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酸辛辣,呛得她弯了腰。
两弯黛眉紧紧拧在一起,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眼,一只手举着瓶举远了,低头咳嗽。
她才背过身,谢矜臣忍俊不禁,抬起手臂,半揽住她的腰身,轻拍她背脊:“本官又不同你抢,喝这么急做什么?”
姜衣璃把酒壶放下,转过脸来。
狗男人。
她心中暗骂了一句,被揽着腰往前几步,将酒瓶放下。
谢矜臣自然地伸手,指节修长,触她唇角,擦酒渍。
姜衣璃脚下僵硬。
“识字吗?”谢矜臣温声问。他面前的楠木书案上案牍堆积,有几本兵书,看着密密麻麻。
姜衣璃谦虚说:“略微识得几个。”
谢矜臣点点头,从三份案牍下面抽出了一封棕黄色信件,递给她,“你来读。”
左下角是个桓字。
姜衣璃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的动作略显迟疑,迷惘失神了会儿,眼神变得清晰,指尖相对,撕开了信封的页眉。
拆信时她想,谢矜臣此人果真狂妄,朝臣结交边将是大忌,他还同时结交两位。
确切地说,收服两位。
听闻当年,谢矜臣在外征战,就差一步,就能擒得贼首,立下累世功勋。
皇帝突然将人召回,另派人接管战事。
这就好比,一个苦逼的研究生,呕心沥血废寝忘食熬两年大夜写出了一篇高质量论文,完稿时分,老板拿走,让你师弟圈了个句号。
这论文变成师弟的了。
哦豁,这要是放在她头上,她得发疯去砍了老板。
还得是谢矜臣养气功夫好啊。
云淡风轻,皇帝让回京就回京了,连“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这招都不玩。
真沉得住气。
不过他并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忠臣,谢矜臣的处世准则是:君要臣死,臣送君上路。
他大胆狂悖至极,这种信也敢让她看。
姜衣璃突然有点担心自己的小命,毕竟于她而言,丰赡渊博。
连谢芷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也是念过四书五经的。
她们都算:略微识得几个字。
他今日头一回听到,像姜衣璃这般实诚的。
谢矜臣抬起手指,剑眉下目光黑似点漆,他垂眸,按了按太阳穴,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
姜衣璃住嘴,机械地转过头。
服了!真的服了!她不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