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话音落下，老太后泪如雨下。
“阿瑛，你还在记恨我，当年我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出此下策。”
“可我也留了后手啊，我早就安排了庞统领，在送亲途中助你假死脱身。”
“这些事你全都不知道，你只知道娘亲偏心你弟弟，为了巩固他的地位，逼你嫁给虐妻杀奴的蛮子。”
房间里就祖孙三人，两个小的在香喷喷睡觉，老太后索性什么都说了。
可她也顾忌着沈娇棠的身子，到底没把自己什么身份说出来。
往事如潮，沈夫人不说话，但是红了眼眶。
沈娇棠一脸茫然，看着眼前的两人，“娘亲，这是”
沈夫人给了女儿一个不用担心的表情，“娇棠，你不必多想，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现在只管养好身子。”
老太后忍不住了，“怎么没关系，阿瑛，你是我的亲生骨肉，娇棠是我的亲外孙女，我们血脉相连，如何能说没关系！”
“啊”沈娇棠唇瓣微张，彻底怔住了。
可转念一想，很多事情却又变得合情合理起来。
萧婆婆来府上的第一天，就带了很多名贵的补品，这实在是不像来府上借住需要人照顾，倒像是特意来看她的。
后来，萧婆婆得知她怀了双胎，立即找来女医，日日为她诊脉调理。
生产那日险象环生，小女儿险些窒息，若不是萧婆婆派来的女医经验丰富，后果不堪设想。
沈娇棠也没瞒着，“娘，女儿这次能顺利生下龙凤胎，都是萧婆婆的功劳。”
沈夫人脸色依旧冷漠，“她对你的好，我会记着，可之前她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也不会忘。”
老太后泪珠凝在眼眶中，“说到底，你还是记恨我，当年搅黄了你和裴探花的婚事。”
“可是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他喜欢的是他的表妹，他根本不是你的良人。”
沈夫人终于抬眼看她了，“可是，你有很多种方法告诉我这件事，你偏偏选了一种对我最残忍的方式。”
“让我在自己的及笄宴上，看见他们两人交缠的身体，你可知，这件事对于我来说有多恶心！”
老太后脸上有些茫然，丝毫不觉得自己错，“我如果不这么做，你如何能对他彻底死心。”
沈夫人嘲讽一笑，“不错，我的确对他死心了。”
“因为我听见那些贵女说，我身为大晟的长公主，却饥渴到抢别人的情郎。”
“说裴探花宁肯不要仕途，在公主的及笄宴上与表妹苟且，也不愿做驸马。”
老太后面色僵住。
沈娇棠一脸的不可置信，母亲她竟然是大晟的长公主？
怪不得外公在世时，曾提到母亲是他收养的。
沈夫人几乎一字一句，“您毁了我的名声，毁了我的姻缘，就为了证明您是对的。”
“您什么都不告诉我，自觉为了我安排好一切，但却忘了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太窒息了，这样的母亲，即便她是大晟的太后，我也不想要！”
“阿瑛，你”老太后身形一晃，眼中泪水夺眶而出。
沈夫人看了她一眼，“这些年我过的很好，我的养母失去了女儿，将我当亲生女儿般关心。”
“丈夫疼爱我，儿女孝敬我，我很幸福，我不希望有别人来打扰我的生活。”
老太后“呜”一声哭了出来，“阿瑛，你不认我就算了，可是阿煜你也不打算认了吗。”
“当年你们姐弟在红叶山，那些相依为命的日子，你都忘了吗，你真的能狠下心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