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接近,未婚夫赛马夺魁,得郡主青睐
他既想要我家的钱,又想借郡主家的势
料定我与他定亲三载、情谊深厚、非他不嫁
权衡之下,他决定先娶郡主为妻,再纳我为妾
1.
满城都在看我笑话。
就连那当上皇帝的青梅竹马死对头楚珩都忍不住凑热闹。
特召我进宫,神情激动地奚落:
当初你们要议亲,我就说他不值得托付,你偏不信。
看吧,看吧,就是花心大萝贝一个!
你这个家财万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不会真脑子坏到要给他当妾吧白读圣贤书了。
与其进他后院做个妾室跟一群人争宠,不如进宫,我给你个皇后当当。
等他噼里啪啦说完,我才有机会插话,语调里还带了些颓丧:好。
好好什么
进宫当当皇后。
他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亮,接连说三个好!。
眼里满是戏弄我后得逞的笑意。
这是他第三次说给我个皇后当当这种戏话。
第一次是他刚捡漏当上皇帝时,我拒绝了。
第二次是他得知我和沈彦泽那人模人样的狗东西议亲时,我还是拒绝了。
这次没心思跟他吵,就遂他意吧。
从他宫里出来,我隐约还听见他喊我一声:颜颂,这就走了啊。不留下用晚膳
嘿嘿嘿,事成了!
这就成了!
2.
从他宫里出来,我转身去太后宫里请安。
太后与我母亲是手帕交,也是楚珩生母。
九子夺嫡,死的死,死的死。
最后不争不抢的楚珩成了捡漏皇,人淡如菊的惠妃成了太后。
太后虽人淡如菊,但听闻我的遭遇还是十分气愤:要是沈彦泽知道你母亲是本宫的手帕交,知道你们家是大楚皇商,定不敢如此轻待你。
我反握住她的手:其实这是好事,撕下伪装,让我看清他为人。幸好未嫁,不然陷于泥潭,更难抽身。
你不是……惠太后欲言又止。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整个宏都都知道,我心悦于他。
从他悔婚,逼我为妾,让颜家颜面扫地那一刻起,我只觉他恶心。
太后欣慰地看着我:如此品行,实在配不上我家颂颂。其实,颂颂,阿珩他……
我嘴一扁,顺势告状:他刚还欺负我来着,他笑我!
太后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倒是赏我许多矜贵玩意儿。
3.
马车刚进府院,就听到沈彦泽沉声质问:颂颂,不好好在家中待嫁,去哪了
我悠然走下马车,看向他的目光如同看见什么晦气东西。
待嫁哼!你既已娶郡主,婚约自然作废。
他被我的眼神刺痛,急切上前想要拉我,被丫鬟挡住。
我不是在书信中与你解释了吗如今我那庶出的大哥立了军功,我又屡次科考未中,为巩固世子之位,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我们的婚约没有作废。我还是会娶你的。
可郡主毕竟是官身,你一介商贾…只能她为妻,委屈你为妾。
颂颂,你放心,我会抬你为贵妾。
待你为我诞下子嗣,我再说服郡主抬你为平妻。咱们的孩子依旧是嫡出。
他连珠炮似扯了一大堆,我悠闲指挥小厮把太后的赏赐搬下来,见他终于说完,斜睨他一眼。
沈世子,我颜家虽是商贾之家,比不得你们侯府位高权重。
但我颜家有颜家的祖训。我颜家男子绝不纳妾,女子绝、不、为、妾!
沈彦泽全当我说的气话,软了语气,一脸无奈轻哄:颂颂,别说气话。就算你是妾,我也会给足你体面,不会让郡主欺压了你。
我被他这自负过头的模样气得想笑,冷嘲一声:沈彦泽,你耳朵进水流到脑子里去了吧我说过,我颜家女子绝不为妾!
他脑子还是不清,用一副理直气壮又带着不解的奇怪神情看我:可……我已经与郡主大婚。如今,你只能为妾。
天下男子死绝了吗我就非得嫁给你我又不是屎壳郎,要粪做什么!
他果然听不懂人话,执着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现在年纪不小了,又与我议亲三年,除了我谁还会要你若被侯府退亲,谁还敢要你乖,好好在家,三日后我来迎你过门。
真想把他脑子劈开!
气得我顾不得什么民不与官斗,直接夺过马夫手里的鞭子就朝他甩去。
他堪堪躲开,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我告诉你,我就算是上山剃发做个姑子,也绝不会嫁你!
况且你真以为侯府是什么香饽饽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你母亲同意你娶我,不过是想拿我家钱财填补你家窟窿!
我怒极,连一贯装出来的修养规矩都丢到九霄云外。
背信弃义的狗东西,我呸!我呸呸呸!
滚!我家不待见你!
再怎么说,他也是侯府世子,是官。
他不挪步子,小厮们也不敢动手。
4.
他怒声斥道:颜颂,作闹也要适可而止!若真让我厌弃了你,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
搬东西的丫头被他这一番吼吓得一抖,一个盒子不小心打开,里面是一副精美的凤凰黄金头面。
沈彦泽眼睛一瞪,出口又想斥责。
但想到还在哄我,话噎在嘴边,变成说教:颂颂,这些是你新添的嫁妆
我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让丫头把头面小心收好,这些可都是御赐之物。
沈彦泽重重叹出一口气,用十分无奈的语调劝说:颂颂,我知道你们家富裕,但郡主是妻你是妾,按规制不能越过郡主去……
啪!响亮的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到他脸上。
我真的要被他逼疯了,怎么就听不懂人话,我说了要给他当妾了吗!
我怒极,几乎是疯了般大吼:妾妾妾!你是没别的话可以说了吗
既要又要、又当又立!
我说过我绝不为妾!也绝不会嫁与你这种狗东西!
要点脸面的话就别再踏入我家门槛一步,不然下一次我放狗咬死你!
呸!滚!滚啊!
沈彦泽瞪着眼,最后从鼻子愤愤喷出一口气:我知你气,今日也不治你打伤朝廷命官的罪。颂颂,你是商贾之女,士农工商,你得看清自己的定位。待日后成婚,可不能如此。
还有,少买些头面首饰,换成金银和田产铺子。记住,嫁衣不可大红,酒席也不必备了,过于铺张郡主怕是会生气。
这几天也别乱跑,好好在家待着,三日后我来迎你。
其实打完沈彦泽我就后悔了,若他真要追究起来,我的罪不小,说不定还会连累家人。
但我就是气不过,大吼一声:来人,放狗!
沈彦泽深深瞧我一眼,摇摇头,终于走了。
5.
爹娘和哥哥回来听闻此事,气得晚饭都没吃。
娘拍着胸脯让我无需惧怕沈彦泽——她手帕交的亲儿子可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人。
我想起楚珩,如果我真和沈彦泽闹起来,他会帮我吗
其实小时候,我与楚珩关系很好。
我家在老皇帝夺嫡时出钱出力,老皇帝对我们家族、对我都甚是不错,让我进宫伴读。
皇子公主们都不爱跟楚珩玩,也不爱跟我这一介商贾之女玩。
我就和楚珩自成一派。
我带着他上树掏鸟、下湖捕鱼,夏天淋雨、冬天滚雪,给他带宫外的时兴玩具和吃食,好不快活。
转折点在三皇子看到我一身红衣雪中舞剑。
三皇子说我像个活人,赠我一副红翡手镯。
从此,楚珩就变了,变成死人。
只要我再做些出格的事,他就告状。
找他娘告状,找我娘告状。
我每次都骂他,他每次都受着。
他还继续跟着我,还继续告状。
后来,我逐渐跟他疏离,又慢慢跟三皇子和沈彦泽熟络起来。
直到三皇子被大皇子害死,开启长达三年的宫乱,我被送出了宫。
再后来我和沈彦泽顺理成章地定亲。
刚刚当上皇帝不久的他连夜出宫,偷偷跑到我家,把搜罗到的沈彦泽家的腌臜事一条条跟我说。
我也是这个时候得知沈侯爷好赌,沈夫人经营不善,侯府已经亏空得只剩个壳子了。
可那时候的我哪里听得进去,只当他是见不得我好故意破坏。
还告诉他,我非沈彦泽不嫁。
当时他气红了眼,差点就要哭出来,连连骂我没眼光。
自那以后,直到今天,我们才再次见面。
6.
在府里窝了三日,令我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明明爹娘已经去侯府退了亲、换回定亲信物,沈彦泽还是前来迎亲。
我赶忙跑到后院牵起看门的小黑豆往大门口走去。
此时大门口已经聚集十来个看热闹的路人,好巧不巧,我一下子跟沈彦泽的视线对上。
他本就阴沉的脸更黑了,指着我怒喊:岳父岳母,闹也该有个度,吉时都要过了,你们还没让颂颂换衣服
我爹的声音高高扬起:聘礼和定亲信物已经归还,亲也已经退了,你来迎哪门子的亲
沈彦泽作为侯府世子,少有如今这般被人拒之门外指指点点的时候,脸上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妾室本就无须定亲。岳父岳母,颂颂胡闹,你们也该清醒!
沈彦泽也提高音量:我与她定亲三载,往来亲密,她不嫁我,还能嫁谁
今日安安稳稳上轿,她还能做个贵妾!
再这般胡闹,日后怕是得求着我才能入门!
向来儒雅的哥哥朝他猛啐一口:我呸!你们家什么光景你不知道吗不过一个空壳子罢了!娶了郡主妻还想纳富家女为妾,想屁吃!
我就把话撂这了,我家妹子不外嫁!我要给她招个上门女婿,不对,招十个!
人群里有人大声起哄。
我,我愿意!
颜小姐温柔贤淑,家庭富足,多的是人愿意上门!沈世子,你这种有妻室的,就别来跟我们争了!
争什么与我们争入赘名额
那可不!
悔婚就算了,还不知羞耻,大喇喇到人家家里说要纳妾!人家有说要嫁他不咯!
就是。
真好意思!礼义廉耻不知道扔哪去了。
围观路人大多用鄙夷的目光看向沈彦泽。
颜府虽无官身,但钟鸣鼎食,比起就剩个空架子的侯府,可好太多了吧。
沈彦泽冷眼扫向人群,路人瞬间闭嘴。
沈彦泽重重哼一声,咬牙切齿:既然你们不要脸面,那就不要怪我不给你们脸面。反正是纳妾,不穿嫁衣便不穿!
说完他朝我瞪来,呵斥:还不快上轿!
迎亲队伍里七八个男的得他眼神示意,就要冲进来拉人。
他只有把我娶回家,才能弥补家中亏空,才能权、财兼得,稳住世子之位。
我笑得比他还冷,手中的绳子一松:黑豆,上!
下一瞬,足有四尺高的黑豆嘶吼着朝那群人冲去,很快将他们撕咬在地。
沈彦泽是见过黑豆狩猎的,连野狼见了它都得夹着尾巴走。
见此情形,他害怕得后退一步,恰好撞到门框,一个趔趄,整个人从我家门口往大路摔去。
母亲笑得直拍胸口: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私毁婚约在先,污蔑我女儿在后!老天都要收你来了!我还要报官,我要告到陛下跟前去!
沈彦泽面色阴沉如厉鬼,语调刻薄:就凭你哼!商贾之家,也想面圣也太看得起你们了!
小黑豆怒吼一声,往前一扑,他吓得蹬着脚连连后退,在地上磨出一条湿润的水印……
沈彦泽怒火中烧:颜颂,颜家,我等着你们来跪我,求我,求我给你一个贱妾的名分!
说到贱妾二字,他咬牙瞪我。
7.
圣旨到……
一道尖细清亮的声音穿透人群传来。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看热闹的圈子外来了一队整齐有素的人马,看服制样式,是宫里出来的。
人群让开一条路,高头大马护送的轿子里下来几位公公,为首的颜颂见过,是楚珩跟前那位富贵公公。
沈彦泽自然也认出来了,连忙跪下。
一众路人也纷纷跪下。
富贵公公穿过人群,在经过沈彦泽的时候停下来,重重哼了一声,讽刺道:颜家作为皇商,充盈国库、赈灾救灾,利农利民。倒是侯府,承祖辈荫庇,这些年可为民做过什么
沈彦泽一时语塞。
富贵公公继续走,还不小心踩到沈彦泽的手,大步迈入颜府院里,笑意温和:颜小姐,接旨吧。
接旨
我疑惑抬头,对上富贵公公和蔼可亲的面容。
想来,应该是好事
楚珩替我出气来了
封我个郡主当当
我依矩跪拜接旨。
奉天承运……特以册宝立尔为皇后……
我脑子很乱,以至于断片了,满脑子都是立尔为皇后。
敢情楚珩不是开玩笑,他是真要给我个皇后当当啊。
可,有哪朝的皇后是商贾之女
大臣们不会反对吗
我是怎么谢恩怎么接旨的已经记不清了。
唯一清清楚楚记得的,是沈彦泽用一种不敢置信的又懊悔的目光看向我,还夹杂着浓浓的不甘心。
送走富贵公公,路人纷纷道喜,还不忘悄悄贬低沈彦泽几句。
还要人家做妾,哎呦,真是好大的脸面。
天天把商贾之女几个字挂在嘴边,现在好了吧,人家不止比他有钱,还比他有权。
商贾之女怎么了买卖繁荣国家才能昌盛。
有人阴阳怪气:他这癞蛤蟆也敢肖想天鹅,还做妾,嗤——
曾经,是我高攀的他。
如今,我才是天鹅。
沈彦泽湿湿的下半身沾了泥沙,被人扶起来时还腿软踉跄两步。
他看向我,喃喃:怎么可能你区区一介商贾之女,怎么可能入宫为后
我左手晃了晃手里的圣旨,右手摸着黑豆,勾起一抹冷漠疏离又得意的笑:你在质疑圣上
我冷哼一声:日后再见我,得跪好了!不过区区一个毫无功绩的世子。
颂颂,他神情落寞,眉目哀伤: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狗东西,真装!
悔婚娶郡主,贬低辱骂逼我为妾的时可不是这副神情的。
我学着他凶恶的语气:赶紧滚蛋!不然放狗咬你!现在,我可不是一介商贾之女!
他错愕抬头,似是不敢相信,我当真对他再无半分情意。
8.
全城从看颜家笑话到攀交巴结。
外人看来,颜家扬眉吐气了。
但爹爹和哥哥都忧心忡忡。
爹爹叹气:一入宫门深似海,还不如在家招赘婿。
哥哥惆怅:四四方方的天困住我可可爱爱的妹子。
娘蹙眉:陛下认真的吗柔嘉表度、淑慎性成……那一连串的词夸的真是我家丫头
娘转头,看到我黑沉的脸,摸摸我的脑袋安抚:罢了罢了,你若不愿,我找太后说说。没征求过我们意见,是他们理亏。反正还未昭告天下,就当是读错了。娘顺便再给你讨个郡主当当,让你也有官身。
我瞬间泄气:楚珩问过我,我答应了的。
六只瞪大的眼睛震惊地盯着我,随即互相对视一眼,一副了然神色。
他们了然什么我以为楚珩开玩笑呢!
爹爹又叹气:宫门深似海,爹爹给你造大船。
哥哥还惆怅:四四方方的天,哥哥给你改圆。
娘无所表示,她进宫跟回家一样容易。
9.
有一晚,沈彦泽跑到我家发酒疯,喊着
皇上怎么可能会娶你!
不过一介商贾之女!
怎么可能是皇后!
他是被侯爷亲自提溜走的,辱骂未来皇后,罪可不小。
侯爷亲自到楚珩面前请罪,剥夺沈彦泽的世子之位。
钦天监选好日子,在三个月后。
楚珩亲临下聘,奇珍异宝无数。
我迎他进府,瞥到人群里的沈彦泽,他胡子拉碴,早已没了当初丰神俊朗的模样。
倒是楚珩,服饰华丽,墨发红唇,愈发矜贵俊美。
我看得差点移不开眼。
宫里派了五个嬷嬷来教我规矩。
我被这阵仗吓一跳,为自己接下来的生活默哀。
结果她们快速教我如何立威后,便急急忙忙回宫复命。
因为,赶时间。
楚珩让钦天监重新选了一个更好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如此仓促,却十分细致。
小到凤冠配饰,大到婚礼仪式,一丝不苟。
我和楚珩,就这样成婚了。
屏退宫女,殿内就剩我和他。
他饮了酒,面色微红,鼻息很烫:我们…就这样睡
我躺在他旁边,跟他大眼瞪小眼。
当然,我是大眼他是小眼。
不然呢你现在是皇帝了,我总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让你睡地上。
他看着我,忽然玩味地勾起一边嘴角:怎么就不能是你睡地上呢
我把楚珩性子拿捏得死死的,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瞬间软弱委屈起来:天这么冷,你就舍得让体弱的我睡地上!
他静静看我许久,不知是他带着酒气的呼吸喷薄到我脸上,还是炭火太足,我的脸也热得发烫。
就在我要招架不住的时候,他慢慢道:舍不得。
我们达成一致,背对背而眠。
我向来认床,但这一夜睡得十分舒心。
冬月的天明明很冷,我却像被一个巨大的火炉包裹,暖得不像话。
楚珩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道,他回来的时候我刚起。
一位老宫女从床上拿出一条沾血的白帕放在托盘上,全体宫人齐齐跪下朝我讨赏。
我瞬间明白帕子是什么,也震惊于帕子上的血迹,疑惑地看向楚珩。
楚珩很高兴,大手一挥:赏!
用完膳,我悄悄将他拉到一旁:那是你的血
你想多了。那是八戒的血。
我放下心来,还以为他真蠢到用自己的血帮我。
我轻捶一下他肩膀:好兄弟,谢了啊!
他张嘴又闭上,又张嘴:现在你是我的皇后。
他低下头盯着我,小声吓唬:以后人前喊陛下,人后喊夫君。不然被人抓住把柄,牵连九族,连我都救不了你。
我疑惑:皇后也喊皇上夫君
不然呢
沈珩的话在我这可信度还是很高的,他这么说,应该没错。
我点头,尝试喊他:夫君!
沈珩眉眼舒张,唇角微微勾起,带点傲娇和满意:嗯,在呢。
10.
太后装病,我才能睡到自然醒不去请安。
但后宫里的三个嫔妃还是来给我请安了。
淑妃、沈贵人、刘美人身段婀娜、打扮精致,看起来像精美的陶瓷娃娃。
楚珩这小子艳福不浅。
跟她们随意唠几句家常,刘美人忽然低低笑了两声:皇后娘娘,想来您跟沈美人还是旧识。听闻,你与她弟弟曾定过亲可惜,沈世子错把鱼目当珍珠。退了与皇后娘娘的……
说到这,她惶恐捂嘴:皇后娘娘恕罪,臣妾一时口快,说错话了。
我知道刘美人这是借沈彦泽贬我——一个被退婚的女人做了皇后。
但她们都是楚珩的人,我初来乍到,也不知楚珩最宠哪一个,还是谨慎收敛些好。
沈贵人是沈彦泽庶姐。
从进来到现在,她脸上都没有过多表情,也不爱说话。
听到刘美人的话,她才淡淡开口,声音如寒潭清冷:我们入宫几年都未能让陛下踏入后宫一步,皇后娘娘一来陛下就留宿。足以证明陛下与皇后娘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我一愣,楚珩那小子当皇帝这么多年还没踏入过后宫
该不会是他不行吧
我越想越觉得就是这回事。
若是踏入后宫就会被传出去,皇家脸面不好看。
但娶我为后就不一样了,我不会碰他,也就不会发现他的秘密。
原来,我是他的挡箭牌。
各取所需,甚是不错。
沈贵人站起行礼:皇后娘娘,前缘不过是遇到正缘的坎坷,您与陛下的未来之路必定平坦光明、琴瑟和鸣。
好!赏!一道威严又愉悦的声音响起,楚珩迈步进来。
刘美人淡淡谢恩,淑妃和刘美人眼中闪过妒恨,但很快化作柔情,声音娇滴滴:参见陛下。
楚珩坐到我旁边,轻一抬手:都平身吧。
阳光透过明黄纱帘透到他身上,楚珩侧脸棱角分明,比年少时少了几分柔和,多了几分沉稳冷硬。
倒像个真皇帝。
爱后,你在瞧什么
我瞬间从怔愣中回神。
爱后
叫我
哦,我现在也是真皇后。
咳,没什么。
也真是奇怪,大冷的天,我怎么一靠近他就热。
难不成他是火炉转世
本来就热了,他还往我怀里塞了个暖手炉:爱后,你自小体弱,应多注意保暖。
我自小体弱
他说是就是吧。
刘美人娇笑一声:陛下对皇后娘娘可真好。
淑妃抬眸看他,媚眼如丝:陛下,臣妾最近新学了西域的舞蹈,想请陛下赏舞。
我眼前一亮。
西域的舞蹈
我没看过,想看。
楚珩打量我的神色,很无奈,最后朝淑妃点点头:好,朕晚些过去。
皇后娘娘身子弱,需多加休息。你们先回去吧。
是。
楚珩赶走她们,把宫女太监也屏退出去。
我一下子松了脊背:干脆让她们别来了。累得慌。
他熟稔地帮我捏肩:好,我想个办法。
我舒服得眯起眸子:夫君,你真不错。
楚珩手上动作停了:颜颂,
嗯
你不会怪我让你进宫吧
我自己答应的,怎么会怪你。更何况,沈彦泽那狗东西诋毁我名声,若不是你圣旨上那么老长夸我的话,我怎么翻得了身
我想到沈贵人的话,伸出手指戳戳他心窝,神秘一笑:我都知道了,咱俩这叫互惠互利。你好吃好喝供着我,我给你当挡箭牌。
你知道什么了
我眼睛下瞟,示意他。
他皱着眉头跟着我的眼神下瞟,看向自己胯下,不明所以:什么
我见四下无人,贴近他耳朵把我的猜想说了出来。
没想到他一下子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双腿夹住我的双腿,双手撑在我椅子的两个扶手,气得眼睛直喷火。
你说谁不行颜颂,我告诉你,我行得很!昨晚不是我不想要,是我怕你不给!你敢不敢给,我现在就要!
我被他禁锢在椅子上,两条腿被他紧紧夹着,后面是墙,无路可逃。
逆反心理让我想说敢,可又怕他真要。
嘿嘿,嘿嘿嘿,我咧开嘴笑眯眯,手一下一下摸着他胸口帮他顺气:我那不是误会了嘛。夫君,别生气啊。夫君~别生气啦!
可他盯着我的眼神,不止没有很和缓,反而氤氲起一层雾气,那雾气着了火,又湿又热。
还真别说,他连生气都格外好看。
他一下子将我打横抱起,阔步进入内殿,走到床边站了一瞬,喉头滚了滚,看我一眼。
我瞪他,嘴却软了:我知道你很行,行了吧!放我下来!
但楚珩好像更不行了。
他大口喘着粗气,力道大得吓人,任由我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我怀疑他想弄死我。
他紧紧钳制我,一路抱着我走到浴池,直到我们两个都浸入到温水里。
还好是温水,不然大冬天的,我怕不是要交代在这里。
他没弄死我,只是抱着我在水里浸了许久许久,久到后面我直接睡着了。
我好像还骂了他,骂他王八蛋。
他也骂我王八蛋。
哼!
11.
我以为我们又吵架了,但他准时过来用晚膳,殷勤地给我夹菜,跟个没事人一样。
人在屋檐下,给台阶我就下。
我也给他夹菜。
然后把富贵公公吓了一哆嗦,刚要开口劝阻,被楚珩一个眼神瞪回去。
吃过晚膳,楚珩没有挪身,在我宫里看起了奏折。
我在他旁边玩他的墨,在墨上认真雕飞鹰。
富贵公公进来看到的就是我和楚珩抢墨的一幕,他不让我雕,我偏要雕完。
做皇帝了也这般小气。
楚珩被我趁机抢了墨,不悦,看向富贵公公:不是说谁来也不许打扰吗
陛下,是淑妃派人来问。陛下今晚还去赏舞吗她好准备准备。
去吗楚珩问我。
我手上、脸上都是墨,眨巴大眼睛:去呗!
他嫌弃地伸手将我鼻尖的一点墨往脸颊划出一条长长的勾起的胡须,憋笑。
你画我脸!我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富贵公公赶紧关门。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一定是故意的!
哈哈哈哈哈我就是故意的。赶紧洗漱换衣服,带你去看西域舞。
带我去
不然呢
不好吧!
好得很。要我帮你洗
滚犊子!
把犊子换成夫君。
我脱口而出:滚…夫君……
气氛很微妙,我脸一定很红。
讨厌的楚珩!
我还是觉得我不该出现在他们两人之间。
淑妃请你看舞,你带上我不好吧
这楚珩真是大木头。
人家淑妃只想给他看,他怎么就不懂呢。
我是你夫君,你是我夫人。公不离婆、秤不离砣。这是你说过的。
这话确实是我说过的。
那时还小,跟楚珩玩拜天地的游戏,他是夫君我是娘子,每次礼成我都要他跟我一起念这句话。
我们成过多少次婚呢
多得数不清了。
楚珩,楚珩,没想到最后,还真是你。
我困了,我不去。
你真不去
我察觉楚珩的声音发冷,但就是不想去。
不去。
说完,我往殿内走,把自己摔到床上。
皇帝看妃子跳舞,我去像什么话。
今晚我应该就能睡一整张床了吧。
怎么心口酸酸哽哽的。
不舒服。
刚睡着,我就察觉被褥被人掀动,一阵凉风灌进来。
一双大手轻轻拍在我的肩膀,耳边传来楚珩温柔的声音:夫人,睡吧,好梦。
我故意翻身,拱入他怀里。
很暖。
心头梗塞瞬间消散。
楚珩竟然没在淑妃那里留宿。
这兄弟,能处。
12.
淑妃来我宫里请安后中毒了。
这是话本里常见的戏码。
话本里的主角能凭借自己的足智多谋化解危机。
可当我自己处于被诬陷的漩涡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百口莫辩。
楚珩眉目冷厉,下令搜宫。
按照画本的剧情,毒药必定在我宫里。
可这次,并未找到。
楚珩最终将这件事情定性为有人给淑妃下毒并嫁祸皇后。
夜里,楚珩从淑妃宫里回来,屏退宫女,递给我一个盒子。
我打开,里面是白色的粉末:这是什么
楚珩声音清冷:今天在你宫里搜到的毒药。
我心头一颤,原来不是没找到,是找到被楚珩藏起来了。
我观察楚珩脸色——他板着一张臭脸。
像从前要去告我状的模样。
习惯他的温柔,我受不了他的冷脸。
鼻头一酸,声音委屈到变调:你怀疑我。你试探我。楚珩,我没有下毒害她。
他赶忙凑过来看我哭没哭,哄我:我没有怀疑你,更没有试探你。你是什么人我能不知道我甚至希望你……
……希望你嫉妒。
希望我什么
见我没哭,他又沉下脸:希望你脑瓜子灵光些。
楚珩轻弹一下我脑壳:若不是富贵将药藏起来,你就要落人家圈套了。谋害嫔妃,朕也保不了你。
我摸着脑壳:这皇后不好当,我干脆不……
当了。
楚珩快声打断:不用担心,你夫君我自会想办法。
我想也是,是他要把我招进宫,自然该他想办法。
可还没等他想出办法,我也中毒了。
意识模模糊糊,周围一片兵荒马乱。
我听到楚珩暴怒大骂,听到他焦急搜罗名医,听到他派人追查,也听到他在我脸上哭。
他是那样的伤心难过,让我的心脏也跟着一抽一抽疼。
颜颂,我不该让你进宫的,是我太自私。
如果不是我想要你想要到发狂,也不会嫉妒沈彦泽,纵容他攀上郡主。
若是有下辈子,我不做皇帝,你嫁我做夫人好不好你唤我一声夫君,我便已得全天下。
公不离婆,秤不离砣。如果找不到解药,我陪你下黄泉。
眼泪都滴到我眼睛上了。
搞得好像我哭了一样。
他把脑袋贴到我脸上,泪水交融。
此时,他不是一国之君,他只是我的少年郎。
13.
我为什么会喜欢沈彦泽呢
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楚珩的影子。
我为什么不直接嫁给楚珩呢
因为我家对外是富商,实则是于先皇有恩的皇商。
三皇子看上我家财力,若我继续与楚珩同行或嫁给楚珩,易给他惹火上身。
为什么楚珩当上皇帝后求娶我,我拒绝了
因为我知道,他需要淑妃外祖家的三十万大军,需要沈贵人骁勇善战的兄长助力,需要以刘美人父亲为代表的旧臣支持。
我知后宫佳丽三千,他有他的周旋。
我也有我的追求,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在见识过沈彦泽的人性多样化,我觉着,男人嘛,三妻四妾,都那样。
还不如挑个我喜欢的——就楚珩了。
但楚珩他,好像跟我想象的不一样。
登基多年,他从未入过后宫。
他还愿舍弃荣华富贵、权势地位,陪我下黄泉。
14.
楚珩很快查到下毒凶手,正是刘美人。
原因是她嫉妒我独得圣宠。
楚珩问她要解药。
她没有言语,决绝地咬舌自尽。
楚珩又在我身旁哭了一宿,喃喃道后悔让我进宫。
但,我和淑妃还是没死成——沈彦泽献的解药。
沈彦泽将功补过,恢复世子之位。
15.
经此一事,楚珩又往我宫里塞进百十来人。
别说活人,蚯蚓冒头都得被盘问。
我们过了很长一段安生日子,就像一对寻常夫妻,一日三餐、共枕同眠,我闹他笑。
夫君。
嗯
他听我唤他,无论在做什么,都会抬头看我。
母后找我娘告状了。
他好看的眉毛轻挑:告你的状
我提高音量:怎就不能是告你的状!
楚珩认真思索:我最近将你养护得极好,哪有纰漏
看他逐渐严肃的脸色,我忍不住笑出声:母后同我娘说,我们俩日日混在一起,却始终没给她混出个孙子孙女,要不要找太医,瞧瞧
楚珩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一路红到耳朵尖,悄悄瞥我一眼,话都说不利索:那…那也得…咱俩那个…才行啊。
哪个
那个。
你会吗我也不知怎的,原是想要逗他,却脑子一抽说出这三个字。
他屏住呼吸,干咽了咽,难得有些羞涩:我可以学。要不,试试
大晚上的,试试就试试。
可,他哪里用学
他无师自通!
我喊着来日方长慢慢来。
他温柔轻哄却怎么都不停。
楚珩,你真行,你可太行了!
我生气得好几天没搭理他。
16.
下过几场雪,春节前,按例举办宫宴。
宴席上,歌舞升平,酒过三巡,觥筹交错。
我察觉一道炽热的目光,顺着那道目光看去,是沈彦泽。
见我看来,他原本失意的脸上忽然绽放一道笑容。
他可能不知道,他笑得很阴郁。
我的目光并未在他身上停留,而是看向他身旁的世子妃嘉和郡主。
嘉和郡主是淑妃表妹,她父兄爷爷手握当朝三十万大军,她自是跟着水涨船高,成为当朝数一数二的贵女。
嘉和郡主已有身孕。
按照他们成婚的时间来算,估摸最多五个月。
但她的肚子,看起来比五个月要大很多。
楚珩捏捏我的手,声音有些沉:看谁呢
我收回目光,贴近他耳朵:嘉和郡主。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气。
我起身离席,让侍女不用跟着,自己来到一处假山清流处。
屋里太闷,室外太冷,我刚要回去,一件披风披到我肩上。
我疑惑回头,被人拉进一个怀抱。
不是楚珩的味道,我一下子就将他推开。
沈彦泽没反应过来,被我推倒在地上。
他神色落寞:颂颂,是我,阿泽。
哦~我拖长尾音:是你啊。
他似是没听出我的嘲讽,还有些兴奋。
是我。颂颂,你在宫里过得好不好
我轻挥双袖,将他盖在我身上的披风甩落在地,踩了一脚。
好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也没有人敢说我是‘一介商贾’了。
沈彦泽站起来:颂颂,你还在气我让你为妾这件事,对不对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我是爱你的。
娶郡主是权宜之计,我与你才是两情相悦。颂颂,你也还放不下我、还深爱着我对不对你进宫就是为了气我对不对
我鄙夷摇头:沈彦泽,你脑子被狗吃了就你也值得我放不下值得我深爱你个丑东西,跟我夫君比不值一提。
颂颂,你何苦与我这样。
沈彦泽永远都是这样,很有他自己的想法,以至于经常听不到别人在说什么,始终陷在自己的想象里。
他继续叨叨:很快,颂颂,很快了。等楚珩没了,我还是会娶你。我知你不愿为妾,这次,我娶你做平——妻——
这次我没忍住,沈彦泽说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我左右开弓给了他两拳:没了平妻你做什么春秋大梦!
想起他在我家里耀武扬威、扬言我不嫁他为妾就无人敢娶的画面,还是不解气。
现在我可是皇后,打个人不过分吧打他够资格了吧
淑妃带着楚珩他们找到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哐哐哐邦邦邦揍沈彦泽的场景。
楚珩黑沉的脸瞬间舒展,刚勾起嘴角就意识到什么,连忙敛了笑,压着嗓子训斥:
爱后,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没想到一转头,一群人不知道围观多久了。
我看看天,挠挠头,脑瓜子一转,最后指向鼻青脸肿的沈彦泽:陛下,臣妾在这里看月亮,这贼人想从后面推臣妾入水,臣妾只好先下手为强。
爱后受惊了。楚珩听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大步走过来将我裹入他的大氅里,大手握住我的手。
我猜他是怕我手凉,可我兴奋到手心出汗。
皇后向来体弱,要是被这贼人推下水,后果不堪设想。
来人,把这贼人翻过来,朕要看看他到底是谁!
是!几个侍卫将沈彦泽翻过来,我看到淑妃和嘉和郡主对视一眼,两人脸上浮现失望之色。
看来,这嘉和郡主对沈彦泽也不是那么上心啊。
沈彦泽连忙解释:皇上,臣只是看到皇后娘娘身子单薄,担心她吹冷风着凉,才想着给娘娘送件披风……
打狗看主人,连皇室都要给嘉和郡主几分薄面,这件事情最好的结果就是当成一个误会。
毕竟,我确实打了人。
既是误会,解除了就好。
太后出面和稀泥,还不忘敲打。
沈世子,下次可不要一声不吭给人送披风了,以免再闹乌龙。
17.
回到宫里,楚珩才与我说,原是淑妃侍女看到我与人在私会。
我直勾勾盯着他:你信了
他一下子把脑袋重重撞到我肩膀上:我怕了。
他声音低低的,还带着未散尽的酒气:夫人,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让任何人把你拐走。
我拍拍他后背:离了你谁还能把我当祖宗供着。谁拐我跟谁急。
你对沈彦泽……
别提他,他脑子里都是狗屎。说起他我就来气。
18.
没想到,率先被拐人走的是楚珩。
他抱着被子,跟我讲今天的遭遇。
原是嘉和郡主亲兄长霍司回京复命,不忘敲打楚珩,说:如今父亲和祖父只愁我那表妹,她入宫多年,始终未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为皇家开枝散叶。
说白了,就是问楚珩为什么还没去过淑妃那,还没让淑妃怀上龙嗣。
我也抱住被子,手在底下搅:那你去吗
你知道的,霍家手握三十万大军……
19.
楚珩还是去了,没过多久,淑妃传出怀孕的消息,举国同庆。
楚珩担心她会借势找我麻烦,给我寻了个错处,打包送到太后宫里。
淑妃成功产子那天,楚珩意料之中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霍家意图弑君,拥立淑妃之子。
楚珩早有谋划,也为我和太后做好打算。
谋划成,我们共享富贵。
败,我和太后从地道逃离。
但我不想逃,趁太后不注意偷偷溜出,找到被叛军围在中间的他。
他神色冰冷平淡,眉宇间是上位者的矜贵与威严。
为了他,找死也不是不行。
见我跑来,他神色瞬变。
我扑进他怀里,像撞破一面寒冰,拥抱温暖。
你怎么来了
咱俩小时候拜过把子,长大后拜过天地,你愿服毒殉情,我那么讲义气,自然愿意陪你走到最后。
他眼眶微微湿润:你都知道!
我牵住他的手,也红了眼眶:枕头都被你哭湿了,我能不知道!
沈彦泽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颂颂,你现在离开他到我这里来,我还能救你一命!
我说过的,等楚珩没了,我可以娶你为平妻。
真是阴魂不散。
我冷笑嘲讽:看来嘉和郡主还是把你当一家人的嘛,连逼宫大计都让你参与。怎么样便宜爹爹当得开心吗
嘉和郡主的孩子六个月的时候早产,白白胖胖、健健康康、哭声洪亮。
任谁都知道,沈彦泽不过是个便宜爹。
你还惦记着人家呢
嘉和郡主从旁走出,和她一同走出的还有霍司、霍瑞。
沈彦泽深情款款:你说过的,只要我帮你,你就让我娶她为平妻。
嘉和郡主冷哼一声:随你。
霍瑞手持长枪,中气十足:陛下,你已完成延续血脉的重任,是时候要退位了。交出国玺,我能让你死得体面些。放心,这国家还会姓楚的。
霍瑞是淑妃的舅舅,嘉和郡主的父亲。
楚珩牵着我的手将我护到身后:霍瑞,朕念你家世代为将守边护国,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若放下长枪,朕保你一族性命无忧。
霍瑞大笑起来:死到临头,还装模作样!就算找不到国玺,淑妃的孩子照样登基。楚珩,受死吧!
他话音刚落,一道利箭遥遥而来瞬间穿透他脖颈。
嘉和郡主大喊:爹!
沈彦泽的庶兄带兵杀出,骁勇热血。
霍司慌乱迎战,但霍瑞一死,军心大乱,很快败落。
20.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从我告知楚珩,沈彦泽跟我说等楚珩没了的时候,他便起疑心。
再到霍司逼迫楚珩宠幸淑妃,楚珩就开始布局——请君入瓮、以局破局。
霍家意图谋反,满门抄斩,沈彦泽也没能逃掉。
沈彦泽还交代,他当初送来的两颗解药是淑妃通过嘉和郡主给他的。
毒,就是淑妃自己下的,刘美人不过是个替死鬼。
淑妃抱着刚出生的皇子前来求情,楚珩冷若寒潭:我从未碰过你。那日酒后,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也知道,你这孩子姓霍,是霍司的。
淑妃大骇,但无言辩驳。
这孩子,确实是霍司的。
楚珩只留宿一夜,霍司担心淑妃无法成功受孕,便常以探望之名行苟且之事,直到成功怀孕。
只要淑妃生下儿子,楚珩一死,天下便可逐渐过渡到霍家。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一切算计都没能逃过楚珩眼睛。
楚珩连碰都没碰她。
沈彦泽庶兄立大功,保住侯府,承袭爵位。
楚珩许诺他一个封赏,他跪求让沈贵人回家。
原来,沈贵人入宫前便与一书生情投意合,是沈彦泽为攀附皇家,让老侯爷将沈贵人送入宫。
楚珩自然应允。
21.
天下安定,大臣们又开始思索楚珩开枝散叶的大事——让他选秀。
楚珩以淑妃为例堵得众臣哑口无言。
我压力挺大,楚珩很行,但我就是怀不上。
我想吃药调理,楚珩和太后不让。
他跟太后一样人淡如菊劝我:顺其自然,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22.
最近楚珩很忙,忙着改革——他要让士农工商不分贵贱、齐头并进。
但他再忙也来陪我用膳。
直到这天,我身体不适,反胃作呕。
他焦急喊来太医,太医欣喜: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有喜了!
我们要有孩子啦!楚珩兴奋地抱着我转了好几圈,又小心翼翼将我放下,眼角慢慢红了。
我一胎生下公主和太子,楚珩便不愿让我再生。
在太子23岁那年,楚珩让位于他,自封太上皇,带着我游山玩水、享俗世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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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