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房在另外一处。
林雍维陪着她一同过去的。
令姜走得慢,他便接过丫鬟手里的灯,在一旁陪她。
本来手脚僵硬,结果走一走反而好些了。
浴房是间规整的长方形屋子。
一道素色屏风斜斜立着,将内侧隔出半封闭的换衣处,替换衣物搭在屏风后的矮凳上。
外侧靠墙摆着成套桌椅,木案上常放着未读完的书卷与茶具。
平日里除去沐浴,这里也能作歇脚之所。
最里面,绕过屏风便见浴桶置于角落,水汽弥漫。
令姜看了看房间,指着离里面最远的那根凳子:“大公子,你坐那边去。”
林雍维走过去,乖乖坐下。
令姜和奴婢要了两根腰带。
那奴婢不知道她作何用,可能以为她不满意换洗的衣物,送了好几条不同颜色的过来。
腰带放在托盘里,一根一根的排列着。
令姜指尖划过几条颜色极其缤纷的腰带,最终捻起一条绯色的。
将腰带取至手上,缎面在烛火的照耀下,掌心滑出细碎的光。
令姜走了过去。
林雍维侧眸睨她一眼,便闭上眼睛仰起头来。
这般动作,颈侧的线条绷得紧,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划出一道流畅又利落的弧。
从下颌一直蜿蜒到衣领里,藏着几分克制的张力。
喉结在那片细腻的肌肤上格外分明,像一枚温润的玉珠嵌在雪地里。
令姜的目光无意识的落上去,那喉结便轻轻动了。
上下滚动着,连带着颈侧的雪里透青的筋络也跟着起伏,勾人似的。
令姜仓皇移开眼,伸手将腰带绕过脸颊,给他绑上。
绯色绸缎勒进雪白肌肤里,像一道艳色的痕,偏他睫毛还在颤。
令姜不由想绑紧一些,控制住他那蒲扇的睫毛。
“嘶。”
“重了?”令姜语气不自然,看绯色布料的尾端扫过他线条流畅的下颌。
“有些。”林雍维沉沉回答。
令姜心想,她现在手脚本就无力,能有多大力气?
这男人惯爱装可怜。
她心里冷哼一句,又上了一条玄色的腰带。
“不放心我?”语气不明意味。
“我不放心这布料。”令姜选择委婉回答。
林雍维轻哼一声,没阻止她。
令姜最后还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掌,“看得见么?”
一下被他抓住了手,“看不见。”
令姜连忙把手抽出来。
看不见就看不见,抓她的手作甚!
“那你就在这儿吧。”令姜往后走了几步。
偏头看他。
他坐在那雕花凳子上,双手分别放在膝盖上,脊背挺得笔直,透着股凛然的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