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声音阴沉,“朕部署良久,留你们在身边,不过是为了搏个好名声,让那些朝臣归顺。”
“毕竟,我曾是杀人不眨眼的东厂督主。”
白薇听完这些话,眼中流下了悔恨的泪水。
她直到今天才明白,她所做的一切,一开始就都是徒劳。
殷淮说的对,她的确不该回京,她若是不回来,现在至少不会瞎了一只眼睛。
殷淮要说的话全都说完了,他似乎是嫌白薇脏,起身甩甩手。
周密立刻递来一块干净的湿布,给他擦手。
殷淮仔细擦着手指,慢条斯理道,“朕答应过娇棠,抓到虐杀雪团的凶手,会让她加倍奉还。”
“记得手指一根一根的落,慢慢折磨她。”
他看一眼周密,“按照娇棠说的,留着她另外一只眼睛,让她看着你是如何行刑的,别让她死了,明瑄还没回来呢。”
“是。”周密应道。
白薇听完这些话,寒意遍布全身。
她这一次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为什么都说,“宁见阎王,不见殷淮”,殷淮折磨人的法子,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让她更不能接受的是,殷淮这么对自己,完全是因为讨另一个女人欢心。
白薇看着男人冷硬的背影,撕心裂肺喊了一声。
“殷淮—!”
“明明是我们先认识的,为什么你连正眼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就连死都不肯给我一个痛快,沈娇棠到底哪里比我好。”
殷淮顿住脚步,低沉的声音在牢房中回荡。
“她哪里都比你好,你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说完,他继续往前走。
很快,监牢里就响起女人刺破耳膜的嚎叫声。
清晨。
沈娇棠起来时,发现身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
沈娇棠现在对殷淮的行踪毫无兴趣,也不问,洗漱过后让丫鬟们把龙凤胎抱了进来。
吃过早饭后,沈娇棠吩咐道,“桃喜,去请舅母过来。”
桃喜领命而去,不多时却匆匆回来,面色犹疑。
“小姐,皇后那边说是身子不适,今日怕是起不来床了。”
沈娇棠蹙眉道,“病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的起不来床了。”
桃喜低着头,“奴婢问了,可皇后身边的婢女支支吾吾的,只说娘娘身子不适,连早膳都没用。”
沈娇棠眉头皱得更紧了。
难道是水土不服,或是昨晚宴上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沈娇棠一向恩仇必报,慕容岚待她亲厚,龙凤胎百日时,还千里迢迢从大晟跑去琼州看她,无论如何都该去看看。
她生怕大晟随行的太医不熟悉夏朝药材,耽误了病情,特意请了胡院判同去。
沈娇棠掀帘踏入内室时,只见皇后半倚在绣金软枕上,面色苍白如纸,连唇上都失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