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收回自己的手,并不准备奖励他。
他还好意思找她要甜头?
“阿青是不会把我当做禁脔的。你何时放我出去?”
令姜定定看着他。
林雍维脸上温和收敛了一瞬,“待你真心对我,不再想要离开之时。”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偏执之中,轻易不会放人。
“我现在这样,你开心吗?”令姜问他,“无名无分,只能等着你,守着你。”
“我不是什么农女,也不再是什么恩人。只是你后院的一个禁脔。”
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水面。
她独身坐在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
平日里清亮的眸子此刻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的湖水,水光潋滟,却盛满了破碎的光。
他没有逃避,淡然苦笑:“或许你会认为我很开心吧。”
如果只能用这种手段才能留住她,那只能说明他在这段感情中的无能。
无能到不甘,所以才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留下她。
他与她距离很近,近到可以看见对方瞳眸的底色。
“令姜,我对你势在必得,不可能放你离开的。谁若敢娶你,那便是夺妻之恨。”
眼对眼。
令姜道:“我可以去当姑子。不嫁人。”
林雍维垂下眼,嘴唇张合了几次才勉强发出声音:“我不懂。为何你明明对我有情,却要执意离去?宁愿当姑子都不愿意嫁给我?”
“因为你我天差地别,本就该是一对儿怨侣。”
对比他难堪的神情,令姜还算平静:“就算我是你的恩人,京中也没有人真正欢迎我的到来。”
“我要离开,是因为容不下我。你从小锦衣玉食、钟鼓馔玉,你不懂我在这里的每一分如履薄冰,步步惶恐我能明白。”
“此间华堂玉宇,非妾容身之所。”她低声道。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方枘圆凿,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真正融入。
她存在的本身,与林雍维相提并论的时候,就会被视之为一种“不合适”。
“可你能理解我吗?”
令姜苦笑,觉得自己说的他可能也不懂,只道:“若让你和我回乾州生活,一如往前,你愿意吗?”
林雍维脸色淡漠,“这不可能。”
“对,所以这不可能。我只是想维持我那点可悲的尊严,或许在你看来很可笑。”令姜彻底再说下去的心思。
“谁容不下你了?谁敢容不下你?!”
“有我在,没人敢给你脸色看!”林雍维握住她的肩膀,力气极大,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样。
他语气略带急切:“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最好的宅子、最舒适的生活、最体面的身份,你不用再看任何人脸色!”
令姜吃痛地缩了缩肩膀,病弱的脸色楚楚可怜。
“令姜,你看着我!”他不允许她闪躲,声音拔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