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收拾了一番,匆匆去了丹墀居。
练字房内,两个梳着双鬏的书童正在洗笔。
见她进来,立即停下动作行礼,眼睛里闪着藏不住的好奇光芒。
“苏娘子来啦!”年纪稍小的那个忍不住咧嘴笑了,被同伴用手肘捅了一下才慌忙低头。
令姜耳根微热,目光越过他们望向屋内。
林雍维高大清隽的身形正立在紫檀案几前执笔挥毫,听到动静抬眼看她。
侧面窗棂投射的阳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镀了层金边,凤眼幽深如潭。
抬眼与她遥遥对望。
令姜咬了咬唇,慢吞吞走了进去:“大公子。”
她福了福身子,嗓音比平日低了几分。
狼毫笔在宣纸上顿出个墨点。林雍维放下笔,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何必这么客气。”
令姜:“”
不是。
他怎么能当着书童的面说这种话?
令姜羞恼地抬头看他。
“怕什么?他们都知道了。”他竟然是毫不避讳。
令姜侧头看两个书童一眼。
他们正是藏不住心事的年纪,偷看热闹的神情本本分分的显在脸上。
“你们”令姜脸颊烧得厉害,连脖颈都泛起粉色,“都快出去吧。”
这话说得毫无力气。
“好好好。”两个小童点头如捣蒜,手忙脚乱地收拾笔墨。
临走时那个机灵些的还贴心地把雕花木门带上了。
门轴转动的吱呀声里,隐约看到他们嘴角的笑。
令姜更是羞恼了。
她忍不住看向始作俑者,嗔怒道:“你你,乱说些什么啊!”
林雍维顿下笔锋,将狼毫笔搁置:“我难道说错了吗?”
他抬眼看来,目光如有实质般扫过她泛红的耳垂。
令姜木然看他,甚至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难不成说她已经拒绝了他?
她真怕他会恼。
要不和他好生说说?
令姜小心睨他冷冰冰的神色。
能说通吗?
“过来。”他突然开口。
脑子还没想清楚,但是身子先动了。
令姜本能地朝自己的书案走去,却见他已起身逼近。
她后退两步,后背猝不及防贴上冰凉的墙面。
谁料到他径直站起,走了过来。
人被他逼至墙边。
令姜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呼吸一滞。
左边是雅致的博物架,上面放了奇珍瓷器。
右边是他力道十足修长的手臂。
令姜心尖滋味微妙,盯着自己的脚尖,颇有些掩耳盗铃之感。
他要做什么?
两人距离很近,她甚至能看到阳光之下,他鼻息的白雾。
“你自重些,我们好好说,”令姜抿唇,抬手想推开他。
林雍维一把扣住令姜双手手腕,往上一拉,以一种绝对强势的姿势,将她抵在了墙上。
他身形高大,阴影完全笼罩住她,灼热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令姜,你是不是觉得我是那种随便的男人?”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怒意和受伤。
他的冷笑在她耳边炸裂,“你吻我时,怎么不说自重?”
“现在玩够了,就准备走了?”
没想到自己一个女子,竟会被男子追问这种问题。
令姜脸色涨红,声音细若蚊呐:“不是的,你听我解释。”
她试图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
“不是什么?”林雍维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难道与我拥吻的不是你吗?”
“你忘了在这里的椅子上,你是怎么坐在我身上的吗?”
“还有那次,你跨坐在我腿上”
耳听他越说越过分,令姜忍不住喊:“住嘴!”
她的耳尖烧得通红。
可他偏偏不停,越说越过分:“敢做不敢认?你这个负心薄情的女人。”
竟是带了几分委屈。
他整个身子靠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令姜,你当真对我毫无感觉,忍心抛弃吗?”
这样的姿势,两人的眼睛相对,只能看见对方的黑瞳。
令姜被他问得心头一颤。
还是抖着声音回答:“门法,几乎是混乱。
令姜被他吮得发痛,却又没有力气推开他。
直到她呼吸困难,他才略略松开她。
他松手将她的两只手臂放下,眼神却依旧凝视锁定着她:“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杀了你。”
背后窜起一股奇怪的麻意,令姜喘息着看他。
“别瞎说这种话。”令姜弱弱道。
“我说的是真的。”
“”
“怕了?”他轻柔的抚摸她的脸,问了一句。
“你不是很擅长撒谎骗人吗?”他贴着她的耳边。
“那你骗骗我吧。”
“两个月之期还没到呢,再骗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