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不爱听她说这样的话,眉头一皱,语气不悦,“你就是朕的皇后。”
他突然顿了一下,又道,“你是说太皇太后。”
沈娇棠道,“没错,论起身份,我现在是大晟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大夏的皇后。”
“舅母在皇宫中出事,陛下理应派一位身份贵重的女性,代表大夏皇室前去探望,以示尊重。”
虽然,沈娇棠很想帮舅母处置了那个昭妃,但昭妃毕竟是皇舅的妃子。
她身为一个晚辈,如果贸然出手管长辈的家事,很有可能弄巧成拙,让皇舅误会是舅母在中间挑唆。
而且,她还要考虑皇舅身为皇帝的颜面,总不能前脚皇舅刚为她撑完腰,后脚她就让他丢脸吧。
但若是能确定昭妃就是昭安,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昭安是大夏人,又与她有死仇,她想要杀昭安,名正言顺。
昭安公主看见老太后,不会无动于衷,一定会露馅。
到时候她再去撕掉昭妃的面皮,便可万无一失。
殷淮觉得娇棠说的很有道理,拉着她的手道,“今晚朕陪你去,明日一早,朕派太皇太后走一趟。”
沈娇棠一下抽回了手,眼尾扫了他一眼,“那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殷淮听着她这趾高气扬的语气,一点不生气,反而觉得她能跟自己使小性,是在跟自己撒娇,还挺开心。
沈娇棠和殷淮匆匆赶到皇后寝时,殿外已乱作一团。
宫人们端着铜盆进进出出,盆中血水刺目,染红了沈娇棠的视线。
她的心猛地沉到了谷底,这一胎,怕是没了。
她加快脚步往里走,殷淮不便入内,停在了殿外。
寝殿内帐幔低垂,慕容岚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连呼吸都微弱得几不可闻。
胡院判正在诊脉,眉头紧锁,显然情况不妙。
沈娇棠声音发紧,“胡院判,如何?”
胡院判摇摇头,“恕老臣无能,这一胎本就不稳,现在龙胎已落,眼下只能先开些补气血的方子,替娘娘调理身子。”
“否则”他顿了顿,“恐怕日后子嗣艰难。”
说完,胡院判就起身了,老臣这就去为皇后抓药。”
子嗣艰难怕是不能生育的意思。
这四个字如重锤砸下,沈娇棠心口又一沉。
沈娇棠环顾四周,只见宫人和医者,不见萧煜身影,忙拉住青黛询问,“皇舅呢。”
青黛眼眶通红,未语泪先落,“昭妃见皇后娘娘见红,吓得晕过去了,陛下不管娘娘去安慰昭妃去了,还将傅太医带走了,”
沈娇棠听见这话,被气得胸口起伏,这也太没道理了。
皇后小产,皇舅的孩子没了,他抛下她们母子不管,竟然把太医叫去看一个装晕的妖妃。
青黛“扑通”就给沈娇棠跪下,“公主殿下,您一定要帮帮皇后娘娘啊,再没人帮她,她的命就要被昭妃害死了。”
沈娇棠眸色骤冷,“起来!我一定会帮舅母,告诉我今晚发生了何事。”
青黛起身,哽咽道,“晚间,奉陛下之命,把娘娘叫去了住所,奴婢在门外,就听见陛下怒吼,让皇后娘娘道歉”
青黛哭得说不出话,“之后皇后娘娘就见红了。”
沈娇棠闻言,眸底骤然翻涌起滔天杀意。
不用问,一定是那个妖妃的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