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棠跟着明瑄郡主逛了小半天的园子。
临走时,明瑄郡主还送了她一支华美的金累丝蝴蝶簪,蝴蝶翅膀以细碎的蓝紫宝石镶嵌,轻轻晃动一下就熠熠生辉。
沈娇棠很是喜欢,抱着锦盒上了马车。
回府的路上,马车突然一个急停,沈娇棠身子跟着晃了一下,紧接着听见外面传来了呼喝声。
“东厂办案!闲杂人等退避!”
沈娇棠撩开车帘,看见东厂番子玄甲如墨,策马飞驰在长街上,所过之处,百姓仓皇避让,生怕惊了这群冷面阎罗。
“听说礼部侍郎廖大人被抓了。”
“我也听说了,宅子都被围起来了,说是搜查,里面鬼哭狼嚎的。”
“这些当官的,没几个干净的!”
百姓的议论声,传进了沈娇棠的耳朵,她兴奋的捏紧了帕子。
殷淮果然办事神速,只用了一天,就将廖长安抓起来了。
这次,昭安公主就算不被贬为庶人,也会被逐出京城。
陆青山虽然不是同犯,但是他帮昭安公主做假证脱罪,追查下来至少连降五级,有了这个污点,陆青山这辈子都别想当首辅了。
下一步,她不仅要痛打落水狗,还要跟陆青山和离!
宁见阎王,不见殷淮。
廖长安很快就什么都招了。
翌日傍晚,殷淮带着真假两本账册,去御书房见景泰帝。
景泰帝目光停留在账册上,沉默不语。
许久后,他沉痛开口,“朕比昭安年长十五岁,朕曾亲手抱着她在御花园蹒跚学步,朕待她如亲生女儿般。”
“没想到,朕的宠爱,助长了她的野心和胆量,勾结朝中重臣,买卖会试考题动摇国本,事发就枉顾人命做假证,她太叫朕失望了!”
说到后面,景泰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压抑的愤怒。
殷淮站在龙案旁,眸光望着地上的青石砖,静静听着景泰帝发怒。
景泰帝被气得胸口起伏,平息了好久才道,“淮让,你知道朕当年为什么给你赐字为淮让吗。”
景泰帝突然提了往事,殷淮微微抬眸,“因为臣将陛下从火场中救出,陛下看重微臣,才会赐字。”
“非也。”景泰帝轻轻摇头,目光深沉清远,仿佛在透过殷淮看另外一个人。
殷淮沉声道,“臣不知。”
景泰帝微叹,“朕的皇位本属于大皇兄,可他当年为了救朕,身上中了一箭,丢掉了性命。”
“在朕心里,这皇位是他禅让给朕的,而你的相貌,又与皇兄颇为相似,朕感念皇兄,便为你赐字为淮让。”
殷淮垂着的眼睫,微不可察地颤了颤,太阳穴处一条青筋鼓了起来。
“若陛下顾念亲情,不想公开处置公主殿下,臣可以”
“不必!”殷淮话未说完,就被景泰帝打断了。