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山刚想到这里,就看见沈娇棠拿着一袋沉甸甸的银子,塞进了喜婆手中。
她声音很柔,一点都没有官夫人的架子。
“老妈妈,我这小姑年纪小不懂事,大喜的日子,您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喜婆原本还高傲的脸,一听这话立即喜笑颜开,“还是夫人明事理,夫人放心,老奴的嘴严得很。”
喜婆说话间,从善如流接过银子,揣进了怀中。
陆青山目光灼灼看着沈娇棠,他的妻子真是端庄大气,明事理又贴心。
他很是动情地唤了她一声,“娇棠。”
沈娇棠脸上笑容一僵,大热的天儿,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能硬生生朝陆青山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起轿!”
沈娇棠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花轿,心中一片畅快。
陆清茗啊陆清茗,希望你能在邺王手里熬的久一点。
大夏一年一度的国祀大典即将到来,景泰帝笃信道教,将此视为与天地沟通的神圣仪式。
皇室宗亲、后妃,以及朝中四品以上官员、女眷全都要提前七日来白鹤观,斋戒沐浴、吃素抄经,以示虔诚。
队伍浩浩荡荡从京城出发,绵延数十里。
山脚下,沈娇棠仰望着云雾缭绕的白鹤山,只见青松掩映间,一座朱墙碧瓦的道观若隐若现,宛如天上宫阙。
前世沈娇棠也参加过大祭祀,但那个时候她什么都蒙在鼓里,心中只有循规蹈矩,以及对典礼的尊重。
现在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殷淮说昭安公主在禁足期间每日茹素抄经,打动了景泰帝,这次国祭她也会来。
那对狗男女被活活拆散多日,如今好不容易能在这白鹤山上相见,干柴烈火之下,怎么会忍住不偷腥。
她要揭发两人苟且之事,亲眼看着这对狗男女身败名裂,看着陆青山被当众褫去官服,看着昭阳公主从云端跌落泥潭。
而她,会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完美退场,藏在暗中继续让那对狗男女生不如死!
想到此处,沈娇棠畅快一笑。
“陆夫人。”殷淮忽然骑马而至,在她身边低声道,“你在笑。”
沈娇棠这才惊觉,自己的唇角早已不受控制地扬起,殷淮这是在提醒她收敛一点。
殷淮说完话便骑马离开了。
陆青山看见两人说话,连忙追过来,“娇棠,他和你说什么了。”
沈娇棠眸色一转,“督主催促我们快些走,别误了时辰。”
陆青山探究的目光看着沈娇棠,殷淮一向淡漠,别说从不主动与人攀谈,就算是别人跟他说话,理不理也要看他的心情。
殷淮对娇棠似乎热情了些。
沈娇棠眨巴了两下水眸,“夫君,我们快些上去吧,到了山上还要分房间,去晚了就挑不到位置好的了。”
陆青山见娇棠神色极其自然,一点不像对自己有所隐瞒,觉得自己想多了。
他正欲牵起沈娇棠的手,只听身后响起一道凉凉的声音,“陆大人,陆夫人。”
陆青山立刻收回了手,这是昭安的声音。
当着外人的面,陆青山连忙朝昭安行了个礼,“参见公主。”
“参见公主殿下。”沈娇棠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