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朝!”
殷淮的声音像淬了冰,未等朝臣反应,他已拂袖而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朝臣。
这场景,已经不知在早朝上演多少次了。
别的皇帝登基后,哪个不是忙着选秀纳妃,充盈后宫。
偏偏他们这位陛下,自继位以来,但凡有人提及立后选妃之事,便是这般冷脸离场,活像触了什么逆鳞。
董达起身,神色若有所思起来。
殷淮出了殿门,便派人叫来周密。
厚重的御书房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周密垂首静候。
“还是没有消息吗。”殷淮嗓音略显沙哑。
周密眉心微蹙,这个问题,陛下几乎每天都要问上他一遍。
陛下一直认为沈小姐没死,这大半年来不断地在寻找她的踪迹。
可惜,一无所获。
周密小心翼翼道,“回禀陛下,仍无沈小姐的消息。”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骤然炸开。
一枚白玉螭龙镇纸,狠狠砸在殿柱上,碎屑四溅。
殷淮低吼,“叫她皇后娘娘!”
周密连忙跪地,肩背绷紧,“臣思虑不周,臣该死。”
“继续给朕找!”
殷淮猛地起身,声音却压得极低,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是生是死,一定要把她给朕找回来!”
“是,臣遵旨。”周密捡起地上破碎的镇纸,轻放在案角,倒退着退出殿门。
陛下,这次真的是疯魔了。
殷淮将自己关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时间很快就来到晚上。
守门的小太监双喜,已经进来三次提醒他用膳了,殷淮每次都摆摆手,让他出去。
双喜第四次进来时道,“陛下,白尚宫求见。”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她带着食盒里面装着点心,天不早了,您用些吃食吧。”
殷淮神色顿住,想起曾有人亲手给他做了点心,还跟他说,注意身体。
他放下朱笔,“让白尚宫进来。”
“是。”双喜退出去,将白薇请了进来。
白薇前几次来都碰了壁,她刚刚在外听见双喜说的话了,压低声音道,“这次的事,我记下了。”
双喜微怔,垂眸不语。
其实他的想法很单纯,他只是关心陛下而已,与拿食盒的人是谁无关。
白薇提着食盒款款而入,一袭淡粉宫装衬得她温婉如水。
她盈盈下拜,“陛下,臣女亲手做了些点心。”
殷淮脑中全是往事,头也未抬,只淡淡道,“放下吧。”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殷淮的轮廓,被镀上一层锋利的金边。
男人修长的手指握着朱笔,在奏折上划下一道凌厉的批红,紧抿的薄唇,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可偏偏这样的疏离,却更让人心头发颤。
白薇看得呼吸一滞,双腿发软,恨不得亲手坐在男人腿上,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她柔声道,“陛下,您日夜操劳,也该保重龙体才是。”
殷淮的声音依旧很淡,“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