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来得突然,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却又小心翼翼地克制着什么。
沈娇棠蓦地睁大眼睛,没想到说正事时,殷淮会突然吻她。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轻哼,消散在交错的呼吸间。
几息过后。
殷淮拇指抚过她微湿的唇角,眼底燃着她熟悉的炽热。
他拉着她的手往前一带,声音低哑,“娇棠,我们回去慢慢说。”
沈娇棠嗔了他一眼,什么回去慢慢说,狗男人又想办那事了。
夜风拂过,吹得廊下的灯笼摇晃,两人十指相扣的身影投在宫墙上,忽明忽暗。
翌日上午,沈娇棠和殷淮,以及沈家人,一起送别了大晟使团。
下午,殷淮命人将顾长明的春闱笔试卷宗,从翰林院典籍库调出来,交到沈娇棠手上。
沈娇棠将试卷缓缓铺展在紫檀案几上,仔细勘察字迹。
她蹙起眉头,“单看字迹不像是同一个人,起笔和收锋的角度都有差异。”
殷淮故意来到她身后看试卷,倾身靠近。
龙涎香的气息瞬间笼罩住她,他在她耳后道,“那说明,顾长明和陆青山不一个人。”
娇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她说是就一定是,她说不是就一定不是。
“不对。”沈娇棠察觉出来什么,指着其中一处道,“这个以商养兵的论述,我曾听陆青山提过。”
殷淮一下认真起来,顺着她所指之处望去。
沈娇棠指向最后一道策论问题,“还有这里,边关粮饷问题。”
“他竟提议“以茶马互市之利补军需”,这话陆青山也曾说过。”
“不过”沈娇棠想要回头看殷淮一眼,没想到他的脸近在咫尺。
这一回头,唇瓣直接贴在殷淮脸上,像是她故意回头吻他似的。
两人俱是一怔。
沈娇棠只觉脸上腾地烧了起来,还未等她退开,殷淮已低笑出声。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她感觉到一个轻柔的吻,落在自己发烫的脸颊上。
他接过她的话头,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不过,这些策论并非陆青山独创,其他学子也可能读过。”
“没错,”沈娇棠轻轻点头,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红霞,“为保万无一失,我想见一见这位顾长明。”
话音未落,沈娇棠腰间骤然一紧。
殷淮将她整个人往怀里带了带,下颌抵在她颈窝处轻轻磨蹭,鼻尖汲取着她身上的香气。
“好,明日朕将他和你兄长一起叫到御书房来。”
“你来给朕送点心可好,朕最爱吃你亲手做的松黄饼。”
沈娇棠刚要说他“得寸进尺”,忽觉天旋地转。
殷淮竟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大步朝内殿走去。
沈娇棠在他怀里挣了挣,羞恼道,“青天白日的,你想要做什么。”
殷淮将她轻轻放在榻上,指尖轻抚着她美艳的脸颊。
“昨夜那两个小东西闹腾得厉害,朕都没能好好疼你。”
他眸色暗得惊人,声音越来越低,“现在他们睡的正香,让朕好好亲亲你。”
他修长的手指一勾,纱幔如流水般垂落,将两人笼在一片朦胧的暖光里。
沈娇棠还未来得及推开他,便被卷入了一个缠绵的吻中。
殷淮轻车熟路地解开那些勾缠的衣带,轻轻一扯,肤若凝脂的美人便展露在他眼前。
殷淮调转了一个方向,吻了上去。
“殷淮!”沈娇棠如娇似嗔,又极其隐忍地唤了他一声。
男人不语,只一味地疼她,如融化的蜜糖一般,甜甜蜜蜜。
很快,纱幔晃动,鎏金帐钩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帐中忽然传来一声娇嗔,“你轻些,我”
然而,后半句还没来得说,便化作绵长的呜咽,消散在缠绵的呼吸间。
御书房内。
沈文韬立于案侧,认真汇报漕运改制一事。
顾长明一身墨绿色官服,垂首静立在龙案前,姿态谦卑得无可挑剔。
殷淮靠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但目光却始终锁在敞开的殿门处。
直到殿外传来由远及近的环佩轻响,殷淮立即坐直身体,期盼的眼神看着门口。
因为殷淮早有吩咐,沈娇棠直接踏入御书房中。
她手上拎着食盒,身着一袭天水碧色襦裙,裙摆如流水般拂过门槛,清新的像一汪清泉。
“陛下。”她微微福身,嗓音清甜。
殷淮早已起身,来到沈娇棠的面前,接过她手上的食盒,旁若无人地挽起她的手。
“朕的皇后来了。”
沈娇棠耳尖一热,暗恼他故意这样称呼,但是碍于试探,又不能反驳,只是抽回了自己的手。
沈文韬已从妻子口中得知了龙凤胎的身世。
如今听见这话,虽然没有震惊,但很是惊讶陛下的直白。
这还没走流程呢,就喊上皇后了。
顾长明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立在一旁恭敬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
沈娇棠先是冲着沈文韬展颜一笑,“大哥”,这一声唤得亲昵,眼角余光却已将来人尽收眼底。
她故作疑惑地望向说话之人。
只见眼前男子一袭墨绿色官服,通身透着清贵之气,一双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肤色略深。
虽然和陆青山的相貌不同,但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位是”沈娇棠黛眉轻蹙,佯装不识,想多听听他的声音。
顾长明恭敬揖手,“微臣顾长明,现任苏州知府。”
沈娇棠观察着他的神色,仔细回想着陆青山的声音。
面前的人嗓音略低,的确有些不同。
沈文韬在一旁道,“他就是我跟你提起的那位不畏强权的知府。”
“你提出的“朱墨勘合”之法,倒是跟他不谋而合。”
顾长明浑身一凛,脸上明显出现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