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轻轻扯唇，“您是不是忘了，我们姐弟当年入红叶山，是谁在博父皇的同情和算计。”
“我是您的女儿，身上流着您的血，论起狠心，我不及您的万分之一。”
老太后脸色惨白，半晌才道，“阿煜现在是大晟的皇帝，这些年他不停的在念叨你。“
“他知道你还活着，很想见你一面，还说你若是愿回大晟，他会下旨封你的儿子为亲王，封娇棠为永宁公主。”
老太后声音哽咽，“这次，哀家不逼你，一切凭你自己的意愿，你若是不愿意回去，我绝无怨言。”
说完，老太后哭着离开了房间。
孙嬷嬷等在门口，见状立刻扶住她，“太后娘娘，您小心身体，后宫出了位妖妃，皇后还等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老太后含泪点头，“你放心，哀家有分寸，另外传信回去。”
“告诉皇帝，哀家见到他皇姐了，娇棠也是母子平安，剩下的事让他看着办。”
孙嬷嬷应道，“是。”
房内。
静得能听见婴儿微弱的呼吸声。
半晌，沈夫人轻轻抚过女儿的发丝，低声道，“娇棠，若娘不回大晟，你做不成永宁公主，你会不会怨娘？”
沈娇棠摇头，靠进母亲怀里，“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她摸着脖颈上的玄凤吊坠，“萧婆婆说，女儿遇险那日，萧凡就是看见了女儿身上的玄凤吊坠，才会出手相助，您已经把最好的都给我了，女儿很知足。”
沈夫人眼眶一热，紧紧搂住女儿，“娇棠”
沈娇棠并不在乎什么公主封号，她心里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娘亲是大晟长公主，前世，他们全家为何会落得那般下场。
是娘宁愿全家赴死，也不肯向太后低头，还是说求救的消息，根本没传出去。
沈娇棠指尖微微收紧，却又缓缓松开。
前尘已逝，多想无益。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娘亲看看她的小外孙和外孙女。
沈娇棠轻轻从母亲怀中起身，唇角扬起一抹柔柔的笑意。
“娘，您还没好好瞧瞧他们呢。”
说着，她朝床里的方向示意，两小只正睡得香甜。
沈夫人小心翼翼凑过去，“取名字了吗。”
沈娇棠道，“哥哥叫沈耀辰，妹妹叫沈令仪，小名蛮蛮。”
沈夫人仔细端详片刻，“两个孩子长得都像你。”
沈娇棠嘴角滞了一下。
她心里清楚，两个孩子长得都像殷淮，尤其是儿子，眉眼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过，她更清楚，这件事她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会说。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京城。
早朝上，礼部尚书跪伏于地。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也不可长年无主，臣等恳请陛下广选淑女，早立中宫！”
“臣附议！”兵部侍郎董达出列，“白尚宫贤良淑德，又于陛下有救命之恩，臣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