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双手按在水盆里反复沾了沾,“出什么事了。”
如意道,“奴婢听前院的下人说,小姐在女德院上吊了,女德院的管事来府上报的信,人吓坏了,一个劲儿的道歉。
“陆清茗怎么样了。”沈娇棠神色淡淡,这回应该是真的了,陆清茗为了能从女德院出来,对自己还真能下得去手。
如意道,“奴婢不知,老爷连夜去了女德院,到现在还没回来。”
沈娇棠看她一眼,“前院的事,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奴婢晓得。”如意应声道,“奴婢什么都没跟夫人说过。”
沈娇将巾子扔进水中,看了如意一眼。
这丫头的行事作风,一点都不像东厂的人,若不是殷淮告诉她,她大概做梦都想不到。
殷淮训练出来的人,简直太可怕了。
用过早膳,沈娇棠去了青云巷,这是温砚卿住所。
桃喜敲开了一扇斑驳的木门。
门一打开,便闻见院中混着苦涩的药香。
温砚卿见到沈娇棠,很受宠若惊,“陆夫人,是你。”
沈娇棠轻轻颔首,“温公子,今日前来有事相求,可否进去说话。”
“陆夫人,客气了。”温砚卿手足无措,将人请进了书房。
然而家中连像样的茶叶也没有,实在没什么好招待的,他只能吩咐妹妹,“燕回,去巷子口买一个西瓜。”
温燕回今年十四岁了,第一看见沈娇棠这么贵气又美貌的姑娘,一时竟看呆了,一点都没留心兄长的话,直到他又唤了她一声。
“燕回!”
“温公子,我说几话就走,别劳烦舍妹了。”沈娇棠不想劳烦小姑娘,赶忙阻止了。
温砚卿看了妹妹一眼,也没坚持,“陆夫人请讲。”
沈娇棠试探道,“我见温公子在画上题的诗句颇有文采,笔力清峻,不落俗套,想来问问公子,可善写青词?”
温砚卿一怔,随即眼中泛起一抹亮色,陆夫人对他有恩,他正愁无以为报,现在机会来了。
“在下不才,确曾钻研此道,去年在青云观借住时,还替道长们写过几篇。”他想到什么,马上又道,“陆夫人稍等。”
温砚卿转身从旧书箱中取出一叠泛黄宣纸,“这些是往日习作,请夫人过目。”
沈娇棠接过宣纸,通读一遍,只觉字字如琼枝玉树,比陆青山写的那些虚词浮艳的东西好多了。”
她要的就是这个,沈娇棠心跳微微加快。
若是陛下能看见这次青词,再加上温砚卿状元郎的身份,还愁取代不了陆青山吗,还愁他不能成为自己手中的另一把刀吗。
沈娇棠柔美一笑,“我父亲一向喜爱青词,最近正为寻不到合意的青词发愁,若公子得空”
“愿效犬马之劳!”没等沈娇棠说完,温砚卿就忙不迭应下了。
沈娇棠目的达到,也不欲多待,起身道,“劳烦温公子了,五日后我来取。”
“陆夫人客气。”温砚卿起身相送,温燕回见美人姐姐走了,亦步亦趋地跟着。
出门口时,沈娇棠听见房中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她顿住脚步转身道,“温公子家中可有病人,我认识一位隐退的江湖游医,专治疑难杂症,可帮温公子引荐。”
“美人姐姐救救我娘吧!”
温燕回突然扑上前,小手攥住她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那些大夫连脉都不肯诊了,说娘亲没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