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雍维神色平静，只在曲终时微微颔首：“张小姐琴技精妙，令人钦佩。”
张明兰闻言，唇角微翘，抱着琴退下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张明兰一进内室，便忍不住拉住母亲的手，眼中闪着光：“娘，您看见了吗？那林大人果真如传言一般，生得极俊！”
州府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瞧你这模样，哪像个大家闺秀？林大人见你弹琴，可说了什么？”
张明兰下巴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我的琴技，谁能不夸？他自然说好。”
翌日一早，令姜上张府拜访，正巧遇到张明兰。
明兰见到她很是高兴，拉着她说着昨日之事：“苏娘子，林大人可长得真是俊朗。我在乾州还未见过这样俏的郎君呢！”
明兰是个单纯性子。
自打上次州府夫人在令姜面前直言问过林大人的婚事之后，明兰便觉得令姜是一个可以倾听她少女心事的人。
令姜只是笑笑。
明兰这边说完了自己想说的，才问她：“你今日怎么来了？”
“来拜访大公子的。”
明兰眼睛一转：“你不熟悉府里，我带你过去吧。”
令姜哪能拒绝府上主人的邀请，便笑着道：“好，多谢你了。”
“与我客气作甚？”明兰与她并肩而行，又忍不住说起昨日的事情：“昨日我还在宴上弹琴了。”
说完这话，她不好意思的捂脸道：“大公子还夸了我呢。”
活脱脱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
而此时在张府的客房内。
林雍维正对着铜镜整理衣冠。
修长的手指拂过襟前细微的褶皱，又抬手将玉冠扶正几分。
镜中人剑眉星目，一身靛青锦袍衬得身姿如松。
他本就相貌极佳，如此费心打扮，更衬得人兰枝玉树，若高山雪月一般。
聂合憋着笑：“大公子，您这是？”
“聒噪。”林雍维冷冷扫去一眼，耳尖却微微发红。
“你不是说令姜要来？怎的这个点了，都还未到？”
聂合无奈：“苏娘子住的地方，离这儿还是有些距离。”
话未说完，外头有人匆匆来报：“公子，苏娘子到张府了！”
林雍维眸光一亮，立即转身往案前一坐，故作从容地摆出个清雅姿态。
广袖垂落，脊背挺直。
脚步声渐近，他唇角微扬，却听得一道陌生女声柔柔响起：“林大人安好。”
林雍维身子一僵。
忽然嗅到一阵陌生脂粉香，他蹙眉转头，正对上一张陌生娇颜。正是昨日宴上见过的张府小姐。
张明兰被他冰冷的目光冻得退后半步，结结巴巴道：“林大人安好。苏娘子要来拜访大人，小女子怕她不识得路，便一同随她过来了。”
说罢她让了让，便见到令姜的身影显露出来。
林雍维半垂下眼帘，将摄人的目光收回。
“麻烦张小姐了。”
令姜上前行了礼，与张明兰一同站在门外，脸上神情淡淡：“大公子安好。”
林雍维指尖在案几上轻轻一叩，面上仍是一派清冷矜贵：“既来了，便坐下说话。”
他抬手示意侍从看茶，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令姜身上。
她今日穿着素净，发间只簪一支白玉钗，衬得眉眼愈发清丽，只是神色疏离，与从前在他面前含笑的模样大不相同。
令姜微微摇头：“不必了。今日冒昧来访，只是想问大公子，书然的身契如今在何处？”
屋内骤然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