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身子一颤，腹部鲜血瞬间染透衣衫，黑衣人拔剑的同时，她闷哼一声，踉跄撞进殷淮怀中。
殷淮眼底戾气翻涌，提住白薇的衣领，一剑劈向黑衣人。
黑衣人鲜血喷溅，头颅滚落。
此时，东厂的人已陆续赶到，同黑衣打了起来。
殷淮抓着白薇的肩膀，低声道，“坚持一下，我带你回去治伤。”
白薇紧紧抓住殷淮的手臂，面色惨白如纸，用轻得几不可闻的颤声道，“阿淮，你没事就好”
话音未落，她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烛火摇曳，房中药味苦涩。
白薇躺在锦榻上，嘴唇没有半点血色，腹部的伤口疼得她额头全是汗。
殷淮负手立于床前，眸色深沉如墨，看着他从诏狱提来的神医为她诊脉。
神医眉头微皱，片刻后收回手，摇了摇头。
“督主，老朽只能保证白姑娘性命无虞，可这一剑伤了胞宫，往后怕是难有子嗣。”
室内骤然死寂。
白薇指尖猛地攥紧被褥，因为用力指节泛出了青白色。
她没想到，自己这出苦肉计，竟让她日后再无子嗣。
白薇死死咬住下唇，直到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才颤声开口。
“阿淮，你千万不要为我难过，能换你平安，什么都值得。”
殷淮沉声道，“全力救治，无论用什么方法，用多名贵的药材！”
“是。”神医应了一声，“老朽一定竭尽全力。”
白薇抬眼，见殷淮冷若冰霜的俊脸满是担心，不禁在心中窃喜。
只要能留住阿淮的心，就算不能生育又能如何。
先帝的生母孝慈皇后，不也是终身无子，最后照样母仪天下。
等阿淮登基，她有千百种方法，能让嫔妃“自愿”过继皇嗣。
到时候，什么沈娇棠、吴娇棠，都要跪在她面前，给她行大礼。
神医走后，白薇本以为殷淮会留下来陪她。
结果，殷淮扔下一句“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书房之中，周密已经恭候多时了。
“禀督主，沈小姐已经安然无恙回了家中。”
殷淮立在窗边，烛火幽微，映得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忽明忽暗。
半晌，他沉声道，“放出消息，就说朝中有人刺杀我，白薇替我挡了一剑，我欲给她一个名分。”
周密身形一顿，猛地抬头，“督主，沈小姐怎么办，您总不能为了救命之恩，娶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为妻吧。”
殷淮的声音很冷，“今天的事，说明我的身份已暴露了。”
周密恍然大悟，“督主想要保护沈小姐，所以用白姑娘做挡箭牌！”
殷淮睨了他一眼，“周密，你的话太多。”
周密后退一步，猛地抱拳，“属下僭越，请督主责罚。”
殷淮转了个身，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退下吧。”
“是。”周密后退着离开了。
殷淮一个人站在窗前，烛火在他身后拖出一道极长的影，如一条蛰伏的龙，一旦腾云而起，必会狠狠撕咬敌人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