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棠。”
陆青山的目光死死锁住沈娇棠，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原本我有南诏相助，大可隐姓埋名，蛰伏朝野，可那日在苏州见到你大哥”
他喉结滚动，像是要把满腔悔恨咽下去，却终究溃不成军。
“我竟疯魔般想着，若能再看你一眼，我死也甘愿。”
“所以，就算我知道前方，也许等待我的是必死结局，我还是回来了。”
“从前是我蠢，身在福中不知福，其实我早就后悔了。”
“若是有来世，我们还能再遇见，我一定会远离昭安，全心全意对你好。”
话音未落，他猛地咬破藏在口中的药囊。
“噗—！”
一口黑血喷溅在地，如泼墨般狰狞。
沈娇棠瞳孔骤缩，瞬间明白他要自尽！
“想死，没那么容易！”
沈娇棠转身，抽出龙案下的佩剑。
“噗嗤—！”
剑锋狠狠刺入陆青山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溅在她素白的裙摆上，宛如雪地红梅。
沈娇棠死死盯着陆青山逐渐涣散的瞳孔，带着恨意，一字一顿。
“陆青山，我绝不原谅你，你必须死在我手里！”
殷淮上前一步，揽住沈娇棠微微颤抖的肩膀，对着奄奄一息的陆青山冷笑。
“放心，你死后，朕会请白鹤山的道士为你做一场法事，让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别想有下辈子，更别想再遇见娇棠！”
“娇棠生生世世，只会和我在一起。”
殷淮的话音落下，陆青山瞳孔骤然扩散，最终不甘地闭上了双眼。
殷淮伸手，缓缓从沈娇棠手中取下那柄染血的长剑，丢在一旁，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他双手环抱住她，将她紧紧按进怀里。
沈娇棠的身体在发抖，不知是因为大仇得报的释然，还是长久压抑的情绪终于决堤。
殷淮没有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掌心贴在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幼兽，声音低沉而温柔。
“娇棠，你的仇人都死了，这一世和上一世不一样了，你的家人都在，你身份尊贵，你还多了耀辰和蛮蛮。”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抚过她颤抖的脊背，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一场梦。
“你还有朕，朕会疼你生生世世。”
沈娇棠浑身一颤，突然放声大哭。
那哭声撕心裂肺，像是要把前世今生的委屈、仇恨、痛苦全都倾泻而出。
她破天荒地伸出手，死死回抱住殷淮，头埋在他的胸前。
烛火在鎏金灯台上静静燃烧，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投映在墙壁上，不分彼此。
经过一段时日的悉心调养，慕容岚身子已经大好。
这一日，她牵着沈娇棠的手道，“这次多亏了你，揭穿了昭妃的真面目，解了陛下身上的蛊，还为我死去孩子报了仇。”
慕容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中流露出一丝哀伤，“可惜，我的孩子没了。”
“孩子的事不必担心，”沈娇棠拉住慕容岚的手，“前日我听傅御医说，舅母底子好，这些日子恢复的也快，以后一定还会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