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眸色一冷,头也不抬,“不见。”
侍女为难道,“可白尚宫提着食盒,说是陛下特意吩咐她来送药。”
话音未落,白薇已施施然踏入内室。
她今日特意穿了身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支素银钗,倒显得格外清丽脱俗。
“瑄王妃安好。”她盈盈一礼,将食盒轻放在案几上,“这九蕊雪莲最是娇贵,瑄王妃趁热给小小姐服下吧。”
沈娇棠淡淡瞥了她一眼,“不劳白尚宫费心。”
白薇掀开食盒,将药碗轻轻搁在案上,“王妃有所不知,九蕊雪莲离火半刻就会失了药性。”
她忽然掩唇轻咳,眼尾泛起一抹红晕。
“说来也是托了旧疾复发的福,这段时日,陛下特意命太医院每日都给我送一碗,我才有幸得知。”
白薇抬眼悄悄观察着沈娇棠,见她神色淡淡,又道,“我也是今晨在紫宸宫伺候陛下更衣,才听说小小姐病了。”
“陛下还说昨晚王妃就带着小小姐入宫了,我早该来探望的。”
沈娇棠看着奶娘,“将孩子抱里屋去。”
“是。”奶娘抱着两个孩子走了。
白薇洋洋得意,以为沈娇棠终于生气了,要向自己发难了,孩子在这里不方便。
这样她可就有借口在陛下面前告她一状,让沈娇棠带着孩子离宫。
“桃喜。”沈娇棠又道,“将药倒进恭桶,连同食盒一起丢到外面,在派人烧些艾草,好好去去房中晦气。”
“是。”桃喜拿着食盒走了。
见状,白薇脸上的得意之色消失,转而变为愠怒。
但她又不敢发出来,只好委屈道,“瑄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御花园的事情,臣女已经向您道歉了,就算您不喜欢我,也不该拿臣女送的药撒气啊,这可是陛下的一番心意,您怎么能浪费呢。”
“谁在浪费朕的心意。”白薇话音刚落,殿外传来帝王冷沉的声音。
白薇大惊失色,立刻跪在地上。
“臣女参见陛下。”
沈娇棠躬身行礼,语气淡淡,“参见陛下。”
殷淮径直走到沈娇棠身边,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怎么回事。”
白薇没等沈娇棠说话,马上道,“陛下,瑄王妃命人将您让太医署熬的药倒进恭桶,连同食盒一起丢到外面,还要烧艾,去房中晦气。”
殷淮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着沈娇棠,“为何要将朕的药倒进恭桶。”
白薇见状,脸上刚要划过一丝得意,就看见平日里冷漠的帝王,扯了一下沈娇棠的袖子,温声道,“坐下说。”
沈娇棠垂眸淡淡,“臣女不敢。”
年轻的帝王不允许任何人忤逆,一下捉住了沈娇棠的细腕,非要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沈娇棠被男人拽的一个趔趄,险些跌进他的怀里,不得已只好坐在他身旁。
白薇恨得牙根痒痒,皇帝没说免礼,她就得一直跪着,现在两人还并排坐在一起。
她这一跪,等于连同沈娇棠一起跪了。
沈娇棠理了理裙摆,慢条斯理道,“白尚宫说九蕊雪莲精贵,离火半刻就失了药性。”
“而她能知道此事,则是因为托了旧疾复发的福,陛下每日都会命太医院都给她送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