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一脚踢开,半点顾忌都没有,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沈昼急在后头追,不忘叮嘱茶馆关张。
楚楼里,姜衣璃面颊潮红,额汗晶莹,她怀柔地对陈家小姐道,“我听那屋有人弹琴,手法甚妙,陈小姐将她请来,我们三个人一起。”
陈小姐略微思考,眸光流转,“去将隔壁弹琴的姑娘请来。”
她守在门口的丫鬟去了隔壁。
姜衣璃心脏七上八下,拼命思考逃生之道,她能贴着地板爬出去吗?那弹琴的姑娘能不能救她?
过了会儿,丫鬟回来。
“小姐,那是这楼主请来的琴师,不是楼中的姑娘,不肯来…”
不是楼中姑娘,这才可能获救!
姜衣璃脸色虚虚地倚坐在桌案的缝隙,背枕着隔断墙,她指尖绯红,弯曲着,“就,就请这位…”
“听到没,我们璃璃说,就请她。”
隔壁的琴声骤停,那琴师出门,嗓音掷地有声,“我每日只教习一个时辰,不供旁人取乐,姑娘休想用权势压我,我”
“月娘!”姜衣璃恍若看见救星!这是当初在荣王府跟她比试过的琴姬。
月娘抱一把古筝回头,只见姜衣璃被陈家小姐挤着,几乎是贴在她肩上,鬓湿颊红。
她游走权贵之族,怎会不知各家阴私。
听闻这陈太保的孙女性子颇奇,不循男女阴阳之数,偏生着女儿身恋慕女子,和每一任教她读书断字的女先生都关系隐晦见不得光。
这些都是她曾在陈家宴上被请去弹琴时听丫鬟偷说的。
磨镜,断袖,甚至公媳,兄妹,弟嫂,这些在高门大户都不算稀奇,只是污秽之事自然藏着掖着,不揭开人皮,家家都光鲜亮丽。
月娘抱琴走进,“姜姑娘,陈小姐。”
“认识?”陈小姐风流的眼尾挑起,目光在两人脸上各自扫过一圈。
“世子的爱妾整个京城有谁不知。”原来众人只知静姝,去年秋冬之后,她的身世背景在京城突然就不是秘密了。
传播之广,背后必有推手。当然,这是后话了。
“姜姑娘收了我的拜帖,不是答应要教授我琴技吗?正好逢上,择日不如撞日。”月娘笑。
姜衣璃马上领会,“对,我们”
她刚抬起一只手被陈家小姐轻柔地按住了,摸着她的手指,“可是璃璃,是我先请的你。”
姜衣璃手背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那我就先弹一曲助助兴。”月娘紫色的裙裾轻轻晃动,不偏不倚在二人中插坐,把琴横放在膝前,信手弹了一支艳曲。
琴技高超,哪怕不知曲名,也识得清里面的曲调旖旎得有伤风化。
“尚可。”陈家小姐将手腕搭在月娘肩上,下巴抵上去,抻脖子从月娘背后看去,“璃璃觉得如何?”
姜衣璃胡乱点头,如何,她觉得有点热。
丫鬟送进来了一壶酒,红木托盘里装着四只酒杯。“再去楼下拿些鲜果上来。”陈家小姐叮嘱丫鬟,丫鬟福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