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玩这套敢玩到宫里去？”老太君没好气道。
“也是。”朱夫人讪讪应下一句，然后喝茶缓解尴尬。
老太君想了想，还是决定开解她两句：“前几年就是因为林氏树大招风，才给大郎召来了祸患。自鹤卿接手主家这半年，你没发现他都在低调行事吗？”
“再娶个世家强宗的媳妇，皇家会不会忌惮？李家会不会忌惮？”
老太君点到为止：“到时候惹来祸患，还能是谁在前面抗？”
“林氏百年不衰，在外人看来
又过了几日，总算到了年关。
守岁那日，不光是府里的小辈，就连奴仆们也人人皆有赏钱。
令姜与林府中人一起过了个团圆年。
林府不愧是大府，过年每日的花样都不一样。
家养的戏班子每日都登台唱戏，竟是像摆大宴一样热闹不断。
过年这几日解了宵禁，街上也热闹。
张嬷嬷放了假回去探亲了，令姜便与书然一同上了街。
街上飘着米粒儿一样的小雪，却也挡不住人们的热情。
熙熙攘攘的，比赶集还要热闹。
令姜和书然手牵着手，就怕走丢了。
今日令姜穿了一身水红色的花鸟纹白虎毛披风，里面是淡蓝色的竖领长衫，下身穿是同花鸟纹的马面裙，里面还穿厚裤，以抵挡风寒。
京中春节集市却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映得整条街都浸在暖融融的光晕里。
街边卖糖人的老伯正捏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对面杂耍艺人喷出一口火，惹得围观百姓一阵惊呼。
书然兴奋地拉着她往人堆里挤，令姜却只是浅笑，目光扫过街边琳琅满目的货摊。
“苏娘子。”突然有一道身影挡在两人面前。
一身月白锦袍，外罩银狐氅衣，笑意温润。
令姜抬头，脸色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如常。
来人竟是先前在太后面前，提议让她嫁给林雍维的那位青衣官员。
令姜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好道：“大人。”
李俊贤见她神色疏离，却也不恼，反倒微微拱手，姿态优雅地行了一礼：“在下李氏五郎，名俊贤。上回在慈宁宫多有冒昧，还望姑娘见谅。”
令姜指尖不自觉地捏紧了披风系带。
那日这位李大人站在太后身侧，眼底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她还没有忘记。
她无意上赶着去讨嫌，不欲与他多言：“李大人言重了，民女不敢当。”
李俊贤唇角噙着浅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苏姑娘，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移步醉仙楼小坐？”
令姜后退半步，水红披风在雪地里划出半道弧线：“多谢大人美意，民女还有事。”
刚要转身，李俊贤忽然抬手。两个佩刀侍卫悄无声息地拦住了去路。
“姑娘何必着急？”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我并无恶意，更是怜香惜玉之辈。”
“只是想要致歉一番，还请苏娘子给个机会。”
哪有人这么致歉的？
令姜恼怒看他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李俊贤被她这嗔怒的一眼看得浑身俱畅，噙着温润浅笑：“苏娘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