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淮追出去时,沈娇棠早已上了马车,他只看见一片淡紫色裙角。
“沈小姐!”
他正欲开口,身后温砚卿的声音响了起来。
殷淮看见沈娇棠撩开了车帘,目光相触的一瞬,又马上移开。
沈娇棠看着温砚卿,“温公子,我不会怪罪一心为儿子打算的母亲,你不必多说。”
说完,她放下车帘,没再看两人一眼。
车轮滚动,马车缓缓而过。
两个男人,全都怔在原地。
沈娇棠在府上消沉了三日,足不出户。
期间温砚卿来过沈府,但沈娇棠没见。
她知道温夫人的事情和温砚卿无关,但是她现在不想见人。
这日清晨,明瑄郡主带着一队仆从登门,锦盒罗列。
提的都是一些上好的补品,血燕、阿胶、人参养荣丸、甚至还有几匣江南新贡的酸梅蜜饯。
沈娇棠目光扫过这些专给孕妇准备的吃食,指尖不自觉抚上平坦的小腹,低着头道,“姐姐,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我府上那日,我就看出来了。”明瑄郡主拉住了沈娇棠的手,见她指尖冰凉,言语中多了几分心疼。
“京城天气渐冷,我打算去琼州别院住些时日,那里有活水温泉,最是养人,娇棠妹妹想不想一起去。”
她见沈娇棠垂眸不语,又道,“温夫人找过你的事,我已经知道了,温砚卿托我转达他的歉意,还说你有孕之事,他和母亲都会守口如瓶,让你放心。”
沈娇棠抬眼,看了明瑄郡主一眼,复又低下头,“其实我没怪他,只是不想见人罢了。”
明瑄郡主轻声道,“娇棠,你什么错都没有,不必躲起来,但我也知你顾虑多,怕是再不愿嫁人了。”
“既然如此,不如跟我一起去琼州,待生产后再回京城,到时就说孩子是路上收养的孤儿,总好过让人知晓他有一个不堪的生父,平白让你们母子受人指点。”
沈娇棠低头不语,窗外落叶,被风吹得簌簌作响。
半晌,她才道,“姐姐,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也要跟家人商量,过几日我再答复你。”
明瑄郡主笑笑,“我倒是不急,但天气渐凉,你现在终归不比平时,若是想去,我们还是早些启程。”
沈娇棠点头,“多谢明瑄姐姐体恤。”
明瑄郡主轻笑一声,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脸蛋,“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明瑄郡主陪沈娇棠说了小半天的话,终于把沈娇棠哄得如平时般开朗。
明瑄郡主离开时,沈娇棠将她送至府门口,目送着她的马车离开。
正要转身回府时,有人叫住了沈娇棠。
“沈小姐,请留步。”
沈娇棠循声望过去,只见一名东厂番子站在银杏树下,正举步朝她走过来。
他恭敬地将手上一封烫着火漆的信笺递给沈娇棠,“沈小姐,督主吩咐属下带封信给您。”
沈娇棠怔住了,“他为何让你送信给我。”
番子面露难色,“属下不知,属下只知道督主这几日公务繁忙,就连周大人也不知所踪,这才派属下前来送信。”
沈娇棠接过他手上的信,轻声道,“有劳。”
沈娇棠紧紧攥着手里的信,一路忐忑回了闺房,她坐在梳妆的铜镜前,一时竟有些不敢打开。
镜中美人的脸,逐渐和男人英挺的面容重叠,耳边更是响起男人带着喘息的轻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