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安突然抓起妆台上的胭脂匣,狠狠砸向铜镜。
啪—!”
朱红的胭脂在镜面炸开,脂粉混着碎瓷簌簌剥落,在铜镜上铺开一片猩红的痕迹。
昭安喘着粗气,像一头濒死的兽,咬牙切齿道,“殷淮,此生我与你势不两立!”
侍女进来送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她颤抖着嗓音道,“公主殿下,该喝药了。”
昭安狠狠瞪了侍女一眼,“喝药有什么用,能让皇兄解了我的禁足吗!”
她心情实在不好,她不明白自己不过是撞了一下头,流了一点血而已,气色怎么变得这么差,像是一下老了十岁。
侍女是公主府的老人了,对昭安的脾气很是了解,她跪在地上道,“殿下,禁足只是一时的,陛下和太后娘娘疼您,过些日子寻个由头,一定会让您出府。”
侍女的话,提醒了昭安,“对啊,过些日子就是大祭祀了。”
大祭祀为国祈求风调雨顺,皇兄一向重视,到时她就说自己也要去白鹤山为国祈福,不就解了禁足吗。
大祭祀念诵青词是必不可少的环节,朝中只有陆青山善写青词,说不定皇兄一高兴,又将他的职位升回来了。
到时候她又可以再跟陆青山暗度陈仓了,只要假以时日,她一定能东山再起。
侍女道,“殿下,奴婢有个主意。”
昭安睨着她,语气不算好,“讲。”
侍女知道这是自己出头的好机会,很是殷勤,“陛下既然重视祭祀,不如殿下从今日起便开始吃素抄经,陛下得知此事,必定会被殿下的诚意打动。”
昭安觉得这个主意甚好,她有没有真吃素,真抄经,谁又知道,只需把这些事通过母后之口告诉皇兄,皇兄一心软,她还是大夏最尊贵的公主。
“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一喜,“奴婢叫海棠。”
昭安冷笑一声,什么海棠,她最讨厌名字里带“棠”字的人。
“以后你就叫棠奴吧,留在本宫身边伺候。”
侍女虽然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也只有谢恩的份,“奴婢棠奴,谢公主赐名。”
“棠奴,为本宫捶腿。”
“棠奴,晚上你值夜,就站在本宫的寝殿外,不许偷懒。”
“棠奴,为本宫洗脚。”
昭安公主这几声“棠奴”叫出来,气顺了不少,仿佛她叫的人不是侍女,而是沈娇棠。
然而,侍女在帮她洗脚时,却被吓了一跳。
昭安公主从脚后跟开始龟裂,脚踝脱皮已经蔓延到小腿,她偷偷抬眼,见昭安公主下巴微抬,一副得意的样子,似乎对此事毫不在意。
侍女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强压着不适帮昭安公主洗脚,手过之处像是摸到了毒蛇粗糙的鳞片,让人浑身发麻。
晨光微熹。
沈娇棠睡了一夜好觉,清早起来整个人气色好得不得了,面白唇红,像是一朵被雨水滋润过的海棠花。
桃喜服侍她穿衣,如意端着铜盆进来,神秘兮兮道,“夫人,昨夜府上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