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人谢恩宴开席咯!”
“凡乾州百姓,皆可前往望江楼赴宴!”
差役的话一落下,马上就引来了众人讨论。
“还是个大官人摆的宴?”
“这林大公子,可不光是大官人。”一身青袍的学子道:“他的才学可不一般,三元及第的状元郎!”
旁的百姓不懂三元及第,可却知道状元郎这三个字的含金量。
“状元郎?!”
“不光是才学卓绝,他的家世更是显赫得吓人。”
青袍学子见众人听得入神,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怪不得要这般大张旗鼓地办谢恩宴,”
有人感慨道,“能得林大公子如此敬重,也是位奇人。”
随着他们的议论声,漫天的红纸纷纷扬扬地洒落下来。
人们纷纷伸手去接,抢到纸的人立刻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没抢到的人则凑到别人身边,好奇地打听着上面的内容。
令姜下意识地低下头,见脚边落着一张洒金红帖。
她弯腰捡了起来,展开一看。
越读脸颊越是发烫,心跳也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这居然是林雍维的杰作。
他竟然用这样大张旗鼓的方式,来还她清白?
她只觉得脸上热得厉害,手里捏着那张红帖,像是捏着一团火。
周围的人还在兴奋地议论着,她却再也待不下去。
转身就朝着医堂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匆匆,像是在逃跑一般。
陈婶也抓住了一张洒金红帖,但她识字不多,便同几个人凑一块,听那识字的人说到底是什么事儿。
只听他们问:“这位苏氏令姜到底是何人啊?”
“苏氏令姜?”陈婶愣了一下,觉得这名字耳熟得很,心里嘀咕,“这不是刚才那个苏娘子吗?”
人群里立刻有人惊呼起来,“刚才陈婶拽着的那个吗?”
有妇人接口道,眼神唰地一下全钉在了陈婶脸上。
“陈婶,你不是说人家是被别人养在外面的小的吗?这怎么变成状元郎的大恩人了?”
陈婶张了张嘴,想辩解两句,却发现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她手里那张轻飘飘的红帖,此刻却重得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手直哆嗦。
先前那几个听她嚼舌根的妇人,此刻眼神里都带上了惊疑、嘲笑,甚至还有几分看好戏的兴味。
“哎呦喂,这可真是看走眼了!”一个平时就与陈婶不太对付的婆子提高了嗓门,故意冲着陈婶的方向说,“原来不是啥上不得台面的,竟是状元老爷的救命恩人!这得是多大的恩情,值得摆这么大的场面来谢啊!”
“可不是嘛,”有人立刻附和,“刚才我还听谁说人家‘拿乔’呢,真是眼皮子浅,看不懂真佛。”
陈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脚下立刻裂开条缝能钻进去。
她猛地想起自己刚才还扯着苏令姜的袖子说的那些话。
现在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她自己脸上。
陈婶脸上挂不住,感觉自己成了全场最大的笑话,先前那点暗自揣测和优越感,此刻全成了打向她自己的板子。
她再没脸待下去,也顾不上跟人理论,猛地一跺脚,扭身拨开人群。
身后,那些议论声、调侃声还不依不饶地追着她:
“跑啥呀,陈婶,不再听听啦?”
“以后可不敢再瞎嚼舌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