆晚晴在他怀里,笑得更加得意。
见深,你看她,吓得像只可怜虫。
那就让她再可怜一点。萧见深轻笑,握着陆晚晴的手,刀锋在我的脸上缓缓下移。
冰冷的触感让我战栗,我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刀刃的锋利。
我闭上眼,等待着剧痛的降临。
然而,刀锋只是划破了我的衣领,停在了我的锁骨处。
今天是你生日,见了血不吉利。萧见深在陆晚晴耳边低语,我们慢慢玩,不着急。
他松开手,陆晚晴也收起了刀。
杜若,萧见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你父亲的罪孽了,什么时候再来见我。
说完,他拥着陆晚晴,转身离去。
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世界重归黑暗与死寂。
我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
脸颊上,还残留着刀锋冰冷的触感。
锁骨处传来一丝凉意,我低头一看,昂贵的礼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的肌肤。
他们没有伤我,却用这种方式,给了我最深的恐惧和羞辱。
这是警告,也是宣告。
我的地狱生活,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被彻底囚禁。
每天只有一个哑巴女佣会送来一餐饭,简单到只有白粥和咸菜。
我从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变成了连温饱都成问题的阶下囚。
巨大的落差和精神上的折磨,让我迅速消瘦下去。
陆晚晴没有再来。
萧见深也没有。
他们仿佛已经将我遗忘。
但我知道,他们没有。
这栋别墅里,到处都是监控。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
这是一种无声的酷刑,比任何打骂都更让人崩溃。
我开始想办法自救。
我试过绝食,但第二天,医生就会带着营养液出现在我面前,强行给我输液。
他们不会让我死,至少,在他们玩腻之前,不会。
我试过装疯,在房间里大喊大叫,用头撞墙。
但换来的,只是被绑在床上,注射镇定剂。
醒来后,头痛欲裂,四肢无力,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像一只被拔掉了所有爪牙的困兽,只能在原地绝望地打转。
半个月后,陆晚晴终于再次出现。
她带来了一台平板电脑,在我面前播放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是我白发苍苍的父亲。
他穿着囚服,戴着手铐,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他在法庭上,对所有指控供认不讳,脸上是死灰般的绝望。
杜若,陆晚晴关掉视频,笑吟吟地看着我,你父亲,已经被判了无期徒刑。
我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陆晚晴挑眉。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他自己也认罪了。见深说了,这只是开始,他会让你父亲在监狱里,生不如死。
你们这群魔鬼!我目眦欲裂,扑上去想跟她拼命。
两个保镖立刻冲进来,将我死死按在地上。
陆晚晴走到我面前,用她昂贵的鞋尖,踩住我的手。
她用力地碾压着,我的指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剧痛传来,我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还挺有骨气。陆晚晴冷笑,我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她脚下再次用力,我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知道吗见深为了拿到你父亲认罪的口供,用了点小手段。
她蹲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他把你母亲的墓,给掘了。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身体。
我忘了疼痛,忘了呼吸,脑子里只剩下她那句恶毒的话。
掘了我母亲的墓……
他们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啊——!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保镖的钳制,像一头发了疯的野兽,朝陆晚晴撞了过去。
陆晚晴没料到我能爆发出这样的力量,被我撞倒在地。
我骑在她身上,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我的理智被仇恨彻底吞噬,手上不断收紧。
陆晚晴被我掐得脸色发紫,开始剧烈地挣扎。
保镖反应过来,冲上来想把我拉开。
我却像疯了一样,死不松手。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一脚踹在我的胸口。
巨大的力道让我飞了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五脏六腑都像是移了位。
我吐出一口鲜血,视线变得模糊。
是萧见深。
他冲过去,紧张地扶起陆晚晴,检查着她的伤势。
晚晴,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陆晚晴伏在他怀里,咳得撕心裂肺,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见深……我好怕……她要杀我……
萧见深眼中的心疼和后怕,像一根毒刺,扎得我体无完肤。
他安抚好陆晚晴,才转过身,一步步向我走来。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阴鸷和暴怒,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杜若,你敢动她
他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从地上拖起来,狠狠地甩在床上。
看来,是我对你太仁慈了。
他解下自己的领带,将我的双手反绑在床头。
我剧烈地挣扎,却无济于事。
萧见深!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我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
他却只是冷笑,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一粒白色的药丸。
他捏住我的下巴,强行将药丸塞进了我的嘴里。
你给我吃了什么我惊恐地看着他。
好东西。萧见深拍了拍我的脸,笑容残忍,能让你……更听话。
药效很快发作。
一股陌生的燥热从身体内部升起,迅速席卷了我的四肢百骸。
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身体不自觉地扭动起来。
我看到萧见深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视频电话。
屏幕上,出现了陆晚晴那张带着得意笑容的脸。
晚晴,好戏开场了。
萧见深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咒。
他俯下身,在我耳边低语。
杜若,你不是想知道,我怎么让你父亲认罪的吗
我现在,就让你亲身体验一下。
那一夜,我的人格和尊严,被他们联手碾碎,踩进了尘埃里。
我成了他们取乐的工具,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在无尽的屈辱和痛苦中,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浑身赤裸,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
房间里一片狼藉。
萧见深和陆晚晴早已不见踪影。
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套干净的佣人服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是萧见深龙飞凤凤舞的字迹:
穿上它,到花园除草。
我的身体像是被拆散了重组,每一寸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
但比身体更痛的,是我的心。
它已经麻木了,碎裂了,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
我撑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平静地穿上那身粗糙的佣人服,走出了这个囚禁我近一个月的房间。
门外,阳光刺眼。
我眯了眯眼,才看清别墅的全貌。
奢华,空旷,像一座华美的坟墓。
我走到花园,那个哑巴女佣递给我一把剪刀和一副手套。
我跪在草坪上,开始一根一根地拔着杂草。
指甲被泥土填满,手心被粗糙的草叶割破,我却浑然不觉。
我告诉自己,杜若,你要活下去。
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
才有机会,让他们血债血偿。
从那天起,我成了别墅里最低贱的佣人。
打扫、洗衣、除草……所有最脏最累的活,都由我来做。
萧见深和陆晚晴,则成了这座囚笼的主人。
他们几乎每天都在这里,在我面前上演着各种恩爱的戏码。
他们会故意在我打扫时亲吻,在我送餐时调情。
陆晚晴尤其喜欢使唤我。
她会让我跪在地上,给她擦鞋。
会故意打翻滚烫的咖啡,烫伤我的手背。
会指着我,对萧见深撒娇:见深,你看这个佣人,笨手笨脚的。
萧见深就会笑着将她揽入怀中,用宠溺的语气说:不喜欢,就换掉。
然后,他会用一种看死人般的眼神看着我,警告我安分一点。
我全都忍了下来。
我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麻木地做着一切。
我的顺从,似乎让他们渐渐放松了警惕。
他们不再给我吃那种奇怪的药,也不再将我锁在房间里。
我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自由。
我开始利用一切机会,观察这栋别墅,寻找逃出去的可能。
别墅的安保系统非常严密,所有出口都有人二十四小时看守。
想从正门逃走,绝无可能。
我把目标,放在了别墅后面那片茂密的树林。
机会,在一个雷雨夜到来。
那天,萧见深公司有急事,提前离开了别墅。
陆晚晴因为害怕打雷,喝了点酒,早早就睡下了。
别墅里的佣人也都回房休息。
巨大的雷声,成了我最好的掩护。
我悄悄溜进厨房,偷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身上。
然后,我趁着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的瞬间,躲过监控,跑进了后花园。
雨下得很大,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淋透。
我不敢停留,用尽全力向着后山的树林跑去。
树林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跑,树枝划破了我的脸和手臂,我却感觉不到疼。
我只有一个念头:跑!
跑得越远越好!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突然传来刺眼的车灯光和杂乱的脚步声。
人往那边跑了!快追!
是保镖的声音!
他们发现我了!
我心里一惊,更加拼命地往前跑。
但我的体力早已透支,脚下一滑,从一个陡坡上滚了下去。
我的头重重地撞在一块石头上,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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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当我再次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房间的布置很陌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动了动,发现自己的头部被包扎了起来,身上的伤口也都被处理过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见我醒了,温和地笑了笑。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这是在哪儿我的声音沙哑。
这里是私人诊所,你被送来的时候,伤得很重,昏迷了两天。
医生说,送你来的人,已经帮你付清了所有费用。
送我来的人我愣住了,是谁
医生摇了摇头:他没留姓名,只说,是受人之托。
受人之托
会是谁
难道是……萧见深的人
这个念头让我不寒而栗。
不,不可能。如果被他抓回去,我只会死得更惨。
我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医生拦住。
你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静养。
不行,我必须走!我不能再落入虎口。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面容冷峻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看到我,微微鞠了一躬。
大小姐,您受苦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您是……
我叫秦正。男人自我介绍道,是您父亲的老部下。
秦正。
这个名字,我好像听父亲提起过。
是父亲最信任的左膀右臂,在杜家出事前不久,被父亲派去国外开拓市场,因此躲过了一劫。
秦叔叔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秦正的眼眶红了。
大小姐,您还记得我。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是董事长……也就是您父亲,留给您的东西。
我颤抖着手接过文件。
里面是一份股权转让书,一份详细的资产清单,还有一个U盘。
这是……
董事长早就预料到萧家会对他动手,所以提前做了准备。秦正的声音低沉。
他将名下百分之七十的隐形资产,都转移到了您的名下。这些资产,独立于杜氏集团之外,萧见深查不到。
他知道自己会出事,所以用整个杜氏集团做诱饵,保全了您和这些东山再起的资本。
我看着那份长长的资产清单,上面的数字,是一个我无法想象的天文。
我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放弃我。
他用自己的身败名裂,为我铺好了一条后路。
眼泪,再也忍不住,汹涌而出。
我父亲……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秦正重重地点了点头。
U盘里,是所有的证据。
当年,不是董事长害了萧家,而是萧见深的父亲萧远山,挪用公款,掏空了自家公司,还想嫁祸给董事长。
陆晚晴的父母,是当年唯一的知情人,他们本来答应出庭作证,却在开庭前,意外车祸身亡。
萧远山畏罪自杀,临死前,给他儿子萧见深留了一封信,颠倒黑白,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董事长身上。
所以,萧见深一直以为,是杜家害了他家破人亡,是董事长害死了他的恩人。
真相,原来是这样。
何其荒谬,何其可笑!
萧见深所有的恨,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
而我,却成了这个谎言最无辜的牺牲品。
我紧紧攥着那个U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原来我所承受的一切,都源于一场卑劣的构陷。
秦叔叔,我抬起头,擦干眼泪,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我要报仇。
秦正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欣慰。
大小姐,我等您这句话,很久了。
您想怎么做,我秦正万死不辞。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冲动。
萧见深和陆晚晴带给我的,是地狱般的折磨。
我要让他们,十倍、百倍地偿还!
第一步,我看着秦正,我要萧见深,身败名裂。
他不是最在乎他的公司,最在乎他父亲留下的声誉吗我就让他亲眼看着,这一切是如何化为乌有的。
第二步,我要陆晚晴,尝遍我所受过的所有痛苦。
她不是喜欢看戏吗那我就让她,成为戏里最可悲的主角。
我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秦正看着我,仿佛看到了当年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杜董。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大小姐,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让您死一次。
三天后,一则新闻震惊了整个京市。
杜氏集团千金杜若,于半山腰坠崖,尸骨无存。
新闻配图,是警方在山崖下拉起的警戒线,和我那件在逃跑时被刮破的、沾着血迹的佣人服。
这是秦正一手安排的。
他买通了当时追捕我的一个保镖,又制造了完美的坠崖假象。
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包括萧见深和陆晚晴。
我在秦正安排的安全屋里,看到了萧见深在接受记者采访。
镜头前,他面容憔悴,眼神悲痛。
若若的死,我负有主要责任。如果我能早点发现她的情绪不对,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他演得那么逼真,几乎所有人都被他骗了。
只有我知道,他那双悲痛的眼眸深处,藏着的是解脱和快意。
陆晚晴则以萧见深未婚妻的身份,为我举办了一场盛大的追悼会。
追悼会上,她一身黑裙,哭得梨花带雨,仿佛真的失去了挚友。
若若,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照顾见深。
真是,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我关掉电视,眼神冰冷。
萧见深,陆晚晴,你们的戏,演得真好。
不过没关系,接下来,该轮到我登台了。
我给自己取了一个新的名字,苏诺。
我剪掉了长发,换上了利落的短发。
我学着化妆,用眼线和眉笔改变眉眼的形状,让自己看起来和以前判若两人。
在秦正的帮助下,我用苏诺的身份,成立了一家投资公司。
凭借着父亲留下的雄厚资本和秦叔叔的经验,我的公司在短短半年内,就在京市的金融圈崭露头角。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收购萧氏集团的散股。
同时,我让秦叔叔去调查当年陆晚晴父母车祸的真相。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那场车祸,绝不是意外。
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萧见深和陆晚晴,在我死后,过得越发高调。
他们订了婚,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萧氏集团的股价,也因为即将和陆家联姻的消息,一路飙升。
他们沉浸在幸福和胜利的喜悦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张为他们编织的天罗地网,正在缓缓收紧。
机会,在一场慈善晚宴上到来。
这场晚宴,由萧氏集团主办,京市所有名流都会出席。
我以新晋投资新贵苏诺的身份,拿到了邀请函。
晚宴当晚,我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红色长裙,出现在会场。
我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们好奇地打量着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女人。
萧见深作为主人,正端着酒杯,和几位商界大佬谈笑风生。
陆晚晴则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挽着他的手臂,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
我的视线,和萧见深的在空中交汇。
他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和……困惑。
或许是我的眉眼,依稀还有杜若的影子,让他觉得熟悉。
但他绝不会想到,他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的女人,就是那个被他踩在脚下,死在山崖下的杜若。
陆晚晴感受到了萧见深的失神,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眼中立刻充满敌意和审视。
我勾起唇角,对他举了举杯,然后转身,走向别处。
游戏,开始了。
我游走在宴会厅,和那些曾经需要我仰望的大人物们,谈笑风生。
我不再是那个破产的杜家千金,而是手握资本,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苏总。
萧见深几次想过来与我搭话,都被我巧妙地避开。
我能感觉到,他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兴趣,往往是毁灭的开始。
晚宴进行到一半,是例行的慈善拍卖环节。
压轴的拍品,是一条名为深海之心的蓝宝石项链,起拍价五千万。
陆晚晴显然对它志在必得。
六千万。她第一个举牌。
七千万。
八千万。
几个富太太跟了几轮后,就识趣地退出了。
大家都知道,这是萧总在为未婚妻捧场。
就在拍卖师即将落槌时,我举起了手中的号牌。
一亿。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所有人都惊讶地看向我。
陆晚晴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挑衅地看了我一眼,再次举牌。
一亿五千万。
三亿。我云淡风轻地跟上,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全场哗然。
花三亿买一条项链,这已经不是财力的问题,而是赤裸裸的挑衅了。
陆晚晴气得脸都白了,她求助地看向萧见深。
萧见深的脸色也很沉,他看着我,眼神锐利,像是在评估我的实力。
最终,他握住了陆晚晴想要再次举牌的手,对她摇了摇头。
成交!
拍卖师兴奋地落槌。
我成了全场的焦点。
我走到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签下支票。
然后,我拿起那条深海之心,走到陆晚晴面前。
在她和萧见深错愕的目光中,我微笑着,将项链戴在了她的脖子上。
陆小姐,恭喜你订婚。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这条项链,就当是我送你的贺礼。
希望你,能戴着它,安安稳稳地走进坟墓。
陆晚晴的身体僵住了。
她惊恐地看着我,像是见了鬼。
那个语气,那个眼神……
她或许认不出我的脸,但她一定认出了我灵魂深处的恨意。
你……你是谁她声音颤抖。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直起身,对她笑了笑,然后转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优雅离场。
回到车上,秦叔叔递给我一份文件。
大小姐,查到了。
我打开文件,里面是当年那场车祸的详细调查报告。
报告指出,刹车失灵是人为的。
而动手脚的人,是萧远山的心腹,在事发后第二天,就举家迁往了国外。
最关键的是,报告最后附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车祸现场,一个交警正在勘察情况。
而那个交警,赫然是陆晚晴的亲舅舅。
当年,正是他第一个到达现场,也是他,出具了意外事故的鉴定报告。
我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说,萧远山是主谋。
那么陆家的人,就是帮凶。
他们为了攀附萧家,为了荣华富贵,亲手掩盖了自己亲人被害的真相!
陆晚晴,她真的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吗
还是说,她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我让秦叔叔继续深挖陆家这条线。
同时,我开始了对萧氏的第二轮攻击。
我利用手中的资本,精准地狙击了萧氏正在进行的一个重要海外项目,断了他们的资金链。
同时,我将萧远山当年挪用公款、构陷杜氏的证据,匿名寄给了证监会和几家主流财经媒体。
一石激起千层浪。
萧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三天之内,蒸发了近千亿。
萧远山陈年的丑闻被翻出,萧家的声誉,一落千丈。
萧见深焦头烂额,四处奔走,却无力回天。
他动用了所有关系,想查出是谁在背后搞他。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把他逼入绝境的,会是他以为已经死了的,我。
他开始频繁地约我见面,想拉拢我这个投资新贵,为他注资。
我赴约了。
在京市最高档的旋转餐厅,我见到了形容憔悴的萧见深。
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眼下是浓重的黑眼圈。
苏总,他开门见山,我知道,是你。
我端起咖啡,轻轻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你在晚宴上的表现,还有对萧氏的精准打击,这不是巧合。他死死地盯着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
我放下咖啡杯,笑了。
萧总,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比如,一个叫杜若的女人。
听到这个名字,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你认识杜若萧见深的声音绷紧了。
何止认识。我慢条斯理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抬眼看他,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
我跟她,可是好朋友。
她死得那么惨,我这个做朋友的,总得为她讨回点公道,不是吗
萧见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靠在椅背上。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
是啊,她死了。我轻笑一声,被你和你的好未婚妻,活活逼死的。
萧见深,我收起笑容,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欠她的,我会让你,连本带利地还回来。
说完,我起身离去,留下他一个人,在巨大的震惊和恐惧中,摇摇欲坠。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
他会发疯一样地去查我的底细。
而我,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份惊喜。
秦叔叔那边,又有了新的进展。
他查到,陆晚晴的舅舅,在车祸后不久,就收到了一笔巨款,汇款人,正是萧远山。
而且,他还查到了一个更惊人的事实。
陆晚晴,在父母车祸前一天,曾偷偷去见过萧远山。
这个发现,让我不寒而栗。
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在父母即将出庭作证的前一天,去见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
这其中,隐藏着怎样肮脏的交易
我让秦叔叔,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当年那个动手脚的萧家心腹,还有陆晚晴的舅舅。
我要活的。
与此同时,萧见深果然开始疯狂地调查我。
但他查到的所有资料,都是秦叔叔精心伪造的。
苏诺,一个海外华侨,父母双亡,继承了巨额遗产,来国内发展。
履历完美,天衣无缝。
萧见深找不到任何破绽,但他内心的怀疑,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
他开始疏远陆晚晴,甚至取消了婚礼。
陆晚晴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变得歇斯底里。
他们开始频繁地争吵。
曾经的恩爱眷侣,如今,已然出现了巨大的裂痕。
我冷眼旁观着这一切,等待着给予他们致命一击的时刻。
时机,在一个月后成熟。
秦叔叔的人,在国外找到了那个萧家心腹,并将他和陆晚晴的舅舅,一起请回了国。
我将他们,连同所有的证据,一起交给了警方。
同时,我匿名给陆晚晴寄去了一个包裹。
包裹里,是她当年去见萧远山的监控截图,以及她舅舅收受巨款的银行流水。
还有一支录音笔。
录音笔里,是她和萧远山的对话。
萧伯伯,只要您答应,等见深哥哥继承了家业就娶我,我……我就有办法,让我爸妈明天不去法庭。
少女的声音,天真又恶毒。
哦你有什么办法
我……我可以在他们的水里,下安眠药……
原来,她从一开始,就是知情的。
不,她甚至不是知情,她就是帮凶!
为了嫁给萧见深,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她亲手策划了自己父母的死亡!
而萧远山,只是顺水推舟,做得更绝,直接制造了车祸,永绝后患。
这对狗男女,真是绝配。
我不知道陆晚晴听到这段录音时,是什么表情。
我只知道,第二天,她就疯了。
她冲到萧氏集团,在公司楼下,和萧见深厮打在一起。
她哭喊着,尖叫着,将所有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萧见深!你就是个傻子!你被你爸骗了!被我骗了!
杜家是无辜的!我爸妈该死!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为什么不娶我!为什么!
这场闹剧,被无数路人和记者拍下,迅速传遍了全网。
萧氏集团本就摇摇欲坠的股价,彻底崩盘。
萧见深,成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
他被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和最心爱的女人,联手欺骗了十几年。
他为了一个谎言,逼死了无辜的杜家父女,毁掉了自己的一切。
他的世界,比我的,崩塌得更彻底。
警方很快带走了陆晚晴。
谋杀亲生父母,等待她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
而萧见深,也因为涉嫌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等多项罪名,被立案调查。
我以萧氏最大股东的身份,召开了董事会。
会上,我宣布,将对破产的萧氏集团,进行清算。
萧见深作为被调查人,也出席了会议。
他坐在那里,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双眼空洞。
当他看到我走进会议室时,他那死灰般的眼睛里,才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是你……他声音沙哑,杜若。
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萧见深,我笑了,好久不见。
他看着我,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
一个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对不起……若若……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来拉我的手,却被我嫌恶地避开。
对不起我冷笑,你的对不起,能让我父亲活过来吗能抹去我所受的所有屈辱吗
萧见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清算完萧氏,我用那笔钱,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专门帮助那些被冤入狱的人。
我为父亲翻了案,将他的墓,迁回了母亲旁边。
站在父母的墓碑前,我终于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
大仇得报,尘埃落定。
秦叔叔问我,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告诉他,我想去环游世界。
去看看那些,我曾经错过的风景。
在我准备离开京市的前一天,我接到了一个来自监狱的电话。
是萧见深。
若若,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绝望,我能……再见你一面吗
我沉默了片刻,说:不必了。
你不是喜欢点天灯吗我顿了顿,平静地说道。
三百亿,我替你捐了。至于你和陆晚晴,就在监狱里,好好忏悔你们的罪孽吧。
愿你们的余生,夜夜都能梦到,那些被你们害死的人。
说完,我挂断了电话,拉黑了那个号码。
第二天,我登上了飞往南半球的航班。
窗外,是万米高空的云海。
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我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我知道,属于杜若的人生,已经结束了。
而属于苏诺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这一次,我将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