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赶紧抱着雪团,在桃喜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殷淮回去后,白薇弱不禁风朝他走了过来。
“阿淮,那位姑娘是不是认识你,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什么了。”
白薇眉心微蹙,一脸自责,“要不我去跟她解释一下吧,告诉她我们是为了寻找我父亲的旧部,才来此地的,免得伤了你们之间的和气。”
“不必。”殷淮冷声打断了,“我跟她不熟悉。”
白薇勾唇浅笑,“那就好。”
接着她话锋一转,低声道,“阿淮,我曾听我父亲说,那位叫董达的副将,见过玄机阁的阁主。”
“我们若是能找到他,说不就能拿回原本属于王爷的青鱼令牌了。”
殷淮轻轻应了一声。
现在万事俱备,只差玄机阁这一个东风。
只有弄清楚,玄机阁是否在为景泰帝效力,他才能起兵造反。
这个时候,任何一个微小的变数,都可能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两人一前一后往巷子中走,白薇看着前方的高大身影,眼前描绘出,殷淮一身明黄龙袍加身的模样。
她如今从龙有功,两人又曾有婚约在身,待殷淮登基那日,说不定会许她一个皇后之位。
幸亏她从家乡逃出来,没嫁给那个没用的书呆子!
郡主府。
沈娇棠怀中抱着雪团,坐在那里发呆,丝毫不见往日明艳开朗的模样。
明瑄郡主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晶莹剔透的石榴酒,“今日我特意请了西域的厨子,他说炙肉搭配石榴酒绝佳”
“谢谢明瑄姐姐。”
沈娇棠正欲接过酒樽,想起自己有孕,又推拒道,“我前几日染了风寒,还是喝些温补的茶汤吧。”
温砚卿听见“风寒”二字,立即朝沈娇棠脸上看过来,正欲询问时,李承瑾拉着他往一旁走。
“砚卿,快随我去投壶,你若是输了,就画一幅四尺的山水画送我。”
明瑄郡主轻抬皓腕,示意身旁的侍女,“端一盏红枣白茶来。”
侍女领命而去。
恰逢此时,一阵秋风吹过,将不远处烤架上的肉香一并吹了过来。
焦香四溢的鹿肉混着西域香料的辛香,直往人鼻尖里钻。
沈娇棠闻见,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猛地捂嘴“呕”了一声。
她感觉不妙,慌忙放下怀中的雪团,顾不得礼节,踉跄跑到廊柱旁,手扶着朱漆栏杆,喉间不受控制地,发出一声声压抑的干呕声。
明瑄郡主连忙过去给她顺背,温砚卿也跑了过去,就连李承瑾也放下手上的箭羽去看沈娇棠。
沈娇棠呕得眼角泛红,纤弱的身子微微发颤,像是秋风里摇摇欲坠的枫叶。
温砚卿目光一沉,倏然想起母亲怀燕回时也是这般模样,时不时就要扶着廊柱干呕
他望着沈娇棠单薄的背影,手掌不自觉收紧了。
“实在抱歉,扰了诸位的雅兴。”沈娇棠拭去眼尾的泪光,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许是风寒未愈,才会如此。”
明瑄郡主眸光一闪,亲昵地执起她的手腕,“妹妹说这话就见外了。”
她指尖状似无意搭在沈娇棠脉门上,片刻便松开。
明瑄郡主挽起了她手,“外头风大,妹妹随我去小花厅饮茶可好。”
沈娇棠正有此意,乖顺地点头,跟着明瑄郡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