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再次醒来,只觉得自己被好闻温润的香气包裹。
身侧如同火热的男子躯体,存在感也很足。
自己不知在睡梦中何时转过身来,蜷缩着在他怀中。
他的一只手臂斜挂在她的腰肢上。
令姜轻手轻脚的起身,披上自己的外裳。
应是到了白日,有几个快到屋顶的小窗透露出熹微的晨光来。
令姜直接起身,坐至梳妆桌台前。
这里面虽是有几扇小窗,却还是不太光亮。
手臂粗的蜡烛还有在燃着的,令姜过去借了点光亮,这才捧着灯在妆台前重新坐下。
妆台是她在枕泉轩用过的。
木台上有一道清晰的划痕,是她以前留下的。
有了油灯,铜镜中的人影清晰许多。
外裳之下,里面的亵衣略显凌乱。
令姜的脑海中闪过昨夜的画面。
她飞快的将自己的亵衣整理好,又将外裳好生穿上。
可就算是这样,也盖不住脖间的泛红痕迹。
他简直和狗一样。
令姜侧斜着头,摸着那块红痕,心中暗想。
“怎么起了?”
莫约是方才转醒,他的声音带着沙哑磁性。
紫狐的鹤氅披到了令姜身上。
“穿得太少了些,仔细着凉。”
令姜理都不想理他,打开妆奁里的粉,扑了一些在脖颈间。
“遮什么?”他凑过来看了一下,勾起唇角。
令姜余光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他那抹笑意。
“你真可怕。”令姜突兀又平静的道。
随着这句话他收敛了笑意。
令姜转头看他,他穿着一身单薄的亵衣,胸膛半敞开,似乎一点也不冷。
冻死他得了。
“知道就乖一点。”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发。
令姜瞪他:“我饿了!”
“嗯。等我穿好衣,我带你去洗漱吃饭。”
他动作很快,令姜没等多久就被他带上了昨日的房间。
他开门的时候捂住了令姜的眼。
令姜没有听到任何类似于开锁的声音,他似乎是按了一个机关之类的东西,门就能被推开。
几个面生的婢女伺候两人洗漱,又上了早点。
照样如同昨日一样,他给她盛饭又端汤。
竟是和在乾州之时,真的很像。
那时因为他每日都要抄书,所以做饭这些事情都是由令姜一手包办。
饭菜上桌之后,一切的事情便是阿青来了。
可想到昨晚他说的那些无耻下流的话。
令姜只觉得气结。
阿青
阿青那时候真的那样想过吗?
像是灵光乍现一般,令姜想起阿青许多次邃密明灭的眼神
令姜低下头,戳着碗里的鱼片粥。
岁月中带着柔光的回忆,竟被他的一席话,变了色调。
本是在记忆中,被令姜温柔折叠、珍藏的标本,此刻褪去鲜活,无声的变得粘稠。
像是糖浆里面掺杂了毒药,渗入了令姜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