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第一百次修复 > 第一章

我靠每晚重塑处女膜,来维系我的豪门婚姻。
私人会所的冷光灯下,第九十九次躺上修复仪时,
医生终于颤抖着开口:傅太太…您这使用频率,怕是比职业选手还高了
我拽紧真皮床单轻笑:家用,得保质保量。
只因三年前,傅家老夫人用黑卡抬起我的下巴:两个亿,买我儿子重振雄风。
让他走出被前妻戴绿帽的阴影,用你的身子拴住他,忘了那个贱人!
从贫民窟爬出来的我,接下了这场豪赌。
如今傅沉舟夜夜抵着我厮磨说:只有你能让我安宁时。
我都在算,这具被反复改造的身体,还能让他沉迷多久。
1
傅太太,您的宫壁已经薄如蝉翼。
张医生戴着口罩,声音隔着层布料,依然能听出无法掩饰的颤抖。再有一次,可能就是终身不孕,甚至……术中大出血。
我抓紧了身下的真皮床单,指甲深深陷进昂贵的皮料里,笑了笑:家用电器,损耗在所难免。
最重要的是保质保量,不是吗,张医生
他没再说话,只有灯光下额角渗出的细密汗珠。
我闭上眼,脑海里是三年前傅家老夫人用那张黑色卡片抬起我下巴的模样。
两个亿,买我儿子重振雄风。
用你的身子拴住他,让他忘了那个叫楚晚意的贱人!
从贫民窟爬出来的我,怎么可能拒绝这场豪赌。
我赌傅沉舟对这具纯洁身体的病态沉迷。
也赌我自己的未来。
手术结束,麻药的余韵还未散去。
傅沉舟就如期而至,他身上带着深夜的寒气。
他的眼神迷恋又暴戾,仿佛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动作却充满了占有的狂热。
他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厮磨。
清清,只有你是干净的。
只有你能让我安宁。
激情的最顶峰,一阵前所未有的尖锐刺痛从我小腹深处传来。
我死死咬住嘴唇,将呻吟咽了回去。
医生的警告,是真的。
这时,床头柜上傅沉舟的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推送新闻的标题,像烙铁一样烫进我眼里。
【傅氏前总裁夫人楚晚意高调归国,将出席明日商业峰会】
傅沉舟的身体,在我身上瞬间僵硬。
2
第二天,傅沉舟带我出席了那场商业峰会。
他紧紧扣着我的腰,像是在向全世界宣示他的所有权。
我却知道,这更是对某个特定的人的无声挑衅。
楚晚意,一袭正红色长裙,站在演讲台上气场全开。
她是特邀嘉宾,言语犀利,字字句句都在暗讽傅氏集团近年的固步自封。
傅沉舟的脸色越来越沉,握着我的手也越来越紧。
我能感觉到他压抑的怒火,和那怒火之下更深层的东西。
中场休息,我去洗手间补妆。
楚晚意就堵在门口,高跟鞋的声音像战鼓。
她上下打量我,眼神轻蔑得在看一件没有标签的商品。
听说傅沉舟为了你,连最喜欢的马场都戒了。
她走近一步,香水味带着侵略性。
改玩‘室内项目’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
用身体换来的东西,总有一天会被更新鲜的身体换掉。
她凑到我耳边,呼吸温热。
你猜,你的‘保质期’,还剩多久
我没有像她预想中那样被激怒。
我甚至微笑着,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
谢谢楚小姐关心。
不过,比起已经过期的产品,我这个‘新品’,显然更得傅家老夫人的心。
楚晚意漂亮的脸蛋瞬间变色。
她扬起手,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傅沉舟恰好赶到,看见这一幕,脸色铁青。
他不问缘由,一把将我拉到身后护住。
他对着楚晚意,声音冷得能结冰:你敢动她
可我却从他愤怒的眼底,看到了抹从未对我流露过的光。
那束光里,混杂着痛苦、怀念,怒火。
他保护的,究竟是我苏清,还是那个被欺负的,名为傅太太的身份
3
回家的路上,迈巴赫车内的空气降到了冰点。
这是三年来,傅沉舟第一次对我发火。
谁让你去招惹她的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迷恋,只剩下烦躁和质问。
我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上的红肿。
对不起,我只是……看到她和你说话,有点嫉妒。
我用最温顺的语气道歉,扮演着他最喜欢的角色。
心里却在冷笑。
为了楚晚意,他终究还是乱了方寸。
那个能让他安宁的干净的苏清,在楚晚意出现的那刻,就变得无足轻重。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让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那一晚,傅沉舟喝得酩酊大醉。
他身上带着浓烈的酒气和楚晚意香水的余味,将我狠狠按在卧室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粗暴,像是要将我揉碎,嵌入他的骨血。
没有前戏,没有亲吻,只有近乎惩罚的占有。
我承受着他失控的力道,小腹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他双眼赤红,跟被激怒的困兽一样。
在极致的疯狂中,他抓着我的头发,迫使我抬头。
他嘶哑地,绝望地,喊出了一个名字。
晚意……
这两个字,无时无刻不在刺穿我的心脏。
原来如此。
三年来的夜夜厮磨,每一次的修复,每一次的安宁。
我不过是一个触感真实的、被冠以苏清之名的充气娃娃。
一个用来替代楚晚意的,可悲的工具。
我所有的忍耐和牺牲,都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4
剧痛从小腹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身上烂醉如泥的男人。
他沉沉睡去,嘴里还无意识地呢喃着那个不属于我的名字。
我踉跄着冲进浴室,反锁了门。
镜子里的我,脸色惨白,嘴唇被咬得毫无血色。
我颤抖着脱下睡裙,一抹刺目的鲜红,顺着大腿内侧滑落。
出血了。
医生的警告在我耳边轰鸣。
大出血……
终身不孕……
我扶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落在地。
绝望中,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这个月的例假,推迟了十天。
我颤抖着手,从洗手台下的储物柜最深处,翻出一个被我藏起来很久的盒子。
验孕棒。
撕开包装,按照说明操作。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当结果出现时,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两条鲜红的杠。
像两道血淋淋的伤口,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怀孕了。
在这个被反复修复,薄如蝉翼的子宫里。
在我马上就要被过期处理掉的时候。
我竟然,怀了傅沉舟的孩子。
我握着那根验孕棒,看着上面的血迹,忽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傅沉舟,楚晚意,傅家老夫人。
这场游戏,现在才真正开始。
4
我没有去找傅沉舟。
我拿着那根沾着血的验孕棒,直接去了傅家老宅。
傅家老夫人正在佛堂里捻着佛珠,满室馨香。
看到我,她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这么晚过来,有事
我将验孕棒放在她面前的紫檀木小几上。
我怀孕了。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没办法再进行修复手术了。
我以为她会惊喜,会为了傅家的第一个孙子而高兴。
但她没有。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神里没有半点喜悦,只有被打乱计划的恼怒。
她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
孩子可以生。
她放下茶杯,吐出的每个都裹着寒意。
但你的‘功能’,不能停。
我愣住了。
我已经联系了国外的代孕机构,孩子生下来,你就去做个彻底的修复手术。
以后,我们傅家养你一辈子。
她的话将我最后一点幻想彻底捅碎。
我终于明白了。
她要的根本不是什么傅家的后代。
她要的是用处女膜这个荒唐的枷锁,将她那个心理残疾的儿子,牢牢地锁在她的控制之下!
因为一个无法真正痊愈的儿子,一个永远需要靠修复的女人才能获得安宁的儿子,就永远无法脱离母亲的掌控。
那两亿,买的不是傅沉舟的雄风。
是傅沉舟的控制权!
我、我的孩子、甚至傅沉舟,我们都只是她棋盘上的棋子。
我的心,一瞬间寒到了底。
我低下头,假意顺从:……好,都听您的安排。
当天晚上,我回到别墅,趁着傅沉舟还没回来,偷偷用备用手机拨通了一个我从未想过会联系的号码。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楚晚意清冷的声音:哪位
我深吸一口气。
楚小姐,想知道三年前你‘出轨’的真相吗
我们,做个交易。
5
楚晚意应约而来。
咖啡馆的包间里,她依旧是那副骄傲强势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交易她开门见山。
我没有废话,直接将一个U盘推到她面前。
这里面,是我花了两年的时间,偷偷调查到的东西。
U盘里,是我用傅家给我的钱,收买了一些人,查到的线索。
当年给楚晚意下药,并拍下那些出轨照片的人,是傅沉舟的堂弟,傅子昂。
他一直觊觎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想把傅沉舟拉下马。
傅子昂楚晚意的眉头紧紧皱起。
不止。
我看着她,说出了更残酷的真相,傅家老夫人,对此心知肚明,甚至乐见其成。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赶走家世显赫、手腕强硬、不受她控制的楚晚意。
然后,换上我这个贫民窟出身,看似听话温顺的替代品。
楚晚意的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
我能看到她眼中的震惊、愤怒,和滔天的恨意。
她当年之所以不解释,不是默认,而是因为傅子昂用她家人的安全来威胁她。
她以为这只是傅子昂一个人的阴谋。
她怎么也想不到,背后捅她最狠一刀的,竟然是那个平日里对她和颜悦色的傅家老夫人。
两个曾经的情敌,在此刻,因为共同的敌人,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你想怎么做楚晚意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带着孩子安全离开,并且给我一个反击的机会。
作为交换,我帮你拿到傅子昂和老夫人合谋的,决定性的证据。
楚晚意看着我,眼神复杂。
良久,她点了点头:成交。
然而,我们都不知道。
我们这次会面的每一个字,都通过我车里一个微型的窃听器,清晰地传到了另一个人的耳朵里。
傅沉舟坐在监控室里,看着屏幕上我和楚晚意并肩而坐的画面,听着我们交易的内容。
他误以为,我们要联手对付他,夺取傅家的财产。
妒火与被双重背叛的愤怒,让他英俊的脸庞扭曲,彻底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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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捏碎了手里的玻璃杯。
6
我回到别墅,迎接我的是地狱。
傅沉舟站在客厅中央,眼神猩红,如择人而噬的野兽,随时要将我拆入腹中
我的手机、钱包、车钥匙,全都被扔在地上。
两个黑衣保镖守在门口,断绝了我所有的退路。
他向我走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我的心脏上。
你和她,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沙哑。
你也想背叛我像她一样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知道我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将万劫不复。
我必须伪装,为了我的孩子,也为了我们的计划。
眼泪瞬间涌出眼眶,我哭着摇头。
我没有……我只是嫉妒……
我用最卑微的姿态,编造着谎言。
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弱点,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忘不了她……我不想被她比下去……
傅沉舟盯着我的眼睛,似乎在分辨我话里的真假。
他半信半疑。
但他那病态的占有欲,已经被彻底点燃。
他忽然冷笑起来,那笑容里充满了残忍和疯狂。
想证明你的忠诚
他凑近我,气息冰冷。
那就再为我‘干净’一次。
我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凝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张医生的电话。
他当着我的面,用命令的口吻说道:张医生,立刻准备手术。
第一百次。
他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要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我的不忠,来确认我对他的绝对归属。
7
我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地架着,仿佛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走向那个我无比熟悉的,地狱般的私人会所。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躺上那张手术台,就是死路一条。
我的孩子,我未出世的孩子……
对不起。
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会所里,张医生已经等在了那里。
他的脸色比我还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忍。
傅沉舟把我推向手术室,眼神冰冷。
进去。
就在我的手即将碰到手术室门把手的那一刻。
张医生忽然冲了过来,拦在了傅沉舟面前。
他颤抖着,从白大褂的口袋里,递出了一份报告。
傅总!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尖锐。
您确定,真的要这么做吗
傅沉舟不耐烦地皱眉:滚开!
傅太太她……她怀孕七周了!
张医生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
再动手术,就是一尸两命!
整个走廊,瞬间死寂。
傅沉舟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怀孕这两个字,狠狠劈在了他的天灵盖上。
他所有的偏执、依赖、愤怒,和被精心构建的所谓安宁,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猛地转过头,瞳孔骤然紧缩,死死地盯着我平坦的小腹。
8
傅沉舟的眼神,从疯狂和暴戾,变成了极致的震惊和茫然。
他看着我苍白如纸的脸,看着我空洞绝望的眼神。
他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他这三年来,一直在摧残的,不是一个可以随意修复的物件。
而是活生生的人,是他孩子的母亲。
取消手术。
他对着对讲机,声音干涩地命令道。
然后,他踉跄着向我走来,伸出手,似乎想要拥抱我。
我像躲避瘟疫一样,猛地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我冷冷地看着他,这个将我拖入地狱的男人。
现在才知道吗
我的声音平静得没有波澜。
傅沉舟,你爱的从来不是我。
你爱的,是那个能满足你变态欲望的,被反复修复的假象。
你所谓的安宁,是建立在我的地狱之上。
他脸上的血色寸寸褪尽,嘴唇翕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神大乱。
而这,正是我等待的机会。
会所的后门,一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
是楚晚意安排的人。
我趁着傅沉舟和保镖都处于震惊中的瞬间,转身就跑,冲向那扇代表着自由的门。
傅沉舟反应过来,嘶吼着追上来:清清!
但我已经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绝尘而去。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疯狂追逐的身影,越来越小。
我将一支小小的录音笔,扔在了刚才站立的地方。
里面,是我和老夫人全部的对话。
还有,我对傅沉舟说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安宁是我的地狱,现在,我把它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9
傅氏集团的年度股东大会。
气氛紧张,暗流涌动。
傅沉舟的堂弟傅子昂,联合了几位手握重权的股东,正准备发难。
他们以傅沉舟近期精神状态不稳,行为偏激为由,准备逼他让出总裁之位。
傅子昂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
傅沉舟坐在主位上,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就在傅子昂拿出所谓的证据,准备进行最后一击时。
会议室巨大的LED屏幕,突然亮了。
屏幕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视频里,傅子昂正得意洋洋地向他的心腹炫耀,他是如何买通酒店服务员,给楚晚意的酒里下药,又是如何找人拍下那些出轨照片,并以此威胁楚晚意,逼她离开傅沉舟。
所有的细节,一清二楚。
这是楚晚意动用家族力量,撬开了一个关键人物的嘴,拿到的铁证。
全场哗然!
傅子昂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然而,这还没完。
视频播放结束,紧接着,一段录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是我和傅家老夫人的对话。
孩子可以生,但你的‘功能’,不能停。
一个心理残疾的儿子,永远无法脱离母亲的掌控。
老夫人那冰冷又恶毒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操控儿子,将儿媳当成工具的惊天丑闻,彻底败露。
整个会场,像是被投下了一颗炸弹。
傅沉舟在这样双重的打击下,反而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眼中的迷茫和痛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酷和决绝。
他站起身,拿起电话,当着所有人的面,平静地按下了三个数字。
喂,110吗我要报警,商业陷害,以及……非法拘禁。
他的目光扫过面如死灰的傅子昂,最后落在了旁听席上浑身发抖的老夫人身上。
傅家,一夜变天。
10
傅子昂被警方当场带走,面临的是牢狱之灾。
老夫人被剥夺了在集团的一切权力,名为颐养天年,实则被傅沉舟彻底软禁在了老宅的佛堂里,终身不得而出。
傅沉舟用雷霆手段,清洗了整个董事会。
那些曾经摇摆不定,或是站在傅子昂那边的人,全都被他毫不留情地踢出了局。
他比以前更冷酷,更果断,也更可怕。
处理完这一切家事,他开始疯狂地寻找我。
他动用了傅家所有的力量,翻遍了整个城市。
但他找不到。
楚晚意的背景和人脉,远超他的想象。
在她的帮助下,我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傅沉舟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锥心之痛。
他守着那栋空荡荡的别墅。
这里曾经是他获得安宁的港湾,现在却成了折磨他的地狱。
每一件物品,都残留着我的气息。
那张他曾夜夜沉沦的大床,如今冰冷得像一块铁板。
他再也无法入睡。
闭上眼,就是我苍白的脸,和他喊出晚意时,我眼中那死灰般的绝望。
还有我在电话里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你的安宁是我的地狱。
这句话,像一道魔咒,日日夜夜地凌迟着他的神经。
他开始大把大把地吃安眠药,却依旧毫无作用。
他终于明白,他病的根源,从来不是前妻的背叛。
而是他自己内心的懦弱和偏执。
而那个唯一能治愈他的人,已经被他亲手推开了。
他失去了,给他赎罪的资格。
11
法国,一个宁静的海边小镇。
阳光温暖,海风和煦。
我挺着已经微微隆起的孕肚,在金色的沙滩上散步。
脚下柔软的沙子,带着海水的温度,很舒服。
楚晚意来看我,给我带来了很多婴儿用品。
她脱下高跟鞋,陪我一起走在沙滩上。
傅氏现在是傅沉舟一个人独大。
她看着远处的海鸥,语气平静。
他比以前更可怕,也……更孤独。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那些人,那些事,对我来说,已经像上辈子的事情一样遥远。
他到处找你,都快疯了。楚晚意侧头看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在意什么我反问她,在意他终于发现他爱的是谁还是在意他现在有多痛苦
我摸着我的肚子,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律动。
楚晚意,我们都不是需要靠男人才能活下去的女人。
他痛不痛苦,与我何干
楚晚意看着我,良久,也笑了。
是啊,她们都曾是豪门的金丝雀,也都曾以为爱情是人生的全部。
但现在,她们都自由了。
第二天,我的私人律师给我打来电话。
他说,我的个人账户上,突然收到了一笔巨额的资产注入。
是傅氏集团50%的股权转让文件。
附带的,还有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发件人是傅沉舟。
清清,我知道我没有资格。
这些,是我为你和孩子赎罪的开始。
求你,给我一个能远远看着你们的机会。
12
我看着手机上那份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股权转让文件。
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三年前,傅家老夫人用两亿买断了我的人生。
三年后,傅沉舟用半个傅氏集团,来企图赎罪。
他们傅家人,似乎总喜欢用钱来衡量一切。
可他们不知道,我经历过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地狱后,早已不需要用男人的给予来证明自己的价值。
我的人生,我孩子的未来,我自己就可以创造。
我给律师回了电话,让他草拟另一份文件。
一份股权赠与文件。
受赠人,是楚晚意。
我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这是傅家欠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楚晚意很快回了电话,声音里带着几分惊讶和复杂。
苏清,你……
我不需要。我打断她,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处理这些东西,也比我更需要用它来巩固你在楚家的地位。
至于我,我也有我的打算。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谢谢。楚晚意最后说道,以后有任何需要,随时找我。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心中一片澄澈。
我用当初老夫人给我的那两亿,加上这几年傅沉舟给我的各种补偿,成立了一个基金会。
基金会的名字,叫新生。
专门为那些在豪门交易中迷失、受到伤害的女性,提供法律援助和心理支持。
我不再是谁的附庸,不再需要任何修复。
我自己,就是完整的。
13
几个月后,我在小镇的医院里,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儿。
她很健康,很爱笑,眼睛像我。
我抱着她,坐在洒满阳光的窗边,给她唱着不成调的摇篮曲。
脸上是我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自由和幸福。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熟悉的,我没有存储的号码。
傅沉舟的。
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搞到了我的新号码。
这几个月,他用尽了各种方法,试图联系我。
发来的信息,从一开始的疯狂道歉,到后来的卑微乞求。
我一条都没有回过。
我看着那个亮起的屏幕,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了静音。
没有接,也没有挂断。
就让它在那里,无声地响着。
直到它自己,因为无人接听而挂断。
医院楼下,一辆黑色的宾利,已经停了很久很久。
车里,傅沉舟看着手机屏幕上无人接听的提示,脸上是混杂着狂喜和绝望的泪水。
他通过律师,知道了孩子出生的消息。
他看到了。
就在刚才,他看到了窗边的我,和那个我抱在怀里的小小的婴儿。
那是他的女儿。
他此生唯一的牵挂。
他知道,他的追妻之路,或许要用尽余生来走。
而我,苏清,已经开始了属于我的,真正的新生。
14
基金会的工作,比我想象的要顺利。
楚晚意利用她的人脉,为新生基金会拉来了第一批有影响力的支持者。
很多曾经有过类似经历的名媛贵妇,都匿名提供了帮助。
我每天都很忙碌,审阅申请,联系律师,安抚那些受伤的灵魂。
我从她们的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那个卑微、麻木,以为用身体就能换来一切的自己。
我告诉她们,真正的价值,从来不在于取悦谁。
而在于,你如何看待你自己。
女儿的名字,我取名叫安安。
我希望她的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喜乐自由。
她长得很快,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叫妈妈了。
每天工作结束,回到家里,看到她纯真的笑脸,就觉得人间值得。
楚晚意偶尔会来看我们。
她已经彻底掌控了楚家的商业帝国,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女王。
她告诉我,傅沉舟把傅氏集团打理得很好,比以前更上一层楼。
但他变得越来越沉默,越来越孤僻。
除了工作,他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慈善上。
他匿名向我的新生基金会,捐赠了巨额的款项。
当然,都被我原路退回了。
我不需要他的钱,那些需要帮助的女孩们,也不需要一个刽子手的施舍。
有一次,楚晚意问我:你真的,就打算一辈子这样了吗
我抱着安安,看着窗外。
这样,不好吗
她无言以对。
15
安安一岁生日那天,我给她办了一个小小的派对。
只请了几个在小镇上认识的朋友。
楚晚意也从国内飞了过来,给安安带了一座用钻石打造的小皇冠。
太贵重了。我推辞。
给她当玩具。楚晚意不容置喙地把皇冠戴在安安的头上。
小丫头好奇地抓着亮晶晶的东西,咯咯地笑。
派对很热闹,也很温馨。
我喝了一点红酒,有些微醺。
送走客人后,楚晚意留下来帮我收拾。
他今天,又来了。楚晚意突然说。
我知道她说的他是谁。
哦。我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擦拭着盘子。
就在镇口那家咖啡馆,坐了一整天。
苏清,楚晚意看着我,你不能否认,他还在乎你和孩子。
我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她。
在乎
我笑了。
楚晚意,你知道什么是在乎吗
是在我第九十九次躺上手术台,被警告会大出血的时候,他依然只想着他的‘安宁’
还是在我怀着他的孩子,被他逼着去做第一百次手术,险些一尸两命的时候
他的在乎,太廉价,也太残忍。
我苏清,要不起。
楚晚意沉默了。
她知道,我说的都是事实。
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永远无法弥补。
不是一句对不起,或者多少钱,就能抹平的。
16
时间过得飞快,安安三岁了。
我把她送进了小镇最好的幼儿园。
她很聪明,也很活泼,有很多好朋友。
我的基金会也越做越大,在国际上都有了一定的影响力。
我接受了一家知名财经杂志的专访。
记者问我,是什么支撑我走到了今天。
我想了想,说:是自我救赎。
是的,救赎。
不是等着谁来救我,而是我自己,把我从地狱里拉了上来。
专访刊登后,引起了很大的反响。
很多人称我为女性力量的代表。
我只是笑笑。
我不是什么代表,我只是一个努力活着的,普通的母亲。
傅沉舟依然没有放弃。
他不再试图联系我,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他开始在全世界范围内,收购那些对女性不友好的企业,然后进行彻底的改革。
他建立了一个比我规模大十倍的慈善基金,致力于改善全球女性的生存环境。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像是在对我进行一场无声的、漫长的忏悔。
媒体称他为商界的苦行僧。
有一次,我在电视上看到他。
他比几年前清瘦了很多,头发也添了些许银丝。
眼神里没有了当年的暴戾和偏执,只剩下化不开的疲惫和孤寂。
安安指着电视,好奇地问:妈妈,这个叔叔是谁呀
我关掉电视,抱起她。
一个,不认识的人。
17
安安五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
是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进行骨髓移植。
我和她配型失败。
小镇的骨髓库,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捐献者。
医生告诉我,找到合适配型的几率,微乎其微。
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
我看着安安小小的身体,被各种管子插着,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我第一次,感到了无能为力的绝望。
我动用了基金会所有的关系,在全球范围内寻找骨髓。
但结果,都让人失望。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时候。
楚晚意给我打来了电话。
苏清,有一个人,或许可以救安安。
我立刻就明白了她指的是谁。
血缘关系,是成功配型的最大希望。
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为了我的女儿,我真的要,再去求那个我发誓永不相见的男人吗
楚晚意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
苏清,我知道这很难。
但为了安安,你没有别的选择。
挂了电话,我看着病床上熟睡的安安。
她的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停止。
我还有选择吗
没有了。
我拿出那个被我尘封了五年的号码,颤抖着,拨了过去。
18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了起来。
仿佛对方,等这个电话,已经等了五年。
清清
傅沉舟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
我没有和他废话。
我用最平静,也最冰冷的语气,告诉了他安安的病情。
我需要你,来做个配型。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死寂。
然后,我听到了他压抑的、痛苦的抽泣声。
好。
他只说了一个字。
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小镇的医院里。
他看上去比电视里更加憔悴,西装穿在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他看到了我,想走过来,脚步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他不敢。
他怕我一个眼神,就能将他击退。
我没有看他,只是将他带到了医生办公室。
配型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成功了。
简直是奇迹。
医生说,他们是完美的配型。
手术被安排在了一周后。
那一周,傅沉舟就住在医院的另一间病房里。
他没有来打扰我们,只是每天,会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远远地看着安安。
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的眼神里,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沉的爱。
手术前一天晚上,他托护士给我带了一封信。
信里,只有一句话。
如果我能用我的命,换你们母女平安,我愿意。
19
手术很成功。
傅沉舟的骨髓,流进了安安的身体里,给了她第二次生命。
安安恢复得很好,很快就又变回了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姑娘。
傅沉舟在手术后,身体很虚弱。
他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在小镇上租了一栋房子,住了下来。
他依然没有来打扰我们。
只是偶尔,我带安安去公园玩的时候,会看到他远远地坐在一张长椅上。
他看着我们,眼神温柔又悲伤。
安安也发现了他。
她问我:妈妈,那个叔叔,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坐着呀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出院那天,楚晚意来接我们。
在医院门口,我们遇到了傅沉舟。
他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这是五年来,我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地站着。
他看着我,眼眶通红。
清清,我……
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我看着他,心里很平静。
谢谢你,救了安安。
我说,医药费和后续的补偿,我的律师会联系你。
我说完,就抱着安安,准备上车。
不!
他突然激动起来,上前一步,抓住了我的手腕,我不要钱!我什么都不要!
清清,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哭了,一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得像个孩子。
求你,让我照顾你们。
安安在我怀里,好奇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哭泣的叔叔。
我轻轻地,挣开了他的手。
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傅沉舟,你没有资格。
然后,我抱着安安,转身上了车。
车子开动,我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跪倒在地,痛苦地嘶吼。
我知道,他为安安捐献了骨髓。
我知道,他这五年,活在无尽的悔恨里。
但,那又如何
有些路,一旦走错,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的新生,与他无关。
而他的赎罪,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