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姜起得早，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天也凉得越来越晚了。
现在窗外都还没有出太阳，黑漆漆的。
令姜想了想问：“昨日大公子是不是来了？”
书然一边给她编发一边道：“是，不过大公子来得有些晚了。”
入夜了才来的，不顾男女大防。
这事儿传出去实在是诡异的很。
林家大公子半夜私会寡妇？
书然被自己逗笑了，小声道：“大公子怕影响了娘子，没让我们通报。”
“没关系。”
只是令姜昨日半梦半醒之间，还以为自己是梦见他来了。
“大公子很关心娘子。”书然说完这话，打量着令姜的神情。
大公子是真的对娘子有意吧，只是娘子都已经和邓书生相看了
书然内心暗叹，看来自己喜欢的人，是注定不能在一起了。
没多久，张嬷嬷引着太医来了枕泉轩。
诊脉之后，又调整了药方，让令姜连着再吃三天，平日里注意保暖。
令姜喝了药，便让书然拿了针线篓子给她，坐在床上缝东西。
香囊就差最后的几针了，除此之外，她还想给自己再纳两双厚鞋垫。
她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光，思索着当初邓仁高在醉仙楼给她的建议。
年关之前出京，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也没有多久了。
令姜喝了几日了药，正巧又到了去寿康苑的日子。
冬仙知道她生病了，特意来枕泉轩找她，同她一起过去。
路上又念叨起五房的事情来：“我们那儿和戏班子一样，每日都好戏不断。得宠的天天掏空心思和夫人作对，两个人都得死去活来的，结果倒好，另外一个怀孕了。”
冬仙目带惆怅：“也不知道她能不能生下来。”
冬仙也曾经生过一个孩子，但没活几年早夭去世了。
“为何这么说？”
“五夫人和那个得宠的新人，哪个愿意她生下来？”冬仙叹气，“高门大院里的龌龊事，太多了。”
“若是再给你一个机会，你还想进府吗？”令姜好奇问了一句。
冬仙愣了一会儿，认真的想了一下：“其实我也是没有选择。若是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进府。”
“但你问的是我想不想？”
她又道：“我宁愿嫁给一个走夫贩卒当正头娘子，也不愿做别人的小老婆，每天看眼色过日子。”
两人说着话，到了寿康苑。
林妙音今日带着新姑爷回了府中探亲。
那新姑爷是个魁梧个子，听闻如今在军中任要职。
冬仙和令姜都是局外人，在旁边当看官。
冬仙一直注意着府中高位的几位人。
她有些紧张道：“大公子为何总是往我们这边看？”
令姜顺着她的话看去，林雍维正慢条斯理的收回视线。
冬仙疑惑道：“他好似是在看你？”
冬仙对于两人关系的印象，还停留在恩人和被救人这个层面上。
她实在想不到两人其他的关联。
“可能是我这几日病了，看起来气色不好吧。”令姜找了个理由想糊弄过去。
冬仙端详她的脸色，发现是有些苍白：“你是南方人，不习惯北方的天气吧？”
“是有一些。”
“怪不得你想回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