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张了张嘴,“你不管吗?”
“我怎么管?当初我们不假成亲吗?”他把鹤氅搭在手腕上,冷冷瞥了她一眼。
窗外雪落无声。
令姜怔怔望着他起身,鹤氅在灯下翻出玄色暗浪。
客人走了,书然按照规矩进来收拾茶盏。
只见令姜呆呆愣愣的坐在圆桌一旁。
书然小心开口:“苏娘子?”
令姜勉强回过神来:“嗯,快收了吧。”
“好。”
不妙啊,怎么苏娘子这个神情?
大公子真是个坏脾气。
书然心里暗骂,再博学多才,聪明睿智,也是个不会哄女人的呆子。
令姜第二日梳洗一番,让人打听了苏爹他们在何处落脚。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到了正午都还没人来回话。
她有些后悔昨日没安排苏爹他们三人的住宿了。
若是安排下去,今日至少能找到人。
不过好在林府的人办事得力,午间一过,跑腿的侍从便来回话了。
令姜带着张嬷嬷出了门,直奔苏爹三人落脚的地方。
他们昨日拿了银子之后,一点也没亏待自己,竟住进了京中有名的酒楼里。
这里一天住宿也得花费一二两银子。
看来他们根本没把她说的话当回事。
令姜往楼上去,才知道苏爹不在。
白丽珠看见她,表情尴尬:“他午膳完了就出去了。”
“去哪儿了?”
白丽珠的目光扫过令姜头上的珠翠:“他说要给你主持公道去。”
白丽珠知道自己现在得罪不起这个继女,可她也不像苏爹那般没脸没皮,不能够完全软下性子来与令姜说话。
神色僵硬,语气也是不冷不热的。
“主持公道?”令姜蹙眉,“我有什么公道需要他给我主持?”
“你也别装了。昨日我和你爹都看见了,你救的那公子哥根本没死!”白丽珠语气里面有难掩的幸灾乐祸。
“他是不是家中有妻妾,所以才不愿承认你的身份?”
昨日白丽珠和苏爹讨论了一晚上,觉得最可能的便是这样。
“你爹说虽然我们是平头百姓,但也不能这样让人欺负,他要替你告官去!”
令姜面上神色不动,只道:“民告官要挨板子的。”
“啊?那公子,还是个官吗?”白丽珠马上生了怯意。
“他年纪不是不大吗?”
令姜眼神冷冷:“他现在的官职比乾州州府的还大。”
十二垂首立在衙堂中,日光将他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像一柄出鞘的剑。
“你说苏大郎要告我?”林雍维指腹摩挲着案上的羊脂玉镇纸,忽然低笑出声。
十二的喉结滚动了下:“若闹到御史台,恐对主子清誉不利。”
“清誉?”他冷笑一声,“让他闹,他若是闹不大就帮他闹。定要闹到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