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凝视着她略带羞涩的脸颊，呼吸一滞。
这是重逢以来，娇棠第一次主动示好，她终于看见他的真心了吗。
“朕一定到。”
殷淮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像偷到糖的孩子般抿住唇角，“朕带陈年竹叶青给你。”
沈娇棠神色微滞，忙道，“臣女知道陛下不愿饮酒，特意备了果子酒，不必劳烦陛下亲自带酒。”
殷淮转念一想也对，“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娇棠柔媚一笑，“陛下事忙，臣女先告退了。”
起身收回手时，指尖不着痕迹擦过他的掌心。
殷淮内心激荡，身为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亲自起身相送。
“娇棠，晚上朕早些去。”
沈娇棠笑着点头，然而在她转身的瞬间，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不见了。
夜色渐深，烛影摇红。
殷淮特意沐浴熏香，换了一袭崭新的玄色常服，衣襟袖口皆用金线绣着暗纹，行走间若有流光浮动。
他踏入未央宫殿内时，带进一缕清冽的龙涎香，混着夜风的微凉。
沈娇棠正立在桌前执壶斟酒，闻声抬眸，给她福身行礼。
“参见陛下。”
烛火映在她眉眼间，勾勒出柔媚的轮廓，唇上那抹胭脂色，在暖光下愈发显得娇艳欲滴。
殷淮上前一步扶住了她的肩，“娇棠，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陛下。”她嗓音如浸了蜜，拉着他坐下，“臣女为您做了松黄饼和水晶龙凤糕。”
往事回溯，殷淮想起初识那会，她准备了一桌点心，邀他去陆府。
结果却是为了诱骗他，发现脚踏下的那封精心模仿的信。
现在想想肯为他花心思就好。
沈娇棠捻起一块水晶龙凤糕，亲手送到殷淮唇边，“陛下尝尝。”
殷淮握住她的细腕，含着她的指尖，将龙凤糕吃进肚中。
沈娇棠脸蛋微红，忸忸怩怩将琉璃盏推至他面前，“陛下，这杯敬您，多谢您让蛮蛮入宫治病。”
殷淮闻言，眸色深了几分，接过酒盏时，指腹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
他仰起酒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目光始终未从她脸上移开。
似乎是不想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为细微的表情。
沈娇棠又斟满一杯，眼波盈盈，“这一杯，谢陛下昨日为臣女主持公道。”
殷淮看着她眼尾那一抹绯色，“娇棠为何不喝。”
沈娇棠垂眸浅笑，“臣女是想把感谢的话说完，再陪陛下一起喝。”
她为自己斟了一杯，“那这一杯，臣女同陛下共饮。”
她仰头正欲喝下去，殷淮按住了她的手，“既然如此，那就先把感谢的话，说完再喝。”
酒液清冽，却远不及她醉人。
殷淮一杯接一杯，渐渐觉得头晕目眩。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被她身上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扰了心神。
“娇棠。”殷淮嗓音低哑，伸手去握她的手腕，却因醉意踉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