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另一名中年大臣立刻附和。
“陛下三思,血脉之事,岂可儿戏,仅凭陛下之言,如何令天下人心服口服。”
底下也是窃窃私语,不少大臣面露不赞同。
甚至有人猜测,殷淮是不是真的有隐疾,所以才要认下瑄王的孩子。
殷淮高坐龙椅,面沉如水。
若不是顾忌着娇棠的感受,顾忌她还没原谅自己,今日和罪己诏一起宣读的还有立后、立太子,以及册封公主的诏书。
这帮老东西,真是反了天了,也敢来质疑他的事。
今日,他就扫平一切反对之声,为娇棠和孩子杀出一条血路,让娇棠日后稳稳坐上皇后之位。
“何爱卿,”殷淮一开口,便直射最先上谏的老臣。
“朕听闻你的嫡孙与一商户女子两情相悦,你百般阻挠,逼其另娶高门。”
“怎么,如今是将朕当作你孙儿来管束了?”
何大人顿时“噗通”跪地,“陛下明鉴,老臣不敢!”
“只是皇后之位,非陛下家事,乃是国事,臣不得不说。”
他挺直了脊背,一副忠臣死谏的模样,“沈氏曾是罪臣陆青山之妻,此乃其洗刷不掉的污点。”
“若立其为后,岂非告知天下,我大夏无人,竟需一罪妇来母仪天下,陛下若执意如此,老臣老臣愿以死明志!”
话音落下,殿内一片死寂。
李明瑄听见这话,立即就要上前辩驳。
什么叫曾是罪臣之妻,是洗刷不掉的污点,陆青山犯下的错,和娇棠又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娇棠逼着陆青山去通奸的吗。
沈文韬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冲他轻轻摇头,意思是一切交给陛下。
御座之上,殷淮的脸色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冷沉着声音道,“当年陆青山与昭安长公主通奸之事,举国皆知。”
“陆青山在与娇棠成亲前,便与昭安苟且数年,成亲后更是视娇棠如无物,夜夜宿于昭安榻上,连圆房都不曾,难道这些都是娇棠的错?”
“这”姓何的老东西一噎,说不出话。
殷淮继续道,“当年的贩卖考题的案子就是昭安犯下的,景泰帝那老东西为了面子,把事情压了下来,这其中帮昭安脱罪的功劳,还有陆青山一份。”
“难道这也跟娇棠有关?”殷淮的声音冷沉,像是从地狱中传上来,“何大人,不是能讲吗,现在你来说一说。”
“这、这”何盛支吾了半天,汗流浃背,说不出话。
何盛有个孙女,今年十七了,生的花容月貌。
他本以为自己内阁重臣,白薇死后可以让自己孙女入宫为后,谁曾想半路却杀出来一个沈娇棠,连孩子都有了,还是两个。
他岂能甘心,所以才有这番说辞。
只是没想到陛下对沈娇棠维护至此,连沈娇棠没和陆青山圆房的瞎话都编出来了,还把昭安当年贩卖考题的事情抖落了出来。
但是,他不信陛下会真让他死,毕竟朝廷运转,离不开他们这些世家老臣。
殷淮一步步走下丹陛,靴底发出沉闷的声音。
“你身为朝中重臣,不论是非曲直,不斥奸夫淫妇,反倒将一切罪责推于被欺瞒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